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頭的人微微額首,隻道已經行動了。
太子抿嘴輕笑,這般,挺好。
前頭,周佑嫻原本坐的好好的,可下頭人送茶水來,卻不小心的撒到周佑嫻身上。
這種事,可大可小。
夏柳同周佑嫻也不是愛計較的,所幸赴宴會總是還會多準備一套衣衫,此刻下去換上便是。
顧明慧訓斥了那婢女兩句,讓人趕緊去將周佑嫻帶下去,將衣衫換了。
還特意囑咐人,將她的一套赤金的頭麵拿來,贈與周佑嫻。
無論有什麼事,也不會讓旁人輕看了周佑嫻去。
兒子心尖尖上的人,顧明慧自然會護的周全。
更何況,那婢女是顧明慧院裏的人,平日裏做事最是穩妥,那故意推倒杯子的動作到底不熟練,顧明慧一眼便瞧出來。
能使喚動自己院裏的人,除了馮珩還有誰?
一想便知道,肯定是馮珩想見人了,才鬧了這麼一處。
就這麼幾日的功夫,也不能忍忍,若非是場合不對,顧明慧總得要將馮珩給拎起來,好生的揍一頓。
另一邊,周佑嫻換好衣衫,便趕緊出來了。
一開門,卻被站在門口的馮珩嚇了一跳,“你怎麼在這?”周佑嫻說完,緊張的看向兩邊,雖說兩人已經定親,可終歸不好私下見麵。
“你嚇的什麼,我都安排妥當了。”馮珩笑著說了句。
他自然是要顧忌周佑嫻的名聲的,肯定不能讓人看到傳出閑話。
聽馮珩這麼說,周佑嫻的耳朵根有些紅了,“渾說的什麼,我趕緊要迴去。”
隻是人還沒動,卻被馮珩拉在了懷裏,緊緊的抱著。
即便是現在,馮珩還有一種不真切的感覺。
當初他跟太子演的那一處戲,自也是背水一戰,用自己餘生來賭周佑嫻的不舍得。
其實,馮珩是有些忐忑的,知道周佑嫻放下葉驕陽來尋自己的時候,他都不敢相信,全程不敢露麵,一直在暗處護著周佑嫻,一直到快入京城的時候,這才露了臉。
小姑娘不知道自己在她後頭,一路趕來,自也會提心吊膽的,在看見馮珩的那一瞬見,周佑嫻的眼眶紅了。
原本,馮珩還想冷著臉端端架子的,可在看見周佑嫻紅著眼的時候,一切都不重要的,便將人緊緊的擁在懷裏。
其實,他一直都不知道,周佑嫻為何一直不願意嫁給自己,即便後來同意了,馮珩也不知道。
可是,馮珩想不重要的,隻要,他在自己跟前,總能將周佑嫻的心結,給融化了。
當然,後來周佑嫻也知道了,馮珩跟太子根本就沒有翻臉,雖說會是一朝天子一朝臣,可,馮家的那一朝臣,便在馮珩身上。
這麼多年了,周佑嫻一直拒絕馮珩,卻也沒有刻意的避開,這世上隻有她自己知道,不過是,求而不敢。
現在,太子永遠護著馮珩,且馮珩衝著玉姫公主發難,宮裏頭那位也沒見有什麼動作,是不是,自己也可以勇敢一些?
當然,周佑嫻全憑著一股子衝動,才點了頭。等著緩過勁來,想退縮的時候,卻已經來不及了。
被馮珩哄騙著,寫了同意的書信,快馬加鞭的送到周家。
所以,兩家才能這麼快的定親。
等著迴到家中,周生還問自己為何又願意了,是不是馮珩逼迫?若是馮珩逼迫,讓周佑嫻不要怕,莫說是馮家,便就是皇帝賜婚,隻要周佑嫻不點頭,周生也會護著自己。
她永遠記得,父親鄭重的說,“父親拚了一輩子,隻求你與你母親安然,若你的婚事都要委屈,那,我這一輩子,過的有什麼意義?”
