譚貫中一路追著小玉,完成了一天的巡邏之後,迴到了駐地,準備換衣服下班。
一進更衣室,就聽到主管正在罵人:“一天叫你交五張罰款單,也交不上來,你到底會不會做事?你人又笨,眼又瞎,耳又聾,你要我怎麼處罰你呀?”
看到譚貫中進來了,主管又走到譚貫中麵前,罵道:“我叫你一天開五張罰款單,你開了五十張,不是區議員,就是有錢人,每一張都有投訴,弄得我焦頭爛額,你能不能找一些開二手日本車開罰單,那些保管沒投訴了。什麼奔馳、勞斯萊斯,你以後碰都不要碰。”
譚貫中正要解釋一下,主管接著罵道:“還有呀!請你明天盡快要個對講機,有什麼事情,就馬上聯絡我。如果你再要我背黑鍋,我就把你的工作報告評個劣等,看你還怎麼去當警察!明白嗎?”
譚貫中被主管訓得縮成一團,囁喏地說道:“明白了。”
主管大聲問道:“明白了嗎?”
譚貫中隻好大聲說道:“明白了。”
主管哼了一聲,轉身嚇跑了圍過來看熱鬧的其他交通督導員,氣鼓鼓地走了。
……
香港大學醫學院宿舍。
林世榮不知道自己這是第幾次因為玩樂器被同學用拖鞋、書本、內褲、墨水瓶砸。
一個戴著眼鏡的仁兄罵道:“你連額骨和下頜骨都認不出來,還有心思敲鑼打鼓。你自己不學,不要影響我們學習嘛!”
林世榮坐在活動室裏,撥掉自己肩上不知道誰扔過來的內褲,迴想著這幾天發生的事情:
因為恐血癥,在實驗課上暈倒;因為學習成績不好,在課堂上被老師責備,被同學嘲笑、奚落。
昨天晚上是林世榮難得的高光時刻,他在香港大學籌款晚會上代表醫學院表演,獲得了滿堂彩。
但是,迴到mary家(自從父母移民後,林世榮就寄居到了既是世交又是未婚妻的mary家),mary的全家人都對林世榮的高光表現不屑一顧,反而對他的“不務正業”大加鞭撻。
鬱悶之下,林世榮才選擇迴到學校宿舍,想自己好好舒緩一下。
誰知道,現在又是這個樣子。
……
陳自強正在公司裏給自己的奶奶打電話:“奶奶,我是阿強,我已經幫你賺了三萬多塊了,你的那些錢已經翻倍了。等我賺了兩倍的時候,我就幫你停了那個戶頭,把本金抽迴來還給你。行了,放心吧!就這樣子了,拜拜!”
聽到陳自強的話,正在公司巡視的老板走到陳自強身邊,對陳自強說道:“阿強,有好處給你。有個客戶想開一個一百萬的戶口,手續我都辦好了,隻欠一個人去接手。我現在要等大老板的長途電話走不開,你去跑一趟吧,幫我把這件事辦妥。”
陳自強說道:“我不能走開啊!我替奶奶買了日元,我要盯著行情啊!”
老板苦口婆心地說道:“阿強,你聰明點好不好?你奶奶的三萬塊,能賺多少呢?”
陳自強還有些遲疑,說道:“可是……”
老板斬釘截鐵地說道:“可是什麼?你現在把單子先簽好,我親自幫你看著市場行情。”
看陳自強還有些遲疑,老板說道:“猶豫什麼?快點去呀!那個客戶等著上飛機的。去吧!”
……
等陳自強急匆匆趕迴公司的時候,他拉住一個同事問道:“日元現在怎麼樣?”
同事笑道:“創下曆史新高啊!”
陳自強喜不自禁地說道:“那我不是發財了!”
陳自強跑迴自己的工位,看到老板還在自己的辦公電腦前站著,他高興地對老板說道:“老板,那些日元創了曆史新高了,我奶奶可以賺多少錢?”
老板轉過頭,神色極其不自然地對陳自強說道:“阿強,不好意思啊!”
陳自強感覺有些不妙,問道:“什麼事啊?”
老板說道:“我剛收到消息,說美國會在最高價位大量拋售日元,所以我幫你全部轉為做空日元。”
陳自強聽了吃驚的張大嘴巴。
老板拍了拍陳自強的上臂,滿臉歉意地說道:“我也不想的,對不起。”
說完,老板轉身就往自己的辦公室走去。
陳自強急忙拉住老板的衣袖,問道:“那現在還剩下多少?”
老板迴頭說道:“全賠光了,還要多補幾萬塊補倉。”
陳自強急了,說道:“不是吧?那我怎麼跟我奶奶交待?”
老板說道:“醜婦終須見家翁,我已經通知你奶奶帶錢上來補倉的。”
見老板轉身又要走,陳自強一把拉住老板的手肘,問道:“那現在是算你的,還是算我的?”
