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什麼時候才真實在、願意說實話,能徹底灑脫?就是在一窮二白的時候。什麼都沒有了,也沒什麼好遮掩的了。
…………………………
接下來的一段日子,《大實話》的拍攝工作越來越順暢,大家可以預見拍攝進度能有保障,所以楊光照作為網(wǎng)絡(luò)獨播,已經(jīng)開始在網(wǎng)上播出了。
楊光照這個人說話略顯囂張、浮誇,但說出的話,確實都盡力去辦,節(jié)目在電視臺播出的事,也安排得很順利。
這段時間,楊米沒再跟王小貓聊那天拍攝時失態(tài)的事。有些事就是這樣,當時很想說,可過了那個時間點,反而不好意思再提。
她不再提,王小貓當然也不會再提,畢竟是感情的事,聊起來難免尷尬。王小貓每天照常寫小說、改臺本、主持節(jié)目,倒是全不耽誤。
而韓士奇和陸雨馳就比較忙了,不但要參加節(jié)目錄製、剪好的成片都要經(jīng)過他倆審看。這可不是應(yīng)景的事,事關(guān)節(jié)目效果,他們必須提出意見。成片做好,他倆還要充分利用自己的渠道去宣傳。
這一天,錄製結(jié)束得比較早,陸雨馳拉著王小貓和韓士奇——隻有他們兄弟三人,一起喝了頓酒。自從這個綜藝節(jié)目開始,酒局常有,難得三人……
“今天跟你們是談?wù)聝骸!标懹犟Y說到。
“怎麼了?”韓士奇問。
王小貓則低頭喝酒、吃菜,倒也給了個耳朵聽著。
“照現(xiàn)在的情況、反響、讚助廣告的收益,我大概可以估算出咱們做完這個節(jié)目的盈利。親兄弟明算賬,咱哥仨這關(guān)係——我就不用那麼多鋪墊了……”
“你這鋪墊就不少了。”王小貓接了一句。
“咳咳,那個什麼,先說說咱們公司。我當初是在酒桌兒上跟他們賭氣開了這間公司,股份比例也未必多科學。我說說,你們倆聽聽。這公司基本上都是我出資,老韓那點兒……”
“嘿嘿。”韓士奇笑了笑,沒說什麼。他心裏也明白,幾百萬不是小數(shù),可跟幾億比起來,那就是利息了。
“小貓兒更是一分沒出。”
“誒?我不是窮嘛。”
“聽我說完。股份比例我本來是這麼想的,我出資——賺了錢我拿走一半兒。”
“應(yīng)該的。”
“誰在乎?”
“然後你們倆各占剩下的一半兒。雖然老韓出了三百萬、小貓兒一分錢沒出,但老韓你應(yīng)該明白,咱哥仨要幹點兒什麼,小貓兒那腦子就值錢。”
韓士奇連連點頭,說:“那是、那是,再說了,小貓兒那主持水平也真是提氣,我都沒想到。”
“行了,那就這麼定了,喝酒。”王小貓先前都沒覺得這公司跟自己有什麼關(guān)係,現(xiàn)在有四分之一的股份在手——還是幹股,他當然沒什麼意見。
“哪兒跟哪兒啊就這麼定了?”陸雨馳伸手壓下了王小貓舉著酒杯的手臂。
“你說了半天有什麼用啊?從小到大,咱們什麼事兒不是我出主意、你拍板兒?你定了就完了嘛。”
“我定了有個蛋用?我是說我‘本來’是這麼想的。”
“那你現(xiàn)在想多拿?”王小貓問。
“我他媽……我就草了!我現(xiàn)在想少拿!我本來是這麼想,可現(xiàn)在楊米不是入股了嘛。”
“啊——還得分給她是吧?”
王小貓自己不開公司,他自家的小煙酒店,也沒有“股份”的概念,所以他對這些沒什麼具體概念。
陸雨馳撓了撓頭,說:“多新鮮啊!人家出錢了。而且也虧了她及時入股了,不然這麼多員工的工資我都頭疼。
她是明星,在咱這兒入股,不能光考慮她出了多少資金。她有明星效應(yīng),咱們將來再做節(jié)目,她也得參加、出力,對不對?所以我準備給她兩成、你們倆各兩成,我拿四成。”
“你定了不就完了嘛。”王小貓又舉起了酒杯。
“我定了……那我也得跟你們交代一下兒啊。”陸雨馳覺得跟王小貓聊錢的事——實在頭疼,全不在乎有時比斤斤計較更可怕。
“你說了半天,咱這個節(jié)目到底能賺多少錢?”王小貓對股份沒概念,韓士奇可有啊。他明白“幾成”也得看基數(shù)是多少,賠錢了——給他九成,又有什麼用?
陸雨馳幹咳了幾聲,說:“這個——我說實話啊,咱這個節(jié)目啊,照我現(xiàn)在看來、我也請教了一些行裏人,估計是不賺錢。”
“啊?!”韓士奇也撓了撓頭,心說這孫子嘚啵了半天,聽這口氣,估計自己那三百萬估計都迴不來了,可至於這麼慘嗎?
