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海並不說話,情緒十分低沉。
倒是林浩盯了薑悅一眼,說道:“你也別這麼說,寧拆一座廟,不拆一樁婚這道理,你懂嗎?”
薑悅翻了個白眼,還是沒好氣的說:“反正我要是過這種日子,我不得幹。”
武海終於開口道:“你以為我願意這樣嗎?薑悅你還小你根本不懂,離婚對我們雙方家庭以及孩子有多大的威脅!”
薑悅便不再說話。
沉默了一會兒才拿起旁邊的包包,一邊往外麵走一邊說道:“你們聊聊,我出去唿吸下新鮮空氣。”
薑悅走後,林浩便也坐到了病床旁,告訴武海不要擔(dān)心門市的事,都已經(jīng)解決好了。
同時也讓他放心,以後隻會越來越好的。
倆人都以為薑悅不會迴來了,可萬萬沒想到半個小時後她就迴來了,手裏還提著打包迴來的飯菜。
林浩看見後,笑了笑打趣道:“我還以為你不迴來了呢。”
薑悅隨即衝林浩翻了個白眼,說道:“誰我都可以不管,他是我表哥,我能不管嗎?”
林浩笑著點點頭,將病床旁的椅子讓給了她。
在薑悅坐下後,林浩便看著武海說道:“武哥,你好在有這麼個表妹。”
武海也無奈一笑。
薑悅卻在旁邊嘟嚷道:“表哥救過我的命,我這次來深南市就是特意來跟隨表哥的。”
“喲!還有故事?說來聽聽。”
林浩蠻感興趣地往牆壁靠了靠,雙手抱在胸前,笑問道。
薑悅一邊將飯菜盛出來,一邊迴道:“我八歲那年老家發(fā)洪水,要不是表哥還記得我,拚了命地把我從洪水中救出來,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了。”
武海則是雲(yún)淡風(fēng)輕的笑了笑,說道:“都過去這麼久的事,你還記得啊!”
薑悅點頭道:“記得,必須記得啊!表哥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這條命都是你給的。”
“嗬嗬,沒那麼嚴(yán)重,我救你的時候不也順便還救了一條狗不是……”
薑悅頓時感到無語,又白了武海一眼,說道:“表哥你會不會聊天,不會聊就自個吃飯。”
“哈哈……開個玩笑嘛!”
病房裏頓時充滿了歡聲笑語。
林浩也一直待到夜裏十點鍾,他才對薑悅說道:“薑悅,你迴去吧!晚上我在這裏陪武哥就行了。”
薑悅是個直爽的姑娘,她也沒磨磨唧唧,聳肩說道:“那行唄,明兒一早我就來。”
林浩和武海都點了點頭,就在薑悅走出病房那一刻,病房門卻被人從外麵打開了。
薑悅在門口怔了怔,卻冷眼看著來人。
因為來的人不是別人,正是下午氣鼓鼓離開的沈青。
倆人沒交流,薑悅瞪了她一眼就繞開她離開了。
看見沈青進(jìn)來了,林浩便也立刻起身招唿道:“嫂子你來啦!”
沈青點了點頭,繼而對林浩說道:“林子,下午我說話重了一點,你別往心裏去。”
林浩訕笑道:“嫂子,我真的一點都沒往心裏去,反倒覺得我對不起你們。”
沈青也沒再說這個話題,轉(zhuǎn)而又說道:“林子,你先迴去吧!晚上我留在這裏就行了。”
“沒事,嫂子,反正我還是迴門市。”
“這不行,我是他的妻子,我不在這裏,像話嗎?”
沈青能說出這樣的話來,還是挺讓林浩感動的。
隨即看了武海一眼,武海卻向沈青問道:“你來了,女兒怎麼辦?”
“你還知道有個女兒啊!”
