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爾南德斯一路橫衝直撞,敵人好像知道這個老頭子不好認,也可能認出了他是赫赫有名的血手,紛紛避讓。他一直衝進庫房。
庫房大門都是敞開著的,他心頭一緊:難道真的來晚了?但馬上一喜,庫房角落裏還有一排似乎是人型傀儡的玩意兒,上麵蓋了蒙布。
他以不符合年齡的敏捷一步跳過去,嘩地扯掉蒙布,頓時,眼睛發亮了。
就是這個,異端進行邪惡研究的證據!
這時,身後腳步聲響起,凡妮莎他們趕上來了。
“看吧,這些透明的玻璃傀儡,這些竟然有著玻璃內髒的傀儡,很明顯是異端進行邪惡研究用的!”
凡妮莎也是一喜,總算有點收獲!如果不是為了邪惡研究,誰會製造這麼多與真人一般大小的玻璃傀儡?
隻要咬死這一點,我們就立於不敗之地了!
費爾南德斯把一具玻璃傀儡從頭到腳細細捏了一遍,冷笑道:“果然如此,傀儡的身上有小孔,這些小孔是用來注水的,水在傀儡體內會按照人的血液循環方式流動……想得美,留下一具作證據,剩下的統統砸掉!”
所有人一聲暴喝,乒乒乓乓砸了個一幹二淨。
這時,庫房門口傳來痛心疾首的聲音:“住手,你們這群野蠻人,在幹什麼!”
眾人迴頭看,門口站了一個老者,雙目噴火,雙拳緊握,他穿著一身神父的衣服,身後,還跟著兩個戴著眼鏡、文質彬彬的學生樣的青年,他們同樣義憤填膺地瞪視著費爾南德斯等人。
費爾南德斯認得這老頭,他冷笑一聲:“怎麼,幕後的主使,竟然是琺蒂岡神學院的院長大人?我尊敬的特裏森神父,好久不見,不過,下次再見,可能是在裁判所的審訊室裏吧?”m.Ъimilou
特裏森怒道:“胡扯什麼,你這野蠻人!你把我們的教具毀了!”
費爾南德斯大吃一驚:“教具?什麼教具?”
“我們委托薩塔馬玻璃工場製作的、人體解剖入門的血液循環演示教具!你這瘋狂的家夥,把它們都毀了,我難道拿你去解剖給學生看嗎?”
費爾南德斯惱羞成怒:“胡扯的是你!怎麼可能會有這種離經叛道的東西啊!”
“什麼叫離經叛道,你這瘋子!你是說所有的外科醫生都該去死了?”特裏森噔噔噔走來,憤怒地舉起一張蓋著數枚鮮紅印章的紙,幾乎把它貼到費爾南德斯臉上,“睜開眼睛看看,看看!”
費爾南德斯借來一看,冷汗下來了。
這確實是一份醫學研究許可證。由琺蒂岡教廷簽發,批準琺蒂岡神學院為教學研究而進行玻璃傀儡試製和開展後續實驗的申請,上麵密密麻麻蓋了十幾個印章,有教廷聖職部、福音傳播部、公教教育部的;有中央統計處的;甚至有最高裁判所所長的簽字;最下麵,那個最大的印章,赫然是現任教皇弗朗西斯的。
教皇的印章在紙上熠熠生輝,而費爾南德斯眼前卻一片黑暗。
特裏森神父走到呆若木雞的費爾南德斯身邊,咬牙切齒低聲道:“你這混蛋,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慣用的伎倆,為了一己私利,假托神的名義,捏造謊言,偽造證據,把無數學者以異端的名義送上了火刑柱。你衝進教室,把上課學生抓走的時候,可曾想到會有這一天?你身上的法衣在哭泣啊,你這惡棍!”
費爾南德斯冷汗涔涔落下。
中計了!
