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顧清玄醒來的時候,擂賽已經結束了。
“表哥, 你醒啦!”正坐在他床邊啃著艾草團子的宋無缺見他醒來, 驚喜叫道, “唔,你可終於醒了。”
“下去!”
顧清玄看見他,蹙了眉,立即說道。
“????”宋無缺。
宋無缺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看著他,“表哥,我守了你一天一夜, 你就是這樣對我的!?”
一醒來就讓我滾?
顧清玄眉頭緊緊蹙起,目光看著他,忍無可忍說道:“別在我床上吃東西!”
說罷, 一臉嫌棄的表情。
“哦,你說這個啊,是阮師妹送來的探望禮物。”宋無缺說道,“你不吃嗎?很好吃的,那我全吃了。”
顧清玄猛地抬起眼眸, 眼光銳利盯著他, 一字一句說道:“你說是誰送來的?”
“阮師妹啊!”宋無缺說道, “唉,表哥, 你怎麼打人啊!啊, 好痛。”
屋內傳來一陣兵兵乓乓的重物被捶打的聲音。
被自家表哥一醒來就是一頓暴打的宋無缺, 齜牙咧嘴的想道, 這麼有力氣,看來傷勢無礙了。
“拿來!”顧清玄站起身,目光冷冷看著他,說道。
“什麼?”
“阮真人送來的探望禮物。”
“在我肚子裏呢。”
“……剩下的呢?”
“你不是不吃嗎?”
“我何時說我不吃了?”
“……”
宋無缺戀戀不舍的將盒子裏最後一塊桂花團子遞給他,“喏,這是最後一塊了。”
完了,他還不死心的說道,“你不是不吃甜的嗎?”
顧清玄瞥了他一眼,未說話,伸手拿過那最後一個白白胖胖的桂花團子,放在口中咬了一口氣,頓時一股濃鬱的桂花香味伴隨著甜膩的味道在口腔中蔓延開來,充斥著整個味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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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過於甜膩的味道讓他不適的皺了皺眉頭。
一旁的宋無缺見狀頓時幸災樂禍的嘲笑出聲,“不吃甜的,還非要勉強。”
顧清玄聞言未做聲,而是三兩口的把手中剩下的桂花團子可全吃了,看的旁邊的宋無缺目瞪口呆,厲害了我的哥。
吃完後,顧清玄抬起頭目光看著他,說道:“下次阮真人來了,你當叫醒我。”
“……那是我想叫醒能叫醒的嗎?”宋無缺看著他,一臉你是在為難我的表情說道。
你他媽重傷昏迷,我要是能叫醒,那我都是神仙了!
宋無缺看著顧清玄走到一旁桌前坐下,拿起了桌上的茶壺,倒了杯濃茶連喝了好幾杯,頓時抽了抽嘴角,心想何必呢這是!
“表哥你昏迷之後,阮真人戰勝了法嚴門的齊書真人,奪得魁首。因你昏迷無法出戰,所以齊書真人不戰而勝,獲得第二。”宋無缺給他說道顧清玄昏迷之後的事情。
顧清玄“嗯”了一聲,表示知道了。
宋無缺看了眼他的神色,見他臉上並無任何遺憾失落神色,才鬆了口氣,“不過表哥你也真是的,何必打的如此兇,連累阮師妹受那麼重的傷,幸虧她最後贏了。”
這若是輸了,顧清玄得擔起一半責任。
顧清玄臉上神色頓了頓,然後說道:“她不會。”
“……這不是她會不會的問題,阮師妹人好自然不會怪罪於你,但是……”宋無缺看著麵前顧清玄一臉完全沒意識到問題所在的模樣,心下頓時絕望了。
他覺得他們老顧家香火怕是要斷在他表哥這一代了!
沒救了,埋了吧。
“你和無憂準備下。”顧清玄抬起頭目光看著麵前絕望的宋無缺,忽地說道。
“????”宋無缺。
“說好的去請阮真人喝酒。”顧清玄說道。
“……誰和你說好了?”宋無缺忍無可忍終於忍不住了,爆發道:“那全是你一個人在自說自話!阮真人根本沒答應好嗎?”
