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仙劍中,不能不提到一個人,那就是拜月教主。
縱觀仙劍上下,將他說成第一瘋子,第一天才都不為過。
石傑人,是南詔國國教拜月教教主,是石長老的義子,由於從小對愛的理解錯誤,心裏變得非常極端,他直接或間接地害死了巫後林青兒、劉晉元全家,趙靈兒,酒劍仙等人。
但不能否認,拜月教主是一位古今罕見的怪才。
拜月的人格無疑也是極其有吸引力的,否則不會引起那麼多的子民向他膜拜,他也一度贏得了皇帝對他的信任。然而,這種人格卻是殘缺的。
他是一個完美主義者,完美到可以很自然地發(fā)現(xiàn)世界上所有的醜惡;但同時他又是一個極端主義者,極端到一旦發(fā)現(xiàn)這種醜惡就要去消滅它。
這種傾向在他童年時就有了,他發(fā)現(xiàn)了南昭國中士兵的醜惡,有臨陣脫逃的,有燒殺擄掠的,他把他們都殺了。
然而,這時候的他卻沒有得到應有的正確引導,嚴厲的石長老要殺他,卻沒有成功,造成了他的殘缺的人格。從此他不相信這個世界有愛,雖然他做的“遊戲“多次證明了人世間還是有愛的,但他還是不相信,可也已經(jīng)使他的信念動搖了,他的行動卻沒有動搖。
童年的不幸遭遇使這個極端的完美主義者認為這個世界已沒有了愛,隻有毀滅舊世界,創(chuàng)造新世界才能使大地充滿愛。以至於這以後的種種行動。
曠世奇才、極端的完美主義者加上殘缺的人格,鑄就了這樣一位拜月教主。他的奇才卻無人能理解,他的理想終究不能實現(xiàn),縱然最後他明白了這世間是有愛的,卻又如何呢,最終也隻能留下一個傷歎——一段壯誌未籌,千年難平的傷歎。
在那個時代,他竟然發(fā)現(xiàn)腳下的大地是圓形的。
拜月教主有理想,有智慧,有超脫這個時代的認知,可惜卻走入了極端,為了創(chuàng)造一個充滿愛的世界,他要毀滅大地,重塑乾坤。
念頭轉(zhuǎn)動之間,想著關於拜月教主的一切,楚陽來到了南詔國的大湖旁,在水中,有一座石像。
“封印水魔獸而石化的林青兒嗎?”
楚陽遙望,心思翻轉(zhuǎn)。
女蝸一脈,命運多為坎坷。
上一代的聖女紫萱,也就是林青兒的母親,趙靈兒的外婆,被宿命負累,內(nèi)心帶有抗拒感,雖然最終反抗亦失亦敗,但是“我命由我不由天”的倔強執(zhí)著和對愛鍥而不舍的精神令人難忘。
她是一個用情至深的癡情女子,對愛有執(zhí)著和堅韌的態(tài)度,也造就了她孤苦的追逐,她將私欲隱藏於內(nèi)心,抱持著在愛與宿命之間周旋。她為了愛甘願一次次飛蛾撲火,甚至不顧一切的為一個人逆轉(zhuǎn)生死。
林青兒呢?有著博愛眾生的情操。
她原為白苗族大祭司。為愛願以凡人之軀與巫王結(jié)連理,一度平息了黑苗白苗二族的多年紛爭。
她傾城絕色,成熟美婦,擁有母儀天下的胸懷,流露一股尊貴王後氣勢。不料僅過了八年平安美滿的婚姻生活,卻遭到陰謀者拜月教主陷害,最後為了封印水魔獸獻身。
她遭受莫大的誤會,卻依然不改初衷,她一生都為了愛與蒼生而活著,也同樣為了愛與蒼生而死,哪怕人們對她的誤會並沒消除,她也無怨無悔
這是一個令人尊敬的女子。
哪怕楚陽,也肅然起敬。
這樣無私博愛的情懷,楚陽自問,他絕對做不到。他做的,不過以自身的能力,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罷了。
“你是誰?”
幽幽的聲音從湖中傳來,卻十分溫和,“我從你身上感受到了博大的情懷,還有濃鬱的煞氣!”
“巫後的殘魂嗎?”
楚陽低問。
“正是!”
巫後迴應。
“女媧一脈的命運,令人歎息,你已經(jīng)走向了既定的終點,至於你的女兒,我想試試,能不能打破命運的宿命,改變屬於她的人生!”
楚陽真誠道。
“我們女媧一脈,命運天成,自有定數(shù),有劫難,就有承擔,不需要改變。”
聲音醇和,帶著厚重的暖意。
“你的意誌,不是靈兒的意誌;女媧的意誌,也不是後代的意誌!”
楚陽轉(zhuǎn)身而去。
這是一個為大愛而犧牲的巫後,對自己卻很殘忍,對她的孩子,也有著不公。但不能指責,畢竟是她的選擇。
聲音沉寂,沒有辯駁。
她隻剩下殘魂,已經(jīng)沒有能力再做其它事情,心中深處,她也希望女兒過得好。
剛來到旁邊的山下,楚陽就看到前方有一位中年人靜靜的站著。
他身材高大,十分魁梧,肩披長發(fā),卻不顯兇惡,反而給人一種溫和的感覺。
“拜月教主!”
