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這些裝模作樣的人爭辯什麼的,不過是浪費口水罷了,剛才的話,他可是全都聽到了,既然這些人想要對他不利,那別別怪他先下手為強!
百丈法相緩緩抬起腳來,朝著這些人踏去,空氣中滿是濃稠如實質(zhì)的法力與威壓,讓這些本就重傷的光頭一個個幾乎被定在空中,動彈不得,隻能恐慌的看著那隻大腳從天而降!
嘭!
大地上塵煙彌漫,凹陷下去巨大的一塊,數(shù)十裏外的人族城池簌簌顫抖,房屋傾倒,人們恐慌的號叫著。
“地震啦!”
“救命啊!”
吳白的化身依舊坐在卦攤前,朝著地上打了一束光,城池的顫抖便立即停止了。
數(shù)十萬人見此,紛紛跪在吳白麵前,感激涕零。
原本那些信過大和尚話的人,更是羞愧的無地自容。
“仙長大恩大德,救我們與危難之間,而我們剛剛還信了那個大和尚的話,真是禽獸不如!”
“我居然也懷疑過仙長,仙長為何要救我,我就是個畜生!”
“我豬狗不如!”
“我更惡心,就是坨屎!”
一個個凡俗之人竟然還較起勁來了。
吳白並沒有說話,反而眉宇間,有些奇怪。
這數(shù)十萬人,朝著自己跪拜的時候,好像有些絲絲縷縷的奇妙道韻向著自己匯聚了過來。
雖然微小,但確實存在。
吳白坐在卦攤前,仔細推算著,這到底是什麼東西。
被不明的力量纏繞,即使感覺起來不會對自己有害,但是吳白也要把它徹查清楚。
片刻之後,吳白微微一笑,他已經(jīng)知道這股玄妙的道韻是什麼了。
“竟然是信仰之力。有點意思。”
沒錯,這一道奇妙的道韻,竟然是極為罕見的信仰之力!
與香火功德之力不同,信仰之力更加純粹,是不受天道限製,哪怕是那些業(yè)障極深的妖魔都可以獲得。
據(jù)說,西方兩位聖人,就是憑借信仰之力,才成就聖人果位的。
雖然這一絲信仰之力很小,也看不出什麼用處來,但是信仰之力的珍貴,是洪荒中有共識的。
信仰之力的衍生,便是功德之力。但遠比功德之力更純粹。
有不少仙神受人間香火供奉,無數(shù)凡人盡皆朝拜,便能匯聚香火功德,如果運氣好,還能匯聚一點信仰之力,然後便可以凝聚功德金身之用。
有功德金身護持的人,是出了名的打不得殺不得,因為你若是殺了他,他有多少功德之力,你便要扣掉多少功德,若是你功德不夠,便會增加業(yè)障。
對方功德越多,你的業(yè)障越深。
業(yè)障足夠深厚,都不用別人來殺你,天道便會降下紫霄神雷。
功德金身,相當(dāng)於一張護身符。.Ъimiξou
雖然吳白手中這一絲信仰之力很微小,但卻可以作為一顆種子,日後若是時機成熟,便能拿來匯聚功德,說不定也能凝聚一道功德金身出來。
吳白忽然想到另一件事。
剛才一腳踩死的那些大和尚,身上的業(yè)障可深著呢,按理說殺了他們,也會降下功德才對。
剛想到這裏,天上一道金光突然降下,衝著吳白而來。
吳白被金光籠罩,神聖無比,這金光之中,功德之力濃鬱無比,整個人像是浸泡在功德之力匯聚的溫泉之中。
溫暖又舒適。
這一次的功德,已經(jīng)不像剛剛那信仰之力虛弱飄渺,而是幾乎凝成了實質(zhì)的一團,最後懸在吳白的化身體內(nèi)。
吳白心意一動,這團功德之力如同麵團一般被揉捏著。
變薄,拉長,這團功德之力被吳白生生的做成了一件紗衣。
“距離功德金身,還差的遠。”
吳白搖了搖頭,將那功德之力再次恢複成一團,放置在化身體內(nèi)。
茶棚內(nèi),吳白睜開眼睛,抬頭看了看天際,小紫在身邊嘰嘰喳喳挑逗著老黃牛,忽然笑了。
看來這天道,也不是那麼有智慧,自己都要打劫它的紫氣,他自然是想要降下業(yè)障的,但是有著茶棚隔絕三界六道,天道也無法影響他。
而現(xiàn)在看來,他的分身也不受影響,竟然還拿到了天道降下來的功德。
不過這功德並沒有在本體上出現(xiàn),應(yīng)該是要那具化身迴歸才行。
吳白伸出手指,小子歡快的叫了一聲,從老黃牛的頭上飛了過來,肥碩的身子圓嘟嘟的,像個小肉球一般,飛到了吳白的手指上。
“這麼胖,化形以後,該不會直接圓的能在地上打滾吧...”
