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是青龍提前發現,封羽和張秀賢二人應該已經殺了紅胎記,匕首插進身體後,紅色的血水瞬間紅了一片,手中的手電光開始淩亂,下麵一團混亂,封羽將匕首使盡全力又往裏捅了一截。</p>
紅胎記本來就在憋氣邊緣,這一刀下去,他是痛苦不已,可哪知這人力氣奇大,到了這份上竟然還能有勁使得出來,他揪住封羽的手,反手就把匕首拔了出來。</p>
封羽在劇烈掙紮中,讓紅胎記朝胸口踢了一腳,張秀賢死死抱著紅胎記,紅色的湖水暈染下,連手電光都照不穿。</p>
三人在湖底下亂做一團,青龍飛速前來幫忙,紅胎記到底是刀口舔血的人,危險時刻是會棄車保帥的,他的動作十分迅速,見青龍向他過來,便有了抓替罪羊的想法。</p>
紅胎記從身上拔出匕首,此時的他已經是強弩之末,他拿著匕首迴身一刀捅在了封羽身上,張秀賢繼續揮動匕首,這迴他下了死手,此人實在讓人可恨。</p>
好在紅胎記本身的力量已經弱了許多,插在封羽身上的這一刀並不深,可血還是流的非常之快,他用手捂著傷口,另一隻手死死拉著紅胎記,他知道這人堅持不了多久了,就算不是魚死,也得網破。</p>
另一頭張秀賢咬緊牙,心裏暗罵,他娘的,老子一刀送你見閻王。</p>
紅胎記到底是個狠人,他順手把青龍拉到了身後,替他擋下了張秀賢的一刀,這刀刺的力氣很大,張秀賢是抱著必殺的勁去的,青龍直接讓捅穿在了湖下,而紅胎記借勢一腳踩在青龍身上,向上遊去。</p>
張秀賢見人逃了也沒著急去追,他返迴去要先救封羽上去,一番苦鬥下,他們也是精疲力盡,再不浮上去換氣,恐怕一樣得死在下頭。</p>
封羽很是虛弱,要不是張秀賢拉著他上去,他是半分力氣都沒了,而青龍則顯得有點悲催,大概他至死都不明白,自己到底是為了什麼?是為了那所謂的對大哥的情誼?</p>
支撐封羽強撐下去的,是替二叔報仇的信念,他不看到紅胎記死了,絕對無法消停。</p>
整個上升的過程裏,張秀賢出了很大力氣拉他上去,他隱約的能看到,紅胎記遊在他的前頭。</p>
湖水上的大片殷紅證明了底下發生的一切,白染在岸上等待了許久,他時刻注視著湖麵,這期間他想了許多,封二多少是為了救他死的,可他對封二還白立命的情並不領情,一碼歸一碼,他白染從不欠著別人。</p>
片刻後,紅胎記從湖麵上浮了出來,白染拿著槍在岸上等了許久。</p>
紅胎記可能到死也沒想明白,自己是死在了什麼上麵,人終究難逃貪一字,常說色字頭上一把刀,而貪,是比色更可怕的。</p>
白染雖是京城裏的名角,槍法練的是非常之準,紅胎記拖著疲憊的身子浮上湖麵唿吸空氣時,他沒有料到等在岸上的白染拿槍瞄準了他的頭。</p>
紅胎記大口喘氣,同時就想招唿岸上的手下過來幫忙,他似乎察覺到了不對,目光也看到了遠處的白染,就在他辨認那人是誰時,遠處的白染咧嘴笑了笑。</p>
接著就是一聲幹脆的槍響,十幾米外的子彈直接爆了紅胎記的頭,時間完全不給他任何機會。</p>
幾秒後,張秀賢拖著封羽浮出水麵,看著已成一具浮屍的紅胎記,封羽歪嘴笑了下,之後昏厥了過去。</p>
封羽像是睡了很長時間的覺,他仿佛夢到了二叔,小時候在第一次進封家時,二叔看他的眼神裏充滿了期待和信任,封羽想起了成長中的點點滴滴,二叔在他爹麵前,永遠是唱反調的那個,二叔凡事都慣著他,雖然二叔在歸徳城之後就銷聲匿跡了許多年,可他對封羽一直沒變過。</p>
夢是短暫且又悲傷的,過往的一幕幕令人難以忘懷,人和人啊,最難以割舍的就是一個情字。</p>
