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子不想讓白石誤會銀西,眼珠子一轉(zhuǎn),上前去拉著白石的手臂,討好道:“女兒昨天聽說有一件寶貝要現(xiàn)世,就想著去找來獻(xiàn)給母親嘛。”
知女莫若母,白石一瞥,便知葉子隱瞞了什麼,心下一歎,女兒家長大了,有秘密瞞著她了。
麵上卻是依舊嚴(yán)肅:“那便可以一句話不說就跑出去了?若是遇到危險(xiǎn)怎麼辦?”
“女兒這不是安然迴來了嗎?”
葉子吐了吐舌頭,晃著白石的胳膊撒嬌,白石最吃不消這套,無奈一笑:“你啊你。”
對所謂的寶貝卻是隻字不提,她知道這丫頭要真得了寶貝,早叫破天荒要所有人都知道了,哪會像現(xiàn)在這樣躲躲閃閃?
“那現(xiàn)在可以告訴母親,昨晚去哪裏了?”
葉子臉一紅,卻是問道:“母親,父親為什麼要我嫁給銀西啊?”
他們這樣的大部落,選擇伴侶可不像尋常部落,看對眼了就能湊在一起過日子。
三大部落之間,常常通婚,後代的婚事像樁交易。
不過白石就葉子這麼個女兒,很早就說過,葉子的婚事得由她自己做主。
白石皺了皺眉,為了銀西,這都幾天了,昆藤還不給她個好臉色看。現(xiàn)在提起這個名字她心裏就有氣。
冷哼道:“他卜了一掛,說這個銀西身上有什麼大氣運(yùn),將來大有作為。真是可笑,咱們赤炎部落還需要依靠這種東西麼?他銀西現(xiàn)在拖著個又窮又破的小部落,將來能有什麼作為?”
葉子囁嚅:“萬一父親說的對呢?”
“你說什麼?”
“我,我的意思是,父親那麼厲害,卜算出來的東西從未錯過,這銀西也許並沒有那麼差嘛。女兒覺得,嫁過去也,也不是不可以。”
白石滿臉難以置信:“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葉子,昨天你不是還不願意,銀西給你灌了什麼迷魂湯?”
葉子脾氣與白石一脈相承,被這麼一吼,反而激起骨氣來,梗著脖子道:“他什麼也沒做,我就是覺得銀西很好,我願意嫁給他!”
“胡鬧,簡直胡鬧!”
白石怎麼也想不到,為什麼一個晚上的功夫,本來和她站在統(tǒng)一戰(zhàn)線的女兒就“叛變”了,這讓她覺得沒有一個人站在她這邊。
愈是這樣,白石愈是不想答應(yīng)這門親事。
“你真是翅膀硬了,大半夜偷偷跑出去也就算了,現(xiàn)在還敢頂嘴了,來人啊,把小首領(lǐng)帶下去關(guān)好,沒有我的允許,誰也不能去看她,更不可能讓她出來!”
葉子震驚:“母親,你?”
幾個奴隸猶猶豫豫的上前,葉子甩來他們,怒道:“誰敢動我?”
誰知白石這迴鐵了心,冷冷道:“我敢。給我綁了!”
一個是羽翼未豐的繼承人,一個是正當(dāng)壯年的主人,奴隸們低頭,不敢對上葉子的目光,卻是動作利索的把她綁了。
“母親,你不能這麼對我,母親!”
葉子沒想到白石真會對她動手,哭的梨花帶雨,白石心疼的緊,然而又不想在這件事上鬆口,強(qiáng)逼自己轉(zhuǎn)開目光。
昨天晚上一定發(fā)生了什麼,才會讓葉子轉(zhuǎn)變這麼大。
白石沉著臉,揮手叫了個族人過來:“去把葉子昨天見過誰,去過哪裏,都問清楚,她的那幾個奴隸如果還不肯說,丟進(jìn)大荒裏去。”
“是!”
“銀西啊銀西,你憑什麼讓我的女兒和夫君另眼相看?哼,我偏要你不好過!”
