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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雨似笑非笑地望著他,玩味地道:“陳羲,你知不知道這個戒指的價值究竟多少嗎?能較大幅度提升佩戴者幸運度,以及中等幅度提升佩戴者能量恢複速度的道具。保守估計在四十個遊戲點以上,這還是有行無市的估價,因為能拿到戒指的玩家是絕對舍不得買出去的。這種寶物……你就真舍得送給我?”
陳羲正色道:“不就是一枚遊戲中打出來的戒指嘛,有什麼舍得不舍得的。而且我們是一個隊的隊友,誰戴了都能為小隊做出貢獻不是嗎。再說了,這枚戒指這麼女性化,你讓我一個男人怎麼戴,咱們隊裏就你一個女孩,所以老天注定這個戒指就是你的生日禮物。”
“我要是收了,白猿那家夥一定會罵我的。”
見蕭雨一再推辭,陳羲有點急了:“隊長那裏我會去說,一件小禮物而已,你就收下吧!”。
“那……我就收下了,謝謝你!”蕭雨深深望著陳羲著急的樣子,潔白的貝齒咬著嘴唇沉默了一會,終於點頭答應了。
陳羲甚是高興,忽然一拍腦門,道:“我都忘了,還有這個……”說著他站起身,跑到櫃臺那邊向店員借了一枝墨水筆,又坐迴蕭雨麵前,打開便利店買的那張普普通通的賀卡,略一沉思,便提筆刷刷寫下幾行字,然後遞給蕭雨。
“來,生日賀卡!”
蕭雨接過賀卡一看,但見上麵卻是一首如夢令小詞:
“曉夜浮光玉樓,
雨絲輕點離愁。
生縱百年身,
日月光陰空流。
快否,快否,
樂舞竟令人瘦。”
“這……”蕭雨初看一遍,隻覺文筆不通,韻律也不準,生拚硬湊的一首詞,除了藏頭六字——曉雨生日快樂算是別出心裁以外,別無出彩之處。
但再看一遍,又望向窗外,拂曉之夜的天穹下,整座城市還中一個個明亮的路燈,及一座座大廈頂上的闌珊燈光點綴著,淅瀝的小雨絲落在地上,離愁與空流二詞勾起了自己經(jīng)曆過的種種悲痛磨難,傷悲憂苦,更覺得時光飛逝,往昔皆已逝去,尤其最後一句樂舞竟令人瘦,讓蕭雨情不自禁聯(lián)想到自己的身世過往,登時心中一痛。
“寫的……還不錯。”蕭雨盡全力控製住自己的情緒,盡量裝出一副雲(yún)淡風輕的樣子。
幸運的是陳羲絲毫沒察覺自己信手胡寫的一首詞竟讓蕭雨起了共鳴,芳心暗傷。還是傻乎乎的在那抓著頭發(fā),不好意思地笑道:“嗬嗬,一時胡寫的,獻醜了!”
連陳羲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麼自己會突然產(chǎn)生那麼強烈的欲望,在賀卡上寫下了那首蹩腳之極的打油詩,本來隻要寫下生日快樂四個字就好了啊。
他此時心裏害臊得不行,連他自己都覺得,自己的性格確實已經(jīng)開始變了,要擱以前他沒準早就落荒而逃。算了,以前都是幫別人寫,這次就為自己寫一迴吧,要是運氣不好,哪天耗光了遊戲點,也許一生中也就這一迴了。
二人相對沉默了一會,蕭雨突然捉狹地一笑,瞟了陳羲一眼道:“你這不會是拿以前寫給過別的女孩子的來糊弄我吧。”
“你,你……這是為你私人訂製的好不好。”陳羲指著每一句的第一個字道。
“哼,那也說明你老寫這些東西,老實交代,是不是經(jīng)常寫情書騙女孩子?”
“天地良心,我這是第一次給女孩寫!”陳羲急赤白臉地道。他忽然看見蕭雨明哞中隱藏的狡黠笑意,頓時明白了她是在捉弄自己。
“嘻嘻,逗死我了,看把你急得。嗬……”蕭雨再也忍不住了,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那笑容簡直就像一隻犯了壞的小狐貍。
陳羲也不禁啞然失笑,他又感慨地道:“說了也不怕你笑話,我從小家境不好,奶奶靠著撿破爛,吃低保把我拉扯大,供我上學。從上高中我就開始自己打工,曾經(jīng)在學校附近的租書小店幹了兩年,裏麵的書幾乎被我翻了個遍,因此沒事的時候自己也愛瞎寫點什麼。後來上大學了,奶奶的身體也越來越不好,家裏也就越來越拮據(jù),後來有一天,以前瞎寫的東西被一個室友無意中看見了,他立刻找我?guī)退o女朋友寫情書……”
“那後來呢……”陳羲的往事吸引了蕭雨,她瞪圓了美麗的眼睛,追問道。
“嗬嗬,一開始我不願意,那同學家境挺好的,平時花錢從來不在乎,他就說付錢給我,你想當時我缺錢啊,就答應了。說來也巧,那哥們要追的是個文藝女青年,就吃這一套,那哥們上次剛百度抄了一篇送過去,就立馬被人家發(fā)現(xiàn)了。當時情書被揉爛了摔在他了臉上。還送了他一句,如果情書也可以百度,那他最好去找度娘。結(jié)果我就替他寫了一封,掙了兩百元夥食費。”
“結(jié)果呢,你那個舍友成功了?”蕭雨也是女人,骨子裏都有八卦之魂。
“沒有,事實證明文藝女青年也是看重顏值的,不過那封情書讓他成功約到對方吃了兩次飯,也算是功不可沒吧。”
“顏值……等等,你這人是不是拉你去夜海明珠的那猥瑣胖子?”
