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勾起一絲笑意,“王兄,我會給父汗寄去血書,我執意如此,如王兄無關。”
而後,轉身,離開。
不帶一絲猶豫。
耶齊王子的手,還端著他最看不上的,大佑的茶。
一直待茶涼了才放下。
布珍說了許多,可卻沒有提起,作為兄長,他會擔心。
可是,誠如布珍所言,王族情淺。
涼了的茶,倒在嘴裏,充斥著滿滿的,苦澀。
而後,恍如之間竟然品出了一絲甘甜。
恍然間明白,大佑人品茶,到底品的什麼。
第二日,顧明辰按照自己所想的,與太子殿下上書,他以有妻,若是布珍公主執意下嫁,隻能為妾。
眾人以為耶齊王子聽到這一說法,會勃然大怒,可卻沒想到,竟一口應允。
看突厥人答應的這般痛快,顧明辰自是有些後悔,他意在逼迫突厥人放棄這門姻緣,而不是真的要什麼妾氏。
可如今,當著太子與百官的麵,自不能反悔。
從此,布珍公主便是顧明辰的,妾氏。
自然,也是貴妾。
太子殿下還破格封了布珍公主,為大佑的和善良順慈夫人,是大佑第一位,有五字封號的夫人,不,是五字封號的妾氏。
有了這般封號,正常來講,自可入顧祠。
當然,朝臣聽了這話,自覺得不敢接受,這以公主之尊下嫁為妾,乃是開天辟地的第一次大事件。
究其根本,大家也隻會說一個,情愛的力量。
定是布珍公主,迷上顧明辰,深深的淪陷。
得了這個消息,顧夭夭好半響不知道該說什麼好,良久才慢慢的轉過脖子來,看著葉卓華,“突厥的大夫,是不是不好?”
這天變的快,葉卓華已經讓下頭的人,為顧夭夭的屋子點上暖爐,大概是爐子點的太早了,屋子裏頭有些熱,他便起身,將窗戶打開,“怎麼會這般問?”
“不若,如何解釋布珍公主這番作為?”怕是小時候起了燒,將腦子給燒壞了,不然但凡有一點正常,都做不出這般事。
聽得顧夭夭這番話,葉卓華撲哧笑了一聲,“那些高位上的人,被慣壞了,想法自不是我們理解的。”
就好像當今聖上一般,明明靖王囂張跋扈,偏偏人家瞧著這就叫真性情。
就布珍公主,或許就覺得,我什麼都有了,就是沒有真情,偏生顧明辰是個情長的人,正好拿過來彌補她人生的不足。
如此,倒也說得通。
顧夭夭哼了一聲,他們自己想這些也就算了,盡給旁人添麻煩。
若是有朝一日,顧明辰有了歡喜的女子如何,弄了這麼一個妾氏,總然人忽視不掉。
阿嚏。
顧夭夭在抱怨的時候,許是葉卓華吹了風,堪堪的打了個噴嚏。
顧夭夭斜了葉卓華一眼,“你說你的心是不是也不好用來了,點著爐子開窗戶,傻不傻?”
說著,直接端起旁邊的茶杯,將爐子掀開,倒入裏頭。
聽著那火,嗤嗤了幾聲,最後安靜下來,隻有一縷黑煙在空中盤旋一圈,而後散落在空中。
葉卓華看著那爐火愣了一下,隨即嘴角輕揚,“那讓夏柳,送幾個手爐過來。”
也確實如顧夭夭所言的這般,這個時辰點暖爐確實是有些早了。
不過,卻也不能讓顧夭夭凍著,女子嬌弱,該小心的護著。
此刻,風吹了進來,屋子裏的暖氣散盡,好像那四麵的牆,都能將外頭的冷意引進來。
葉卓華趕緊將窗戶關上,而後很自然的坐在顧夭夭的跟前,伸手拉住顧夭夭,用自己的大手為她暖著。
顧夭夭不耐煩的將手抽了出來,“我沒那麼冷。”
衣服都已經穿的這般厚了,哪還能凍著自己。
倒是葉卓華,一個大男人成日裏叫喚著冷,也不知道身子是弱到怎般地步了。
夏柳將手爐拿過來,顧夭夭很自然的放在葉卓華的懷裏。
這輩子,她自要活的長遠,葉卓華若是英年早逝,那自己的餘生,該有多麼的無趣。
便是這個時候,顧夭夭都沒覺出,原來,自己想與他約定白頭。
葉卓華啼笑皆非的看著手爐,他的本意是怕凍著顧夭夭,怎現在讓顧夭夭護著了?