老板不耐煩地說道:“你說什麼?現在,不是你的,也不是我的,是客戶賠本嘛!我替你下的單,傭金當然歸你啦!”
陳自強瞪大了眼睛說道:“那不是客戶,那是我奶奶!”
這時,陳自強的父母和奶奶也趕到公司了,陳自強的爸爸大聲喝罵道:“阿強,你真是混蛋啊!我不給你錢,你就騙你奶奶的錢。你奶奶這麼疼你,她的錢你竟然也敢騙。我打死你個臭小子!”
聽完,陳自強就感到臉上一陣火辣辣地疼,原來陳自強的爸爸已經一巴掌打到陳自強的臉上。
陳自強帶著哭腔說道:“我沒有呀!我沒有騙奶奶的錢呀!”
陳自強的爸爸罵道:“豈有此理,還說沒有!你說要替她盯住的。有什麼理由,虧了幾萬塊,你也不知道?你這個臭小子,我打死你……”
陳自強說道:“不要呀!不是我呀!”
還是陳自強的媽媽救了陳自強,否則陳自強真的要被他爸爸打死了。
陳自強的媽媽大聲喊道:“不要打了,奶奶暈倒了!”
陳自強的爸爸隻好放陳自強一馬,跑過來關心陳自強的奶奶。
陳自強拿起電話,正要打電話叫救護車。
老板一把按住電話,說道:“在我這裏打電話報警,我還怎麼做生意,你有沒有搞錯啊?你們走!”
陳自強的爸爸指著老板的鼻子罵道:“你這個禽獸,專門教唆這些人騙家人、騙朋友!現在人命關天,你還這麼毫無人性!”
陳自強的爸爸背起奶奶,就往公司門外走。
陳自強也急忙喊著“奶奶”,想要跟著幫忙。
陳自強的爸爸一把推開陳自強,罵道:“你滾遠點,我沒有你這種兒子!”
陳自強還愣在原地的時候,老板走過來,嚴厲地說道:“阿強,這次的事情搞得一塌糊塗,隻能證明一件事,就是你無能,你立刻在這公司消失。”
說完,老板迴頭對圍觀的職員們嚴厲地說道:“看什麼?馬上迴去做事!”
……
乾坤娛樂公司裏。
經過幾天的休整,精神麵貌煥然一新的吳家駒,對垂頭喪氣的譚貫中、林世榮、陳自強說道:“經過快一年的闖蕩,我覺得還是留在香港做音樂比較適合我,你們呢?”
譚貫中說道:“我現在心裏憋了一團火,就想發泄出來!”
陳自強說道:“我不想再被人欺負,隻想大聲把心裏麵所想的唱出來!”
隻有林世榮說道:“可是mary的爸爸說,如果我再玩音樂,就不讓我和mary見麵。”
靚坤說道:“我早就幫你想好了,這個送給你。”
林世榮接過來一看,原來是一個奧特曼麵具,林世榮翻來覆去地看著這個奧特曼麵具,說道:“他從小看我長大的,光靠一個麵具怎麼騙得過他?”
靚坤笑道:“你嶽父不是要非要強迫你做什麼事情,而是他通過自己的人生經驗,覺得當醫生受人尊敬,收入高。隻要你玩音樂,一樣受人尊敬,收入高,有出息,他也就不會反對了。這個麵具肯定不能讓他認不出來你,但是大家都有個臺階可以下就行了。等你們成功的那天,你不就可以揭下麵具了。”
靚坤把一份樂譜歌詞遞給四個人,說道:“有了這一年多的經曆,這首《不再猶豫》,相信你們唱起來一定很有感覺。”
吳家駒、譚貫中、林世榮、陳自強接過樂譜歌詞,開始試唱起來:
吳家駒唱道:
“無聊望見了猶豫,
達到理想不太易,
即使有信心鬥誌卻抑止。”
陳自強唱道:
“誰人定我去或留,
定我心中的宇宙。
隻想靠兩手,向理想揮手。
問句天幾高,心中誌比天更高,
自信打不死的心態活到老。”
四人合唱:
“wo-oh我有我心底故事,
親手寫上每段得失樂與悲與夢兒。
wo-oh縱有創傷不退避,
夢想有日達成找到心底夢想的世界。”
吳家駒唱道:
“終可見,”
譚貫中唱道:
“誰人沒試過猶豫,
達到理想不太易,
即使有信心鬥誌卻抑止。”
林世榮唱道:
“誰人定我去或留,
定我心中的宇宙。
隻想靠兩手,向理想揮手。
問句天幾高,心中誌比天更高,
自信打不死的心態活到老。”
四人合唱:
“wo-oh我有我心底故事,
親手寫上每段得失樂與悲與夢兒。
wo-oh縱有創傷不退避,
夢想有日達成找到心底夢想的世界。
終可見,
wo-oh
親手寫上每段得失樂與悲與夢兒。
wo-oh
夢想有日達成找到心底夢想的世界。
終可見。”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麼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麼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麼。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麼?”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剎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