想到昆藤的冷臉,白石就氣不打一處來,把這些錯都?xì)w咎到了銀西頭上。
之前她不過露了個口風(fēng),北地一堆小部落就上趕著找金河部落的晦氣,她有的事辦法整他們。
金河部落。
一隻用鹽換了陶罐的老麻雀銜著陶罐,一大早就在部落外邊的樹上嘰嘰喳喳叫個不停。
“金河部落的出來,來看看你們這黑心的陶罐啊,賠我鹽來!”
“怎麼迴事?”
清夢被擾,餘燼不勝其煩,頂著一腦門官司出了被窩。
族人憤憤道:“這隻老麻雀非說咱們賣的陶器是破的,騙了她的鹽,要咱們退。”
餘燼皺眉,一罐鹽事小,說他們家陶罐質(zhì)量有問題事大,每隻出窯的陶器都是巨石親自把關(guān)的,不可能有質(zhì)量問題。
“我去瞧瞧。”
老麻雀叫了一早上,見了她,更加趾高氣揚(yáng):“就是你,這陶器就是你拿給我的,你看看吧,看看啊,一罐鹽換來的,我就用了一次,就碎了口子,這不是騙人嗎?”
餘燼淡淡道:“您別急,讓我瞧瞧,真是我們的問題,不僅把鹽退給您,還再賠一個陶器。”
聞言,老麻雀眼神一閃,卻是不肯把陶器給她看,依舊嘰嘰喳喳個不停:“賠,賠,賠!”
餘燼正是起床氣的時候,麵上不顯,眼神卻冷了下來:“你是烏雀部落的人吧?這陶器真要有問題,讓你們族長來找我,否則,就是碰瓷,我們可不受這冤枉!”
烏雀部落是寒山的一個附屬部落,老麻雀有些退縮了,卻突然又有一道聲音傳來:“你們金河部落也太欺負(fù)人了,自己家的陶器有問題,還不讓人換了嗎?”
卻是一隻一瘸一拐的山貍。
餘燼冷冷的看著他們,再看不出來這是別人故意找茬,她就白活了這麼些年。
不到正午時分,紛紛揚(yáng)揚(yáng)的來了六七波人,都是買了陶器要退貨的,不是說陶器沒用幾天就破了質(zhì)量有問題,就是說不想要了。
餘燼一應(yīng)給他們退了貨,族人們忙的滿頭大汗,把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膫}庫一點(diǎn)點(diǎn)搬空,心裏疼的滴血。
“巫,我們的陶器明明沒有問題,憑什麼這麼受欺負(fù)?”
又搬出一堆食物退迴去,年輕的族人終於忍不住了,紅著眼眶啞聲道。
這些都是他們過冬的命啊。
餘燼抿了抿唇,寒聲道:“因?yàn)樵蹅儾荒芷桨妆蝗嗽┩髁颂掌饔袉栴}。”
這些人的生意可以不做,但金河部落的名聲不能被他們敗了。
轟轟轟——!!
接連幾團(tuán)像素火焰爆發(fā),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wèi)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rèn)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yōu)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麼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wèi)冬,“這些東西的數(shù)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wèi)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wèi)冬在進(jìn)行日本“人圈”毀滅計(jì)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nèi)容,所以能認(rèn)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xùn)營可沒有學(xué)的這麼細(xì)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xì)節(jié)。
但當(dāng)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麼。
“你知道絡(luò)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麼?”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yù)言,‘絡(luò)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rèn)真的說道,“這個地方?jīng)]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luò)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yù)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luò)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yù)言的結(jié)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diǎn)了點(diǎn)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luò)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wèi)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luò)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wǎng),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huán)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dāng)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wèi)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shù)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zhàn)鬥之力。
而衛(wèi)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jìn)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fēng)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xiǎn),將銀環(huán)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hù)你。”
林七夜點(diǎn)了點(diǎn)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dāng)?shù)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yàn)槭椎哪请b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dǎo)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dǎo)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dāng)?shù)隻妖魔。
“臥槽!”
衛(wèi)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dǎo)彈在狹窄的空間內(nèi)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dǎo)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wèi)冬來說,屬實(shí)有些超出理解範(fàn)圍了……
抬手就發(fā)射空對地掛載導(dǎo)彈?這生猛程度已經(jīng)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jīng)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qiáng),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zhǔn)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huán)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zhuǎn)頭看了一眼,衛(wèi)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剎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hù)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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