手下意識的將手爐放在顧夭夭跟前,隻是這個時候,又連著打起了好幾個噴嚏。
顧夭夭嘖嘖兩聲,滿臉的嫌棄,那眼睛裏就差直接將虛弱倆字擺出來。
倆人原要說些什麼,周生從外頭喚了一句主子,難得葉卓華沒與顧夭夭交代,直接走了出去。
也沒走遠,就在院子裏與周生小聲的交代什麼。
外頭的風越來越大,看著葉卓華捂著鼻子,估摸又在打噴嚏了,顧夭夭的眉頭便又皺了起來。
終是沒忍住,讓夏柳拿了袍子給葉卓華送了過去。
葉卓華拿到袍子後,下意識的朝屋子這邊看去,看到他探究的視線,顧夭夭趕緊低頭將臉別到一邊。
葉卓華眉間皆是笑意,利索的交代好事情,趕緊迴屋子。
一進來,顧夭夭麵覺得,迎麵撲來了一陣涼風、
葉卓華將袍子遞給夏柳,搓了搓手與臉,才走到顧夭夭跟前,“也沒什麼事,吏部的人總有嚼舌根的,我讓周生去給他們找些黴頭,讓人老實些。”
顧明辰到底下不了狠心,但是讓他摸爬滾打尋為官之道,估摸顧夭夭會心疼兄長,葉卓華便從旁出手。
既教訓了人,也不能讓顧明辰察覺。
畢竟是大舅哥,多少還是有些麵子的。
聽葉卓華這般說,顧夭夭的臉色不但沒有緩和,反而更沉了,“這種事還需要去外頭?你在屋子裏不能說?”
這麼冷的天,傻子似的吹冷風。
葉卓華重新拉起顧夭夭的手,看著她如玉的指尖,忍不住在手中把玩,“周生,到底是男子。”
說的時間短也就算了,這麼長時間不得一直能看見顧夭夭。
再則,他也不願意讓顧夭夭在裏屋避著。
左右,大男人這麼點風算的了什麼。
聽的葉卓華這般解釋,顧夭夭哭笑不得,怎麼會有人,小心眼到這般地步?
而後起身,往裏屋走去。
葉卓華眼皮一跳,有些不敢置信的看著顧夭夭,“夫人,可是明白了我的意思?”
他隻希望,能與顧夭夭同處一室的,隻有自己。
自然,處的這個屋子越小越好。
青天白日的,這般主動,還真是給自己驚喜。
顧夭夭沒好氣的白了葉卓華一眼,“你倒是會做夢。”指了指旁邊,“趕緊躺下,我讓夏柳將府醫喚了過來。”
葉卓華原本已經聽話的坐下了,隻是一聽大夫,驚的站了起來,“尋什麼大夫,我好好的哪裏需要看大夫了?”