“更何況,阮真人現在也無空和你喝酒。”他道。
顧清玄疑惑問道:“為何?”
“阮師妹現在正和法嚴門的齊書姐妹兩一道喝酒呢。”宋無缺說道,“擂賽一結束,她們就相約同去了。”
“?????”顧清玄。
不是說好的和我喝酒的嗎?
我先來的啊!
——
酒屋。
阮明顏正與齊書、齊玉兩姐妹喝酒,一襲水紅色長裙的齊玉像是出水芙蓉般嬌豔美麗,她坐在齊書身旁,乖巧溫順,一雙秋水般的眼眸一眨不眨的注視著前方阮明顏,在阮明顏朝她看去的時候,便小抿著唇對她露出了個羞澀的淺笑。
看著她的笑顏,阮明顏心下感慨,當年的事情宛若噩夢,但是噩夢終有醒來的一天,打開屋子走出去迎接的是升起的朝陽和美麗的世界,隻是有些人永遠無法走出被困在那間逼仄狹小陽光照不進來的黑屋裏重複著過往的噩夢,而有些人選擇了走出去。
齊玉能夠走出去,實在是太好了。
當年她的所作所為並非是沒有意義的,隻要有一個像是齊玉這樣的人得到了幫助和拯救,那就是有價值的。無論在這之後,她遭受了多少非議問責攻訐,都是值得的。
這般想著,阮明顏也對著齊玉露出了明媚沒有一絲陰霾宛若朝陽和煦的笑容,齊玉看著她臉上的笑容愣了一下,然後迴了她一個更加燦爛的笑容。
阮明顏從袖中取出了一個精巧的巴掌大的檀木盒,送到齊玉麵前,說道:“見麵禮,送給你。”
齊玉聞言臉上先是驚訝,而後驚慌,她對著阮明顏小聲說道:“可是我沒準備……見麵禮。”
“無礙。”阮明顏說道,然後看了眼她發鬢上的梅花金簪,“若是不介意,不如將你發鬢上那根梅花金簪贈予我。”
“可以的!”
齊玉大聲說道,然後臉紅了下,伸手取下了發鬢上的梅花金簪,遞給了麵前阮明顏。
阮明顏取走了金簪,順勢將手中的檀木盒放到她手中,“交換!”
齊玉低頭看著手中的檀木盒,臉上的表情有些發愣。
“不打開看一下嗎?”阮明顏看著她,笑著問道。
齊玉小抿了下唇,然後打開,然後愣住了。
盒子裏擺放著的一條項鏈,銀白的細長鏈子,墜著一柄小小的玉劍。
好半響之後,齊玉伸出手拿起了盒子裏的玉劍,將她握在了掌心,冷硬的觸感讓她的掌心一片炙熱,她抬起眼眸,目光灼灼的望著前方阮明顏,“謝謝,我很喜歡!”
“我也猜你會喜歡。”阮明顏對她笑道。
坐在旁邊的齊書看著相視而笑的兩人,臉上也不由地的露出了微笑,這正是她所感激阮明顏的原因,亦是她敬佩她的原因。有著無數的像齊玉這樣的女孩,因她而免遭劫難。
相比之下,那位呂家的大小姐,便卑劣的讓人不齒。
當年追查血河門的後事,便是由蜀山劍派同法嚴門兩大宗門聯手剿滅,齊書當年正是追查血河門在修界各地據點的法嚴門修士之一,這其中的內情她比誰都清楚,也更加明白阮明顏當年的舉動到底拯救造福了多少無辜的女修。
至於那些責問阮明顏手段殘忍血腥嗜殺的軟弱派,齊書素來是不齒的,和平時期扯著溫和良善殺生造孽的大旗,放縱那些真正的劊子手,卻對著拯救了受害遇難者的英雄加以責問,這樣的人不是蠢就是毒!
