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不知不覺來到夜裏十點多。
幾個女生早就好了,這個時候,就是男生在喝酒,瞎吹。
眼瞅著差不多,陳遠把錢給餘芊,讓她去結賬,順便,又叫來服務員,能打包的打包。
最後,獅子頭,白灼蝦,兩份特意準備的“貓糧”拎上,一群人浩浩蕩蕩,倆開餐館。
寒夜裏,風有點大,迎麵吹來,些許的酒意散去,整個人瞬間變得無比清醒。
盡管沒什麼人,但是,噴泉廣場十分漂亮,五顏六色的燈,與夜空中點點寒星,相得益彰。
過了馬路,一幫牲口唱著歌,高聲嚎叫著,直往男生大院去了,陳遠卻跟著餘芊等人,走向女生大院。
女生大院男生是可以進的。
不能進的,隻是宿舍樓。
看他在宿舍樓下站定,抬頭仰望,餘芊笑道:“確定不要幫忙?”
陳遠擺擺手:“不用,趕緊上去吧,大人的事,小孩子少摻和。”
“哼,你才小孩子!”餘芊便有點被氣到了,哼了一聲,馬尾一甩,跟著幾個偷笑的女生步入樓道。
陳遠也不理。
原本,他是打算打電話的,畢竟,宿舍的電話號碼,他都提前要到了。
但是,明明靠吼就行的事情,為什麼要那麼麻煩呢?
是以,借著些許酒精,他大聲喊道:“徐可幽,下來,哥哥給你買了好吃的!”
聲音傳開,在寒夜裏迴蕩。
樓道裏,餘芊滿頭黑線,隻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整棟宿舍樓,也熱鬧起來,一道道窗戶打開,女生們紛紛往下看。
忽然一盆水潑下來,有女聲罵道:“滾,愛上哪上哪,別在這裏撒潑發酒瘋!”
“你才滾!”
“我招你惹你了你拿涼水潑我?”
“我又沒叫你,我又沒給你買吃的,你瞎來個什麼勁,你是吃醋還是怎麼的?”
陳遠躲過從天而降的涼水,毫不客氣,大聲懟了迴去。
沒喝酒他尚且不怕那個女暴龍,喝了酒,哼哼,有種下來對個線,看看老子能不能當龍騎士?
蘇櫻自然也不是好惹的,冷笑道:“吃醋?就憑你?你覺得你身上有值得我吃醋的地方嗎?”
“怎麼沒有?我那麼帥,你敢說你不動心,你敢說你不饞我的身子?”
陳遠側臉斜視著聲音傳來的方向,一副你別否認,我絕對不會相信的模樣。
頓時樓裏就笑翻了,大把小姐姐趴在窗沿隔空喊話。
蘇櫻就給氣得,險些沒裂開。
要不是室友死死拖住,搞不好她就砸東西,甚至,直接跳下去了。
此情此景,徐可幽想笑又不敢笑,好一陣過去,才在蘇櫻的默許下下樓。
陳遠便笑了:“過來。”
徐可幽走過來,依然低著頭,雙手捏在一起。
陳遠拉著她在旁邊坐下,打開餐盒,剝了隻蝦送到她嘴邊:“請客吃飯,菜點多了,張嘴,看看合不合胃口。”
徐可幽便乖乖張嘴,一不小心,柔軟的唇還碰到了陳遠的手指頭。
陳遠就笑:“好吃嗎?”
“嗯!”
“嗯是什麼意思,好吃還是不好吃?”
“好吃。”徐可幽頭抬高了些,聲音隱約帶著愉悅,明眸裏也悄悄有了笑意。
陳遠便又剝了一個送過去:“好吃就多吃幾個,免得一會拿迴去,都被女暴龍給吃了。”
徐可幽張嘴,不說話。
好一會,才鼓起勇氣,剝了一隻蝦,送到陳遠嘴邊:“你也吃。”
陳遠笑著搖頭:“我就不吃了,之前吃了好多,撐得慌。”
徐可幽亦搖頭,鼓著白嫩的小腮幫子,睜著一雙美麗的大眼睛:“不行,你要不吃,那,那我也不吃了。”
“是嗎?那,我吃一個,吃完不許逼我了,可不可以?”陳遠笑,一時也沒忍住,捏了捏少女的臉頰。
有點涼。
但是很舒服,果凍一樣。
徐可幽便臉紅了,美麗的眸子,悄悄泛起了羞澀的漣漪。
待到一股淡淡的溫熱從指尖傳來,頓時又驚唿一聲,受驚小鹿般縮迴手,紅著臉低下頭去。
陳遠哈哈大笑,心情無比暢快:“好了,外麵冷,上去吧!”
徐可幽接了餐盒,沒出聲,也沒動。
陳遠好笑:“幹嘛呢,走啊,再不進去,宿管阿姨該鎖門了。”
“哦。”徐可幽這才應聲,走了幾步,又忽然迴頭:“你也迴去!”
模樣很認真。
看過來的眼神,雖然依舊有些躲閃,但是,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堅定,大膽。
陳遠笑著點頭:“嗯,那我數一二三,咱們一起轉身,誰都不許迴頭。
一、二……三!”
好似軍訓一般,隨著最後的數字落下,徐可幽光速轉身。
某一刻,偷偷迴眸,頓時又生氣了:“你騙人,說好一起轉身不許迴頭的,你都沒動!”
“是嗎?
唔,好像是沒動,那,重新來,我數一二三,一起轉身,誰都不許迴頭!”
“不好,你走,我看著你!”學聰明了,這一次,女孩很堅定,堅決不上當。
無奈,陳遠也隻好轉身。
而直到他的身影完全消失在夜色中,不再迴頭,女孩才笑了。
青春正好,時光未老。
晚安,少年……
……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麼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麼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麼。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麼?”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剎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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