封二的死無疑對於封家來說是個噩耗,以封二為首的一部分封家人定會趁機作亂,封羽已經可以想到,封家定會掀起一波小的波瀾。</p>
大概過了有幾個小時後,封羽虛弱的睜開了眼,舊傷新傷令他喘不過氣來,傷口是張秀賢給他包紮的,隻能用簡單的衣物和草藥止血,他拆開彈殼,用火藥燒了封羽的刀口止血,這招是他以前跟著他們首長時學到的,在沒有條件的情況下,是救命稻草。</p>
白染點起了一堆篝火,緬甸人和翁顯四已死,他們無需再顧忌什麼,火堆發出的溫度在冰冷的寒夜裏猶如一盞明燈。</p>
封羽推了推邊上的張秀賢,見人醒了他很是激動,白染也過來查看封羽傷勢,張秀賢就說:“丫兒真是拚了,知道麼,你他娘的再失血多一些,神仙也救不了你!</p>
白染說道:“封羽,你是個漢子!</p>
對於這樣的評價,封羽釋懷一笑,也許一個人的成長必然要伴隨些血痛的教訓,他活了四十年,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親人離別的那種痛苦。</p>
封羽看著白染問:“那湖下的陰樓中,你看到了什麼?”</p>
“哼,神族人什麼都沒留下,除了化仙境之外,這裏的一切都是幌子,我後來在想,或許神族天機早就不存在了呢,關於昆侖的說法也許是無稽之談,中間在某一環節上必然出了問題,這個我們無法知曉,封家幾代人的努力,到了這斷了線索。”</p>
封羽陷入了沉默,張秀賢則道:“我說,人活著比什麼都強,那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幾代封家人都搭上了,你倆還湊啥熱鬧?”</p>
張秀賢又想起了什麼,“對了,也不知這幫人把我的東西放哪了,我丫兒從樓裏還搞了麵鏡子出來。”</p>
說起鏡子,封羽覺得那是唯一從陰樓裏帶出來的東西,不論說什麼也得找到,這點張秀賢表示認同,得來之財豈能落入他人之手。</p>
白染問封羽是否見過盤子曹在哪兒,從湖裏失散後,他和封二就一直在山洞裏等天黑,而緬甸人也沒有抓到人,隻有翁顯四在湖邊上見到過一迴盤子曹。</p>
“有些人是罪有應得,人心不足蛇吞象,化仙境是因為他崩塌的,不想他想了半輩子的計劃,最後是個雞飛蛋打的下場!</p>
夜晚森林裏的溫度異常寒冷,封羽三人商量,決定第二天返迴緬甸人營地去找那麵鏡子,順帶再取一些必要的物資,以備他們返迴時用。</p>
睡在化仙古湖邊上,封羽難以入眠,可能是之前昏迷的原因,他睡的並不踏實,到了後半夜,封羽替換了白染,他一邊加著柴火,一邊陷入了沉思。</p>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他所找到的所有線索似乎在這裏中斷,但是白染說過,化仙湖是通往天達的入口,要想知道昆侖天機,就必須從這裏出發,難道說,是他們找錯了地方?</p>
這湖下除了陰樓外,還有另一處所藏?</p>
封羽當下想到了張秀賢的那麵鏡子,它可能是唯一的線索,當年來過這裏的封家人和白家人也進過化仙境內,就像傳聞中的那樣,神族遺跡陰樓在湖下有上千年曆史,而這湖的形成可能也與神族人有關,時間太長已無法追溯,此後,封家人順著龍骨尋到此處,為的就是昆侖天機。</p>
可封羽他們在去過一次化仙境後,得出結論,多少代人尋找的東西,或許是不複存在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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