齊書看著麵前阮明顏不由地感慨說道,“你若非是蜀山劍派弟子,真該來我法嚴門。”
她覺得阮明顏這嫉惡如仇說殺就殺的烈性子實在是太適合他們法嚴門了。
阮明顏聞言抬眸看她,“????”
你怎麼也這樣?
上一個孜孜不倦非要她如戒律執法堂的還是殷玄瞿。
“若是哪天,你在蜀山劍派待不下去了,可來我法嚴門。”齊書對著她正色承諾道,“你若來法嚴門,必許你尊位。”
“????”阮明顏。
阮明顏聞言更加糊塗了,這是……挖牆腳?
同樣的話,法嚴門門主對蜀山劍派掌門說了一遍,蜀山劍派掌門當即便讓他“滾!”
“這是挖我門下弟子的牆角,再說這話,別怪我翻臉!”蜀山劍派掌門被他氣得胡子都翹起了。
法嚴門門主聞言不以為意,隻是道:“那你別讓我有挖牆腳的空襲。”
蜀山劍派掌門當即氣笑了,“行了,行了!你放心,這事情我心中有數,不會讓她受委屈的,不用你們法嚴門眼巴巴的跑過來替她撐腰,這事情說來也是我們宗門祖宗留下來的後患……”
阮明顏和齊書、齊玉兩姐妹喝完酒之後,告辭離開。
次日,她又同時接到了來自天玄宗顧清玄真人,白鹿書院齊修師兄,藥王穀白月沉,墨宮坊許尋思,農皇宮周素素、周昊兄妹兩,雲霄宮商紅袖長老的邀請,邀請的理由還都一致,喝酒。
“……”阮明顏。
這麼多邀請,而她隻有一個人啊!
分身乏術,可該如何是好。
就在她煩惱的時候,崔蘭葉、宋鑒真和花蘿衣登門找她。
“你們來有何事?”阮明顏看著他們三人問道。
崔蘭葉看著她,說道:“師妹,為慶祝我們奪魁,今夜慶祝下?”
在阮明顏奪得金丹賽區的魁首之後,崔蘭葉亦拿下了元嬰擂賽的魁首,實現了賽前阮明顏所說的“師兄妹兩雙雙登榜首”的話語。
“……你們是說好的嗎?”阮明顏聽後頓時一臉頭大的表情,“第七個。”她麵無表情的說道。
“什麼第七個?”花蘿衣不明所以天真問道。
“你們是今天第七個邀請我去喝酒慶祝的人!”阮明顏說道。
“……除了我們還有誰邀請師姐你喝酒了?”花蘿衣問道。
然後阮明顏便和她掰著手指數了數,“天玄宗顧真人,白鹿書院齊師兄,藥王穀白道友……”
聽得一旁的宋鑒真咋舌,滿臉敬佩的看著她,真心實意感慨道:“阮師妹你這交友有點廣啊。”
各大門派你都熟了啊!
“我正愁著呢!”阮明顏一臉頭疼的表情,“這答應誰都不好,難道要全部拒絕?”
這好像也不好。
崔蘭葉看著她,提議道:“不如今晚我們設宴慶祝,邀請他們全都來?”
“唔……”阮明顏聽後沉吟了半響,然後道:“可以!”
“那就這樣辦!”她語氣高興說道,對著崔蘭葉笑靨如花,“還是師兄你有辦法!”
崔蘭葉聞言笑了笑,“所以不必愁,師妹。”
“你們且等我下。”阮明顏說道,“我先去給他們迴複然後附上請帖。”
因為現在靈網很方便,所以阮明顏直接在靈網上群迴了一條,“謝邀,不過哪有讓遠道而來的你們請我喝酒之理,不如今夜我做東在天香酒樓設下宴席款待爾等,酉時靜候諸位前來。”
消息發出之後。
“祖師,阮真人迴信了!”
“宮主,阮真人迴消息了。”
“山長,阮師妹說請我們過去喝酒。”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