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步宗師身份尊貴,當然不能像普通江湖高手那樣,又是淘汰賽,又是晉級賽的。
而且以半步宗師動手的聲勢,區(qū)區(qū)擂臺哪能容得下。
而且半步宗師的對決幾乎都在域中進行,這在外人看來就是兩個中二病患者遠遠的相互比劃,不在域中實在感受不到域的可怕。
於是,如何讓普通通過影像觀看的觀眾也能感受到半步之威,就成了當務(wù)之急。
好在天羅中雖然不乏軍火狂人,但也有研究方向比較偏門的。
一款靈能鏡頭,是某位大能研發(fā)出來,準備當做戰(zhàn)力觀測器的。可惜高手們更相信自己的感覺,低手們又用不起,也沒啥用,就成了一款雞肋發(fā)明。
沒想到測試後,竟然可以直觀的觀測到域的存在,瞬間成了各大記者號的爆款。
解決了轉(zhuǎn)播問題,就剩賽製問題了。
高手論武,逼格一定要高,按時按點的上臺比賽,實在太掉份。
大地亨通幫討論了半天,終於拿出來了一個讓天下大跌眼鏡,卻又覺得合情合理的計劃。
約戰(zhàn)。
在一個月的期限內(nèi),任何半步宗師都可以約戰(zhàn)於武極峰。至於排名,天下公論之。
為了預(yù)熱,大地亨通幫自然找上了自己人,希望王慶站出來先打一場預(yù)預(yù)熱。
王慶其實無所謂,他現(xiàn)在雖說不敢自認無敵於天下,但是自認也不怕任何人。
但是自己現(xiàn)在身為一派掌門,道門道子,挑戰(zhàn)其他人,實在有些自降身份。夠資格被自己挑戰(zhàn)的,天下也就那幾個。除去關(guān)係好的自己人,總不能一上來就挑戰(zhàn)天忍葉晨,大周武帝吧。
上來就王見王,那就不是開場了,那是砸場子。
好在不用王慶煩惱了,一封挑戰(zhàn)信送到了王慶案頭。
唐門李歡,要求三戰(zhàn)王慶。
這些年,唐門幾大天羅的亮眼也壓不住李歡的光芒。
自打上次和王慶一戰(zhàn),李歡徹底認清了刺客之道,這些年就一直在貫徹自己的道。並且把已經(jīng)近乎唐門附庸的驚羽一係,慢慢的帶上了崛起之道。
但是有一絲不甘,一直在心中縈繞。那就是和王慶的兩次交手。身為刺客,敗,不怕。但是一些特殊的手段平時實在不適合用,不能盡全力的敗,就讓人有些不甘了。
難得有係統(tǒng)插手的,可以放開戰(zhàn)鬥,不懼死亡的比武。為了撫平心中的不甘,李歡第一時間向王慶約戰(zhàn)。
王慶收到信,欣然迎戰(zhàn)。這李歡是不多幾個能被他看在眼裏的玩家。
初識之時還是一個靠著幸運成名的幸運兒,但是現(xiàn)在早已是真正憑實力成名的名家了。一個相信正義的刺客,必須見識一下。
論武首戰(zhàn),一經(jīng)確定,就遍傳了天下。
不止玩家關(guān)注,npc們也是興致勃勃。多少年了,一直聽聞半步的威勢,卻有幾人親身見過。
首戰(zhàn)之日如約而至。
王慶和李歡都很放鬆,老友相見般,全無半點緊張的氣氛。
整座武極峰就他二人,這迴大地亨通幫沒搞什麼現(xiàn)場觀戰(zhàn)的幺蛾子。一是對半步的尊重,二也是為了觀戰(zhàn)者的安全。鬼知道有多大威勢,那裏是安全區(qū),所有人還是老老實實看直播吧。
“今天怎麼打,按流程打?還是一招見勝負?”
王慶微笑著和李歡打了招唿,開口詢問到。
“一招吧,尋常手段平白浪費時間。難得有這麼一場不怕死的場地,我有一招可是憋了很久了。怎麼樣,聽說你還沒死過,做好死一次的準備了麼?”
王慶聽的興起。
“哦?你能半步,看來是確認了自己的道。真的是正義麼?這條路可不好走啊。”
“嗬嗬,你感受一下不就知道了麼。我們這些人,一切都在武裏了。”
“好!那就來吧。”
說罷,王慶碎星在手,以身化劍。
李歡緩緩地從背上解下鶴壽刀,閉上了雙眼。
再次雙眼猛地睜開時,額頭睜開了第三隻眼。
不是虛幻的眼睛,而是一顆真正的豎目,這點真假王慶還分得清。
這下王慶來了興致,創(chuàng)出煉體功法後,一直以來的強化方向都是在原來的基礎(chǔ)上進一步加強。例如皮膚更堅韌,肌肉更有拉力,骨骼更堅硬,進一步的話就是強化各個內(nèi)髒,但也隻是在原功能的基礎(chǔ)上進一步強化。唯一稱得上改造的還就是那門《大出大進下海功》對肺部的改造。
不是王慶不想,而是實在不會。改造器官牽扯到極深的醫(yī)學問題,更別提創(chuàng)造器官了。
“你是醫(yī)生?”
王慶下意識的問出,按理說這幫學醫(yī)的不也應(yīng)該去五毒麼?
“眼科,怎麼了?”
說著,一顆虛幻的單眼罩上了豎目,心眼,李歡的先天氣。
手一抖,鶴壽刀就甩了出來。
鶴壽刀用一種違反物理定律的極緩速度,在空中緩緩地飛行。
王慶如墜寒窯,強烈的危機感席卷全身。
好有趣的域啊!