所有的話都已經咽了迴去,隻剩下一句,願意的。
然後,稀裏糊塗的,就到了今日了。
被馮珩抱的有些緊,周佑嫻掙紮了幾下,“快些放開我。”
馮珩倒沒有多做糾纏,很是聽話的將周佑嫻放開,“確實該聽你的話,與你離遠一點。”
抬手,笑著看向周佑嫻身後的屋子,意有所指的說,自己都不敢進周佑嫻去過的屋子。
周佑嫻看著馮珩笑的吊兒郎當,當下有些惱怒,她就知道,這人沒個正行。
看周佑嫻轉身要走,馮珩趕緊拉住周佑嫻,收斂起笑容來,一臉的認真的說,“過一陣,我大約會很忙,你莫要多想,我隻是想要立業。”
周佑嫻始終沒說,她到底是怕的什麼,可馮珩想著,無論如何自己要護周佑嫻,為她遮風擋雨。
此刻,卻也能理解,為何葉卓華當初拚了名聲不要,也要站在高位。
因為,有太想保護的人。
他希望,將來,周佑嫻的身份,不是國舅府的少夫人,而是他馮珩的妻子,是他馮珩為周佑嫻,打下了被旁人仰望的臺階。
就如同相府一樣,讓旁人連一個使壞的念頭都不敢起。
周佑嫻從未見過,這般的馮珩,明亮的好像能晃到自己的眼,嘴微微的動了動,良久,卻也隻說了一個,好。
也許,是自己,杞人憂天了呢?
其實現在,也沒有想象中的那般差。
兩個人說了沒幾句,顧明慧便派人來催了,雖說她知道,自己兒子看起來麵上不著調,可該知道分寸的,可到底年輕,可總是害怕萬一一時激動。
雖說,周佑嫻是他們家已經定下的兒媳婦,可卻也不能做出輕視周佑嫻的事來。
被顧明慧催的馮珩有些不耐煩,忍不住抱怨顧明慧,至於向防賊一樣,防著自己的兒子嗎?
聽馮珩抱怨,周佑嫻恨不得尋個地縫鑽進去,隻覺得,以後該沒臉見顧明慧了。
前頭的席麵,總算是開了。
皇後親臨,自然坐在主位上,女眷這邊,多是說一些恭維的話。
而男席這邊,太子雖然尊貴,可馮澤是他的舅父是長輩,給長輩過壽自不好端著高高在上的架子,所以,馮澤是坐在做主上的。
下麵便就是葉卓華同太子了。
原本,馮澤的意思是,要將葉卓華同太子分開,可是思來想去,卻也尋不到合適的法子。
太子是年輕人,可以同馮珩坐一處,可是這情分上能說的過去,可這理法上卻沒有這個道理。
太子是儲君,就算自己敢這麼安排,可排在太子前頭的官員,誰人敢坐著?
隻能,他周旋著,將馮珩也給調到前頭來,即便不合規矩便不講規矩吧。
隻希望,葉卓華一定要看在顧夭夭的麵上,不要突然動手。
馮澤一直尋話題,同葉卓華閑聊,隻希望他不要將注意力放在太子身上。
可偏偏,下頭的人不知道這裏頭的道道,隻想著說好聽的話,讓高位上的人歡喜。
“殿下同馮小公子一同長大,便就延續了父輩的情誼。”一頓,忍不住感歎一句,“若非郡主是女兒身,必然能同兩位兄長一般,成為大佑的棟梁之才。”
馮澤一聽,下頭的人竟然提起了葉驕陽,心就提了起來。剛想著要接話,下頭的人緊接著又問了句,“不過,無論男子女子,一起長大便如同親兄妹一般,這周姑娘做了郡主的表嫂,自是親上加親,就等著殿下迎了太子妃來,若是同周姑娘一樣與郡主投緣,這也一大喜事。”
這女人們跟女人們,男人們自然也跟男人們說上話。
就好像,葉相跟馮澤,也不是因為做了連橋才投緣的。
當然,下頭的人提起太子妃,也是為了打探太子的心思。
如今京城中,最受大家關注的,便是太子與驕陽郡主的親事,隻是大家都知道,葉卓華現在不願意嫁女,也沒人敢提,便就將視線放在了,素來好說話的太子身上。
一有人提,大家都豎著耳朵聽,便都想知道,太子是想尋個什麼樣的太子妃。
馮澤握著水杯的手都發緊了,生怕太子在大庭廣眾之下,說出什麼非葉驕陽不娶的話來。
