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沉如墨,暮色四合。
關正行眼床上睡著的人,放下筆走到床邊坐下,輕推她胳膊低喚:
“小璐,醒醒,小璐……”
“唔唔……”沉子璐哼哼唧唧的被他硬拉起來,眼窗外的天色睡眼惺忪的問:“幾點了?”
“快六點半了。”
沉子璐一頭紮進他懷裏,額頭頂著他肩膀懶洋洋的說:“不想起來。”
關正行無奈的笑,抱著人說:再不起,晚飯都要改成夜宵了。”
沉子璐打個哈欠,“你也沒吃呢吧。”
“我女朋友都沒吃,我敢吃嗎?”
沉子璐拍他下,關正行順著她睡散的頭發,“想吃什麼?巷子口有家菜館味道不錯,我覺得你會喜歡。”
咕嚕……
他剛提菜館沉子璐的肚子非常配合的傳來饑餓聲。
她問:“你想吃什麼?”
關正行說:“我隨便,聽你的。”
沉子璐說:“我也隨便。”
關正行摟著人,“沒有隨便這道菜。你幫我想想,我想吃什麼?”
沉子璐昂起下巴,關正行低頭親口,她說:“你想吃糖醋小排。”
“嗯,對,我想吃糖醋小排。我還想吃什麼?”
“你還想吃啤酒黃花魚。”
關正行遲疑下,“不知道他家會不會做,紅燒肯定沒問題。我還想吃什麼?”
“你還想吃香辣牛腩。”
他用鼻尖摩挲著她發頂,“還有呢?”
“夠了夠了,你吃不下了。”
“嗬嗬……”關正行笑,“那我們起床吧,去吃飯。”
入了傍晚,小院安靜,東西屋的窗戶對開著,兩人的呢喃落在吉靜誼耳朵裏讓她詫異不已。平時,關正行給他冷漠冷感的一麵,可與沉子璐在一起就跟換個人似得耐心十足,溫柔寵溺。這種反差讓她既羨慕又嫉妒,都說求而不得便是人心向往,不否認關正行一直是她心裏的期許,可偏偏他不喜歡她。原本以為通過陶錫儒與他更加接近
而當初接近陶錫儒完全是因為關正行,他是唯一能拉進與關正行距離的人,但接觸長了發現陶錫儒對她百依百順,人傻錢多,長得也還不賴,還有一個促成她和陶錫儒在一起的契機,就是關正行要與陶錫儒合夥開公司。有校友與合夥人的雙重保險,他們的關係來日方長。
兩人從東屋出來,吉靜誼繼續書,手裏的筆也在不停的寫寫算算,沉子璐到這一幕也展示了實力酸勁兒,剛出四合院,便說:“同樣是書,她桌上擺著香薰、鮮花,美出了高度,我臨考前惡補的桌上放得泡麵、零食袋、果皮打包飯盒,哎……真是……一言難盡。不過,也印證了一句話,有些人成功是有道理的。”
“你這叫生活。”
“噗……”沉子璐沒忍住,“這都誇得出來,不該叫邋遢嗎?”
他笑而不語,沉子璐撞他胳膊,“吧,你都誇不下去了。哎,話說來,你們清華的學生每天的娛樂項目就是書?”
關正行說:“我不喜歡書,我喜歡畫圖,還有你。”
往他加幫上一靠,“你的迴答哥很滿意。”
到菜館,倆人點了三道菜,等著上菜的工夫關正行給沉子璐倒杯水放她手邊,說:“跟你商量件事。”
沉子璐拿起杯子,“你這又是端茶又是倒水的,可有點不對勁。我爸說過,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我可以選擇不聽嗎?”
“不聽也行,但過了這村兒沒這店兒了,你別找後賬再問我。”
“嘶……”沉子璐皺眉,“聽你這意思是做什麼對不我的事了?”
“對不起倒是有點。”
“哎,”她舉起杯子,“到沒,剛倒的,經過太上老君煉丹爐六丁神火萃取,有提神醒腦,燙禿嚕皮的功效。現在可以說了。”
“有關正行你不要命了?”晚的聚會我參加不了,有個客戶約我和陶錫儒吃飯,這樣行嗎,咱們聚會推遲到後天行嗎?”
服務員端上一盤菜,關正行拆開一雙方便筷子給她,“明天聚餐遇到點問題,有個關係不錯的客戶請我和陶錫儒吃飯,順便介紹個項目給我們做。”打著商量說:“想問問你,我們聚餐能不能推遲一天。”
沉子璐說:“我要說不行呢?”
關正行立馬迴:“那我明天就不去。”
“你都不考慮下就改變主意?”
“你說不去我就不去。”
“這麼聽我的?”
關正行說:“賣抄手的老板奶不是說我耙耳朵嘛,你忘了。”
“!”沉子璐瞠目,“誰告訴你的?再說,那麼長時間的事,你也想的起來?”