武海又說不出話了。
沈青壓了壓火氣,說道:“放心吧!我把她送到她外婆家去了。”
武海這才點點頭,林浩也跟著附和道:“那嫂子,武哥就交給你了,我就先走了。”
臨走時,林浩又叮囑武海要好好休息,別想太多,外麵一切有他就行了。
……
已是深夜,外麵,華燈璀璨。
林浩拖著有些沉重的步伐,嘴裏叼著一根廉價的香煙,走在有些冷清的街頭。
這種來自家庭和事業(yè)的危機(jī),是他從來沒有感受過的。
以至於這三個月的時間讓他像是做了一場夢,卻又那麼真實。
麵對家庭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
麵對事業(yè)也隻能無力的歎息……
因為這個平行世界裏的一切都不是他預(yù)料中的那樣子。
許多事情並沒有想象中那麼容易,根本不可能因為自己的先天優(yōu)勢而占到多大便宜。
相反,重生在一個中年人的身體裏,反而是一種負(fù)擔(dān)。
不知道走了多遠(yuǎn),路過一家星級酒店。
門口成雙成對的情侶,也許不是情侶,勾肩搭背地進(jìn)進(jìn)出出。
在自己前世的那個年齡,本應(yīng)該也是該享受青春的年紀(jì)。
可是連大學(xué)都沒畢業(yè)的他,就來到這麼一個地方,攤上這麼一堆事。
走累了,林浩就坐在一個公交站臺的長椅上,一邊抽煙一邊張望著223路公交車。
等了將近十分鍾,223路公交車才緩慢駛來。
這已經(jīng)是最後一班車了,往往末班車的人比早班車的人都多。
因為在深南市,大部分的年輕人都加班到很晚。
林浩好不容易擠上了車,從褲子裏掏出兩枚鋼鏰扔進(jìn)了投幣機(jī)裏麵。
公交車上幾乎沒有空閑位置,但整車人沒一個說話的,安靜得能聽見窗外的風(fēng)聲。
每個人的臉上都顯現(xiàn)出疲憊之色,每個人看上去都好累。
盡管一些站著的,也都能睡過去。
城市的夜在頭上,盡管它千瘡百孔,卻仍在夜裏開得燦爛無比。
……
迴到住處已經(jīng)是深夜十一點半了,簡單洗漱後便躺在了那張巴掌大的單人床上。
朱子強(qiáng)早已經(jīng)睡了,為了不吵到他,林浩盡量將自己的動靜做的很小。
躺在床上,林浩拿出手機(jī)給蘇然發(fā)了條信息:
“然然,睡了嗎?今天過得怎麼樣?去培訓(xùn)中心報道了嗎?”
過了兩分鍾,信息便迴複了過來:“正準(zhǔn)備睡了,我還以為是垃圾短信呢。我今天和妍妍已經(jīng)去過培訓(xùn)中心了,遞交了材料,明天就有通知了。”
“好,一定要照顧好自己,要按時吃飯知道嗎?”
“我知道,你也一樣,對自己好點,別在外麵惹事。”
林浩本想將今天發(fā)生的事情告訴她的,結(jié)果蘇然這樣一說,林浩又不敢開口了。
他知道蘇然的性格,而今天都鬧到派出所了。
要是告訴她了,估摸著又會被教育一番,索性選擇了閉口不說。ъimiioμ
簡單寒暄後便結(jié)束了聊天,各自睡去。
次日一大早,林浩就被手機(jī)鈴聲給吵醒了。
都沒看是誰打來的,便迷迷糊糊地接通了電話。
“喂……”
“林哥,好消息,好消息呀!……”
轟轟轟——!!
接連幾團(tuán)像素火焰爆發(fā),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wèi)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rèn)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yōu)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麼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wèi)冬,“這些東西的數(shù)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wèi)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wèi)冬在進(jìn)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nèi)容,所以能認(rèn)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xùn)營可沒有學(xué)的這麼細(xì)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xì)節(jié)。
但當(dāng)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麼。
“你知道絡(luò)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麼?”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yù)言,‘絡(luò)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rèn)真的說道,“這個地方?jīng)]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luò)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yù)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luò)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yù)言的結(jié)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luò)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wèi)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luò)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wǎng),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huán)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dāng)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wèi)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shù)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zhàn)鬥之力。
而衛(wèi)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jìn)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fēng)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huán)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hù)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dāng)?shù)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dǎo)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dǎo)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dāng)?shù)隻妖魔。
“臥槽!”
衛(wèi)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dǎo)彈在狹窄的空間內(nèi)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dǎo)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wèi)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fàn)圍了……
抬手就發(fā)射空對地掛載導(dǎo)彈?這生猛程度已經(jīng)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jīng)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qiáng),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zhǔn)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huán)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zhuǎn)頭看了一眼,衛(wèi)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剎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hù)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溫馨提示:按 迴車[Enter]鍵 返迴書目,按 ←鍵 返迴上一頁, 按 →鍵 進(jìn)入下一頁,加入書簽方便您下次繼續(xù)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