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在姑蘇稷的肩膀上,心情很不好,梅蘇蘇一想到那個孩子,他眼神裏的黯淡,整個人都不好起來。
她有空間,裏麵有很多糧食,就因為怕不敢拿出來,眼睜睜地看著別人餓死,不是他們不夠努力勤奮,而是因為天災(zāi)。
梅蘇蘇心情很不好,超級不好,她一直沒有說話,即便是把東西都送給曾老師後,心情還是不好。
她總感覺自己是不是太過小心,她不是聖母,可生命是多麼的可貴,為什麼在她生命的最後時光裏,姑蘇稷送她的玉佩會變成空間?又為什麼她會重生?
這個問題第一次在她腦海中反複的衝撞,她想不通,也想不明白,自己到底有哪裏特別?難道是她那顆作惡的心?還是她想要有了守護(hù)的人?
安頓好錢老師兩口子,梅蘇蘇跟在姑蘇稷身後,如同蔫了小獸,整個人散發(fā)著:我很不舒服,我很不開心的意思。
姑蘇稷一向是觀察入微,要不也不會在情感缺失的情況下,偽裝成為一個正常人,靠得就是他那觀察入微的能力。
從看到那個孩子之後,梅蘇蘇就開始情緒低落,要是還不知道怎麼迴事,姑蘇稷就真的不能夠說對梅蘇蘇最了解。
進(jìn)了梅莊,兵哥哥也就不用跟著姑蘇稷,他去還馬車去,兩人走在村子邊上那條幹涸的河床上。
失去了水,這裏一片荒蕪,站在底下隻能夠看到一點點外麵,跟此時梅蘇蘇的心境很相似。
她看不到更遠(yuǎn)處的空間,更是不知道如何才能夠做的更好。
走了好一會,姑蘇稷拉著梅蘇蘇站定,指著一處讓她看。
那是一個石頭縫隙,縫隙裏有一株野草還活著,梅蘇蘇湊過去一看,那是一株帶著點刺刺的植物,看著跟石頭的顏色很像,如果不仔細(xì)看,根本發(fā)現(xiàn)不了它的存在。
“它還活著。”梅蘇蘇笑了起來。
這是她最喜歡看到的場景,還有生命活著。
姑蘇稷蹲在她旁邊,用一種說不清的語調(diào)給予她肯定:“它還活著,雖然看著很一般很醜,但是它依然活著。”
“雖然它們看著隨時要掛了,但是你看它們的生長點,即便是如此惡劣的環(huán)境裏,它們依然活著,蘇蘇,你不要小看任何一個人,他們遠(yuǎn)比你想的要強(qiáng)大。”
姑蘇稷的話,梅蘇蘇有認(rèn)真聽,聽完後也明白他是在安慰自己。
蹭蹭他的手掌心,眷戀地嗯一聲。
可能是蹲著腿不舒服,也可能是即便如此炎熱,可姑蘇稷的身上還是冷冰冰地,梅蘇蘇抱著姑蘇稷的手不鬆開。
“我知道,隻是感覺他們其實可以不用那麼辛苦,至少我可以有辦法。”聲音有點小,可姑蘇稷聽見了。
低頭親了一下懷裏的小狐貍,輕柔地吻落在了她的眼睛上。
他的小狐貍不論被人如何折辱,依然保持著一顆最善良的心,她並沒有憤世嫉俗,也沒有怨天尤人,隻是想做到問心無愧。
“再等等,等我變強(qiáng)大點,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我護(hù)著你,給我一點點時間可好?”姑蘇稷終於堅定了變強(qiáng)大的心,為了他的小狐貍。
轟轟轟——!!
接連幾團(tuán)像素火焰爆發(fā),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wèi)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rèn)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yōu)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麼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wèi)冬,“這些東西的數(shù)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wèi)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wèi)冬在進(jìn)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nèi)容,所以能認(rèn)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xùn)營可沒有學(xué)的這麼細(xì)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xì)節(jié)。
但當(dāng)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麼。
“你知道絡(luò)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麼?”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yù)言,‘絡(luò)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rèn)真的說道,“這個地方?jīng)]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luò)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yù)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luò)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yù)言的結(jié)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luò)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wèi)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luò)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wǎng),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huán)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dāng)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wèi)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shù)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zhàn)鬥之力。
而衛(wèi)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jìn)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fēng)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huán)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hù)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dāng)?shù)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dǎo)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dǎo)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dāng)?shù)隻妖魔。
“臥槽!”
衛(wèi)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dǎo)彈在狹窄的空間內(nèi)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dǎo)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wèi)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fàn)圍了……
抬手就發(fā)射空對地掛載導(dǎo)彈?這生猛程度已經(jīng)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jīng)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qiáng),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zhǔn)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huán)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zhuǎn)頭看了一眼,衛(wèi)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剎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hù)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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