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車即將到北京站時,兜裏的手機響了,沉子璐眼號碼,說:“是小錚哥的電話。”
關(guān)正行笑下,半真半假的說:“來接你的。”
沉子璐搖頭,“不可能,他不知道我坐哪趟車迴來,再說,他那麼忙,哪有閑工夫接我。”
接起電話就打臉了,“小璐,車快到了吧,我在出站口等你。”
話筒內(nèi)的聲音雖然不大,但足夠讓兩人聽清。
關(guān)正行挑眉,沉子璐尷尬的臉色說:“你怎麼來接我了。”
華錚剛說:“昨晚崔姨打電話說的。”
提到昨晚的電話,沉子璐心虛的捂住話筒,隻簡單的迴:“哦,嗯,是……”
關(guān)正行著手機上的數(shù)據(jù)目光微頓,轉(zhuǎn)過臉她,沉子璐餘光也注意到他的反應(yīng),敷衍的迴應(yīng),“哦,對。”
關(guān)正行收迴眼,佯裝無事的繼續(xù)勾勾畫畫。
沉子璐小聲說:“你工作這麼忙,我媽還麻煩你,真是的。”
“麻煩什麼,我就在出站口了,你一出來就能到我。”
盛情難卻,隻好說:“小錚哥,我和關(guān)正行一起迴來的。”
話外音華錚聽得明白,“正好,你們倆一車送學校。”
‘嗚——’火車汽笛長鳴,提醒列車進站了。
沉子璐說:“小錚哥,車要停了,我先掛了。”
華錚提醒,“注意包,別落車上。”
“知道了。”
掛斷電話,沉子璐說:“小錚哥在出口等我們,一會兒他送咱們迴學校。”
關(guān)正行笑下,“……那謝謝他了。”
倆人下車奔著出站口走,周圍是背著行囊包裹匆匆趕路的旅客,關(guān)正行著他們,想起未來的自己。而身邊的沉子璐,也在寒風中臉頰吹得發(fā)紅。
北京是座有夢想有機遇有挑戰(zhàn)也有挫敗的城市,適者生存,優(yōu)勝劣汰,很多外地人來北京的原因都是想尋找個機會,北京也為這些追夢的人起了很富有詩意的名字,叫他們‘北漂一族’。
若幹年後,他也將成為北漂一族或是南下求職創(chuàng)業(yè),到那時候,他也帶著她一起漂?一起吃苦?
到出站口,一眼就見人群中的華錚,他穿得光鮮,人也帥氣幹練,再對比他,完全就是個窮學生的打扮。
華錚到兩人,朝他們揮手,“這了,小璐。”
“小錚哥,”沉子璐踮著腳尖抻著脖子也到人群中的他了,拉著關(guān)正行的手奔著他走去。
走到近前,問華錚:“你幾點到的?”
華錚順手接過沉子璐背上的包,“給你打電話的時候剛到。”
關(guān)正行接觸到華錚的目光,禮貌的打招唿,“哥。”
華錚頜首,問他:“累了吧,車上有座嗎?”
關(guān)正行說:“不累,有座。”
三人往火車站外走,華錚說:“車就停在對麵,過馬路就是。”又問沉子璐,“江城冷還是這冷。”
沉子璐迴:“家裏要冷一些,北京沒有家裏冷。”
關(guān)正行走的稍慢,著前麵的兩人一路熱絡(luò)的聊著,捏著拉桿緊了緊。
沉子璐突然迴頭,笑著跑過來拉住關(guān)正行的手,“差點把你丟了。”
關(guān)正行說:“我跟著呢。”
華錚微笑的著他,笑容落在關(guān)正行眼裏有些難以言說的諷刺。
來到寶馬車前,華錚對沉子璐說:“天冷,你先上車。”
沉子璐站在後車門處沒動,關(guān)正行將行李箱放進去,被她拉著坐在後座。
車一路開出火車站,華錚說:“你們想吃點什麼,我順路找家好吃的飯店。”
關(guān)正行剛要開口,沉子璐搶先說:“我們剛在火車上吃完,一點也不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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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車上能吃什麼,除了餅幹就是泡麵,哥帶你們吃好吃的,你就說想吃什麼,我找飯店。”
沉子璐說:“真不餓,我能跟你客氣嘛,”
華錚說:“你不餓,關(guān)正行還餓呢。”
“哥,吃飯就下次吧,下次我請你,今天迴寢室我還有點事要忙。”關(guān)正行迴。
華錚從後視鏡後座的兩人,“真不吃,那我就送你們迴學校了。”
沉子璐點頭,“嗯。”
車停在清華校門口,關(guān)正行下車前說:“謝謝了,哥。”
華錚迴頭,手臂搭在副駕的靠背上,“跟我還客氣。”
“本來就麻煩了,應(yīng)該的。”關(guān)正行打開車門,手被沉子璐用力攥下,關(guān)正行彎下唇,“我走了。”
沉子璐這才鬆開手。
人前腳剛邁進大門,身後的寶馬車開走了。
關(guān)正行迴頭望去,茫茫車海,寶馬車已消失在轉(zhuǎn)角。
……
此時,寶馬車內(nèi)。
沉子璐身子前傾,兩臂搭在前座的靠背上,歪著頭對華錚說:“昨天的事兒,大恩不言謝。”
華珍嘴角噙著笑意,“大恩了,還不表示下?”
沉子璐瞇起眼睛,“哥,不是吧。”
華錚也不開玩笑了,問:“崔姨後來又問你沒?”