楚陽笑了。
來到南詔地界,他並沒有隱藏氣息。
以他的強大,若是還感應不到,就妄為一教之主了。就如深山猛虎,自有地盤,若是有其它的兇獸到來,會第一時間出現(xiàn)進行驅(qū)逐。
“你是誰?”
拜月教主的聲音很有磁性,醇厚溫和,他看著楚陽,神色不變,“在這個天下,有蜀山劍聖,還有酒劍仙,亦有其它幾位強者,卻從來沒有感應到過你?”
“感應不到,並不代表不存在!”楚陽道,“聊聊?”
“聊聊!”
拜月教主點頭,他一步邁出,就來到了山巔之上,轉(zhuǎn)過身來,看向山下的楚陽,帶著考教的味道。
楚陽笑了笑,不以為意,他同樣一步,縹緲無蹤,瀟灑隨意,卻輕飄飄的來到了山巔,站到到了拜月教主對麵。
他伸手一指,巖石上升,出現(xiàn)一個圓形平整的石塊,他盤膝坐下。
“好手段!”
拜月教主讚歎一聲,他身下,也無聲無息的出現(xiàn)一個石墩。
兩人相對盤坐,卻均無言。
楚陽發(fā)現(xiàn),眼前的拜月教主,竟然有著真神之境的法力,十分不可思議。要知道,拜月教主也不過是中年罷了,短短幾十年就以人族之身修煉到這種地步,簡直不可思議。
“應該和天地規(guī)則有關,此方世界,沒有具體的境界,沒有增長的壽命,卻能快速的提升力量。”
楚陽還記得,李逍遙不過短短幾個月時間,就能降妖除魔,修為提升之快速更加不可思議。
拜月教主也十分不平靜,他到了現(xiàn)今的法力,不知經(jīng)曆了多少磨難和生死垂危,而眼前的少年看起來不過雙十年華罷了,竟然讓他看不透,這還是首次。
“你說,這個天地,是圓的還是方的?”
楚陽打破了沉默,詢問道。
“圓的!”
拜月教主毫不遲疑道。
“為何?”
“我曾經(jīng)從從一個地方一直往前行走,最終迴到了原點!”
“了不起!”楚陽挑起了大拇指,“實踐才能出真知,憑空臆測,隻能為妄想,隻能得出謬論,以為然否?”
“實踐才能出真知?”拜月教主品味,欣然點頭,“正是這個道路,不實踐,不經(jīng)曆,隻會想當然罷了。就如書中知識,隻是提點,是指引,要想真正的掌握,還要靠我們自身去驗證。”
“實際上,大地是圓的,可以從很多方麵來證實!”
“願聞其詳!”
“比如大船出海,會慢慢的看不到,被碧波掩蓋!若是大地為方,海洋應該一馬平川,極盡目力,會一直看到大船航行!”楚陽說道,“再比如,太陽東升西落,為何有白天黑夜之分?”
“很有道理!”拜月教主兩眼亮了,“就如太陽,若是一直迎著它走,就一直見不到他落山,天永遠都是白天!”
“那你可知,為何清晨的太陽大卻溫度不高?中午的太陽小而溫度高?”
“那你又可知,一年之間,為何會有四季之分?”
“天地間,為何會有風雨雷電?”
“水為何從高到低而流?”
“樹葉為何會落到地上而不是落到空中?”
“雨水為何會從天而降?”
“人是怎麼孕育的?”m.Ъimilou
楚陽一連發(fā)問。
“這不是自然而然嗎?”
拜月教主沉默許久,才幽幽說道。
“剛才說了,實踐出真知,這個世間的萬事萬物,實際上都可以找出聯(lián)係,找出原因!”楚陽說著,伸出了右手,攤開為掌,掌心中出現(xiàn)了一團水液,溫度升高,水液蒸發(fā),懸停上空為雲(yún)。雲(yún)積而厚,降為雨,凝而成水團。
“一個完美的循環(huán)。”
拜月教主驚歎。
“天地萬物的運行,自有其規(guī)律,找到之後,你就會發(fā)現(xiàn)很神奇,也很簡單!”
楚陽笑道。
“願聞其詳!”
拜月教主的姿態(tài)放低了。
“這個先不急,那些知識,我都知道,待會整理成書送給你,到時候你會發(fā)現(xiàn),用那些知識,可以改天換地!如凡人,可以引天地雷電為我所用,可以人工降雨,可以征服大海等等!”
楚陽笑瞇瞇道。
“讓人期待!”
拜月教主雖沉穩(wěn),可眸中卻閃爍出火熱光芒。
對於改天換地,對於求知,他有著強烈的欲望。
從某些方麵來說,他就是一個極端的科學家,是一個天才的瘋子。
楚陽就是利用這一點,勾引起了對方的極端興趣。
“你說,人性本善還是本惡?”
楚陽笑瞇瞇的拋出了一個他最想要說的議題。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fā),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wèi)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yōu)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麼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wèi)冬,“這些東西的數(shù)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wèi)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wèi)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nèi)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麼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jié)。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麼。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麼?”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jīng)]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jié)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wèi)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wǎng),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huán)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wèi)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zhàn)鬥之力。
而衛(wèi)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huán)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shù)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shù)隻妖魔。
“臥槽!”
衛(wèi)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nèi)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wèi)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fā)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jīng)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jīng)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huán)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zhuǎn)頭看了一眼,衛(wèi)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剎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