太子淡淡的笑著,便是連頭上的金冠都顯得柔和了許多,他不自覺地看向了葉卓華,而葉卓華正巧也看著太子,似乎也很好奇太子會怎麼說。
太子手放在桌子上,輕輕的轉動扳指,“這立太子妃自是大事,自有父皇母後做主。”
話,迴的滴水不露。
隻是,葉卓華在一旁卻輕笑一聲,“太子這年歲也不小了,你父皇在你這麼大的時候,孩子都出來了,要我的意思是,立了太子妃趕緊也立下良娣,好事成雙。”
葉卓華這一提議,旁邊的人自然說好。
左右這話,是個長輩大約都會這麼說,自然不會有人感覺到異常。
太子依舊是從容的笑著,可是這話卻不好迴,若是他說出後宮空置的話來,估摸這些朝臣便會將太子給吃了,可是他若是允諾了,那麼他日也別想提出迎娶驕陽的話來。
畢竟,太子可是在宴席上,這麼多耳朵下,說出了迎娶良娣的話來。
“本殿著實沒想到,有朝一日,竟能從葉相嘴裏聽出這樣的話來。”太子拿起折扇,在手中輕輕的搖晃。
這話,自然帶著挑釁。
誰人不知道,葉相一輩子都沒納妾,這個時候,催人家納妾催的,倒是理直氣壯。
且,葉卓華既然猜到了太子的心思,肯定會派人去查,那麼葉驕陽送太子墜子的事,葉卓華肯定知道。
太子此刻還拿著扇子在人家麵前晃悠,便是連馮珩,都替太子生了一後背的冷汗了。
“等著我成親後,殿下便就該知道成親的好,這事便會著急。”說著,馮珩在一邊親自給葉卓華倒上酒,“不過要我說啊,最讓人羨慕的還是姨母與姨丈的,一生一世一雙人。”
馮珩硬著頭皮,在旁邊打著圓場。
葉卓華瞇著眼睛看著馮珩,“是嗎,這麼羨慕也不枉你姨母疼你這麼多年,正好,你姨母還同我商量,將江南最賺錢的鋪子,送予你做賀禮。”
說完一頓,接著又說道,“自然,虞縣也有鋪子要給你們。”
一聽葉卓華的這麼說,馮珩心裏一咯噔,趕緊笑著收迴視線,“這,怎麼好意思,讓姨母割愛呢?”
而後,給太子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
同葉卓華說話,實在是太嚇人了。
葉卓華看馮珩閉嘴了,這才又看向太子,“怎麼,太子也羨慕本相?”
這話,直接逼問出來。
太子低頭輕笑,而後看向馮珩,“自然羨慕葉相同父皇舅父的情義,人生能得三兩知己,便是最大的幸事。”
接著,將折扇放在桌子上,突然起身,端起酒杯送在葉卓華跟前,“父皇特意囑咐本殿,今日一定要敬葉相一杯酒,您為大佑嘔心瀝血,我輩絕不能忘。”
明明,兩個男人是因為葉驕陽叫的真,可是卻默契的,誰人也沒有提起葉驕陽,同樣是保護葉驕陽,不想讓她被閑言碎語所困擾。
隻是這酒,卻有意思了。
明著皇帝的意思,可暗裏呢,太子打上了葉驕陽的主意,吃席的時候特意來敬酒。
馮澤,嘖嘖兩聲,他這輩子老是在葉卓華跟前吃癟,總算是有人能將了葉卓華的軍了。
雖然知道,太子這麼做及其的不理智,怕是後頭還要有苦頭吃,可是現在能看葉卓華的笑話,便是足夠了。
而且,太子這酒敬的卻是自然,畢竟,是葉卓華一而再的逼問太子。
“這本該是臣子的本分,聖上這麼說,是折煞臣了。”葉卓華眼微微的瞇了起來,話說的好聽,可臉是越來越冷了。
太子微微的彎腰,雙手繼續保持著,送上酒杯的姿勢。
“這,是父皇的心意。”人狠,話不多。
無論是什麼原因,太子這麼恭敬的送酒,你不喝便是對太子有意見,對聖上不敬。
葉卓華突然笑了起來,痛快的接過酒杯,“說句托大的話,皇後娘娘同舍內情同手足,我也當的起,太子殿下的,一句姨丈。”
隻是,姨丈。
不是嶽父!