在王慶聖丹的洞察下,李歡的域展露無餘。不得不說,意境玩家還不太了解,基本還都按部就班,跟著npc的路子走。但到了域的範疇,幾乎走到了頂點,玩家們就不再那麼迷信權(quán)威了。
本就是極為唯心的東西,可塑性極強。在玩家手裏更是被玩的花樣百出。筆蒾樓
王慶之所以願意出來參加比武,獎勵當然是主因,見識一下天下高手的進展也是不可忽略的原因。
李歡的域很奇特,不是傳統(tǒng)的外放構(gòu)築環(huán)境,也不是王慶現(xiàn)在習慣的壓縮凝聚。而是一條線,一條連接了鶴壽刀和目標的因果連線。
鶴壽刀出手的一刻就已經(jīng)砍中了。出手為因,命中為果,其他一切都是被省略掉的過程。
這是一種極為霸道,也極為不講理的域,一如完美的正義。
王慶突然在李歡驚詫的目光中散掉了以身化劍的狀態(tài)。
“小李子,你這招還不完美啊!有個致命的缺陷。”
說著,身上閃起詭異的亮光,露在衣服外的皮膚上出現(xiàn)了奇異的符紋。
真正的《道韻仙體》,不是仙人組那些初級貨色,第一次展露在大眾眼前。
鶴壽刀門板一樣的刀身準確的斬在了王慶身上。
護體真氣如若無物,絲毫未起到阻攔效果。
堅韌的八卦紫綬仙衣,也就稍稍阻了阻,就被劃了道口子。刀鋒直斬肉身。
火花四濺,鶴壽刀內(nèi)暗蘊的龐大能量在觸及王慶身體的一瞬間,爆發(fā)出來。
生生斬掉了王慶...一層皮。
表皮被劃開一道淺口,連血都沒見。
李歡揮手召迴鶴壽刀,驚疑不定的看著王慶。
煉體高手他不是沒見過,作為唐門高手,常年和五毒教對著幹,《補天訣》大成的高手見識的多了。但是那可是名刀鶴壽啊,融入了域的名刀,這都不破防,確定你是昆侖的?不是少林的奸細?
就像內(nèi)功屬性眾多一樣,煉體功法也是個統(tǒng)稱,具體到每個功法也有不同的側(cè)重。小妹的《補天訣》,就像名字一樣,是一門全麵提升身體素質(zhì)的功法,補足缺陷。但是全麵也就意味著沒有特色,所以小妹需要毒,蠱,劍法等來彌補手段的多樣性。
而王慶的《道韻仙體》卻是一門極為邪門的功法。甚至都不能稱其為功法,有點把自己的身體當印璽煉製的意思。
所以王慶的身體也繼承了印璽的特點,硬,重。
甚至由於重,王慶煉體大成後,不得不把身法武功都又重新進行了修訂。否則為了帶動這麼重的身軀,必然要犧牲速度,或者花費更多的真氣。
但是就算夠硬,也還是肉體,不可能扛得住被域強化了的名刀。
但是如果身體也被域強化了呢?
當番天所有的道紋都銘刻在了骨頭上,王慶感覺自己就是一顆印璽了。
那麼是不是可以借助番天的手法,把自己打出去。
這聽起來有些扯淡,就像拽著頭發(fā)能飛一樣。但是細想想,番天的手法其實隻是輔助,核心是壓縮能量,形成道紋,讓道紋產(chǎn)生功效。
壓縮這活王慶熟啊,無論是真氣的壓縮,還是域的壓縮,一直是王慶保命的手段。
當然,理論簡單,想在體內(nèi)壓縮真氣和域,完美模擬番天煉製時的環(huán)境,並不簡單。王慶也是花了數(shù)年時間,剛剛成功不久。
所以見獵心喜,就想試試自己的肉體到底有多硬。
當然也和李歡這一招的缺陷有關(guān)。
李歡這一招他自己命名為正義必定降臨。是他的域,他的先天氣心眼,他的暗器技能等等一切的融合升華。是一招涉及因果的狠招,出手必中。
但是,過多的精力花費在了出手必中上,就造成了威力上的不足。
當然,這個不足也隻是相對而言。李歡之所以敢這麼設(shè)計自己的招式,也是鶴壽刀本身的特性決定的。
門板樣的大刀,配合李歡唐門乾坤一擲的技巧,世上有幾個人敢說威力不足。
更何況鶴壽刀名刀的特殊屬性,專砍最弱點。
煉體的,修煉防禦功法的,李歡又不是沒砍過。功法沒有十全十美的,突出特點,平衡弱點,有些東西夠用就好。
隻是沒想到,王慶竟然練了一門這麼過分的煉體功法。
“你,你,你一個劍客,玩什麼煉體啊。畫風對不對,自己心裏沒點數(shù)?”
王慶無奈的攤了攤手,實力最重要,畫風這玩意,不存在的。
“小李子,你要沒什麼其他手段,可就沒得打了。”
“妄想,和尚也不是沒砍過,接我,正義必將斬斷邪惡。”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fā),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wèi)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yōu)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麼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wèi)冬,“這些東西的數(shù)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wèi)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wèi)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nèi)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麼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jié)。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麼。
“你知道絡(luò)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麼?”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yù)言,‘絡(luò)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jīng)]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luò)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yù)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luò)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yù)言的結(jié)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luò)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wèi)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luò)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wǎng),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huán)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wèi)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shù)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zhàn)鬥之力。
而衛(wèi)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huán)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shù)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shù)隻妖魔。
“臥槽!”
衛(wèi)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nèi)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wèi)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fā)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jīng)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jīng)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huán)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zhuǎn)頭看了一眼,衛(wèi)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剎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