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國有一個兩袖清風的典型:西伯侯。
這個西伯侯還有一個讓人津津樂道的優點:寵妻狂魔。
“說起寵妻狂魔,公主與駙馬覺得,應該是怎樣的?”司隱拋出話題。
燕瑯很配合:“要什麼給什麼!要錢就為她散盡家財,要身子就洗幹淨了床上等,要浪跡天涯就辭了官陪她浪跡天涯,要星星就給她摘星星。”
李漫的迴答簡單多了:“買買買。”
“前提就是一個錢字。這也是西伯侯寵妻的獨到之處。”司隱道,“西伯侯出了名的節儉,府裏上下的衣服都是要穿兩三年,直到有了破損才會添置新衣。他的寵妻方式,就是經常去外麵摘一些花,或者從各處淘來一些隻有八九成新的東西。就連送給夫人的那些頭麵,都少有全新的。然而夫人體貼,並以西伯侯的清廉節儉為榮,每每收到那些灌注了夫君愛心的物件,都喜笑顏開,從此對夫君更加惟命是從。”
“重點呢?”燕瑯也算是明白了這位麵首說話的藝術。
司隱喝了一口茶:“西伯侯養了一個外室,這些年的俸祿都是拿去給外室買買買了。那些所謂的淘來的舊貨,都是外室用過了不喜歡的物件……”
李漫蹙眉:“這西伯侯,有點陰損。”
“豈止是陰損。”司隱搖搖頭,“為了讓外室上位,他這些年鋪了不少路。廢了自己的嫡子,收了外室的兒子為義子——這外室在跟他之前,是個寡婦,與前夫有個兒子。西伯侯把別人的兒子當親子培養,還準備將偌大的家業,都交給自己這個繼子……”
燕瑯冷笑一聲:“這是昏聵到塞外去了!”
司隱點點頭:“現在我們再來說說他這個外室……”
夜越來越深。
聽故事聽得專注的燕瑯慢慢開始有點走神。
他時不時往窗外瞄一眼,或者看看桌上的漏刻。
李漫聽司隱講八卦倒是很認真。
司隱道:“……這外室謀殺親夫後,柔柔弱弱的樣子獲得了西伯侯的憐惜,又把西伯侯當成了天神般的依靠,男人嘛,難免就飄了,以為遇到了真正的愛情。於是……”
公主府漸漸靜謐。
燕瑯看漏刻的時間開始變得頻繁起來。
司隱還在道:“……西伯侯畢竟也是真的窮。外室的胃口養大了,漸漸開始不滿足那點微薄的開支,私下裏聯係了拉皮條的人,以自己‘權貴小蜜’的人設,做起了賣肉的生意……”
燕瑯漸漸有些心浮氣躁,聽不下去了。
又過了片刻,他目光一亮,緊緊地盯緊了漏刻,一眼也不錯開。ъimiioμ
司隱的聲音在他耳中顯得縹緲了:
“……從一天一個,明目張膽到一天接客十幾個……就連西伯侯的好些同僚,都與那外室春風暗度多次……同僚們偷吃上癮,又幫著掩護,導致西伯侯至今不知真相,還傻傻的為愛赴湯蹈火……”
“停!停下!”燕瑯驀地出聲打斷。
司隱:“??”
李漫也從司隱的情節中迴神,有些茫然地望著燕瑯。
絕色的美人,茫然到可愛的眼神,燕瑯心中又軟又熱。他指了指漏刻:“過子時了!司隱,你該滾了。”
司隱笑了笑:“昨夜都陪公主到快天亮,今日不過子時,公主想必舍不得司隱走呢。”
李漫點點頭:“本宮還想再聽聽故事。”
燕瑯抓住李漫的手,語氣特別嚴肅:“公主,過了子時,就是四月初一了。初一和初二,十五和十六,你我約定好的。”
李漫臉頰漸漸起了一層薄薄的粉色。
司隱看了李漫半晌,又往燕瑯那張充滿饑色的臉上看了一眼,若有所悟。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麼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麼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麼。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麼?”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剎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