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中人大多是仗義的,仗義的人願意多幫別人,卻不想讓別人為了幫自己而受到連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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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王小貓的茶館正式開業(yè)請的都是跟王家相熟的同行,算是應(yīng)了規(guī)矩、也不張揚,但茶館經(jīng)理來電話說收到消息有很多不熟的同行也要來,那麼王小貓明天就非得參加這個開業(yè)儀式不可了。
他倒不是怕自己不在的話茶館的人會招唿不周,也不是說那些陌生同行來此就一定是衝著黃河滔,但陌生同行前來,茶館必須有在節(jié)目功力上能鎮(zhèn)住場子的人在,不然就是人家不搗亂、也讓別人看笑話。再說這些陌生人都知道了,那位當年坑害黃河滔的大老板能不知道嗎?
所以王小貓明天不但要去,很可能還要登臺演出,今晚就必須提前去茶館跟大家安排一下。
他先簡單跟茶館經(jīng)理交代了幾句,掛了電話,對楊米說:“我茶館兒明天正式開業(yè),我一會兒就得先過去看看。我們曲藝行當?shù)耐胁荒屈N團結(jié),應(yīng)該有過來指點的,明天黃河滔要登臺,也可能有人要過來搗亂。所以你別跟著我,你要是去的話,我怕會有危險。”
王小貓沒時間跟楊米說得太多,可不說清楚了,楊米肯定沒完沒了的纏著他,而且他覺得兩個人既然在一起了,有些事也不應(yīng)該瞞著,所以就直接說了。
楊米見王小貓說這話時表情嚴肅,也正色以對:“有危險的話我更得去了,不能讓你一個人去!”
“不是,我說的這個危險啊,不是你想的……”
王小貓剛才那句“指點”已經(jīng)算是半黑話了。前來捧場的同行一般會自稱“請教”,這是謙虛;要說來“指點”,這就不是那麼客氣了;再嚴重的話,那就是砸場子的。
當然現(xiàn)在砸場子不太現(xiàn)實、也不能明說,所以王小貓反過來說人家是來“指點”的,那意思就是來者不善、起碼不是真心來祝賀的。
他會在楊米麵前露出這種半黑話,其實就是心裏著急,而情急之下用了個“危險”反而讓楊米更擔心。這句他倒沒想說黑話,他的本意要是用“風險”、“不便”來說更為恰當。
當然楊米擔心的那種可能也不是完全沒有,不過王小貓擔心的主要明天那種場合,楊米隻要露麵就可能被人大做文章,她是為誰而來、跟主家什麼關(guān)係?而如果楊米情急之下一衝動,說出點什麼不合時宜的話,反而可能激化矛盾,事後那些曲藝同行肯定把這事大說特說,這對楊米的事業(yè)顯然是不利的。
等王小貓再想解釋,楊米卻打斷了他的話,堅定地說:“反正我就得去,你不帶我去,我也能打聽出你茶館兒在哪兒。再說,我就是不去、我能放心嗎?那我不更擔驚受怕?我不能剛找到男朋友就等著守寡吧?”
王小貓聽著楊米的話,雖然有些可笑,但這份關(guān)心還是讓他的心裏很暖。
王小貓這樣的曲藝世家傳人,自幼耳濡目染就帶著些江湖人的習氣。江湖中人大多是仗義的,可仗義的人願意多幫別人,卻不想讓別人為了幫自己而受到連累。
王小貓正是這樣的“江湖中人”,所以要幫黃河滔,卻不希望陸雨馳摻和這事。正因習慣了這樣的處事風格,所以別人對自己的關(guān)心就更讓他感動,而且對於同樣“仗義”的人尤為敬重。
他不太懂愛情,但他看得出楊米是真的關(guān)心自己,而這種關(guān)心在他理解除了楊米真心喜歡自己、也說明楊米很仗義。
他看了看楊米,雖然楊米是個演員、又是個調(diào)皮的女人,令他經(jīng)常分不清楊米一些時候的表情是否真實,但此時他卻很確信楊米臉上的擔心、眼中的堅定,甚至連唿吸都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
他抬手看了看表,想起這塊表還是楊米跟他剛認識不久時送給他的,說:“好,你跟我一起去,不過到了茶館兒你什麼事兒都得聽我的,我不讓你出包廂、外麵什麼事兒你都別露麵兒。”
“我本來什麼事兒也都聽你的,走吧。”
“那我以後不做飯了,這件事兒除外……”
帶著楊米去茶館的路上王小貓感受著的是一份仗義和責任,而陸雨馳此時也感受著一份“仗義”和虛偽……
麵館包間中的那群人雖然跟陸雨馳說了很多,但一直沒說什麼實質(zhì)性的話題。他們不知道今晚會碰見陸雨馳,難道相約吃飯就是為了閑聊的?陸雨馳覺得不會。
雖然聽了不少事、也算是領(lǐng)略了娛樂圈中的形形色色,而他們說的一些觀念也讓陸雨馳覺得不是沒有道理,但陸雨馳還是想知道他們今晚是來商量什麼的。
這對陸雨馳來說不難,如果他們真的要談什麼的話,隻要酒到位了、再說點迎合他們那種觀念的話讓他們更信任自己,然後加以引導(dǎo)就不愁他們不說。
他們果然進入了正題,原來又是當年坑害黃河滔的那人找王爺要搞臭一個“小鮮肉”。
王爺並不避諱陸雨馳,別說他越來越信任陸雨馳了,其實他倆本就沒什麼深仇大恨。而且在他看來陸雨馳要對付誰、隻要不對付他,那就是陸雨馳的事,自己何必操心?至於自己跟誰合作都是要賺錢、享受被人倚重的感覺,也並不妨礙陸雨馳。
王爺不但是這麼想的,酒桌上也是這麼直接跟陸雨馳說的。
陸雨馳也覺得這話沒什麼毛病,他家三代人經(jīng)商,像這類商場如戰(zhàn)場、戰(zhàn)場上沒有永遠的敵或友的道理,他還能不明白?
再說陸雨馳本來對現(xiàn)在的年輕演員就有些看法,而王爺也直接說了那個小鮮肉的名字,可他壓根沒聽說過,那對付、不對付跟他有什麼關(guān)係?
並且王爺這群人也一再宣稱這次自己這方才是正義的,而那個小鮮肉做事很過分、已經(jīng)得罪圈中不少人了,這叫眾望所歸、替天行道,其他幾位也是連連應(yīng)和、頻頻點頭。
要說陸雨馳也算見過世麵的人,愣是看得茫然了……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fā),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wèi)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yōu)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麼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wèi)冬,“這些東西的數(shù)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wèi)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wèi)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nèi)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xùn)營可沒有學的這麼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jié)。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麼。
“你知道絡(luò)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麼?”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yù)言,‘絡(luò)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jīng)]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luò)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yù)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luò)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yù)言的結(jié)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luò)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wèi)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luò)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wǎng),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huán)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wèi)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shù)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zhàn)鬥之力。
而衛(wèi)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huán)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shù)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dǎo)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dǎo)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shù)隻妖魔。
“臥槽!”
衛(wèi)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dǎo)彈在狹窄的空間內(nèi)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dǎo)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wèi)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fā)射空對地掛載導(dǎo)彈?這生猛程度已經(jīng)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jīng)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huán)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zhuǎn)頭看了一眼,衛(wèi)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剎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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