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是上京時間,1點30分]
“陳局,謝謝您的好意,但是...”陸離跟在陳局身旁邊走邊說。
“我知道了。”陳局點了點頭,“本來我就沒抱什麼太大希望,畢竟你現在才大二,選擇還很多。更何況你的成績還那麼好。”
“謝謝您的理解。”陸離點了點頭。
“互相理解。”陳局看向陸離,伸出了右手,“全過程的錄像我看了,說實話,現在像你這麼配合我們工作的人,真的很少了。而且無論從哪個方麵來講,今天晚上似乎都讓你受委屈了。”
“您言重了。”陸離握住陳局的手。
陳局鬆開手,隨後,悄聲說道,“宋承茍,就是那個炸膛之後流血過多的那個人,你...當時其實是能救他的對吧。”
陸離的眼睛微微瞇了起來,“陳局您說這話我可就...”
陳局擺了擺手,“我就是那麼一說,就當我隨口一個猜想就是了。”
“說實話,如果當時是我的話,那麼...”陳局沉默了一會兒,“如果我穿著這身警服,那麼,我肯定會去救他。如果我沒穿這身警服的話,嗬。”
他搖了搖頭,看向陸離,像是開玩笑一樣說道,“老張他丟人啊,在審訊室裏心甘情願被人一巴掌打的吐血了,嘖,這傳出去以後麵子往哪擱啊。我當時還好奇他今天怎麼突然想起來清理之前的錄像了,原來是為了這點小心思。”
陸離看著陳局,沒有說話。
“放心吧,這裏監控隻能拍到影像,拍不到聲音的。”陳局不著痕跡的用眼神示意著角落之中的攝像頭,“所以,接下來的話,就是我瞎猜的,我就是那麼一說,你也別當真。”
“你知道吧,整個案發過程中,你給我的感覺太平靜了,平靜到讓我有些害怕。雖然已經查明你不是境外勢力培養的間諜了,但是,你當時的表現,讓我覺得,你像是有反社會人格。”
“你知道的,反社會人格最重要的一個特點,就是缺少共情能力。從某種角度上講,他們的情感幾乎是沒有的。”
“就算是殺一頭豬,普通人都不一定下得去手。但是,在當時,你不僅沒有絲毫猶豫,而且,你還補刀了。所以,我本來是準備找個時間再查一下你的檔案,如果有必要的話,可能還會派人去跟蹤你。”
“這也是為什麼你現在的手續是我來辦的原因之一。我需要麵對麵的再確定一下我的猜想。”
“但是,當我看了你在審訊室中和老張的經曆,以及剛才和你的談話之後,我知道,是我多慮了。”
“你有很強的共情能力,否則,不會三言兩語就冒著暴露的風險給老張治療身體隱疾,不會在短短的幾分鍾內就解開老張的心結,讓他開始學著去享受生活。也不會...在當時,對宋承茍見死不救。”陳局頓了頓,“我相信,你明白沒有能力救人和見死不救這兩者的概念。而且如果真要有心追究的話,可能,就不是被人口誅筆伐那麼簡單了。雖然,以我的立場,說這句話有些不對,但...我還是要跟你說,幹的漂亮。這是我作為一個父親的角度,也是我作為一個兒子的角度。”
“當父母是不用學習、不用考證的,不是所有人都適合當父母。”陳局拍了拍陸離的肩膀。
“當然,這些,全都是我的一些猜想。”陳局看著陸離,“今晚審訊室中,你給老張治療以及給老張開藥方的資料,我全都刪除了。幹幹淨淨,無法複原的那種。畢竟,現在的道士那麼多,你小時候偶然碰到過一個道士,那個道士偶然教了你一些中藥方,也是可能發生的事情,對不對?”
陸離:......
