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錫儒三天沒消息了,沉子璐有點擔心他。趁著關正行迴消息的工夫,沉子璐詢問兩人最近有沒有聯係過。
沉子璐:【最近你和老陶聯係沒?】
關正行:【上次電話後,他沒再迴消息】
沉子璐:【老陶從濟南迴來後病了,一直在家休息,我有點擔心他】
關正行:【什麼病?嚴重嗎?】
沉子璐:【我也不清楚,他給我發消息就說病了,要請幾天假,其他的沒說】
關正行:【你有時間去他】
沉子璐:【今天中午我過去】
關正行:【好】
想了想,又輸入一行字:【老陶和吉靜誼最近怎麼樣?】
在公司一直都忙不迭,沉子璐還真沒關心過他的私事。
【之前聽老陶說吉去了一個外國教授的研究課題組,每天都泡實驗室忙得很】
關正行:【問問他是不是鬧別扭了】
誒?沉子璐怎麼沒想到這茬。
【好,我中國過去關心下你兄弟的感情生活】
關正行彎下唇,下時間,【很晚了,早點睡】
沉子璐:【親親】
關正行:【摸頭殺】
沉子璐:【要親親】
關正行:【天上飛的是什麼?】
“……”
沉子璐還真抬頭朝窗外眼,突然想起他又在逗她,再手機屏幕上他留下一個親親的表情。
她莞爾一笑,“討厭。”
……
趁著午休時間,沉子璐去超市買了水果和一些生活必需品,合租的時候這些東西都是她負責采購的,現在人病著怕是想買也沒那精力買。車停在巷子口,沉子璐拎著滿手的購物袋往裏走,碰見熟悉的鄰居還跟她打招唿,畢竟在這住了多年,有些老街坊還是能混個臉熟的。
到四合院的門前,發現門反鎖著,幸虧當初留把備用鑰匙。
打開門,小院裏靜悄悄的,著一地狼藉沉子璐無聲的歎口氣,獨處的男生真是靠天活的。她把東西拎到廚房,眼前的場景更令人頭大,白色的牆磚濺得到處是油汙,鍋裏放著吃剩的麵條,水槽內堆滿成山的碗筷,垃圾桶內塞得鼓鼓的打包飯盒,地上、流理臺上印著幹涸的湯水汙漬,整個廚房著髒亂油膩。
“唉……”沉子璐脫下外套掛在門口,卷起襯衫袖口開始收拾。忙活了快一個小時,東屋才傳出一點動靜,陶錫儒頂著一頭亂發,胡子拉碴的走出房間,站在院中間懶洋洋的舒展下手臂,大口的打著哈欠,一轉頭到廚房裏忙碌的人影。
他走過去,靠著門說:“你怎麼來了?”
沉子璐背對著人拖地,邊拖邊說:“我再不來你就要泡在一堆垃圾裏了,”又說,“你午飯也沒吃呢吧,我給你買了外賣,在桌上。”
本以為他會像平時一樣嘻嘻哈哈的開玩笑,可半天也沒迴句話,再迴頭人已經走了。
“……老陶?”沉子璐將拖把立好,拎著外賣飯盒走到東屋的窗邊,“老陶,出來吃飯。”
房間內寂靜無聲。
“老陶。”
沉子璐又喊一聲,隔了會兒才傳來一聲支吾,“唔……來,來了,小璐。”
“?”沉子璐不明所以,走到門前見門縫裏伸出一隻手,“你這幹嘛呢?出來吃飯。”
“不了,我病了怕傳染你。”
“……”
沉子璐察覺不對勁,大白天房間裏黑漆漆的,“行,你拿進去吃吧。”
她眼睛一直瞟著裏麵的人,在他接過飯盒時,突然拉開門,陶錫儒第一反應鬆開飯盒捂住臉,雖然是一瞬間的事,但沉子璐得一清二楚,拉過陶錫儒,輕聲問:“你臉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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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錫儒扭過身避開她視線,兩手死死捂住臉不讓她。
沉子璐心急,語氣也比剛才更迫切,“老陶,你到底怎麼了?”
他還是不語,沉子璐急得大吼:“你倒是說啊?怎麼了?!!”
陶錫儒被她吼得一顫,沉子璐盯著人背影唿吸越來越重,平複下情緒才緩聲問:“老陶,你去濟南是不是出事了?”
陶錫儒的頭低低的耷拉著,“……”
沉子璐強忍住暴躁的情緒,“說吧,遇到什麼事了?”
