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大人聞言,不由的一愣,不過他很快就反應過來,他這話是什麼意思了。
他這意思是他最近要在牢裏為自己辦事,提親時,他家中沒有合身份的男子招待他,他去了難免有些不妥,所以,為了不讓彼此尷尬,他最好還是別去的好。
可提親這麼重要的事,他這個當家人若是不去,隻夫人一人前去的話,又有些不妥當,不知道的人家,還以為他們這是看不起他家女兒,到時候他家女兒免不了要被人說閑話的。
他們兩家結親本就是為了交好,可不是為了結仇的,要是事情沒辦好,他心中有怨不好好辦事,那可就不美了。
而當家人無法前去,又能將定親之事辦的既風光又好的辦法,那就隻能在聘禮上下功夫了。
隻要讓人看出他們家對他家女兒的重視,那他去不去又有什麼關係,隻要聘禮給的夠多夠好,別說隻他夫人一人前去了,就是隻兒子他一人前去,那也是沒問題的。
思及此,他便笑著說道:“這事我記下了,迴頭我會仔細叮囑夫人,讓她好好準備下聘要用的聘禮的,你放心,我家絕對不會委屈了令千金的。”
牢頭見他聽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便滿意的點了點頭:“如此,那我也就放心了。”說罷,朝他拱了拱手,便轉身走了。筆蒾樓
人家都給他承諾了,那他也得好好給人家辦事了,不然他這個占著理的人,可就要成了沒理的人了。
前腳他剛走,後腳那汪大人的臉就拉了下來,不過是一小小牢頭罷了,居然還敢跟本官談條件、威脅本官,若不是能用到他,就憑他剛才那態度,他早就讓人弄死對方了。
現在他還能用到對方,就讓他囂張囂張好了,等除掉了那兩個礙眼的人,看本官怎麼收拾他,哼!
想著,他一甩衣袖,便離開了這天牢。
邊上守著的人見此,對視一眼,就又扭頭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在牢中,像這種見不得光的事情很多,每個人的背後都有一個大人物在指使,他們就算是看不慣也沒辦法,隻能這樣裝聾作啞,不然,那下個被他們整死的人就會成為自己。
牢中常年見不到太陽,每日都是暗無天日,如果不是有火把照著,根本就不知道今夕何夕,因此,牢中很是陰冷潮濕,一般人要是在這裏待上兩天,基本上都會病的起不來身,更不要說是深受重傷的落塵和一身傷的蘇允文了。
他們說將人扔在最裏麵那間就不管了,其實,就跟讓他們直接去死沒區別,隻是這樣不引人注意罷了。
果然,哪怕落塵和蘇允文都已經昏迷了,被抬進去時,身體還是條件反射的抖了抖,由此可見最後一間牢房到底有多冷了。
牢頭給兩人灌了一碗藥,又吩咐了手下按時給他們送水送飯後,就將人扔在裏麵不管了。
有些手段,隻適合在晚上使,現在還不是時候,他得去歇歇才行,不然晚上該沒精神了。
天牢中,兩人生死不知的躺著,宮裏,皇帝則坐在禦書房裏,一臉不解的想著今日的事情。
他在得知蘇允文身份後,心裏確實是很是惱怒,覺得這個陸氏簡直就是膽大包天,居然敢收留前朝遺孤,還與之如此交好,真是膽大妄為!
甚至,他還有些懷疑她是不是生了要害自己的心思,收留對方,也是為了幫對方殺自己的。
可等他冷靜下來後,他心裏的那點子懷疑便消不見了。
陸氏這人,他雖不說是多麼的了解,可經過這幾次的接觸,以及暗衛傳迴來的那些消息來看,明顯就是那種隻想享受生活,然後,慢慢等死的人,怎麼可能會生出想要害他的心思呢!
不過,他不懷疑她不代表不懷疑別人,尤其是那個前朝遺孤蘇允文,明顯就是帶著目的進京的,他怎麼可能會放任不管呢!
於是,他便招來了自己信任的武將,讓其調來了手下的守城兵,將他們給請進天牢待上一段時間,看看情況再說。
哪知他的人還沒到,陸氏他們就先遭遇了兩波刺殺,這就讓人很是不解了。
例如要殺他們的人是誰?
還有,那麼多的人手哪來的?
又是誰那麼大膽子,居然敢在京城裏殺人等等……
這都是值得追查的大事,畢竟這關乎著他的安危,怎能不重視呢!
不過,最讓他不解的事,還是陸氏受傷昏迷的事,按理說以她的身體狀況,就算遇到了很多的刺殺受傷了,那也不該傷的那麼重啊,怎麼就昏迷不醒了呢?
想著,他便忍不住又問了一遍下首站著的將軍,道:“陸氏真的昏迷不醒了?”
那將軍見他問了一遍又一遍,心中雖有些不解,可還是老實的迴道:“迴皇上,是,確實是昏迷不醒,臣已經讓大夫看過了,就是重傷所致。”
不然,我也不會那麼晚進宮了。
皇帝聞言,心中就更不解了。
他轉著扳指,一邊思索原因,一邊驚訝的說道:“不對啊,她那個身手朕試過的,別說是殺手了,就是朝她扔霹靂彈,也不定能傷到她才對。”
那將軍聽他提起霹靂彈,也不由想起落塵踢霹靂彈的那個利落勁兒,便讚同的點了點頭,道:“霹靂彈確實是傷不到她,臣抓她之前,還朝她院中扔過,院子都給炸沒了,也沒見她有什麼異樣。”
皇帝一聽他真朝陸氏院子裏扔過霹靂彈,整個人都驚呆了,他滿臉不敢置信的道:“什麼?
你真朝她院子裏扔霹靂彈了,朕不是讓你拿著那東西嚇嚇她,讓她別跟你們動手就行了嗎?
你怎麼真扔啊,那可是大街上啊!”
那將軍見皇上變了臉色,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不該說的,忙跪下求饒:“求皇上恕罪,臣那麼做也是不得已而用之,臣還沒靠近她那院子呢,臣就在院外見到了一群手腳被廢的人,皇上你雖說過她看到官服不會對臣等動手,可臣不得不防啊!
臣手下那些兵,不是各世家去曆練的家族子弟,就是跟臣出生入死的兄弟,臣總不能拿他們的命冒險吧,這不是跟各兄弟們,還有各世家結仇嘛!”
皇帝此時都快要被他氣死了,哪還有心思聽他解釋,直接拿起茶杯就朝他扔了過去,人雖沒砸到,可卻濺了一身的茶水。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麼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麼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麼。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麼?”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剎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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