但是,地獄是沒有底的。
“費爾南德斯神父,沒想到在這兒見到您啊。世俗修院部執行部長馬格南向您致意。”
世俗修院部負責監督不入修會的在俗神職人員團體的規章製度與考察人員風紀。作為費爾南德斯這種離休人員,執行部長可以看作是他的頂頭上司——還是頂大頂大的那一種。
馬格南對他顯然缺乏足夠的尊重:“嚴格說來,您已經不是神父了吧?退休金不夠花,就想撈上一點外快?我可是久仰血手的大名,凡是落到您手裏的,沒有不張嘴的。怎麼?掛靠在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團隊下邊,給有錢人栽贓陷害,然後您撈錢,小團隊撈聲望,各取所需?對不對?”
凡妮莎不幹了:“您怎麼能這樣說話……”
“住嘴女表子,我就喜歡這樣說話你管得著嗎?你就是個屁。別急,雖然你不歸我管,但我以人格擔保你的罪行絕對不會比他少,有話先留著,待會兒裁判所的督查來了對他們說去——你們這一對混蛋狼狽為奸,隻可惜了那些正直善良的商人啊。這一次,”馬格南嘴角浮起一抹冷笑,“我要你們連本帶利地吐出來!”
1645年8月,小城洛爾馬爆出一件大事。宗教裁判所撤銷了兩個街區的緝捕隊編製,改由琺蒂岡城宗教裁判所緝捕隊監管。原緝捕隊隊長凡妮莎涉嫌濫用職權被停職檢查;血手費爾南德斯因行為不檢、以權謀私而鋃鐺入獄。原使徒隊參與打砸搶燒暴力事件的隊員也全部落網,未參與者因為知情不報而被開除公職。
除了行政處罰,兩人還要負責賠償薩塔馬玻璃工場和琺蒂岡神學院的一切經濟損失,這是一筆巨款。據說,費爾南德斯把拳套都賣了。
這還是第一次宗教裁判所如此大公無私,秉公執法,消息傳出,民眾拍手稱快。
叮的一聲,兩隻酒杯碰撞在一起,薩塔馬工場的老板盧比克和世俗修院部執行部長馬格南舉杯相慶。
馬格南微笑:“為了勝利!”
盧比克十分謙恭:“為了神的榮光!這次能一舉搬掉這些絆腳石,大人居功至偉啊!您辛苦了。”
“沒什麼好辛苦的,都是為了神嘛。我相信所有辛苦都會有迴報,您說呢?”
“那是當然,那是當然!不過,特裏森院長好像看不大起我們這些買賣人啊?”
“哼,老頑固,死腦筋,不用理他。他沒幾天蹦躂頭了。”
“好,好,請,請!”
一時間賓主盡歡,其樂融融。
觥籌交錯之間,馬格南低聲問:“瑪哪的工作,沒耽誤吧?”
“瑪哪已經通過人體局部實驗,反應良好,下一步是全身實驗。”
“很好,薩多瑪那個白癡居然被人幹掉,還弄丟了不少資料。約櫃的工作進度大大拖後,上邊非常不滿!要不然,你也得不到身兼兩職的機會,對不對?要珍惜啊,艾摩拉。”
“小人明白,明白!請各位大人放心,小人一定盡心盡力!”
歡聲笑語當中,沒人發現,在闊大的圓桌底部,靜靜地趴著一隻平攤開的、像薄餅一樣的史萊姆。
剛開始的時候,它根本就不認為自己麵對這樣一個對手需要動用武器,可此時此刻卻不得不將武器取出,否則的話,它已經有些要抵擋不住了。浴火重生再強也是要不斷消耗的,一旦自身血脈之力消耗過度也會傷及本源。
“不得不說,你出乎了我的意料。但是,現在我要動用全力了。”伴隨著曹彧瑋的話語,鳳凰真火宛如海納百川一般向它會聚而去,竟是將鳳凰真炎領域收迴了。
熾烈的鳳凰真火在它身體周圍凝聚成型,化為一身瑰麗的金紅色甲胄覆蓋全身。手持戰刀的它,宛如魔神一般凝視著美公子。
美公子沒有追擊,站在遠處,略微平複著自己有些激蕩的心情。這一戰雖然持續的時間不長,但她的情緒卻是正在變得越來越亢奮起來。
在沒有真正麵對大妖王級別的不死火鳳之前,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能夠抵擋得住。她的信心都是來自於之前唐三所給予。而伴隨著戰鬥持續,當她真的開始壓製對手,憑借著七彩天火液也是保護住了自己不受到鳳凰真火的侵襲之後,她知道,自己真的可以。
這百年來,唐三指點了她很多戰鬥的技巧,都是最適合她使用的。就像之前的幽冥突刺,幽冥百爪。還有剛剛第一次刺斷了曹彧瑋手指的那一記劍星寒。在唐三說來,這些都是真正的神技,經過他的略微改變之後教給了美公子,都是最為適合她進行施展的。
越是使用這些能力,美公子越是不禁對唐三心悅誠服起來。最初唐三告訴她這些是屬於神技範疇的時候,她心中多少還有些疑惑。可是,此時她能夠越階不斷的創傷對手、壓迫對手,如果不是神技,在修為差距之下怎麼可能做到?