“沒問。有你給我作證,她百分之百相信。”
華錚嘖嘖歎道:“我這一身清譽是全毀在你手裏了,崔姨以後要是知道項鏈的事,估計再也不能信我說的話了。”
“怎麼會呢,”沉子璐說,“你不說我不說,她怎麼能知道。”
而事實確實驗證了,崔安雅真的沒相信他們的話。
彼時,江城。
崔安雅忙完手頭上急需處理的工作走出辦公室,跟文員小李交代,“我去趟北京,明後天迴來,有事給我打電話。”
小李說:“去參加家博會嗎?”
崔安雅頓了下,“……嗯。”
車停在北理工良鄉(xiāng)校區(qū)門口,華錚從後備箱裏又拎出一袋零食,拉著行李箱說:“我送你進去。”
沉子璐伸手去接,“我自己來吧。”
“這麼多東西,你怎麼拿。”華錚沒放手,拉著行李箱往校門裏走。
沉子璐小跑著跟上,“我媽都給我準備一包吃的了,你又給我買這麼多,真要胖死我了。”
華錚掃她眼,“不胖。”
男人和女人在體重的審美上一直沒統(tǒng)一過標準。女生眼裏骨感美是終極追求,但在男生眼裏,還是喜歡稍微有點肉感的。
沉子璐說:“我寢室馮可菲,一米七一的大個才不到九十斤,我現(xiàn)在都超百了,再不控製就奔著一百一使勁了,那可真要變成胖子了。”
“一百一也不胖,”華錚拿出安慰人的標準答桉,“再說了,不管胖瘦,健康就好。”
“拉倒吧,你的口氣跟我媽一個樣,你們倆真有一拚。”
華錚想,也許他在她麵前差的就是這個感覺吧。
“小璐,”
“嗯?”
“我起來是不是年紀很大?”
“不大啊,”沉子璐打量他,“著跟我們大三大四的學長差不多,就是平時穿得太職業(yè),有點嚴肅。怎麼,現(xiàn)在就有年齡危機了?”
華錚比沉子璐大十一歲,思想上有代溝正常,但年齡的差距並不能成為兩人愛情的鴻溝。他最擔心的其實是從小到大的感情,他們太熟悉了,熟到如親人一般,他能感覺到沉子璐對他的感情隻有友情,要如何打破這層關(guān)係,華錚有些頭疼。
他搖搖頭,“沒有。”
沉子璐說:“其實,我覺得男人是需要成長的,有閱曆才有風度,有學識才有教養(yǎng),以前我就喜歡汪涵那種類型的男人,既風趣幽默又是個高情商的才子。告訴你,汪涵可是我的白月光呢。”
“他是嗎?”華錚突然問。
“你說關(guān)正行?”
“嗯。”
沉子璐輕搖頭,“不是,他是我現(xiàn)在的理想型,但從我見到他那天開始,這個人就一直沒從我心裏消失過,對我很珍貴。”
“對他評價很高嘛。”
“你呢,”沉子璐問,“你心裏的白月光和現(xiàn)在的理想型一樣嗎?”
華錚著狹長的路說:“初三,我遇到喜歡的第一個女生,梳著齊劉海,皮膚白白的,性格很文靜,當時很喜歡她,用你的話講,就應(yīng)該是白月光;但現(xiàn)在的理想型,跟她完全不同類型,隨著年紀的增大,越來越明白生活太枯燥,還是與一個有趣的靈魂相守餘生更好。”
沉子璐說:“那你是覺得理想型合適在一起,不是因為喜歡才是你的理想型。”
“不是的小璐,就是因為長大了,才知道自己真正喜歡什麼。”
沉子璐說:“你喜歡的女生是誰啊?雯冰阿姨見過嗎?”
眼著前麵轉(zhuǎn)個彎就是女生寢室,華錚說:“暫時保密。”
沉子璐好奇,“雯冰阿姨見過沒?”
華錚迴:“沒有。”
沉子璐有點惋惜,“真想知道你喜歡的女生長什麼樣,我未來的嫂子是不是足夠優(yōu)秀能配得上你。”
華錚笑著她,“她很優(yōu)秀,以後會有機會見麵的。”
說話功夫,來到寢室樓門前。門口有三兩個男生在等女生出來,華錚站在他們中間,瞬間成為亮眼的那個。
沉子璐接過行李箱,“謝謝了,小錚哥。”
華錚說:“買的鹵味你們先吃,隔夜會壞的。對了,還有件事想問問你,不知道你下周五晚上有時間沒?”
“怎麼了?”沉子璐問。
華錚說:“我媽周五過生日,你要是沒課的話,讓我來接你過去一起吃頓飯。”
“雯冰阿姨過生日啊?我肯定有時間。”沉子璐想了想,“周五下午我有兩節(jié)課,之後就沒事了。”
“那就這麼定了,我周五過來接你。”
“嗯。”
……
沉子璐一進門,就收到兩名寢室‘留守兒童’的列隊歡迎。
馮可菲敲著盆,龐錦瑜揮舞著毛巾,倆人一起喊:
“歡迎歡迎,熱烈歡迎。”
“歡迎老幺,帶飯迴營。”
沉子璐哭笑不得,“你們倆夠了。”
倆人還在繼續(xù)敲盆揮毛巾喊口號。
“行了,知道你們餓了。”沉子璐用腰將門頂闔,零食袋放桌上,“吃吧,地主家的傻兒子們。”
“我去,”馮可菲扔了盆,驚喜的拿出一隻香噴噴的熏雞,“老二,,有熏雞。”
龐錦瑜趕緊拿了三罐可樂迴來,“我就說老幺迴來,我們倆餓不死了。”
沉子璐放下行李箱也不收拾了,仨人圍成一圈開吃。
“好像還有雞脖雞翅,都拿出來吃,不然過了今晚都壞了。”
而此時的京沉高速上,一輛黑色邁騰奔著北京方向疾馳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