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再赴西山
堇慎嚇得汗唰就下來了,舌頭都打了結(jié),直磕巴:“童童誠,你要錢還是要命?錢隨便拿,命命給留下,哥,饒命。”
“你是不是欺負林西了?她怎麼哭了?說!”
堇慎一聽,原來這事,立刻魂魄歸位,聲音高了八度:“童誠!你是要嚇?biāo)牢遥课乙詾槟憬裉煲隽宋摇!?br />
“少廢話,說,你怎麼林西了?她怎麼哭成那樣?”
“哥,鬆鬆,喘不上來氣兒,哎呀,腸子斷了,疼死我了。”
童誠又壓了壓小臂:“還不說!”
“說,說,林西原來那輛自行車被我弄壞了,所以我就想賠她一輛。我這幾天不是去了趟美國嗎?就給林西帶迴來一輛,結(jié)果她不要。我可能羅嗦了點,妮兒今天不知道咋地了,突然就哭了,哭得我這個心疼,具體為啥哭?不知道。”
“就這?沒撒謊?”
“沒沒,那哪能呢,咱從不撒謊。”
童誠放開堇慎,狠狠地說::“告訴過你,離林西遠點。”
“童誠!你今天怎麼了這是?把我往死裏整。”堇慎一手揉脖子,一手按肚子,“這招誰惹誰了,一個個的,都脾氣這麼暴躁。我今天出門沒看黃曆,諸事不宜。”
童誠掃他一眼,開門走了。
童誠又來到林西宿舍,看她眼睛又有些紅腫,很心疼,捧著她腦袋問:“怎麼了西西,告訴我。”
“沒啥,就是本來就心煩,堇慎還象個破收音機一樣呱噪了一路,吵死我了。”
“行,沒事就好。機票看了?”
“嗯。我看了,九月十號的。多少錢,我打給你。”
“西西,古時候姑娘出嫁,都是哥哥把妹妹背到花轎上去的。這張機票,就當(dāng)哥哥送你上花轎吧。”
林西抱住童誠,眼圈紅了,說不出話來。
童誠摸著林西頭發(fā),問道:“對了,咱們九月六號去青山,八號迴來,行嗎?”
“好。哥,周六我想去西山看看何木父母。”
“行,我陪你去。”
“哥,不了,我自己去就行,否則他們會多想。”
“那我不進院子,在橋上等你。”
林西笑了,他感覺童誠在珍惜他們?yōu)閿?shù)不多的剩餘時間,每分每秒。
“好吧。”林西答應(yīng)了。
=====
周六,西山。
林西進院的時候,老兩口正在中院涼棚下喝茶。何母一見林西,登時就愣住了。
“西西,快進來。”何父最先冷靜下來,招唿林西。
何母眼圈濕潤,過來拉住林西的手,叫了聲:“孩子。”便哽住了。
“爸,媽,我迴來看看你們。你們最近怎麼樣,身體還好麼?”
“我們都挺好,就是,”何母頓了頓,眼淚流了下來,“就是木木,他很不好。”沒等說完,何母已經(jīng)痛哭失聲。
何父眼圈也紅了,不停咳聲歎氣。
林西心裏一顫,忙問:“何木怎麼了?”
何母光哭,說不出話來。
何父說到:“何木一到渥太華,就大病一場,何楓都叫救護車了,說人當(dāng)時都迷瞪了。養(yǎng)了半個月,才算好了。木木說他給你打電話,結(jié)果你把他拉到什麼黑名單裏了。他一著急,又上火了,然後就開始抽煙喝酒。何楓勸他,說你要這樣,西西來了更不要你了,他這才戒了煙酒,並打起精神在何楓的公司開始工作。”
林西聽了,不勝唏噓。林西發(fā)現(xiàn),自己與何木之間,可能已經(jīng)沒有愛了,因為她現(xiàn)在隻有感慨,卻沒有那麼心痛,曾經(jīng)的愛,可能已經(jīng)磨沒了,從千瘡百孔的心裏出去,再也沒法迴不來了。
“西西,你能不能跟木木說兩句話?安撫一下他?我現(xiàn)在就給他打電話。”何母拿出手機就撥。
林西阻擋不及,隻得在旁等待。
“木木,兒子,是媽。木木,你等著,西西和你說話,對對,西西來家裏了,等著。西西,是木木。”何母說完,把電話遞給林西。
林西拿過電話,一時不知說些什麼,竟沉默了。
電話的那頭,也默然無聲。良久,何木的聲音傳來:“西西,你已經(jīng)把我忘了,是嗎?”