“還有,所有的程序已經走完了,我們給你的定性,是見義勇為。那個李三光,是國際通緝犯。檢察院那邊你也不用擔心,這一套資料走上去,於情於理都和你不會再有任何關係。我們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壞人,也絕不會容忍任何一個好人被人用槍指著。”
“對了,我們準備給你申請獎金,一個是見義勇為獎金,一個是協助緝拿通緝犯的獎金。”陳局看著陸離,“本來準備把你當成典型通報表揚的,但考慮到你的性子,這一塊,我就做主給你免了,你沒意見吧?”
“麻煩您了。”陸離看向陳局。
“不麻煩”陳局搖了搖頭,隨後看向陸離,語氣有些踟躕,“對了,你說,有沒有那麼一種可能性,你小時候看到過的那個道士,他還教過你,怎麼治療風濕性關節炎?”
陸離:“......燈光有點暗,您把手給我。”
“好。”陳局點了點頭,隨後走到陸離麵前,用他的背部擋住了攝像頭的視線,隨後將手伸向了陸離。
片刻之後。
“我想起來了。”陸離點了點頭,“那個道士好像確實教過我怎麼治療風濕性關節炎,而且我當時太小了,總是天天熬夜滿大街亂跑,他還順便教了我怎麼針對這種情況來調理身體..”
陳局:...
“他還教過我怎麼調理慢性胃炎,他還跟我說,不能經常吃方便麵,得...”
“他還教過我...”
“哎你等會兒,慢點,我打字速度慢,跟不上。”陳局手忙腳亂的在手機上按著,“你剛才說白芷30g還是20g?”
“那個道士說,白芷20g,犀牛角15g...”
“好了好了,那個道士當時跟你說慢性胃炎怎麼調理?”
“甘草30g,黨參...”
“老陳你在這幹啥呢?”劉局風風火火的身影路過兩人的時候停了一下,“這都在為新聞發布會忙得不可開交你擱這...啊,是陸離啊,今晚麻煩你了陸離。”
“...甘草15g...”陸離看向劉局,“應該的。”
“甘草?”劉局眨了眨眼,“陸離你還會...”
他說著說著,眼神變了變,隨後壓低了聲音,“陸離你還會中醫?”
“不,他不會。”陳局瞪了劉局一眼,隨後迴答道,“他小時候家裏去過一個算命先生,那個先生是個道士,會一點偏方,陸離碰巧記下來了,那個偏方剛好就是治療慢性胃病的。”
“哦。”陳局點了點頭,聲調再次拔高,“陸離啊,我突然想起來還有點事,得麻煩你去會議室商量商量...”
“商量個p!這都幾點了!陸離不睡覺的!”陳局再次等了劉局一眼,“人孩子今晚都嚇壞了,讓人迴去好好休息休息不行啊?你當陸離也是警察吶?全年24小時隨時待命的?是吧陸離?”
陸離:“...陳局您這拐彎抹角的是生怕我聽不出來是吧...”
“嘿嘿...這不是有點過意不去嗎...哪忍心讓你...”陳局臉上有些掛不住,他覺得自己這麼算計陸離是不是不太好。
“那麻煩您帶我去一下會議室吧。”陸離看著陳局,點了點頭。
陳局臉上泛起一絲喜色,他連忙點了點頭。
........
“宋小姐。”張三拉開車門,隨後坐在宋文瑩旁邊。
“麻煩您了。到時候羅老師的所有費用我會悉數給您的。”宋文瑩看向張三,“您別急著推辭,您幫我是情分,我給您和羅老師錢也是情分。讓羅老師從魔都飛過來如果我一分錢都不拿的話怎麼著都說不過去。”
“不用了。”張三搖了搖頭,“他暫時不會過來了。”
宋文瑩抬起頭,看向張三,眼神平靜的如同暴雨前的寂靜一樣。
“您別用這種眼神看我。”張三苦笑著搖了搖頭,“他剛才把我罵了一頓,說我是不是在國外當律師當久了。這種情況陸先生根本不會被起訴的,現場不僅人證物證全在,而且還有影像資料。”
“最重要的是,現場出現了槍。我之前忽略了這一點。在華夏境內,如果出現槍的話,警方一定會從嚴判罰的。所以,羅斯夫跟我說,陸離有非常大的概率不會被檢察院起訴,他就是完完全全的正當防衛。畢竟這可是持槍入室行兇,陸離是擁有無限防衛權的。”
宋文瑩的眼神之中泛起一縷溫暖,她看向張三,“也就是說,他還是有可能被起訴?”
