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火,怎麼會這樣。
這一個晴天霹靂打在了贏去蕪、茅勒和上千虎威敗兵的頭上,不但贏去蕪茅勒二人蒙了,就連他們手下那千多兵士都躁動了。有一些腦子轉(zhuǎn)得快的兵士轉(zhuǎn)身就往一線天外跑去,他們都是知道如果那當(dāng)頭一塊大石砸下來,會給自己帶來什麼後果的。
可惜,他們腦子轉(zhuǎn)得快,山崖之上的雷火想得更是周到,還沒等他們跑出幾步,石頭倒是沒有砸將下來,可是一排弩箭就唿嘯而至,在他們的身上激蕩起一朵朵燦爛的血花。
不過好在那弩箭隻有jing告意味,shè倒數(shù)人之後,見虎威敗軍無人敢動,也沒有弩箭shè過來了。
“敢亂動逃跑者,立殺無赦,眼前就是榜樣了。”見崖下虎威軍無人再動,雷火冷冷大聲說道。
“**,雷火你個老家夥,你***到底想怎麼樣,有種的下來和老子大戰(zhàn)三百迴合,下來啊,站在上麵算什麼本事……”茅勒心中雖然仍震驚於雷火出現(xiàn)在一線天這個事實,惱恨於手下不聽將令,可是雷火如此當(dāng)著他的麵殺自己的士兵,再加上這幾天被雷火晝夜不舍的追擊而來的窩囊氣,他再也摁耐不住了,也不管自己身處險境,就這樣大聲朝雷火叫罵挑戰(zhàn)著。
“寨主……”贏去蕪無奈的拉著茅勒,都這個時候了,還能發(fā)脾氣,他真是不得不佩服自家寨主了:“現(xiàn)在不是意氣之時。”他小聲勸阻著茅勒,隨後又大聲朝崖上雷火喊道:“如今我為魚肉,君為刀俎,雷將軍想要把我們這些敗軍之將如何處置,盡管開口吧。”
是的,他們敗了,當(dāng)雷火在崖頂出現(xiàn),他就知道自己敗了,苦心經(jīng)營的虎威軍,敗了。敗得不明不白,卻又?jǐn)〉眯姆诜ZA去蕪實在是想不通,他苦心多ri的計劃,雖不至於說是天衣無縫,但是也不可能敗,不可能敗得如此徹底,居然,就連最後一絲希望都沒有了。
贏去蕪?fù)蝗缓芟胍姷胶畎裂胫溃绱顺鰏è的絕世將才,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個女子。能將他打敗得如此的徹底,如此的不留餘地。
“你小子也算是個明白人,你是誰,是領(lǐng)頭的麼。”雷火捋了捋花白的胡子問道。
“在下不才,是虎威寨的軍師,這位,是我虎威寨的寨主,茅勒。”贏去蕪指了指一旁因為突然明白自己的處境而垂頭喪氣的茅勒:“雷將軍有話請說,敗軍之將,是不會不明白也不能不明白的。”贏去蕪露出一絲苦笑,一切,都結(jié)束了啊。
“是個明白人,怪不得郡主那麼賞識你,依老夫看,這什麼虎威寨拿主意的是你小子吧。虎威寨,嗬嗬,這名字起得還不壞啊。”雷火嗬嗬笑道。
“多謝雷將軍賞識。”贏去蕪?fù)耆粶?zhǔn)雷火葫蘆裏賣的什麼藥,隻能順著雷火的口氣說話,畢竟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他很奇怪雷火為什麼還要和他們這群敗兵廢話,要是茅勒,早幾塊石頭扔下來,砸不死你也要困死你,現(xiàn)在雷火居然在和自己廢話,似乎,還沒有倒絕路,難道……贏去蕪在心裏得出了一個結(jié)論。
“嘿嘿,賞識你贏小子的不是老夫,是我們信都郡主,怎麼樣,投降吧,這其中的厲害關(guān)係老夫就不多說了。自己好好想想吧。”雷火說出了自己在這裏陪贏去蕪廢話的目的。
反觀贏去蕪,似乎沒有被雷火這個似乎極不可能的要求嚇到。隻是苦笑一下:“雷將軍太看得起在下了,贏某隻是虎威軍師,做得決定的是我們寨主,雷將軍可否給我們一段時間來商議一下,雷將軍這個提議當(dāng)真嚇了贏某一跳啊。”
“嚇著了你,怕是不見得啊。”雷火一眼就看穿了贏去蕪早就猜到自己目的的事實了:“給你們半個時辰,過了時候如果不給老夫一個答複,那就等著困在這裏活活困死吧,還有,別想著什麼逃跑妙計,這個地方以前是你們的,逃不逃得掉你們比怕是比老夫要清楚得多吧。這個不是說給你贏小子聽的,是說給你旁邊那什麼寨主聽的,花花腸子還是別在老夫麵前轉(zhuǎn)了,老夫吃的鹽可比你們吃的飯還要多呢。”
“老將軍多慮了,多謝老將軍。”贏去蕪朝崖上的雷火拱手行禮。
“寨主……”贏去蕪清俊的臉上滿是歉疚。他實在不知道說什麼好,若在理智上,他應(yīng)該全力說明投降的好處,可是在情感上,唉……,他隻能沉默以對。
“軍師,讓老茅想想。”茅勒垂頭道:“咱們還有酒沒,老茅想喝酒了。”
“酒……這個……”南宮城前倉皇逃出,那裏還帶得有酒。
“寨主,我這裏有。”說話的是書童,他從背上解下一個不大不小的酒囊,雙手遞給了贏去蕪。贏去蕪也不知道書童怎麼會身上還帶著酒的,不過他沒有探究,轉(zhuǎn)手把酒囊遞給了茅勒。
“好酒……”茅勒拔開酒囊,輕輕的喝了一口:“軍師,等老茅喝完這囊酒,就會有個決定的。”
贏去蕪看著眼前本來應(yīng)該大口喝酒,豪邁無比的茅勒現(xiàn)在居然在慢慢的,一小口一小口的喝酒,心中一酸,說道:“寨主,無論你做什麼決定,我,贏去蕪都全力支持,縱使立時便死,也無怨無悔。”
贏去蕪慢慢的,但是堅定的說出的這句話明確的表示茅勒不用考慮自己的意見。贏去蕪,就讓自己放縱一次吧。贏去蕪暗暗對自己說道。
“恩……”茅勒明顯心不在焉迴答,提著那囊酒,翻身下馬,坐到路邊的一塊大石之上,緩緩的,一口一口的喝了起來。
時間,一滴一滴的在流逝著,整個一線天都靜得可怕,贏去蕪、雷火、虎威軍、信都軍,一線天之上,一線天內(nèi),數(shù)千雙眼睛都在關(guān)切的注視著茅勒。而茅勒,卻徨若未覺,依舊垂著頭,一口一口的緩緩的喝著那囊早該喝光的酒。
雖說在一線天內(nèi)諸人心中時間幾乎停滯不前了,不過半個時辰還是過去了,雷火已經(jīng)在命令弓箭手各就各位了。
“寨主……”看著依舊低頭不語的茅勒,贏去蕪沒有說下去,就讓一切結(jié)束吧,亂世,何時了啊。
“贏小子,老夫再數(shù)三下,這是你最後的機會了。”
“一”
弓箭手上弦。
“二”
拉弓。
就在贏去蕪和上千虎威軍已經(jīng)閉目等死之時,一道洪亮的聲音想起。
“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