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如何把事情做好,不如先想想這件事兒的根本在哪兒,大方向都錯了,手段再高明又有什麼用?
…………………………
“你們了解林娜嗎?”
對,陸雨馳這句話問的不止是自己的父親陸誌雄,還有林娜的父親林輝友。
“我……”
這話問得還真讓身為林娜父親的林輝友一愣,陸雨馳要的也是這種效果。
要說作為一個父親,林輝友當然應該是了解林娜的,他對子女的愛護也是毋庸置疑的。但他強勢的性格,讓他很少有耐心去了解一個人,他忙碌的工作,也讓他沒有那麼多的時間去了解一個人。
所以他對於別人來說,往往不看過程、隻要結果。而他的一對兒女對他,也不會給他過程、隻給結果。區別在於別人隻能把結果做到讓他滿意,可他的兒女就是用他不滿意的結果進行抗爭、故意刺激他。
因為過程中的林輝友對兒女永遠是指責,與其那樣,作為女兒幹脆結直接擺出來給他看、反正結果出了是很難改變的,這樣大家都清淨。林立警校、當警察,林娜高中畢業後就出國留學、迴國之後也不在自家的公司工作,他們的這些選擇都沒有事先跟林輝友商量,而選擇的本身恐怕跟林輝友也有絕對的關係。
因此,強勢、霸道的林輝友在自己的兒女麵前反而成了“弱勢群體”,兒女能跟他多說說話,對他來說都是夢寐以求的。可性格已經形成的林立和林娜卻不願多說,而林輝友自己畢竟還是要忙於工作,所以他愛護兒女的方式往往就都體現在了對外人,就比如無辜的陸雨馳。:筆瞇樓
陸雨馳突然的卻很有底氣、很堅定的一問,就是要把這個極度自信、霸道的林輝友問蒙,他又接著說:“林娜,比你們想象的要善良。當然,我會先試探她一下,沒有絕對的把握,我是不會告訴她這些的,但我相信她能幫忙。
但是您不要忘了,咱們需要林娜幫忙,也是咱們剛才說的萬一的情況,可您需要住院是百分之百的。我不說您的身體、剛才說的您住院對這個計劃的好處我也不重複了,咱就說您在這兒調養幾天,迴去怎麼跟您愛人交代?
您不住院、繼續隱瞞,迴去就得編。編的東西,就容易有漏洞存在。照您和老陸說的,您老婆現在已經對您極度防範、都牽扯到跟您關係好的人身了,在這種情況下您消失了幾天,迴去的解釋還有漏洞,您老婆恐怕得更謹慎了吧?她更謹慎了,還不用管公司的事兒、您的身體有更充裕的時間了,這個計劃恐怕也就更難成功了吧?
是這個道理吧?想著如何把事情做好,不如先想想這件事兒的根本在哪兒,大方向都錯了,手段再高明又有什麼用?所以我覺得不管這個計劃需不需要林娜、林娜靠不靠得住,您盡快迴家跟老婆說明病情、盡快住院治療是真的。至於林娜,我盡快抽空找個時間試試她……”
迴到了房間,陸雨馳躺在床、點了支煙,想到要跟許久未見的林娜見麵,他有些激動、更有些害怕。他想盤算一下如何跟林娜談這件事,卻發現想著林娜,他就喪失了判斷的能力。
其實對於父親陸誌雄和林輝友的這個計劃、對於林娜聽了之後可能的態度,陸雨馳並沒有像剛才在父親和林輝友麵前展現得那麼有信心,隻是考慮現狀他必須把這種信心專遞給林輝友。
林娜是個非常善良的女人,在這方麵陸雨馳是深信不疑,可這偏偏不隻是一個善良、不善良的問題。
要是站在林格的立場,自小失去母親、父親又拋棄了她,隻能跟著養父陸誌雄。三十年來父親從未盡過責任,可她自己卻是時時刻刻承受著孤獨,不管當年父母之間的事情如何,她終究是個無辜的受害者。
但若站在林娜和林立的角度,林格的母親是個曾經企圖、甚至差點就破壞了他們父母婚姻的女人,他們就成了受害者,他們能不仇恨這個女人、支持自己的母親嗎?
誠然他們的母親特別強勢、甚至過分,可不強勢、不過分又當如何?難道就任由一個女人搶走自己一直輔助白手起家的、愛著的丈夫?讓自己和當時已經出生的兒子林立被拋棄嗎?
所以從林格的母親選擇跟一個已經有了老婆、當時還生了一個兒子的男人在一起的那一刻開始,仇恨已經開始了。
是,孩子是無辜的,這句話誰都會說。
可那個孩子是誰啊?就是當年差點破壞了一個家庭的女人生下的。那個當年差點被破壞、被拋棄的一方,看著這個孩子就會想起當年的事,除了仇恨、還有恐懼,讓他們一起生活真的是好事嗎?
這種無關善良的仇恨,能指望林娜靠自己的善良抹去嗎?而且還要瞞著自己的母親、幫著仇人的孩子爭取一筆自己父母辛苦賺來的財產?善良不是萬能的,這也不僅僅是個錢的問題。
再有,起碼陸雨馳知道,林娜對林格不說仇恨、就說排斥應該還有一個原因,而這個原因恐怕正是他。
陸雨馳縱橫花叢、閱女無數,可起碼當年的他對自己真心喜歡的女人是相對遲鈍的。這很正常,因為的衝動永遠比真心喜歡來的更快。
正常是正常,可陸雨馳遲鈍了,做事往往就找不準他最重視的方向。沒有了正確的方向,也就像他說的,手段都沒有意義,結果也通常帶著遺憾。
所以當年直到他跟戚琪定下婚約、直到林娜告訴他自己是喜歡他的,他都沒有清楚的意識到他最喜歡的女人也正是林娜,他隻是略帶責備、深深遺憾的問林娜為什麼不早說。
其實當時晚嗎?
顯然不晚。
因為他畢竟還沒跟戚琪進行登記、舉行婚禮,雖然對戚琪來說這是一種殘忍,但如果陸雨馳當時清楚的意識到自己最喜歡的女人是林娜、而林娜也能不考慮那麼多,對於他門之間的感情來說絕對不晚……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麼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麼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麼。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麼?”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剎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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