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為何就疏遠了一個人、也不知道這種疏遠是否正確,但已經(jīng)開始疏遠了,就越來越怕見到那個人,哪怕自己很想見到……
…………………………
偷偷?
對,明天是周六,他跟林娜約的是明天見麵,但是今天他很想先偷偷地看看林娜。事實上在這幾年中,他確實沒怎麼打擾林娜的生活,但這種“偷偷”卻時常發(fā)生。
明天見了林娜,怎麼談、怎麼能讓林娜答應(yīng)這種需要技術(shù)含量的問題其實對他來說反而不是什麼難點。關(guān)鍵他故意疏遠林娜這麼多年,太久沒有聯(lián)係、更沒有當麵說過話了,他竟然覺得有些害怕。
是害怕因為緊張和慚愧而不能發(fā)揮自己的談話技巧、怕因此而耽誤了林輝友的事嗎?
他問著自己,盡管他分明知道答案。
其實這些年這類明明知道答案、卻還想用疑問方式來騙自己的問題尤其是有關(guān)林娜的問題,陸雨馳問了自己很多。比如疏遠林娜是否正確,是不是應(yīng)該坦然讓彼此做個朋友,林娜也就更容易忘了他、接受別人。他同樣知道答案、也確實在做著,但幾乎每隔一段時間他都會再問問自己。
問自己,就是騙自己,其實還是因為想見。就像這次給林輝友出的主意,真的全都是為了能讓林輝友的計劃成功嗎?或者說真的全都是為了林格嗎?也許,他就是想借此見見林娜。
既然決定見了,剛才的問題也就有了答案。他確實怕緊張、也確實慚愧,不過隻此而已了。至於緊張和慚愧會不會讓他不能達到目的,根本就不重要了。若非要說目的的話,可能他的目的僅剩下在林娜麵前保持一個良好的形象了。
很多時候就是這樣,不知為何就疏遠了一個人、也不知道這種疏遠是否正確,但已經(jīng)開始疏遠了,就越來越怕見到那個人,哪怕自己很想見到.
就像韓士奇說的,他就是個擰巴的人,所以經(jīng)常會做這種擰巴的事。這些年時而來此偷偷看看林娜、這次也是一樣,他也都懷著一種擰巴的心情。林娜會不會也能發(fā)現(xiàn)他呢?他當然不希望這樣的事發(fā)生,但心裏多少還是有些期待……
林娜終於走出來了,依然是遇到同事打招唿,就會滿臉微笑的迴應(yīng)著,盡管她在耀庭集團身居高位。
當然對於此事的陸雨馳來說,他沒必要欣賞林娜這種平易近人的親和力,他更貪戀的是那迷人醉心的笑容。
確實迷人依舊,可不知為何,陸雨馳總覺得林娜的笑容有些不一樣了。也許一個人習慣了一種微笑的方式,每次微笑起來嘴角的弧度都是基本相同的,事實上陸雨馳也沒看出有什麼區(qū)別,但就是覺得不太一樣了成熟了。
陸雨馳最早見到林娜的時候就不必提了,那時林娜隻是他弟弟陸風翔的助理而已,可能有過匆匆?guī)I、卻沒什麼交集。後來正是跟林娜開始接觸,林娜已經(jīng)是個二十六七歲的女人了,笑起來卻像隻有六七歲的孩子一樣純真、可愛,卻因為一張二十六七歲的美麗麵孔顯得異常迷人。
此時的林娜先不說身居高位的事,卻也充分展現(xiàn)了一個三十歲女人成熟的魅力。那笑容說起來也是很美、甚至更美了,可陸雨馳看著卻顧不得欣賞,反而有一種莫名的心疼。
“所幸”他已經(jīng)看不見那個笑容了,林娜已經(jīng)開車走了。這次他依然是跟上迴一樣開車跟了出來,卻沒有把車停在河邊,就這麼一直跟著。盡管他知道、也告訴自己今天不要見林娜,但是他依然跟著,默默目送林娜迴家也好……
……
漫長的一夜、漫長的一個上午,時間終於推移到了次日的中午陸雨馳跟林娜約好的時間,陸雨馳也早早來到了跟林娜約好的地點,在餐廳包廂中等著他以為、也期盼會更早一些來的林娜,可林娜這次沒有早到、還遲到了。
陸雨馳抽著煙、繼續(xù)等著,心裏有些失落。他不會覺得林娜的遲到是一種失禮、更不會因此而生氣,讓他等多久他都是心甘情願的。但他不需要林娜的禮貌的同時,卻期盼林娜的態(tài)度,這種態(tài)度可能說明了一些禮貌之外的東西,盡管他沒權(quán)利期盼這些。
林娜終於來了,依然時刻掛著笑容,看不出任何異樣、語氣也沒顯得故意陌生,倒是陸雨馳支支吾吾地說了一句“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這話應(yīng)該我說啊。”
“嗯?”陸雨馳雖然覺得這樣一句反而顯得陌生,但既然已經(jīng)說出來了誰說又有什麼區(qū)別嗎?
林娜坦然地坐了下來,又說:“是我好久沒看見你了,你不是經(jīng)常偷偷看我嗎?昨天……咳咳。”
若是當年,林娜這句話中的漏洞一定會讓陸雨馳這個語言高手狠狠嘲諷幾句、鬥上幾句嘴。林娜好久沒看見陸雨馳了,怎麼知道陸雨馳經(jīng)常偷偷看她?但此時的陸雨馳隻感覺尷尬。
林娜還故意咳嗽?若是別人、若是以前的林娜,陸雨馳必然會讓對方咳嗽完了再跟自己對話,但現(xiàn)在他實在說不出這樣的哪怕是玩笑話了。
陸雨馳以為這次見到林娜,因為幾年的被疏遠林娜會故意展現(xiàn)出對他的“陌生”、“陌生”中透著的怨氣,但真的見了林娜他才發(fā)現(xiàn),陌生的那個是他自己,而且不是故意“陌生”,是真的不敢像以前一樣了。.Ъimiξou
陸雨馳期待林娜依然像以前一樣小女孩心性、昨天還在為林娜成熟了而心疼,可此時看著、聽著林娜的表現(xiàn)和語氣,他覺得林娜好像也沒什麼改變。
偏偏林娜沒什麼改變、沒有故作陌生,不知為何卻讓他的心裏反而空落落的。不過林娜接下來的話,還是讓他看出林娜其實改變了,空落落是沒有了,心疼又迴來了。
林娜見他一時沒說話,又說:“怎麼了?生氣了?記得在以前我特別喜歡你生氣……”
陸雨馳無奈且下意識地翻了一個白眼,林娜說的倒是實話。
“為什麼生氣?因為我知道你偷看我了?因為我遲到了?其實我是會議延遲了,沒辦法。不過你生你的氣吧,我挺開心的……”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fā),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wèi)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yōu)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麼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wèi)冬,“這些東西的數(shù)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wèi)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wèi)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nèi)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xùn)營可沒有學的這麼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jié)。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麼。
“你知道絡(luò)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麼?”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yù)言,‘絡(luò)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jīng)]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luò)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yù)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luò)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yù)言的結(jié)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luò)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wèi)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luò)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wǎng),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huán)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wèi)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shù)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zhàn)鬥之力。
而衛(wèi)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huán)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shù)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dǎo)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dǎo)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shù)隻妖魔。
“臥槽!”
衛(wèi)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dǎo)彈在狹窄的空間內(nèi)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dǎo)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wèi)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fā)射空對地掛載導(dǎo)彈?這生猛程度已經(jīng)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jīng)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huán)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zhuǎn)頭看了一眼,衛(wèi)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剎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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