“隻有一種可能性。”張三看向宋文瑩,“陸離會醫術。因為當時您父親...”
“他叫宋承茍。”宋文瑩打斷了張三,語氣有些冷。
“宋先生...”
“我說,他叫宋承茍。”宋文瑩看向張三。
“宋承茍的死因,極有可能是出血過多。也就是說,他當時是可以被救迴來的。如果陸先生恰好會醫術的話,那麼..”張三看向宋文瑩,“但就算是這樣,也隻是民事案件,不會上升到刑事案件。而民事案件這裏,我比羅斯夫更擅長。”
“按照正常的流程,陸離今天晚上就可以走了。所以,這邊我需要您跟他交代一些事情。”張三看向宋文瑩,“第一,決不能承認他會醫術。如果陸先生真的持有醫生執照的話,那麼請務必牢記,陸先生當時被嚇傻了。”
宋文瑩點了點頭。
“還有,陸先生從來沒有學過任何急救技術,我說的是任何。如果他真的有參加過,那麼,還是剛才我說的,他當時被嚇傻了,忘了。”張三看向宋文瑩。
張三看向宋文瑩,“這麼大的案件,一定會有發布會。如果陸離真的碰巧存在我剛才所說的兩種情況的話,那您今天晚上務必要讓他牢記我說的那些話。”
“民事案件同樣會留存案宗,而按照陸先生的身家,他決不能夠有任何汙點。而且,民事案件還是次要的,您也不希望陸先生到時候被人在網上口誅筆伐對吧?您要知道,網上從來不乏那些精力旺盛的人,他們可能不會去查證事情的經過,單純的隻是想留下自己的足跡。如果再被有心人引導的話...”
“我知道您可能無法接受,但這是我從法律角度上給出的最合理的建議。”
“我能接受。”宋文瑩點了點頭,“麻煩您了,張先生。”
“那我就迴去休息了。”張三說完之後,推開車門,走向了自己助手的車。
車內,隻剩下了手表滴答滴答的轉動聲。
隨著時間的流逝,宋文瑩的神色越發的焦急。
按照張三所說,陸離早該出來了。
為什麼現在還沒出來??
宋文瑩想了想,推開車門,再次走迴了警局之中。
“您好,我想問一下,陸離,啊,就是和我一起來的那個人,他現在還在審訊室嗎?”宋文瑩對著值班臺的民警說道。
“他好像被我們局長叫去會議室了。”民警看著宋文瑩安慰道,“您放心吧,事情已經定性了,陸離他是自衛的,不會有任何問題。”
“您方便帶我去會議室麼?”宋文瑩看向民警。
“抱歉宋小姐,我理解您的心情,但是真的很抱歉,我真的無法滿足您這個...”
樓梯口那一扇上著鎖的鐵柵欄門打開了。
民警轉頭看去,隨後馬上從桌子上站了起來,“陳局...”
“坐著就行。”陳局對著民警擺了擺手,“我送一下陸離。”
民警:??????
不是,他是不是聽錯了?
他一臉懵逼的坐了迴去,百思不得其解的看著送著陸離出去的陳局,劉局,李局....ъimiioμ
嘶...
這是要幹點啥?
今晚來的局長集體送陸離出門?
“哈,看來你小女朋友來了。那我就不開車送你迴去了。”陳局拍了拍陸離的肩膀。
“別介,您這邊事兒這麼多,我可不能讓您公車私用來送我。”陸離擺了擺手。
陳局笑了笑,隨後看向宋文瑩,“宋小姐是吧?”
