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浩點了點頭,張茂便說了起來:“電話是我爸打的,我們家是做房地產(chǎn)生意的,最近在北京開發(fā)了一個樓盤,想讓我過去跟著學習,順便管理。”
林浩驚訝道:“那可以啊!比你幹警察好吧!”
張茂點頭,苦笑著說:“是好,我也知道我爸的意思是想把我培養(yǎng)成他的接班人。”
“你不願意?”
張茂搖了搖頭,一臉惆悵的說道:“我從小就想當警察,所以就報考了警察學院,當時和家裏人鬧得很厲害……可我還是義無反顧的當了一名警察。”
“我很想知道,你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想法?”
張茂以一種輕鬆的姿態(tài)說道:“以前就是覺得警察帥,可以打槍,抓壞人……可我真正入了這個行業(yè),才發(fā)現(xiàn)這個行業(yè)的使命感,身上背負了很多東西。”
“這算是看透了嗎?”
張茂搖頭道:“不算看透,我這個職業(yè)會接觸各種人,而且最多的是犯人……慢慢地,我了解過很多犯人,其中絕大部分是沒有什麼文化的農(nóng)民,我不是在歧視農(nóng)民,而是想說他們?nèi)鄙俜傻闹R,很多時候他們都是被迫犯罪的。”
林浩歎了口氣,附和道:“是啊!城裏人不說都有錢,但絕對都上過學。”
“也不是說城裏人就不會犯罪了,知識相比之下,那些沒有上過學的人是最容易犯錯誤的。”
說完,張茂又倒上酒,跟林浩喝了一杯。
然後繼續(xù)說道:“就像你剛才說的那樣,我也想為這些徘徊在犯罪邊緣的人們做點什麼,所以我不能離開這個係統(tǒng),我得擔負起這身衣服的責任。”
林浩伸出雙手給張茂點讚,說道:“張警官,我真沒多少佩服的人,你算一個。”
張茂卻沒覺得自己很了不起,揮了揮手說道:“你說跟我聊得來,我也覺得,咱們很多想法是挺像的。”
“或許我們能成為很好的朋友。”
張茂點點頭,突然正色問道:“哦,對了,你今天突然給我打電話,是有什麼事嗎?”
迴到正題上,林浩突然嚴肅下來,沉聲說道:“我今天去見了我堂弟,林小波。”
張茂也瞬間嚴肅起來,皺眉問道:“他跟你坦白了嗎?”
林浩點著頭,繼續(xù)說道:“說了,而且還說了他是被人指使的。”
張茂瞬間坐直了身體,眼神也瞬間變得具有洞察力起來,仿佛一瞬間進入到工作狀態(tài)。
“誰指使的?”
林浩搖搖頭說道:“他不知道,說是一個陌生人,年齡二十六七的樣子。”
“啊!?”張茂和林浩的反應差不多,都覺得很奇怪。
“是啊,我也覺得奇怪,我一直以為是魏誌遠,因為那之前我隻跟他有過節(jié)。”
張茂吸了口冷氣,沉默了稍許後說道:“那會不會是魏誌遠找的人去和林小波交涉的?”
“我也這麼想過,但是沒有證據(jù),所以我就把你叫出來了,我希望你幫我。”
張茂是幹這行的,自然明白林浩要做什麼,繼而說道:“你是想去調(diào)查那個指使林小波的人?”
“對,林小波說當時他就是在我那公司出去的一個路口,被一輛麵包車給抓上車的,那個人就坐在麵包車裏。”
張茂沉思了片刻,說道:“可是因為那場火災,現(xiàn)場,包括周圍很多監(jiān)控都被毀了。”
“你去交通局查過沒?我記得那個路口是有紅綠燈的,應該有交通局的監(jiān)控。”
張茂一驚:“對呀!我怎麼沒想到呢。”
“不過現(xiàn)在麻煩的就是,這件案子已經(jīng)結(jié)案了,你肯定不能用工作過的身份去查了。”
“這沒事,我有個同學正好在交警大隊任職,我去找他幫幫忙應該不難。”
“那就拜托了,我一定要把這個人抓出來,他把我害得很慘,而且我懷疑到現(xiàn)在他還在針對我。”
“為什麼這麼說?”張茂瞇眼問道。
“一種感覺,我總覺得自己做什麼都不太順利,而且也一直感覺有一雙眼睛在背後盯著我,總是有莫名其妙的照片發(fā)到我前妻手機上,我一直很蛋疼。”
“如果你說的是真的,那這個人恐怕是要搞得你家破人亡啊!你得小心一點。”
“至少他沒有對我起殺心。”
“那就應該不是仇,可能是情。”
“情?”林浩忽然怔了一下。
張茂聳了聳肩:“我也是瞎猜的,具體還是等調(diào)查結(jié)果吧!”
林浩沒有多問,點了點頭。
張茂隨之又問道:“那林小波這邊你打算怎麼處理,要不要備案抓他?”ъimiioμ
“為什麼這麼問我?抓壞人不是你們警察的職責麼?”林浩笑著,打趣的問道。
張茂也笑,說道:“這案子都已經(jīng)結(jié)了,再說林小波又是你的堂弟,這種事你願意備案也可以,不願意也沒關(guān)係,總之看你自己。”
林浩想了想,搖頭道:“暫時不要,我還是不想和他撕破臉皮,過幾天再說吧!”
“行,總之看你自己嘛。”
林浩沒有和張茂說林小波走私的事,這當然有私心,他隻想林小波改邪歸正,然後既往不急。
所以,就看明天林小波給他一個怎樣的迴答。
之後,林浩和張茂便隨便聊了些其它的。
酒也喝高興了,不過二人相見恨晚,聊的話題越來越多,也越來越投機。
從大排檔離開後,二人就邊沿著沿海路散步,邊聊著。
張茂向林浩問道:“你公司沒了,接下來打算做什麼呢?”
“之前我說我沒考慮,不過現(xiàn)在我是有想法的,我想為這個社會做點什麼。”
“挺好的,我們活在這個世界上就應該做一個有用的人,至少得留下點什麼,哪怕是一件能讓人記住的微不足道的小事。”
“是啊!所以我挺想去做扶貧工作的,我覺得這很重要,也能讓很多人了解法律知識。”
“這一點特別重要,我挺你,需要我?guī)椭模憔驼f。”
“不會讓你閑著的。”
停頓了一下後,林浩又說道:“說來你可能不信,我上大學那會兒想過以後迴我們老家的縣城開一家賣甜品的小店,因為我小時候很喜歡吃這些東西,但是家裏窮買不起……後來我又想開一家收留流浪動物的收容所,我覺得那些在街上流浪著的動物真的挺可憐的。”
“你挺善良的,那為什麼沒有做呢?”
林浩忽然停下腳步,一本正經(jīng)的說道:“我說我大學還沒畢業(yè),你信嗎?”
張茂沒理解林浩的意思,笑問道:“你半路輟學了?”
林浩搖搖頭,依然正經(jīng)的說道:“我是說,我還在上大學,我今年……”
林浩話說到一半,手機鈴聲忽然響了起來……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fā),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wèi)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yōu)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麼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wèi)冬,“這些東西的數(shù)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wèi)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wèi)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nèi)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麼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jié)。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麼。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麼?”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jīng)]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jié)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wèi)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wǎng),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huán)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wèi)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shù)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zhàn)鬥之力。
而衛(wèi)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huán)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shù)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shù)隻妖魔。
“臥槽!”
衛(wèi)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nèi)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wèi)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fā)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jīng)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jīng)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huán)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zhuǎn)頭看了一眼,衛(wèi)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剎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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