吳白覺得有必要給小紫定製一個減肥計劃了。
現(xiàn)在小紫才出世幾天,就有著堪比築基期的修為,它的鸞鳥血脈和紫氣固然是一迴事,但是吳白每天的日常三餐卻都是天材地寶,而且大部分進了小鸞鳥的肚子。
它的修為自然增長的飛快。
正跟小紫玩耍的時候,天際上降下兩道流光。
二郎神哈哈一笑,爽朗的聲音遠遠傳來。
“吳先生好雅興啊,大白天玩鳥!”
吳白額頭滿是黑線。
這話,怎麼聽的有些不對勁呢。
二郎神興衝衝的走進茶棚,自來熟一般的坐在吳白對麵,倒了一杯茶就喝。
“吳先生,玉帝已經(jīng)下旨了,十日之後再次出征北海,到時候我?guī)Т筌姡谬垟f來接吳先生!”
吳白點點頭。
“行,我到時候,也剛好可以抽出一具化身來。”
其實吳白身邊的幾具化身一直現(xiàn)在,平時也就四處打打獵,休整休整附近的地勢山形,或者起釣釣魚,其他時間都是閑著的。
二郎神再次抱拳。
“真是麻煩吳先生了,這次若能掃清那北海為禍的大妖,不管先生提什麼要求,我也定然全力以赴!”
吳白擺了擺手。
“不用這麼客氣,這也是造福蒼生的事,這樣吧,二郎真君去幫問老君要一顆飛升丹吧。”
二郎神本來笑嘻嘻的臉色,突然凝滯了。
“飛...飛升丹。”
飛升丹在仙丹中雖然不是最珍貴的,但也是珍品,就是一個凡人吃下,都能夠立地飛升,直接成仙,而且是一直飛升到天仙的程度。
吳白要這顆丹藥自然不是自己吃的,他就算吃了也不會有用的。
給老黃牛也沒用,吳白都看不透它的境界,反正就是一直吃,吃的越多,就越厲害,沒準(zhǔn)兒現(xiàn)在的實力已經(jīng)在天仙之上了,吃這飛升丹,沒有絲毫作用。
反而是給小鸞鳥吃了最好,不僅省下了大量的時間,也能夠幫自己不少忙。
二郎神臉色有些發(fā)苦,太上老君的丹藥可是出了名的昂貴,這麼一顆飛升丹,他的身價怕是要去了大半了。
但是海口已經(jīng)誇下了,二郎神隻好咬了咬牙道:
“好!我二郎神楊戩在,在此立下天道誓言,等吳先生助我掃清北海妖族之後,我便為他求來飛升仙丹一顆!”
二郎神立下了誓言,但是等了一會兒,身旁並沒有道韻出現(xiàn),這讓二郎神好不尷尬。
吳白友情提醒:
“二郎真君需要出了這茶棚才能立下天道誓言。”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fā),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wèi)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yōu)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麼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wèi)冬,“這些東西的數(shù)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wèi)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wèi)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nèi)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xùn)營可沒有學(xué)的這麼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jié)。
但當(dāng)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麼。
“你知道絡(luò)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麼?”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yù)言,‘絡(luò)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jīng)]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luò)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yù)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luò)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yù)言的結(jié)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luò)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wèi)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luò)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wǎng),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huán)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dāng)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wèi)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shù)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zhàn)鬥之力。
而衛(wèi)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fēng)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huán)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dāng)?shù)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dǎo)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dǎo)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dāng)?shù)隻妖魔。
“臥槽!”
衛(wèi)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dǎo)彈在狹窄的空間內(nèi)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dǎo)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wèi)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fàn)圍了……
抬手就發(fā)射空對地掛載導(dǎo)彈?這生猛程度已經(jīng)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jīng)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zhǔn)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huán)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zhuǎn)頭看了一眼,衛(wèi)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剎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