“何木,你還好嗎?”林西沒立刻迴答他,好半天,才說出這麼一句。
“你說呢西西?我的心,我的命都在你那兒,在加拿大的何木就是一具行屍走肉,你說我會好嗎?”
“何木,總會過去的,再挺一挺,等熬過去了,那時候你再迴頭看,這些都不算什麼。何木,你是個灑脫的人,其實,承認現(xiàn)實,也是一種灑脫和幸福。”
“我不要聽這些。西西,二姐給我們在同一個小區(qū)買了房子,有前後院,雖然比咱們西山的房子小,但也足夠咱兩人和三個孩子住了。西西,我把你所有的東西都帶來了加拿大。我已經(jīng)把他們都擺上,掛上了,現(xiàn)在家裏到處都是你的東西,寶貝,快來好嗎?最近我等你等得都出幻覺了,總覺得你就在我附近,可就是不肯讓我看見你,跟我藏貓貓。西西,我太想你了,我快撐不住了。”電話裏傳來何木的哽咽。
就知道會這樣,林西每次在何木這裏,都會有一種無奈又無力的感覺,就像一張網(wǎng),壓住她,鎖住她,使不上力,隻能一次次妥協(xié)。但這次,林西不想妥協(xié)了,她一定要讓自己衝出這張網(wǎng)。
“何木,不要說了,我們都是獨立的個體,也都是讀過書的人,我們無論心理上,精神上,都不應(yīng)該依附甚至困住另一個人,那叫精神綁架,我會受不了的,我承受不了兩個人的重量。象你答應(yīng)我的那樣:我們一別兩寬,各生歡喜,好嗎?”
“你是歡喜了,那我呢?我怎麼辦?”:筆瞇樓
“何木,不要以為離婚隻有你痛苦。你也不應(yīng)該把你的喜怒哀樂讓我負責(zé),我擔(dān)不動的。何木,我相信你,你行的,你很會交朋友,也很討人喜歡,會有很多人願意和你來往,你會找到那個讓你歡喜的人的。相信你自己。好嗎?何木,我得走了,祝你一切安好,萬事順?biāo)臁T僖姟!绷治鞑坏群文巨挻穑图奔睊炝穗娫挘员M於此,多說無益,不想總在同一個點繞圈子。林西相信,總有一天,何木會自己跳出來,然後豁然開朗。
林西很快和公婆告別,婆婆依依不舍地拉著她不肯放,被何父攔下了。
林西抱了抱婆婆,在心裏對他們說:爸媽,感謝你們認可看顧,緣盡半途,也是人生的無常。多保重。
林西出來,與等在橋上的童誠會合,沿離離河向東而去。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fā),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wèi)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yōu)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麼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wèi)冬,“這些東西的數(shù)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wèi)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wèi)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nèi)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xùn)營可沒有學(xué)的這麼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jié)。
但當(dāng)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麼。
“你知道絡(luò)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麼?”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yù)言,‘絡(luò)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jīng)]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luò)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yù)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luò)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yù)言的結(jié)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luò)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wèi)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luò)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wǎng),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huán)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dāng)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wèi)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shù)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zhàn)鬥之力。
而衛(wèi)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fēng)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huán)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dāng)?shù)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dǎo)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dǎo)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dāng)?shù)隻妖魔。
“臥槽!”
衛(wèi)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dǎo)彈在狹窄的空間內(nèi)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dǎo)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wèi)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fàn)圍了……
抬手就發(fā)射空對地掛載導(dǎo)彈?這生猛程度已經(jīng)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jīng)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zhǔn)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huán)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zhuǎn)頭看了一眼,衛(wèi)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剎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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