關正行點點頭,“打小學習好是有原因的。”
沉子璐眼白簡直要翻上天了,關正行夾塊牛肉放她碗裏,“我以為你會感動。”
“感動啊,當然感動,我都沒發現自己這麼牛逼,男朋友為我殺身成仁舍生取義,甘願放棄生意陪我瀟瀟灑灑,聽起來特別像我的中的女主角,典型的霸道總裁衝冠一怒為紅顏。”
魚端上桌,關正行幫她挑刺,“偷著樂吧你。”
“我不,我就光明正大的樂。”邊說邊給盛海蘿發去微信,“海螺,計劃有變,明晚的飯局推遲到後天晚上。”
隔五分鍾,盛海蘿迴消息。
“行,那就後天。”
吃過飯關正行帶她在周圍轉轉,夜裏走北京的胡同對於路不熟的沉子璐來說簡直像迷宮一樣,著差不多的建築相似的門,碰碰身邊的關正行,“轉過前麵的彎兒是不是就到了。”
“轉過前麵的彎兒再直走,過倆胡同口右轉再走三十米就到了。”
沉子璐:“……”
她吐口氣,“算了,我放棄抵抗,我承認我是個路癡。”
關正行握住她的手,笑道:“沒關係,還有我。”
湊巧在岔路口碰見從公司迴來的陶錫儒,見到倆人,陶錫儒打趣:“呦嗬,這大晚上的手牽手壓大馬路,我還以為誰這麼浪漫,敢情是我們關總。”
關正行麵無表情,沉聲問:“梨蕪項目的水土方桉你做完沒?”
“呃……”
“沒做完你迴來幹嘛?”
“不是我,我,”陶錫儒一急還結巴了,“我去整理南河投標書,跟大家剛了一天的會,我也不是去遛彎壓馬路去了。”
關正行臉更黑了,“南河的標要是拿不下,你今年的年終獎就泡湯了。”
陶錫儒炸毛,“憑什麼!你沒投上就沒事,我沒投上就扣年終獎。再說,這競標也不是就咱們一家公司,萬一有比我們更有優勢的,失敗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你做了一天的項目,就這麼不堪一擊?”
“噗——”陶錫儒要吐血了,“哥們,我那是開會,不是開炮,一炮轟過去,整個競標單位都被我炸飛了。”
“那就做出附和招標單位要求的投標書。”
拉著沉子璐朝門口走,陶錫儒在一旁歲碎碎念,“老大,不帶你這麼玩的。”
推開門,西屋的燈依舊亮著,陶錫儒說:“有時間嗎?我一天的成果。”
關正行:“發我郵箱。”
沉子璐迴頭著西屋的窗內,吉靜誼依舊在書,陶錫儒走進去將點心放她桌上。
“陶錫儒對她真好。”
關正行什麼也沒說,沉子璐自言自語,“其實,吉靜誼完全可以找到比陶錫儒各方麵更好的,但他們在一起了,這是不是就是傳說中的愛情?”
關正行撐開房門,讓沉子璐先走進去,“他們不合適。”
“他們不合適,誰合適?”
關正行將窗簾拉上,“我們不管別人的事,我們倆感情沒問題就可以。現在,我去洗澡,你,”不等他說完,沉子璐笑嘻嘻的打斷,“你讓我陪你一起洗?嗯~嗯~”
她挑眉嘚瑟的表情,關正行拿著換穿的衣服往門外走。
“哎,”身後傳來沉子璐的喊聲,“別害羞啊,都老夫老妻的了,哪兒沒過啊。”
邁出門的腳步一頓,又收迴來,“也是……”
沉子璐心撲通撲通的跳,“額……我就是說著玩的,別當真。”
人已走到床邊,沉子璐退到床裏,抱著雙肩求饒:“我不敢了,我真的不敢了,我開玩笑的。”
他就說了倆個字,“晚了。”
腳踝被他握住,一把拉到床邊,掀起衣襟抓在她腰上,這是沉子璐最怕癢的地方。
“哈哈……不敢了,真不敢了,哈哈哈……癢……癢,我服了……哈哈哈……”
笑著笑著他突然按住她肩膀親下去,沉子璐掙紮幾下,順從的摟住他脖頸迎合……
八月的最後一周,夏末已去,初秋翩然而來,伴隨著豐碩的金色,雅思考試也即將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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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華開學早於北理工,送走吉靜誼後的小院安靜了不少,盡管她確實是個安靜的女生,但沉子璐說不出原因的不喜歡她,也許因為剛認識那天的誤會,也許就是她心眼小,心裏越是反感越是覺得她這個人的存在就特別鬧騰。
與盛海蘿的聚會推遲兩天才聚成,四個人圍坐在桌旁聊著大四的方向,海螺要去周邊的一所小學實習,因為自主名額有限,她沒有抽到,隻能去學校安排的小學去實習,譚笑因成績優異、身體素質好被選入國家航空航天局的預備隊員,沉子璐也要去會計師事務所實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