此時此刻,站在皇天柱之上的眾位皇者無不對這個小姑娘刮目相看。當鳳凰真炎領域出現的時候,他們在考慮的還是美公子在這領域之下能堅持多長時間。白虎大妖皇和晶鳳大妖皇甚至都已經做好了出手救援的準備。可是,隨著戰鬥的持續,他們卻是目瞪口呆的看著,美公子竟然將一位不死火鳳族的大妖王壓製了,真正意義的壓製了,連浴火重生都給逼出來了。這是何等不可思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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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曹彧瑋內心所想的那樣,一級血脈的大妖王和普通的大妖王可不是一迴事兒啊!更何況還是在天宇帝國之中名列前三的強大種族後裔。論底蘊深厚,不死火鳳一脈說是天宇帝國最強,也不是不可以的。畢竟,天狐族並不擅長於戰鬥。
可就是這樣,居然被低一個大位階的美公子給壓製了。孔雀妖族現在連皇者都沒有啊!美公子在半年多前還是一名九階的存在,還在參加祖庭精英賽。而半年多之後的今天竟然就能和大妖王抗衡了,那再給她幾年,她又會強大到什麼程度?她需要多長時間能夠成就皇者?在場的皇者們此時都有些匪夷所思的感覺,因為美公子所展現出的實力,著實是大大的出乎了他們的意料之外啊!
天狐大妖皇眉頭微蹙,雙眼瞇起,不知道在思考著些什麼。
從他的角度,他所要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妖怪族和精怪族能夠更好的延續,為了讓妖精大陸能夠始終作為整個位麵的核心而存在。
為什麼要針對這一個小女孩兒,就是因為在她當初奪冠的時候,他曾經在她身上感受到一些不同尋常的東西,也從她的那個同伴身上感受到更強烈的威脅。以他皇者的身份都能夠感受到這份威脅,威脅的就不是他自身,而是他所守護的。
所以,他才在暗中引導了暗魔大妖皇去追殺唐三和美公子。
暗魔大妖皇迴歸之後,說是有類似海神的力量阻攔了自己,但已經被他消滅了,那個叫修羅的小子徹底泯滅。天狐大妖皇也果然感受不到屬於修羅的那份氣運存在了。
所以,隻需要再將眼前這個小姑娘扼殺在搖籃之中,至少也要中斷她的氣運,那麼,威脅應該就會消失。
但是,連天狐大妖皇自己也沒想到,美公子的成長速度竟然能夠快到這種程度。在短短半年多的時間來,不但渡劫成功了,居然還能夠與大妖王層次的一級血脈強者抗衡。她展現出的能力越強,天狐大妖皇自然也就越是能夠從她身上感受到威脅。而且這份威脅已經上升到一個新的高度了。
曹彧瑋手中戰刀閃爍著刺目的金紅色光芒,全身殺氣凜然。一步跨出,戰刀悍然斬出。天空頓時劇烈的扭曲起來。熾烈的刀意直接籠罩向美公子的身體。
依舊是以力破巧。
美公子臉色不變,主動上前一步,又是一個天之玄圓揮灑而出。
戰刀強勢無比的一擊也又一次被卸到一旁。在場都是頂級強者,他們誰都看得出,美公子現在所施展的這種技巧絕對是神技之中的神技。對手的力量明明比她強大的多,但卻就是破不了她這超強的防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