隻是,也不知道是不是起來的猛了,這會兒怎麼覺得頭有些暈。
顧夭夭沒與他廢話,直接伸手將人推倒,“莫逼我將你綁在這裏。”
葉卓華順勢躺平,“若你喜歡,這也不是不可以的。”
顧夭夭是擔心他的身子,而他,滿腦子也都是,顧夭夭的身子。
與這人,卻也說不得半句話,索性便不理會。
隻是總瞧著葉卓華臉色不正常的很,明明臉凍的煞白,可嘴唇紅的都發黑了。
不一會兒府醫便過來,一瞧葉卓華的臉色,臉瞬間嚴肅了起來,伸手碰了一下葉卓華的額頭,趕緊讓夏柳給葉卓華上塊涼水帕子。
瞧著府醫的動作,顧夭夭也伸手碰了一下,竟燙的嚇人。
“這,起了燒的人,不是雙手都冰涼?”顧夭夭自也知道一些,將心中的疑惑,脫口而出。
畢竟,剛剛葉卓華還為自己暖手。
府醫歎了一口氣,“剛起燒的人是會雙手冰涼,可若已經燒起來的。”府醫不由搖頭,“還未過午,便燒的這麼厲害。”
剩下的話,顧夭夭便也懂得。
下午怕是更嚴重。
府醫趕緊先開了退燒的藥物,讓下頭的人先熬著給葉卓華喝下去,而後才給把脈。
說葉卓華這是積勞過度,再加上傷了風寒,估摸葉卓華不舒服已經有些時日了,隻是忍著不說,若是再熬下去,即便葉卓華年輕,身子也扛不住。
聽到葉卓華那一句,積勞過度,顧夭夭心便提了起來。
這句話,她太熟悉了,上輩子去的那般早,府醫便這般醫治自己。
低頭看著葉卓華,是了,這輩子所有的事情全數提前,自己總覺得那是因為葉卓華有上輩子的記憶,做起事來才這般,事半功倍。
可卻忘了,即便是事半功倍,也得人做。
葉卓華九死一生的事,又豈能單單的用一個,苦肉計來形容。
看著顧夭夭雙眼都紅了,葉卓華撐著身子便起來,“你瞧瞧你,我的身子我自己還沒數?若不是喚了府醫過來,我現在還不是正常人一個?”
明明剛才,還與顧夭夭玩笑來著。
隻是話還沒說完,便被顧夭夭推倒,“離我遠些,莫要將病氣過給我。”
葉卓華無奈的躺著,隻是總喜歡拉住顧夭夭的手。
莫要瞧著葉卓華這會兒還跟個正常人一般,等用了藥,沒一會兒便沉沉的睡去。
顧夭夭看著他的睡顏,心裏麵總是有些自責,其實昨日夜裏她便試著葉卓華身上熱,她隻當是在床榻上因為心火旺的緣由,都沒有往心裏去。
那時候,怕就已經起了病了。
看葉卓華睡的沉,顧夭夭拿起了他額頭上的帕子,準備為他換一塊,起身的時候,右手很自然的從他手中取出去。
可是剛一走,便被葉卓華拽住了。
聽著他在夢中囈語,“夭夭,莫走。”
顧夭夭的淚到底落了下來,她重新坐在塌上,低聲呢喃,“不走,我不走。”
她一直覺得,對於葉卓華,不過是兒時知曉的未婚夫婿,隻當他與旁人不同,並未有男女之情。
便是上輩子,也不過是意難平而已。
所以,理所應當覺得,自己臨走的時候,腦子裏想的卻是葉卓華,也該是在,情理之中。
長長的歎息,喚了夏柳過來,將帕子交給了夏柳。
看著葉卓華眉頭緊縮,伸手將人的眉頭撫平。
“我在這陪著你。”顧夭夭一直念著,睡夢中的葉卓華,慢慢的將眉頭舒展,手也鬆開,嘴角輕輕的勾起,像是在做什麼美夢。
“姑娘,耶齊王子求見。”顧夭夭正擦著眼角的淚,夏柳在她耳邊小聲的說了句。
顧夭夭怕驚醒葉卓華,示意夏柳去外頭稟報。
推開門出去,周生也在外頭候著,這才與顧夭夭稟報,耶齊王子的帖子已經遞過來了,人便在大門口候著。
顧夭夭微微擰眉,如今葉卓華病著,顧夭夭自不會將人喚醒,隻是若是用這個理由將人打發了,怕是耶齊王子不會信。
“我親自去會會他。”這般,總是有誠意的。
得了顧夭夭的命令,周生便出去領人進來。
瞧著顧夭夭要出門,夏柳便取了袍子,披在顧夭夭的身上。
這袍子原是顧夭夭的最喜歡的,流光的緞麵,將這袍子變的靈動。
此刻,顧夭夭想起葉卓華小心眼,不由的起了一絲猶豫了,“我記得,我還有一件黛色的袍子。”
那件袍子,是當初顧夭夭心情不好時候,點了下頭人做的,因為顏色暗沉,一直不得顧夭夭歡喜,被壓在箱底。
今日顧夭夭點了出來,夏柳麵上閃過一絲驚異,不過倒沒有多問,還是從箱子裏取了出來。
黛色挑人,若是壓不住這顏色的人,便顯得歲數大。
顧夭夭偏白,穿著這袍子,卻像是要上戰場的將軍,威風凜凜,有一種肅穆的壓迫感。
因為取袍子時間有些久了,顧夭夭過去前院的時候,耶齊王子已經到了,正坐在主位上喝茶。
“見過耶齊殿下。”顧夭夭進來站定,福下身子請安。
見到是顧夭夭過來,耶齊王子不自覺的皺起眉頭,“怎麼是你,葉尚書呢?”
