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葉盯著夙傾的臉頰看,引來了他的注意。
他將人往懷裏攏了攏,蒼白的唇勾起笑來。
他眼皮低垂,黑長的睫毛一顫一顫,連帶著那眼角的曼珠沙華也跟著搖曳。
蘇葉看愣了一會兒,攥著他的衣襟也越來越用力。
她本以為,巫族血脈強大,竟是生生蓋住了他那股子惑人的勁兒。
看來是想錯了,這一笑起來,那俊美的模樣消散了那疏離的冷意,更勾人了,勾的人心癢癢的。
他稍稍低頭
“恩人可要親?”
蘇葉沉默了一會兒,很沒出息的湊過去親了一口。
蘇葉一親,他喉結(jié)滾動,低聲笑了起來。
她有些不好意思,拉著他衣襟的手緊了緊,再沒說一句話。
蘇葉就這麼跟他黏在一起待了兩日。
等到第三日,那一直陰雲(yún)的天氣好了,恢複了以往的豔陽天。
反倒是夙傾一大早的就不知道去了哪兒。
蘇葉從床上爬起來,身上的印子跟那股疼痛感消失了七七八八。
就是這鎖骨處,舊的印子消失又增添了不少新的青紫印子,還有一些咬痕遍布在上麵。
她坐在銅鏡前,無奈搖頭。
這恐怕,好不了了。
扯出梵花綾,她係在自己的脖子上擋住那些印子。
跟著,她從屋子裏走了出去。
一走出去,這陽光明媚的天色讓人心情舒暢。
合歡樹在經(jīng)曆了一場風(fēng)雨之後盛開的更好了。
蘇葉視線轉(zhuǎn)了一圈,沒有看到夙傾的影子。
門童阿枯連忙跑過來
“王妃,您可餓了?可要用膳?”.Ъimiξou
他的手裏還端著一份點心。
蘇葉伸手捏了一塊,咬了一口香甜軟糯唇齒留香。
她搖頭
“不用了,吃點這個墊墊就好!
在這院子裏跟夙傾廝混了兩日,也該把這藥王穀剩餘的事處理處理了。
不過,在這之前,她有件事要弄明白。
扭頭,詢問阿枯
“可曾看到過非臣?”
阿枯想了想,跟著搖頭
“不曾見過非臣大人,不過今天太陽剛冒出來,便看到王爺與西烈大人離開了院子!
聽到他的話,蘇葉抬頭,看著這一輪大太陽掛在天上。
指尖稍稍動了動。
巫族人,喜陰暗潮濕,最是厭煩這種陽光明媚的天氣。
夙傾八成是為了躲這太陽。
這麼想著的時候,她眼皮低垂下來。
若隻是如此,他完全可以直接跟她說的。
巫族血脈之事她都知道了,這種事,也是能跟她說的。
她的藥王戒本身就是一處很好的修養(yǎng)的地方。
但他什麼都沒說。
她的腦海中,響起了前些日子她問非臣的話。
【他在皇城的這些日子過的怎麼樣?】
非臣迴答的幹淨(jìng)利索
【不好】
她依靠在合歡樹下,靜靜的思慮著。
隻是她後來檢查他的身體,他確實是一點傷疤都沒有。
所以才把這事擱置到了腦後。
如今,所有事都浮上心頭。
非臣說夙傾過的不好,就一定是出了事。
她得問清楚。
正這麼琢磨著的時候,非臣迴來了。
非臣一身青衣,斯斯文文白淨(jìng)的樣子。
就像是話本裏寫的書生那樣,一眼看去,絲毫沒有殺傷力。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fā),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wèi)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yōu)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麼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wèi)冬,“這些東西的數(shù)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wèi)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wèi)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nèi)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xùn)營可沒有學(xué)的這麼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jié)。
但當(dāng)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麼。
“你知道絡(luò)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麼?”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yù)言,‘絡(luò)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jīng)]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luò)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yù)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luò)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yù)言的結(jié)果是正確的!庇陮m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luò)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绷制咭挂贿咃w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wèi)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luò)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wǎng),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huán)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dāng)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wèi)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shù)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zhàn)鬥之力。
而衛(wèi)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fēng)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huán)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dāng)?shù)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dǎo)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dǎo)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dāng)?shù)隻妖魔。
“臥槽!”
衛(wèi)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dǎo)彈在狹窄的空間內(nèi)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dǎo)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wèi)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fàn)圍了……
抬手就發(fā)射空對地掛載導(dǎo)彈?這生猛程度已經(jīng)堪比會長了。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jīng)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huán)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zhuǎn)頭看了一眼,衛(wèi)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剎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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