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鐸城西北三百餘裏的地方,有一片連綿不絕的黑石山。
這裏的山,無論高矮,皆陡峭異常。
盡管如此,山上的草木卻生得很茂密,其中又以一種尖刺類的高大喬木居多,魔域人稱之為劍芒樹。
這片黑石山雖然離聖鐸城不算遠,但卻終年人跡罕至。
究其原因,應(yīng)該是這片山中沒有什麼值得人來采掘的東西存在,不僅魔晶幾乎一塊沒有,其它的修煉用的材料也是寥寥無幾。
更讓人無語的是,這裏資源稀少也就罷了,而且終日惡瘴彌漫,毒物橫行。
因此,但凡是魔域中人,幾乎沒有人會來這裏。
不過,此時此刻,卻有一個鵝黃衣裙的女人在山間行走。
透過茂密的枝葉縫隙,你會發(fā)現(xiàn),女人的衣裙已經(jīng)有些破碎,應(yīng)該是被劍芒樹的枝條給刮破的。
除此之外,或許是在山間行走的時間久了的緣故,女人的臉上並不算太幹淨,有不少很明顯的汙漬殘留在上麵。
盡管如此,無論你從側(cè)麵還是背麵看,這個女人的身材卻棒得無可挑剔。
當然,女人不屬於骨感美人,身形曲線明顯帶有些豐腴的特點,該傲翹挺拔的地方傲翹挺拔,該纖細修長的地方纖細修長,整個人看上去給人一種健康活力的美感。
艱難行走在石壁陡峭的山間,女人明顯有些吃力,除此之外,她眼神中的驚懼不安之色非常明顯。
或許是走得有些累了的緣故,女人找了塊石頭坐了下來。
可就在女人剛剛坐下的那一剎那,突然一道冷冽的哼聲傳入了她的耳中。
這道聲音頓時讓女人的唿吸陡然急促,胸前的起伏比之剛才明顯了許多,原本因為攀爬而紅潤的臉龐瞬間變得刷白。
女人慌忙站了起來,四下張望著,明亮的眸子裏盡是驚懼之色。
“誰?誰在那裏?”
“嗬嗬,這荒山野嶺的,誰在這裏又有什麼分別?”
“你想……你想做什麼?快出來,不要藏頭藏尾的!”
“我藏了嗎?隻是你修為太低,看不到我而已。”
“你……你到底想怎樣?”
“嗬,我想怎樣?你說在這荒野之地,孤男寡女的,我會想怎樣呢?”
“你……你……你休想?”
“哈哈……我休想不休想,那得靠實力說話,你連我的人影都見不著,我要做點兒什麼,你阻止得了嗎?”
“大不了……大不了我自盡!”
“嗬嗬,你自盡了試試,看看是能自爆還是咬舌?”
女人聞言,還果真嚐試著咬了咬舌頭。
不過,讓她沒有想到的是,對方竟然在捉弄她,當一陣鑽心的痛感自舌尖傳來,女人發(fā)現(xiàn),自己被這個人給耍了。
氣急之下,女人大聲怒罵道:“你個死變態(tài),戲弄女人好玩嗎?”
那人一聽,當即反駁道:“我何時戲弄於你了,是你自己非要咬舌頭的,自己咬疼了自己卻反倒怪起我來了,女人果真都是不講理的動物。”
聽對方這麼說,女人心中的怒氣更盛道:“你……你有本事現(xiàn)出身來,在一個女人麵前這樣藏著掖著的算什麼本事?”
那人聞言,哈哈大笑道:“你這麼急著想見我,該不是對我動心了吧?”
女人一聽,輕啐一口道:“呸,這天下還沒有哪個男人能讓我動心呢,就你這藏頭藏尾的家夥,我又豈會對你動心?”
那人聞言,語氣中帶著疑惑道:“哦?沒對哪個男人動心過,原來你還是個……處……呢,看來我今天撿到寶了,想不到我出來一趟就攤上這樣的好事,看來以後我還是得多到這深山野林裏走一走啊,哈哈……”
“你……你竟敢調(diào)戲我,你……快給我出來!”
“好,你既然這麼想見我,那我便出來讓你瞧瞧,不過,一會兒可別看我長得風(fēng)流倜儻,玉樹臨風(fēng)的就賴上我,我可是隻要女人身體不要女人感情的主兒。”
話音落下,伴隨著一陣白色的煙霧升騰,一道黑色衣袍的高大身影便憑空出現(xiàn)在女人的眼前。
女人一見這人,立馬嚇得連連後退道:“別……別過來!”
黑袍人見狀,冷冷一笑道:“怎麼,剛才不是還急著要讓我出來嗎?現(xiàn)在見我長得醜就後悔了?”
女人聞言,聲音微微顫抖地說道:“我……你就放過我吧,我知道我這點兒修為在你那裏根本不夠看的,你就當是可憐我這個苦命人,放我走吧。”
要說這黑袍人,長得確實是奇醜無比,滿臉膿包不說,一口的大黃牙看得人心裏直慎得慌。
不僅如此,一隻眼睛還是瞎的,隻有一隻眼睛滴溜溜地在女人身體上不停地打量。
黑袍人聽女人這麼說,不由得哈哈大笑道:“你說我這終年待在山裏,平日裏也開不了一次葷,都快憋死了,好不容易來個女人,你說就這樣把你放走,天理何在啊?到時候你不得罵我呀!”
女人一聽,頓時有些不解地道:“你放了我,我又怎會罵你,我感激你還來不及呢!”
黑袍人聞言,咧嘴一笑道:“你嘴上肯定不會罵我,說不定正如你所說的,會對我感恩戴德,不過,心裏卻會罵我禽獸不如。”
女人一聽,更加不解道:“這是何意?難不成我瘋了?”
黑袍人聞言,再度笑道:“荒郊野外遇上個如此絕色的美女,縱使是禽獸,也不會錯過此等好事,你說我如果把你放走,不就是禽獸不如嗎?”
女人一聽,頓時有些急了道:“不會的,我不會那麼想的,你就放了我吧。”
黑袍人聞言,搖了搖頭道:“我做不到,禽獸不如的事我真心做不到,所以,隻能委屈你了,走吧,我們找個偏僻點兒的地方,完事之後,我就放你離開,你看怎麼樣?”
女人一聽,不由分說,拔腿就跑,很快就將黑袍人甩在了身後。
不過,或許是跑得太急,一不小心,身上的衣裙竟是被樹枝給刮得豁開了條大口子。
這下可好,雪白的大腿頓時暴露在微冷的空氣中,看得黑袍人兩眼放光。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fā),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wèi)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yōu)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麼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wèi)冬,“這些東西的數(shù)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wèi)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wèi)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nèi)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xùn)營可沒有學(xué)的這麼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jié)。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麼。
“你知道絡(luò)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麼?”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yù)言,‘絡(luò)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jīng)]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luò)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yù)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luò)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yù)言的結(jié)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luò)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wèi)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luò)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wǎng),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huán)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wèi)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shù)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zhàn)鬥之力。
而衛(wèi)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fēng)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huán)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shù)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dǎo)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dǎo)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shù)隻妖魔。
“臥槽!”
衛(wèi)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dǎo)彈在狹窄的空間內(nèi)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dǎo)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wèi)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fā)射空對地掛載導(dǎo)彈?這生猛程度已經(jīng)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jīng)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huán)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zhuǎn)頭看了一眼,衛(wèi)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剎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