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寶太無聊了!
不知不覺把燕瑯賣了個徹底:
“但王爺也有討厭的地方。比如裏麵的一個荒地。那裏也不知道是不是夜市開發(fā)時故意留下的,裏麵的草半人高,還有陰森森的樹木,但看月亮倒是一等一的好去處。有一迴王爺約他第三任未婚妻去賞月,不小心遇見了好些露水鴛鴦,戰(zhàn)況激烈……人家姑娘覺得王爺不檢點,迴去就把婚退了!我家王爺好冤!他也不知道會撞上那些啊,迴來發(fā)了好久脾氣,之後隻要靠近那荒地就趕緊繞路……”
“說起來,這夜市裏有一個麵具街倒是不錯。那裏每天晚上都有人戴著麵具表演儺舞,我家王爺應該會和公主在那裏欣賞……他們可都是很懂得藝術的人!”
……
侍衛(wèi)隻聽不答。他可不敢在背後討論自家主子。不過也沒嫌元寶吵,偶爾在元寶停下來時,還給了一個鼓勵的眼神……
然而滔滔不絕的元寶並不知道,他家王爺不僅沒有繞過那片荒地,還把公主忽悠了進去。
公主府侍衛(wèi)想了想,也沒有告訴元寶:他家公主不僅喜歡去那片荒地,還經(jīng)常帶幾個善於畫畫的麵首進去,現(xiàn)場寫生……
荒地月色很美。
燕瑯尋了個半明半暗的地方,將身上的玄色大氅取了,鋪在地上,挨著李漫坐了上去。
燕瑯習武多年,聽力極強,早已經(jīng)聽到好幾處傳來的不和諧的聲音。
他似乎很專注地望著天上的月亮,不經(jīng)意地問李漫:“公主,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
李漫頓了一下:“風吹,烏鴉叫,蟲鳴蛙唱。”
燕瑯放低聲音,帶了點引導性:“別的呢?比如……男人女人的聲音……”
“沒有。”李漫斬釘截鐵,“本宮隻聽見你的聲音。”.Ъimiξou
燕瑯摸了摸鼻子,耐著性子,認認真真與李漫一起望月亮,望了半刻鍾。
月亮還在。然而有個別地方的聲音,已經(jīng)不和諧到擾人心緒了。
夜涼如水。燕瑯卻漸漸有些熱。他伸手鬆了鬆衣襟,靠李漫更近,嗓子有點點幹:
“公主,看月亮太單調(diào)。燕瑯吟詩給你聽?”
李漫偏頭,看了燕瑯一會兒,唇角輕揚:“可。”
燕瑯低沉性感道:
“手如柔荑,膚如凝脂,領如蝤蠐,齒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仿佛兮若輕雲(yún)之蔽月,飄飄兮若流風之迴雪……”
“遠而望之,皎若太陽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淥波。穠纖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約素……餘情悅其淑美兮,心振蕩而不怡……”
李漫聽得挺認真,燕瑯聲音越來越小,靠的越來越近,從詩經(jīng)到洛神,將美人吟了個遍,那雙晶亮的眸子漸漸暗下來……
他湊到李漫耳邊,在念完洛神賦後,話風突然逆轉(zhuǎn):
“宿夕不梳頭,絲發(fā)披兩肩。婉轉(zhuǎn)郎膝上,何處不可憐?……”
“開窗秋月光,滅燭解羅裙。含笑帷幌裏,舉體蘭蕙香。”
“戲調(diào)初微拒,柔情已暗通。低鬟蟬影動,迴步玉塵蒙。轉(zhuǎn)麵流花雪,登床抱綺叢。鴛鴦交頸舞,翡翠合歡籠。眉黛羞偏聚,唇朱暖更融。氣清蘭蕊馥,膚潤玉肌豐。無力傭移腕,多嬌愛斂躬。汗流珠點點,發(fā)亂綠蔥蔥。……”
李漫的耳垂?jié)u漸紅起來。
燕瑯攬住李漫的腰,語氣喃喃:“公主,還聽嗎……”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fā),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wèi)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yōu)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麼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wèi)冬,“這些東西的數(shù)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wèi)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wèi)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nèi)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麼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jié)。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麼。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麼?”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jīng)]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jié)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wèi)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wǎng),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huán)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wèi)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zhàn)鬥之力。
而衛(wèi)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huán)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shù)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shù)隻妖魔。
“臥槽!”
衛(wèi)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nèi)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wèi)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fā)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jīng)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jīng)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huán)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zhuǎn)頭看了一眼,衛(wèi)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剎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