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麵灑脫的背後,是需要真真切切地去做事的。
…………………………
“做生意別急著提條件,得慢慢耗著,放長線……”
“就能把你勾過來了?”楊米說著,還用手指勾起了陸雨馳的下巴。
陸雨馳掃開了楊米的手,又說:“這可是在包間兒外麵,你就不怕被哪個路過的拍到?你可沒戴帽子、口罩兒。”
“要是能傳我跟你,我也能上個財經新聞了。我現在單身,怕什麼?”
“你單身,我不單身啊。”
“嗯?你老婆不是跟你鬧離婚呢嗎?”
陸雨馳搖了搖頭,歎了口氣,說:“鬧離婚——跟離婚,那是兩迴事兒,誰知道她什麼時候跟我辦手續。行了,趕緊進去吧。”
“嗯,好吧。”楊米邊走邊說,“對了,我晚上睡哪兒啊?”
“啊?”
從包間門口走進包間能用多久?楊米問出這句話時,他們已經推開了包間的門。
陸雨馳起碼還能“啊”出一聲來,再看包間裏的人,說來也是奇怪,他們本來聊得挺嗨,卻都聽見了楊米這一句,然後全都整齊劃一的安靜了下來。嘴上是安靜了,可臉上的表情卻很豐富,有的張大了嘴,有的眼睛睜得比嘴都大,還有的滿臉壞笑。
陸雨馳心說,你們耳朵好無所謂、安靜也不要緊,關鍵這都是什麼表情?
“那個……咳咳,怎麼突然……樓上就是酒店啊。是吧,大今哥?”陸雨馳隨口問著黃大今。
“啊——啊,對對對,我就住在上麵嘛。中午聽說這一樓有家日料,就遇見了韓總,韓總又跟我說這家火鍋也很好吃,這不晚上就來了。”黃大今說得挺多,也是想幫陸雨馳和楊米化解尷尬。
果然大家都心領神會地聊起了美食,不過這“心領神會”也許正是一種更深的誤解。
陸雨馳白了楊米一眼,才坐了下來、擦著汗,天知道他是不是吃火鍋熱的。
他心說,楊米多虧不是在外麵不過腦子地來上這麼一句,不然這就是“實錘”啊。不過這麼說來,記者拍到的所謂“實錘”,也未必就那麼“實”。
又閑聊了一會,黃大今又讓大家都“聽他的”——去唱歌,可王小貓首先就提出去不了、得盡快弄出策劃案來,陸雨馳也說實在太累了、去不了。
其實他倒不是多累,關鍵是接下來有很多事要做。先前打電話遙控撥款、開公司,倒是很灑脫,可這畢竟不是拍戲,表麵灑脫的背後,是需要真真切切地去做事的,而且他也想一起參與王小貓的策劃案。
不過韓士奇表示晚上正好約了幾個開文化娛樂公司的朋友一起唱歌,還問黃大今和楊米有沒有興趣、方不方便同往。
黃大今多半是背後有人出錢請他過來的,所以對韓士奇的邀請欣然接受了,當然也可能是因為他今晚確實很想唱歌。
但是楊米卻拒絕了,說自己飛了幾個小時,剛落地又被陸雨馳拉到天津,太累了,想早點休息。
飯局結束了,但並不代表可以馬上離場。黃大今、楊米、還有那個“十八線”的小明星、甚至兩個小網紅,都訓練有素地戴起了口罩、偽裝著自己。
陸雨馳見此,不禁苦笑著搖了搖頭,心說,這些人出門、上街累不累?其實本來卸了妝、未必有人認識,這大晚上的,打扮得跟刺客似的,這不反而引人注目了?再說了,人家裝扮一下,你們倆小網紅起什麼哄?走在大街上,誰認識你們?
他想著這些,無意看了眼王小貓,王小貓正驕傲地昂著頭、剔著牙。他又覺得自己活得也挺累,很多事看不慣就不禁多想,人家王小貓那才叫灑脫,根本視而不見。
其實雖然王小貓對此“視而不見”、甚至不屑,但他畢竟不是瞎子,時刻保持文人的氣節和傲骨,也是個體力活。
再看韓士奇,顯得更累,點頭哈腰地圍著黃大今、楊米,幫著各種忙。戴個口罩,也用幫忙嗎?不但用,韓士奇還得奉承著。
其實都挺累,還是那句話——誰難受、誰知道。
好不容易,唱歌的去唱歌、休息的去休息了,陸雨馳和王小貓站在酒店門口,抽著煙、吹著九月初夜裏清涼舒適的晚風,難得的輕鬆和自在。
“行了,你在這接著當模特兒吧,我先迴去寫策劃案了。”
“別——別啊,你陪我去商場轉轉,我得買身兒衣服去。”
“我——跟你?兩個大男人,去商場買衣服?”
“不去商場怎麼著?現做,肯定來不及了……”
雖然他們倆是二、三十年的哥們,可是聊起天來,有時也不在一個“頻道”上。
王小貓的意思,重點不是在“商場”上,是什麼身份、性別的人,一起逛商場。當然了,王小貓也確實很少去商場買衣服,對於他來說,買衣服——淘寶一下——你就擁有。
其實陸雨馳也很少去商場逛,在他的概念裏,衣服——首先是知名設計師設計、然後量身定做的。
“不是,你不是說累了嘛?你直接開車迴家,穿什麼誰能看見啊?”
