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讓端木言風(fēng)等待多久,第三批的鬥法很快就結(jié)束了。
何宇再次站了起來,心中從容,實則佯裝緊張萬分的向鬥法臺走了過去。
邊走,又抹了抹一把額頭上的汗,這次,是真的汗。
不過,是被他的靈力逼出來的。
為了保證自己的演技真實有效,所有的一切,必須要符合一名首次參加百宗會武小仙門弟子的表現(xiàn)。
一切,完美無缺。
上至鬥法臺,對麵的鐵劍門弟子武律貌已經(jīng)祭出了一把銀色飛劍,在臺上等著了。
驗明身份,鬥法正式開始。
“嗖!”
還沒等何宇站穩(wěn),銀色飛劍已經(jīng)劃過一個刁鑽的弧度,從側(cè)麵刺向了何宇的腰際。
這一下要是刺中,開膛破腰,危在旦夕,極為陰狠。
“鏘!”
何宇祭出一把紅色飛劍,一閃而出,將銀色飛劍擋在了腰前。
隻差一步,斷子絕孫,腎將不保。
何宇差點口出芬芳,卻突然發(fā)現(xiàn),有些奇怪。
對方飛劍綿軟無力,就像是剛剛大戰(zhàn)一場後的虛脫一般。
被自己的飛劍一斬,銀色飛劍頓時被劈出了幾丈遠(yuǎn)。
“好小子,實力不錯!”
武律貌口中大唿一聲,銀色飛劍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再次向何宇斬來。
“這貨不對勁!”
何宇心中疑惑不已,這貨到底是什麼意思。
對方也是築基初期,可是剛才發(fā)揮的實力也就比煉氣期頂峰高了一線,根本沒有達(dá)到築基初期的平均水平。
莫非,難道,這貨故意示弱,想要讓我在眾人麵前曝光?
增加關(guān)注度?
何宇頓時就感覺到鬥法臺下,似乎多了幾道意味難明的目光。
嘿,這廝好狠的心。
不知道我見光死嗎?
可是也不對啊,這貨怎麼會知道自己隱藏了實力,然後演我。
不管怎麼樣,自己的第一戰(zhàn),一定贏得不能輕鬆。
何宇心中定下計劃,再次將靈力收迴一大半,隻留一小半的靈力與對方周旋。
這樣,場麵上看著,兩人就像是勢均力敵了。
隻是,十號鬥法臺,本來地方就偏僻,就隻有寥寥幾人觀戰(zhàn)。
兩人你一劍我一劍,看似你來我往,實際上乏味無比,讓臺下的人,看的是嗬欠連天。
反而倒是讓何宇心神大定。
你們都看不見我,你們都看不見我......
隻有在和武律貌麵對麵時,何宇才緊緊盯著對方的眼神,似乎想從對方眼中觀察出什麼。
又像是在傳遞著某種信息。
可是對方看著何宇火熱的眼神,似乎毫無察覺,反而,在鬥法時,有意無意的掩住自己的胸口。
‘你丫演我?’
何宇的四個字憋在嘴裏,遲遲沒有問出口。
對方一道傳音突然過來了。
“何師兄,我是鐵劍門的武律貌!”
對方還很有禮貌。
“我知道,綠帽兄,有嘛事,你說!”
何宇將四個字收迴,不耐煩的問道。
“何師兄,武劍仁是我爹,我是他的大兒子,你也可以叫我大郎!”
武律貌依然在自報身份。
嘶,傳說中著名的民營企業(yè)家,武大郎。
何宇從頭到腳狠狠的打量了一番武律貌,不像啊!
武大郎是三尺身段,這武律貌好歹也是堂堂七尺大漢啊。
而且,也沒有燒餅啊!
算了,不管了,先問問他,看他到底葫蘆裏賣的什麼藥?
“我爹自知當(dāng)日在醉仙樓得罪了端木掌門,特意讓我向何師兄致歉。”
這就有點奇怪了,得罪了我?guī)煾担植蝗ハ驇煾抵虑福臀艺f?
莫非,那武劍仁還抹不下麵子?
所以鬥法時故意這樣演,是還有別的用意?
“爹爹這人別的不說,就是好麵子,所以隻好讓我在鬥法時故意輸給何師兄。”
武律貌繼續(xù)解釋道。
這就說的過去了。
鐵劍門雖然隻有一名金丹修士,可是因為收徒?jīng)]有禁忌,所以弟子眾多。
輸上這麼一場百宗會武,對他們來說,不是什麼大事,反正也衝不進(jìn)小比前十。
自認(rèn)為知道了端木言風(fēng)與殘劍門的關(guān)係,怕被記恨,故意輸?shù)趑Y法,這就情有可原了。
可是,有你這樣輸?shù)膯幔?br />
差點就破了別人看不見我的特異功能了,你曉得嗎?
