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瑯眸光驟冷!
李漫笑了一下,輕輕拍了拍燕瑯的手。手背上傳來的溫暖與輕軟,讓燕瑯奇跡般地被安撫下來。他怔怔地望著李漫,卻見李漫依然看著司隱,輕聲交代:“司隱多年不曾迴家,此次迴去,人心易變,也不要輕信他人。”
司隱沉默了一會兒:“知道了。”
燕瑯終於聽出了一點東西:“司隱要迴家?”
司隱麵對燕瑯,就敷衍多了:“迴家種地。”
“老家何處?”
“茫茫海域的另一邊。”
燕瑯點點頭,掩飾不住臉上的微笑:“海上狂風巨浪,暗礁惡鬼,死亡漩渦,應有盡有,那就預祝一路順風了哈。”
司隱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不再搭理他,對李漫道:“那司隱便給公主講最後兩個故事。這兩個故事,一個是大辰皇室,一個是南朱皇室。公主且當八卦,聽過一笑便罷!就不需要較真了。”
燕瑯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拿起了一片薄薄的瓜,露出森森白牙,惡狠狠地咬了一口。
然後又喂了一口給李漫:“公主,來,吃瓜。”
司隱臉黑了一下。他清了清嗓子,借著最後的時光,輕輕述說著也不知是真是假的故事……
“先說大辰。辰國立國多年,現在這位皇帝,卻最具傳奇色彩。他的外祖勾結敵國,那時他的母妃已經懷有身孕,得以保住性命,在冷宮生下了他。八年之後,先皇瞧上了一個女人,那女人貪慕美色,偏偏這冷宮的皇子又長得十分好看,先皇便以他為餌,想將那個老女人釣起來。據說,有很長的一段時間,這位冷宮皇子都成了那個老女人的玩物,被日日褻玩,導致出了心理疾病。”
李漫張大了眼睛:“竟有此事?”
“遺憾的是,司隱至今也沒查到那個老女人的身份。先皇故去,關於那個老女人的一切也都塵封。但當今皇上,卻有了一個隱疾,對宮裏的妃子無法寵幸,反而心心念念的都是被那個老女人繼續褻玩。在他勤政殿的密室裏,據說還存著那個女人的很多畫像,司隱曾有一次運氣好,潛進去過,但那些畫像卻都沒有畫臉……”:筆瞇樓
李漫遺憾地歎息:“這大辰皇室,看著固若金湯,但一個個的,從皇帝到王爺,怎麼就沒個正常人?子嗣有問題是其次,感覺一個個都心裏陰暗。”
燕瑯在一旁不停幹咳。
司隱咦了一聲:“怎麼忘了,駙馬也是個王爺呢!但公主此生不打算生育,駙馬便也沒逃脫皇室子嗣凋零的命運。莫非真有宿命一說?”
李漫沒好氣瞪他一眼:“現在該說南朱皇室了。”
“說起南朱啊,皇室有一個致命弱點。”司隱慢慢正了神色。
他旁邊,另外兩名本來好整以暇蹭故事聽的麵首,驀地變了臉色!
“司隱大人,慎言!”其中一個麵首隱晦的提醒。
司隱笑了一笑:“南朱皇室的血脈,善戰,善謀,卻偏偏有個外人不知的弱點:易沾惹陰邪汙穢之物。隻要把他們的生辰八字拿去給術士做法,不出三日,必定靈魂出竅,形神俱滅。所以,別看南朱皇室年年都給皇帝慶生,其實,每個皇子的出生時辰都是南朱皇室的最大機密。過給別人看的,不過是一個假生辰罷了!”
李漫看著笑得很燦爛的司隱:“你不必對本宮說這些。”
“公主,若有一日,南朱皇帝因為各種原因,與你為敵。不要客氣。”司隱輕輕道,“他的真正生辰,你是清楚的。”
“天快亮了!”李漫起身,“稍作休整,便出發吧。”
“最後一個故事還沒聽完啊。”燕瑯遺憾,隨即目光閃閃看向司隱,“南朱皇帝的生辰,是什麼?”
“走了!”李漫直接將燕瑯拽出了柴房的門。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麼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麼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麼。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麼?”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剎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