你想攀關係,還差點。
看葉卓華接過酒杯,太子隻是淡笑著坐迴了自己的位置,至於那一句姨丈,就沒接這話。
兩個人在這刀光劍影的過招,偏生下頭的人還未察覺,甚至都覺得,這是一副,君臣和睦的歡喜畫麵。
用了席麵,便在外麵聽戲。
女人們過去了,可男人們卻對那戲沒有興趣,隻在廳裏閑聊。
“大人。”正聊著,下頭的人在葉卓華跟前附耳說了幾句。
葉驕陽聽後臉色微微的一變,而後看向了馮澤,大家都是朝廷的官員,也沒什麼避諱,便直接說了出來。
說是苗疆那邊,有一夥逆賊跑了過來,快到京城了,估摸聖上很快得下命令要剿滅這群人了。
原本,朝廷派人去了苗疆,苗疆人殺了特使,朝廷震怒,直接要剿滅那些人,苗疆首領看苗頭不對,便投了降。
可誰知道,那叛變的人,竟然還留了一手,趁著苗疆大亂,逃到了京城。
若非是一隊行商,發現了他們藏起來圖騰,報告給了當地官員,那一隊苗疆人怕是不會被發現。
馮澤這邊也不是什麼大壽,講究什麼吉利不吉利的事,葉卓華說完之後,皇帝的消息也送下來了,此事自要馮澤處置。
原也用不著他的,隻是苗疆人擅用蠱,離著京城這麼近,若是不能一舉殲滅,後患無窮。
馮澤也不敢耽擱,即刻準備點兵。
馮珩現在想要立功,自然是要跟著的。
他要做將軍,少不得先從殺人開始。
很快,宴席便散了。顧夭夭坐在馬車上,有些狐疑的看著葉卓華,“此事,不是你同太子處置的,如何還能有人流串出來?”
苗疆人是難纏不假,可是大佑的人也不是吃素的。
葉卓華不以為意的笑了笑,“這,本是我同太子殿下商量好的,借著這機會,同突厥發難。”
對大佑有壞心思的地方,一個都不會放過。
苗疆已經老實了,自然該處置那些個,當初不怎麼老實的人。
顧夭夭有此疑問,旁人自然也會有,所以,剿滅這隊人,便會查出突厥人從中作梗來了。此事,原一開始就沒打算,用一個高裏王子便能擺平的。
這也是談判的手段,突厥落了下風,在通商的事情上,總要多妥協。
看葉卓華神色正常,顧夭夭自也沒有多問,國家大事,自不能被兒女私情所困。
她這邊,也隻能是,將葉卓華盯的緊些。
另一邊,馮家門庭若市,可有一輛馬車過門而不入,顧子皿的夫人坐在馬車上,掀起簾子看向了熱鬧的馮家。
如今,馮周兩家結親的消息,在京城都傳遍了,他們兩家熱熱鬧鬧的,自己的兒子卻被關起來。
本來,顧夫人還沒有那麼生氣,她勸顧常存在顧子皿跟前服個軟,先出入自由了再說。
顧常存照做了,終於能出來了,可卻沒想到,竟然碰到了馮珩同周佑嫻一同迴京的畫麵。
有馮珩在,顧常存自然不敢上前,隻能迴家發脾氣。
顧常存心痛的是,自己喜歡的女子,竟喜歡旁人。
而顧夫人生氣的是,原以為周佑嫻是個好的,沒想到竟能作出這般不要臉的舉動來,一個說是要陪郡主下江南,一個說去莊子養病,感情早就暗通曲款了。
周佑嫻這般不檢點,定然是她主動引誘自己的兒子,才讓顧常存念念不忘。
如今顧子皿厭惡她,順帶厭惡自己的兒子,這一切,都是周佑嫻害的!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麼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麼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麼。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麼?”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剎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