自己的王妹要入顧家為妾了,耶齊王子心痛難受,總想著吃點酒。
可,身處異邦自沒有三兩知己作陪,思來想去,竟隻有葉卓華一人,這才驅了馬車前來。
“迴耶齊殿下的話,夫君傷了風寒剛吃了藥歇息,若是您有什麼急事,可告知妾身,待夫君醒來後,去將事情為您辦了?”對方沒讓人免禮,態度也張狂的很,顧夭夭便自顧自的站起身子來。
聽了顧夭夭的話,耶齊王子心裏惱的很,這會兒心裏不痛快想吃酒,等以後哪還有現在的心情,不自覺的口氣有些衝,“男人之間的事,與你這個婦道人家說得什麼?”
顧夭夭緊緊的抿著嘴,心中不由的想著,在突厥難道沒人交給他們,如何說話?
不自覺的抬頭,眼裏閃過一絲冷意,“您說的是,那便,慢走不送。”
原本夫君病重,自己按照禮數出來解釋,卻不想被人在自己家裏,指著鼻子罵?
若是再好生的說話,豈不是顯得自己,軟弱可欺?
耶齊王子說完,也覺得自己的話不太對,因著心情不好,說話也沒多注意,隻是道歉的話,總也不好說出口。
抬頭,想著說離開的話,隻是迎上顧夭夭的目光,不由的愣住了。
上一次是在宴席上見的顧夭夭,一臉濃妝,雖說瞧著長的算是不錯,可她贏了布珍,在耶齊的眼裏,隻有奸詐狡猾的印象。
今日,瞧著她未施粉黛,眉目清冷。
原本,他在突厥便不喜歡大佑女子穿的花花綠綠的顏色,瞧著除了當花瓶沒什麼用處。
今日顧夭夭身上的黛色,仿佛間是這世上最亮眼的顏色。
這一瞬間,耶齊王子恍然間明白,為何葉卓華提起顧夭夭,一臉的驕傲。
為何,布珍公主自甘為妾,也要入顧家門。
為何,靖王與馮澤,為顧家女,爭的頭破血流。
因為他們,值得。
這手中的茶杯,又像是酒水一般,大口的飲了下去。
“那,我便離開了。”連著茶葉吞了進去,而後將茶杯放下起身,“對了,葉尚書曾與我提起想要納幾個妾,我著實想不明白,既有夫人這般妙人在側,紅袖添香,如何還要納妾?莫不是,異邦的新鮮?”
最後倆字,說的自然輕佻。
顧夭夭往後退了一步,“不若,如何誇異國女子?”
不是收在屋裏,難不成要說著異邦女子,一個個慈美善目,該放在廟堂上供著?
瞧著顧夭夭語氣平和,仿佛是在嘲弄耶齊王子,怎把恭維當真了?
隻是,原本這就是耶齊王子瞎編的話,此刻半點好處都沒占到不說,反而又被人笑話了。
畢竟,連突厥的公主都成了妾氏,更何況是其他人?
耶齊王子臉冷了下來,可這話是他自個說的,又不能將火氣發在旁人身上,哼了一聲,便領著人大踏步的往外走。
頭也不迴!
顧夭夭忍不住皺眉,莫不是這皇家的人,都這般,目中無人?
大佑的是,突厥的也是。
另一邊,葉卓華淺眠,顧夭夭一出門他便感覺到了,隻是因為還是有些頭暈,起來的晚些了。
被周生扶著過來,正好聽著顧夭夭諷刺耶齊王子。
“主子,夫人要出來了,小的背您迴去躺著。”周生小聲的提醒了句。
葉卓華這好不容易病一次,按照他的性格,怎麼也得趁此機會,讓顧夭夭圍著他轉。
葉卓華嫌棄的掃了周生一眼,“瞧你那傻樣!”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麼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麼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麼。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麼?”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剎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