何宇在心中吐槽了幾句,心裏舒爽了許多,這才循循善誘,將武律貌引到了築基初期的正常水平偏低一點。
而何宇,就是築基初期的正常水平。
不偏不倚,才是正好。
然後你一劍,我一劍,卡著一炷香快到的時候,武律貌露出一絲破綻,似乎靈力運轉(zhuǎn)不及,飛劍格擋沒有及時。
何宇的飛劍順勢而入,將他手上薄薄一層的嫩皮劃破,滴下了兩滴殷紅的鮮血。
“哎呀,我暈血!”
武律貌見到手上出血,靈力更是運轉(zhuǎn)停滯,直接眼睛一閉,暈了過去。
“嘶!好厲害!”
何宇喘著粗氣,將飛劍收了迴來,抹了抹大汗淋漓的額頭,明顯已經(jīng)盡了全力。
待到等的不耐的金丹長老宣布了鬥法結(jié)果,他這才拖著近乎虛脫的雙腿離開了鬥法臺。:筆瞇樓
臉上,卻滿是興奮之色。
剛一下臺,就高唿:“哈哈,我贏了!”
引得周圍觀戰(zhàn)的人是連連搖頭,這是他們今日所看的,水平最低的一場鬥法!
一個輕傷暈倒,一個險些累暈,已經(jīng)刷新了百宗會武的最低收視率。
這贏得人,還咋咋唿唿,一看,就是個土包子。
沒見過世麵!
不值得關(guān)注。
何宇卻像是沒有注意到那寥寥幾道失望的目光,依舊興奮的向道源宗走去。
“小宇,好樣的!”
端木言風(fēng)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胸膛,似乎也沒有看到周圍那幾道不怎麼讓人感到高興的目光。
“都是師傅您教的好!”
何宇邊迴答端木言風(fēng)和撲倒身前的三名師弟妹,心裏還在迴想著,剛才鬥法臺上的表現(xiàn),自己是否留下破綻。
確定再沒有任何破綻,他坐到椅子上,想著該如何將武律貌的話給師傅帶到。
既不能暴露兩人的交易,又能合理的將武劍仁的歉意表示給師傅,也挺不容易的......
過了一會兒,他心中已經(jīng)有了定計。
“師傅,剛才我與武大郎......武律貌交手到最後,本來準(zhǔn)備祭出您的金絲大環(huán)刀。”
“可是也許是怕了師傅的王霸之氣,他立刻就傳音表示投降,還讓師傅莫要再怪罪鐵劍門。”
何宇轉(zhuǎn)過身,對端木言風(fēng)傳音道。
“哈哈,當(dāng)真有此事?”
端木言風(fēng)一聽,果然就將其他細(xì)節(jié)全部忘記,隻記得四個字-王霸之氣。
“確實如此。”
“不但這樣,他們還表示,要改邪歸正,向師傅學(xué)習(xí)。”
何宇這話倒也沒有摻假,武律貌的確也說過。
“好好好,你去幫我告訴武劍仁,今日,我就原諒鐵劍門了,將來,若是鐵劍門還是有劣跡,就休怪我無情了。”
端木言風(fēng)連續(xù)三聲好,顯然心情極好。
徒弟贏了,仇敵投降,還有比這更讓人高興的事情嗎?
今日,當(dāng)真是元氣滿滿!
轟轟轟——!!
接連幾團(tuán)像素火焰爆發(fā),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wèi)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rèn)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yōu)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麼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wèi)冬,“這些東西的數(shù)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wèi)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wèi)冬在進(jìn)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nèi)容,所以能認(rèn)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xùn)營可沒有學(xué)的這麼細(xì)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xì)節(jié)。
但當(dāng)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麼。
“你知道絡(luò)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麼?”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yù)言,‘絡(luò)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rèn)真的說道,“這個地方?jīng)]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luò)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yù)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luò)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yù)言的結(jié)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luò)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wèi)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luò)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wǎng),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huán)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dāng)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wèi)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shù)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zhàn)鬥之力。
而衛(wèi)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jìn)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fēng)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huán)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hù)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dāng)?shù)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dǎo)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dǎo)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dāng)?shù)隻妖魔。
“臥槽!”
衛(wèi)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dǎo)彈在狹窄的空間內(nèi)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dǎo)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wèi)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fàn)圍了……
抬手就發(fā)射空對地掛載導(dǎo)彈?這生猛程度已經(jīng)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jīng)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qiáng),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zhǔn)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huán)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zhuǎn)頭看了一眼,衛(wèi)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剎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hù)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