“你‘啊’什麼?開心就完了。”王小貓說到。
“問題是我也不怎麼開心。”陸雨馳歎了口氣,又說,“咱們是想做個實在的節(jié)目,可請來的明星也好、普通人也好,他們對著鏡頭就不可能完全實在。而且趙導跟老韓說得也對,隻要是做電視節(jié)目,你就不可能完全實在的呈現(xiàn)出來。”
“所以你這個思路就不對,讓不實在的人、做實在的節(jié)目,能做得出來嘛。”王小貓搖著頭、高傲地說。
“你再咳嗽、咳嗽,這思路可是你出的,你是總策劃。”
“我總策劃,那不是聽你們倆聊天兒想出來的思路嘛。”
“得了、得了。”韓士奇打斷了他倆的話,又說,“我那句話說的沒錯兒吧?你們倆啊,一個皺巴、一個擰巴。”
“嗯?”
“嗯?”
“做了——就完了,你管它呈現(xiàn)的實在、不實在呢?池子當初怎麼說的?不賺錢就當玩兒了。咱們是用實在的態(tài)度去做,做出來怎麼樣——愛誰誰!雖然不賺錢,咱終究是三個外行人把這件事兒做成了,還有什麼不開心的?錢都賠了,還不買個痛快?”
韓士奇是心想,反正也注定不賺錢了,那就不如灑脫地去享受過程。這人什麼時候才真實在、願意說實話,能徹底灑脫?就是在一窮二白的時候,什麼都沒有了,也沒什麼好遮掩的了。而且他在酒桌上這麼多年裝孫子、賠笑臉,都習慣了,就算有委屈,他也能笑嗬嗬地應(yīng)對。
“嗯?”
“嗯?”
“你們倆什麼毛病?”
陸雨馳看著王小貓,驚訝地說:“蒼天啊,咱狗還能說出這麼有道理的話呢?”
“狗——也是能進化的。”王小貓笑說。
“其實我當初雖說是玩兒,不過我心裏還是覺得咱這節(jié)目能夠大火呢。”
“現(xiàn)實中哪有那樣的事兒——三個外行、腦子一熱,做個綜藝節(jié)目就能大火了?我壓根兒沒往那兒想,反正我一分錢沒出。”王小貓這句是真實在,就是實在得有點紮心。
“貓兒啊?你不能這樣兒吧?你沒出、我可出了三百萬啊!”
“人家?guī)讉億都出了,你心疼什麼?我跟你說,我壓根兒就沒想要什麼股份……”
陸雨馳沒理會他倆的話,自斟自飲了一倍,又說:“說實話我真沒想到,扣除我的本金、最後咱們隻賺了五千萬。我跟你們交代啊——都有愧!你們每人隻賺了一千萬。唉!算了,玩兒嘛!”
“啊?!”
“……”
這些錢對於陸雨馳來說,可能就算是沒賺錢。但是對於王小貓和韓士奇來說,這就是大賺了。這迴他們?nèi)齻終於痛痛快快、開開心心地喝了一杯。喝著、喝著,更實在的話就來了……
“池子,你剛才說是跟我們有個交代,那你跟自己是不是也得有個交代啊?”韓士奇問陸雨馳。
“什麼交代?”
“裝什麼孫子呢?你跟你老婆離不離的,總得有個說法吧?”
“就是。”王小貓接過韓士奇的話,又說,“你們兩口子處得怎麼樣,我們具體也不知道,誰對誰錯也說不清。可人家畢竟是個女人啊,離不離的——這麼抻著,你無所謂,對人家不公平。”
“是啊,我也覺得對不起她,是得有個結(jié)果。”陸雨馳不自覺地點著,可又猛然看向王小貓,說,“誒?你說我——你呢?”
“我……怎麼了?我沒結(jié)婚啊。”
“你別告訴我你看不出楊米喜歡你?你還跟人家傳著緋聞,用你的話說——人家是個女人,你怎麼著也得有個說法兒吧?”
見王小貓這麼能言善辯的人,竟也有一時無語的時候,韓士奇笑說:“嗯!你們倆這時說的才應(yīng)了咱節(jié)目的名字——大實話。”
“嗬,狗啊,那我們再說句大實話,多大歲數(shù)了?你這狗準備單身到死啊?你自己呢?”陸雨馳笑問。
“嗨,一個要離了,一個勾搭上個女星、卻沒下文兒的,我這根本不找的倒挺好。結(jié)婚怎麼著?單身怎麼了?都有不幸福的,誰難受、誰知道……”
……
(本卷完)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fā),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wèi)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yōu)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麼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wèi)冬,“這些東西的數(shù)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wèi)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wèi)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nèi)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麼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jié)。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麼。
“你知道絡(luò)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麼?”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luò)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jīng)]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luò)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luò)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jié)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luò)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wèi)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luò)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wǎng),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huán)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wèi)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shù)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zhàn)鬥之力。
而衛(wèi)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huán)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shù)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shù)隻妖魔。
“臥槽!”
衛(wèi)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nèi)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wèi)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fā)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jīng)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jīng)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huán)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zhuǎn)頭看了一眼,衛(wèi)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剎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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