“我主要是想去老美華買雙圓口布鞋,順便再逛逛商場。”陸雨馳吃飯時就想到拉老美華的讚助,此時就想先去看看。
“逛商場?嗚嗚——找我啊。”一個不清不楚的聲音,在他倆身後說到。
他倆趕忙迴身,隻見一個戴著黑口罩、黑帽子的人,不知何時站在了他們的身後。要不是陸雨馳已經看慣了楊米這種打扮,根本認不出來。他無奈地說:“米米,你在這兒幹嗎呢?”
楊米左顧右盼了一番,低聲說:“趕緊上你的車再說話。”
“又趕緊上我的車,你不是要睡覺嗎?睡我車裏啊?”
……
楊米拉著陸雨馳、陸雨馳拉著王小貓,三人匆匆忙忙地跑進了陸雨馳的車裏。
陸雨馳無奈地對楊米說:“你厲害,你記我車停哪兒,比我都清楚。”
王小貓則更無奈地說:“她清不清楚——你拉著我幹嗎?我得趕緊迴去寫策劃案,你們倆——願意幹嗎、幹嗎去唄。”
“你們剛才不是說去商場嗎?我知道你們天津的大友誼、海信都是奢侈品商場,我跟你們一起去唄。”
“別‘們’,是他要去,當然你也可以跟他一起去,我反正是不去。”王小貓邊說、邊點著煙。
“我跟她?”陸雨馳看了看楊米,又說,“我要是跟她這‘打扮兒’的去商場,緋聞就不說了,我怕讓人當賊給抓進去。”
“我這也是沒辦法啊。”楊米歎了口氣,又說,“當明星就是挺累的,你們都不知道我有多苦。”
陸雨馳笑說:“表麵風光,私下就得有付出,這才叫公平。你既然累,趕緊上去休息啊,明天迴北京,還那麼多‘通告’呢。”
“我本來今天晚上就有通告,為了你——我都推了,既然已經推了,我就當給自己放個假吧。我想了想啊,我還是不能住在這間酒店裏。”
“嗯?”陸雨馳朝車外看了一眼那壯觀的酒店,說,“這酒店你都嫌不夠檔次嗎?”
“不是。黃大今住在這兒啊,他剛才也說了,這一整天他都在酒店裏吃這個、吃那個的,肯定早就被人拍到了。他住這兒,我也住這兒——這不好,我前幾年跟他拍那個《為啥笛子響》的時候就傳出緋聞了。”
“你們拍的戲,都是什麼破名字啊?你們活得也是挺累的。那行吧,我帶你去別的酒店。”
“那不行啊,我剛才都在這兒出現了。他來了天津,我也來了天津,我又跑去別的酒店,這不是故意躲著他嘛——這不好,迴頭傳我和他鬧不和了,所以我不能住酒店了。”
“真擰巴。那他在地球上,你也在地球上——這也不好……”
沒辦法,陸雨馳本來今晚想去王小貓家的,現在隻能帶著楊米迴家了,當然還有王小貓,而商場也沒法逛了。
當然,陸雨馳沒帶著他們到他婚後住的別墅裏,那裏——不太歡迎其他女人,起碼在他老婆不在家的時候、楊米又是這樣特殊的身份,盡管他老婆在跟他鬧離婚、也未必會知道這件事……
陸雨馳在婚前就有兩套房子,一套是三居室、還有一套僅僅是一居室,他偏偏更喜歡住在小一點的空間裏。不過今晚,他也隻能帶著王小貓和楊米來到那套三居室裏。
他一路繞來繞去,一個多小時之後才開到了家,這是因為怕有記者拍到。
“我在你這兒,沒靈感啊。”王小貓對陸雨馳說。
“大文豪啊,您就湊合一下吧。時間緊啊,你在我這兒寫,有什麼事兒咱們也能及時商量。”
“別跟我商量,你可以看著,但不要打擾我。”說著,王小貓坐到了電腦前,開始寫策劃案。
電腦就在客廳裏,不過陸雨馳並沒有急著去看,他得打先電話安排一下新公司的事,然後再跟他想拉的讚助商做初步的溝通。
楊米從陸雨馳家客廳的酒櫃上開了瓶紅酒、自斟自飲,並遠遠看著正在電腦前“敲敲打打”的王小貓。作為嘉賓,她關心策劃案也是應該的,但是這樣的距離,能看得清嗎?不知道。也許表麵的舉動,隻是在內心中想著自己的什麼事而已,也許真的是想看,誰知道呢?
不過看了一會,楊米就走到了露臺上,繼續喝著紅酒。陸雨馳忙完了,也來到了露臺,畢竟楊米是客人。
“哎呀,還是在家裏舒服啊。”
“這是我家。”
“嗬,全國到處跑,都是住酒店,隻要出門不看到一排門,就覺得比酒店好了。再好的酒店,住著也累,畢竟不是家裏。”
“這倒是。不過你也真大膽,就這麼跑到別人家裏來住。”
“難道還會發生什麼嗎?那你還叫著你朋友一起來?”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麼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麼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麼。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麼?”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剎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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