宋文瑩點了點頭,有些局促,“陳局您好。”
她從剛才值班民警的隻言片語之中知道了眼前這個人是局長。
所以她有些局促。
“別緊張。”陳局笑著從口袋裏拿出一張名片,“這是我名片,你收好,隻要你沒做什麼違法亂紀的事情,公司涉及到刑事案件或者治安之類的問題,你盡管找我就行。”
宋文瑩茫然的接過名片。
長久以來的經驗告訴她,陳局剛才的語氣不是客套話。
所以她更加迷惑了。
“那我就不打擾你們了。”陳局拍了拍陸離的肩膀,“後續還有一堆事情要寫呢,我先準備準備去給上級匯報去了。”
“這個時間點?”陸離皺了皺眉頭。
“嗯。”陳局點了點頭,“我不是跟你說了嗎,警察全年24小時待命的,我上級就算官再大,也是警察啊。他現在正在往這趕呢。”
“那我就不打擾你們了。”陸離對著陳局伸出了手,“辛苦了。”
“應該的。”陳局握了握手,“為人民服務。”
幾乎是在陳局幾人轉身走向警局的同時,車輛也緩緩發動起來。
宋文瑩鄭重的收起了名片。
眼下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這是你之前簽署的兩份合同。”宋文瑩從包裏拿出來兩份合同,“第一份我就不給你了,這是說好了的。第二份,收購[京訊]公司這件事情,資金太多了,我覺得你需要再考慮考慮。”
陸離看著宋文瑩,他能夠看出宋文瑩那張娟秀的麵龐上仍舊有著疲憊與驚魂未定。
但..這就是專業的商人嗎?
哪怕經曆了這麼大的事情,當結束之後的第一時間,還是考慮商業的事情?
陸離輕輕搖了搖頭,“不用了,契約已成,食言者當受...”
“我不是這個意思。”宋文瑩搖了搖頭,“我是說,擬收購[京訊]公司的溢價太高了。”
宋文瑩咬了咬牙,雖然她很厭煩茍或那張臉,但,這麼大一筆資金,自己受一點委屈算得了什麼。
她說道,“我覺得我們完全可以再和茍或去談...”
陸離:?????
一個兩個就特麼不想讓我薅係統的羊毛是吧???
我特麼剛救了你一命你就這麼對我的是吧??
“沒必要。”陸離斬釘截鐵,“合同簽訂了就是簽訂了。對了,這五千萬先給你,你打理兩個公司,手頭如果沒現金的話不行。如果缺錢的話,我這裏還有點,你可以先從我這拿。而且,我不想再見茍或了。”
他實在是忘不掉唐冰當時在屋子裏做的那些事情。
宋文瑩愣了一下,怔怔的看向陸離,隨後眼神逐漸堅定,她點了點頭,“好。最遲下周我會做出一個資金計劃表。估算可能大概需要10個億左右。”
“無所謂。”陸離搖了搖頭,“再多點也沒事。”
他相信,以宋文瑩這種專業程度,這十個億的資金,絕對虧不了。
更何況..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這一次,他怕不是真能把係統薅禿嚕皮了...
反正這錢留他手裏也就是一串數字。
宋文瑩的眼神沒有絲毫變化。
或者說,已經不需要有任何變化了。
她低下頭,下定了決心。
迴去之後,就跟自己的導師說一聲,研究生,她不讀了。
她要專心的...
她抬起頭,將目光,鎖在了陸離的身上。
陸離望向窗外。
淩晨的三裏屯,依舊喧囂。
大街上隨處可見衣衫不整的男女、男男女、男男...
陸離歘的一下就把目光收了迴來。
無他,辣眼睛。
他在心中默默盤算著。
如果自己不接單子的話,如果係統再鬧什麼幺蛾子的話,宋文瑩那家公司的投資,也足夠他剩下的時間當個普通人了。
他絲毫沒有注意到,宋文瑩看向他的眼神。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麼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麼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麼。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麼?”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剎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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