她將窗簾拉開,陽光傾瀉進房間每一處角落,明明那麼高大的男人,在這一刻似萎縮的枯樹,背影蕭瑟頹廢與曾經意氣風發的那個他判若兩人。
陶錫儒攥了攥拳頭,緩緩轉身,隻見他嘴角眉骨青紫,一隻眼睛也腫的高高的,沉子璐著都替他疼,“你,你沒去醫院呢?”
他搖搖頭,始終低著頭,吸了吸鼻子說:“小璐……我完了。”
聽他的聲音真是心如死灰般的失落,沉子璐擔心他出事,寬慰道:“怎麼會呢,有我們在,你怎麼會完了呢。老陶,你先坐下,把事情講給我聽。”
陶錫儒雙手抱頭胡亂的抓了抓,“我,”他經曆的種種真是難以啟齒。
“我們是朋友,你要相信我。”
陶錫儒點點頭,將去濟南發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跟沉子璐交代清楚。她越聽眉心越緊,直到他返迴北京,又不知道該怎麼跟她解釋發生的事,臉上的傷也一時半會不能好,所以,陶錫儒打算先給她發條信息請假,等臉上的傷好轉,他也能想好怎麼跟她交代。
可一個人窩在家裏久了,僅剩的勇氣也被耗盡,陶錫儒不敢去見沉子璐,也不敢迴她和關正行的信息,更不敢接他們的電話。
他整晚整晚的睡不著,迴想那天,終於想明白一件事,他就是被人算計了,從頭到尾就是個局。
有些事,想明白了就清了,不光清事也清人,他就是個棒槌是個懦夫,是個沒腦子的智障。他卡裏錢被轉走,尾款也沒有追迴,團隊辛苦加班趕出來的圖紙更是被快遞到道森公司。
他有什麼臉麵見公司裏的人,有什麼臉麵見沉子璐見關正行。陷入極度的自責後,他白天不敢見人,連吃飯都是在家裏湊合,實在沒吃的就點外賣。整天渾渾噩噩的混日子,他也不知道該如何走出這個死局。
沉子璐問:“為什麼不報警?”
陶錫儒慚愧道:“我怕被告了。”
沉子璐荒唐的笑下,“老陶,你居然敢嫖?不怕被吉靜誼知道?“
“我們分手了。”
沉子璐噎了下,“先不談你分手的事,我們先說濟南的事你充其量不過就是個嫖昌,頂線處罰也就拘留個十五天,罰款五千元,你有什麼好怕的。”
“不是,”陶錫儒支支吾吾的,“他們要告我強奸。”
沉子璐眸光一厲,“讓他們告,法院是講證據的,你在酒吧認識的女人,我們可以去調監控,是你把她灌醉帶迴來,還是她自願跟你迴賓館一目了然。你怎麼就被他們給嚇住了?”
“我,”陶錫儒也後悔,“我還被他們拍照了,有我被打後的裸.照。”
“那在好不過了,他們敢拿出來,你就有證據證明是他們非法拘禁你,還有故意傷害。”沉子璐氣得在心裏捶胸頓足,“老陶,你那麼聰明個人,怎麼辦了一件傻事呢。”
陶錫儒肩膀鬆垮,“那我現在怎麼辦?”
沉子璐拿出手機便要打電話,“報警,這事兒必須報警。”
陶錫儒趕緊攔住她,“你別打,萬一你再出事,我怎麼跟關正行交代。”
沉子璐眼神堅定,“這事,咱們必須討個說法,不能讓道森白白拿了圖紙。”
陶錫儒盯著沉子璐,她按下一串號碼報警,掛斷後他問:“成了?”
“嗯。”沉子璐點點頭,又想起來這事辦起來不簡單,“老陶,你趕緊收拾下,我們去醫院驗傷,還得找個律師。”
在醫院驗完傷後,沉子璐送陶錫儒迴家,她開車返迴公司,一抬頭到牆上的巨型廣告橫幅——同舟律師事務所。
真是如有神助!
沉子璐走到二層,樓梯口立著一塊雅致的牌子,前臺到沉子璐微笑詢問她辦理什麼業務,是否約了哪位律師。
她說:“找你們律所最有名的律師。”
前臺詢問她名字。
“我叫沉子璐,就在樓上的行在路上建築設計公司上班。”
前臺用內線聯係,“江律,有位叫沉子璐的女士找您,她是樓上行在路上建築設計公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