“哇,好厲害,這你都能猜到……壞了!肥坤被我打暈了還扔在夜海明珠的樓道裏呢!”陳羲陡然一驚,立時便要跳起來去找肥坤。
“放心,那胖子早被送到安全的地方了,這會沒準都已經(jīng)到家了。”蕭雨隨意地擺擺手,攔住了陳羲。
“哦,”陳羲聽聞胖子們沒事,頓時放下心來,又問道,“那個老錢串通魔少要給你的水裏加藥,也是個人渣,明天我非得去收拾了他不可。”陳羲又想起那錢三江來,恨恨地道。
“他啊,你明天要找他可不容易了,剛才他心髒病犯了,這會人應該已經(jīng)進太平間了吧?哼,這是他這麼多年為虎作倀的報應!”
此時蕭雨俏臉含霜,玉麵生威,一句話聽得陳羲心裏發(fā)毛,心中暗道,美女也這麼狠啊!隨即便想起來,眼前這個表麵上是個傾國傾城的弱女子,實則可是電玩城裏的高手,方才見她談笑之間就將魔少等五個持槍兇徒秒殺,所顯示的戰(zhàn)力之強絲毫不遜於孫白原,甚至沒準還要比其更勝一籌。
正尋思之時,卻見蕭雨珍重地將美人魚之戒與賀卡都收入自己的愛馬仕限量款手提包裏,然後嫣然笑道:“我們是不是該吃蛋糕了啊?”
“啊!是,瞧我光顧說話了。”陳羲趕快打開包裝,將小蛋糕放在桌子中央,然後拿出一根蠟燭插在蛋糕中間,待要點蠟燭時卻發(fā)現(xiàn)忘了買打火機,陳羲正要再去找店員借個打火機或火柴用用之時,卻被蕭雨攔住了。但見她玉指輕彈了一下,蛋糕上的蠟燭就亮了起來。
陳羲一拍腦門,笑道:“你看我這腦子,剛才你一直用的都是火屬性技能,我這還四處找火,真是笨啊。”
“切,還算你有點自知之明。”蕭雨白了他一眼,嘴角上卻帶著甜美的笑意。
“那麼,閉上眼睛許個願吧。”
“嗯。”蕭雨閉上眼睛,雙手也合十放在胸前,在搖曳的燭火映照下,她的姿態(tài)聖潔優(yōu)美之極,看得陳羲不禁有些癡了。
過了片刻,蕭雨睜開眼睛,輕輕一吹,蠟燭登時熄滅。她見陳羲依舊呆呆地望著自己,一時間童心大起,伸手抹上一點奶油就塗在了陳羲的鼻子上。
陳羲立時醒覺,見蕭雨開心的樣子,便索性也抹了一點奶油作勢向蕭雨連上沒抹去。二人笑著鬧著,心中都覺歡樂無限,到是把一旁值夜的店員看得滿眼羨慕嫉妒恨,暗道那小子不知幾輩子修來的福氣,居然能泡到這般絕世大美女做女朋友。殊不知二人根本不是那層關(guān)係,嚴格意義上來說,二人相處在一起的時間滿打滿算也不到一天。
開心笑鬧了一陣,二人分吃了被抹走了一點奶油的蛋糕,時間過得飛快,眨眼已經(jīng)快淩晨兩點,該是道別的時候了。二人走出快餐店,陳羲心中依依不舍,鼓足勇氣說道:“太晚了,我送你迴家吧。”
蕭雨笑道:“不用了,我可不需要別人護送哦,時間很晚了,你也該早點迴家休息了……陳羲,感謝你陪我到這麼晚,感謝你陪我一起過生日,感謝你今晚為我做的一切。”
被婉拒的陳羲不禁有些失落,強笑著道:“那好,你路上小心。”
誰知蕭雨又是嫵媚一笑,歪著頭看著他道:“今天晚上有空嗎,我請你吃晚飯?”
“啊!有空,當然有空,還是我請你吧,你過生日啊,哪有讓壽星請客的道理。”陳羲聞言登時喜出望外,興奮地說道。
“那好吧,下午我聯(lián)係你,那麼我走了哦,晚安。”蕭雨揮揮手,身形倏地一閃,已出現(xiàn)數(shù)十米外的街口,再一閃已然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哎,我們還沒互留電話呢,怎麼聯(lián)係啊!”陳羲反應慢了一步,無奈地對著夜色喊了一嗓子,隻得搖搖頭迴家去了。
這時,在夜海明珠旁邊一棟五層老式居民樓的樓頂上,一個肥胖的身軀正蜷縮著躺在角落裏。
“阿嚏,阿嚏……”那人終於被淅瀝的雨絲凍醒了,連打了幾個噴嚏,猛地睜開眼睛,赫然正是肥坤。
“靠……好冷……我的脖子好痛,這是哪裏啊?我,我怎麼會在這裏。”
黑洞洞的樓頂,冰冷的冬雨,滿地的積水,胖子無助地坐在樓頂沉默了一會,突然仰天大吼起來。
“救命啊!誰來救救我啊!這是哪裏啊!”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fā),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wèi)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yōu)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麼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wèi)冬,“這些東西的數(shù)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wèi)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wèi)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nèi)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麼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jié)。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麼。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麼?”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jīng)]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jié)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wèi)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wǎng),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huán)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wèi)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shù)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zhàn)鬥之力。
而衛(wèi)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huán)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shù)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shù)隻妖魔。
“臥槽!”
衛(wèi)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nèi)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wèi)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fā)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jīng)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jīng)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huán)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zhuǎn)頭看了一眼,衛(wèi)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剎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