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判要互相試探底線,如果一下就答應,對方會得寸進尺,不斷索取。賀煒亭深知談判的手段,道:“陸雲澤事情已經上報給戴老板,不可能改變。”
謝婉兒不懂談判技巧,以為賀煒亭真不打算釋放陸雲澤。她直接站起來,強硬地道:“既然這樣,你等著全中國都看到你幹的好事吧!”
賀煒亭沒想到謝婉兒是炮仗,一點就炸。真那是談判,明明就是單方麵威脅。要不是謝婉兒手中有他的把柄,早就將謝婉兒抓起來,嚴刑逼供了!
“等等,不要著急,事情還是可以商量的。”賀煒亭要是讓謝婉兒出去,大家就沒得談了!
“你答應釋放陸雲澤,還他清白?”謝婉兒站在門口,一副不答應就離開的架勢,明顯站在上風。
“如果陸雲澤不是殺手六號,有人能夠證明他是本人的話,我當然不會自斷臂膀。”
“你就能證明,他根本就是被人誣陷。”
“我抓了他,不可能直接推翻,必須有其他人證明。”
“我能證明他是陸雲澤。”
“你得想清楚,一旦陸雲澤最後被證明是假的,為他證明的人也會受連累。你難道不為你的家人想想?”賀煒亭希望謝婉兒打退堂鼓,然後說出同夥是誰,隻有徹底消滅知道所有知道自己把柄的人才是最安心的辦法。
“不用想,他就是陸雲澤。如果誰說他是假的,就是誣陷。”謝婉兒早就想明白,陸雲澤身係國家,為了中華民族不被萬惡的日寇占領,付出任何代價都值得。就算最後出事,她也會一肩扛起,不會連累家人。
“組織內很多人都知道陸雲澤是假的,參與到抓捕當中。如果你確定要為他證明,你得和他半個訂婚儀式,這樣一來,所有人就都知道陸雲澤是真的。不過你家人也會被綁在陸雲澤身上,誰也脫不了幹係,你要這麼做嗎?”
謝婉兒考慮片刻,重重地點頭,“他就是我的未婚夫陸雲澤,父親早就想讓我先和他訂婚。”
“既然這樣,陸雲澤我會放出去。不過他出去後就要立刻辭職,不能繼續留在軍統。”
“不行,他既然是清白的,要是馬上辭職會讓人懷疑。”
“他是殺手,你知,我知。我可不想留個定時炸彈在身邊。”賀煒亭也擔心陸雲澤那天一高興再弄死自己。
“他必須留在軍統,我會讓他盡快離開。”
“一個月,一個月必須離開。”
“三個月。”謝婉兒很堅定。
“最長兩個月,不要挑戰我的耐性,大不了一拍兩散。”
“就兩個月。”謝婉兒和邵陽早就研究清楚,日本揚言三個月滅亡中國,最高計劃很可能已經啟動一段時間,要是兩個月不能查清楚最高計劃,再查清楚也沒有任何用了!計劃已經執行完畢。
“既然陸雲澤的事情說完了,也該說說沈丘等人的事情。你們必須釋放沈丘、趙營長等人,將紙條還迴來。村民等人也全部讓他們歸家,不能被你們繼續挾持。”
“沈丘不能放
,他殺了溫心玉。”
賀煒亭和謝婉兒就釋放人和紙條的事情再次拉鋸。
最終結果是沈丘、趙營長等人被釋放。紙條不會交還,村民更不可能讓賀煒亭滅口,他們會在其他地方重新生活。
賀煒亭和謝婉兒來到審訊室門口,就聽到裏麵傳來鞭打的聲音和特務的咆哮。
謝婉兒顧不得賀煒亭,推開審訊室的門衝了進去,大喊道:“住手。”
審訊的特務迴頭看向謝婉兒,臉上露出一抹輕笑,再次掄起鞭子,打在陸雲澤的身上。
“我讓你住手。”謝婉兒看到陸雲澤身上沒有一處好的皮膚,淚水忍不住地湧出,跑到他身邊。
“站住,誰讓你進來的。馬上出……,局座。”特務們看到賀煒亭,立刻站直身體。
“放陸雲澤下來。經過調查,陸雲澤是無辜的,他不是殺手六號,胸口沒有槍傷,有人故意陷害,想要副站長的職務。”賀煒亭的話猶如一聲驚雷,在特務們的耳邊炸響。審訊室的特務都要給賀煒亭跪了!大哥,不能這麼玩呀!我給副站長一頓打,他官複原職,迴頭不得弄死我呀!
特務哭喪著臉,幫著把陸雲澤放下來,解釋道:“副座,我們也是執行任務,您千萬大人不記小人過。”
陸雲澤被放下來後,精神一鬆,直接暈了過去。
謝婉兒撲在陸雲澤身上,生怕他也因此離開,大喊道:“快送他去醫院。”
特務們連局座的臉色都沒注意,手忙腳亂地抬著陸雲澤上車,緊急送往醫院。
陸雲澤被釋放,有人故意陷害的消息猶如一陣旋風在軍統內部刮過。人們在最短的時間內得到消息,誰陷害的,是誰想要副站長的位置。好像能覬覦這個位置的人不多,最可能的就是沈丘。特務們不理解沈丘為什麼一夜之間就從最受局座信任的紅人變成了陷害副座的人。
邵陽此時在醫院等著,看到陸雲澤的傷勢,他也非常吃驚。不過他發現就算這麼重的傷,陸雲澤的生命力還是很旺盛。
謝婉兒擔憂地問道:“陸雲澤的傷勢嚴重嗎?”
“都是外傷,休養下就好。主要是長時間沒有喝水,身體脫水,不用擔心。”邵陽讓護士給陸雲澤上藥,再次想起溫心玉,平時都是她給病人上藥,現在溫心玉卻獨自躺在冰冷的太平間,邵陽轉頭擦了下眼角,不想讓人看到自己脆弱的一麵。
謝婉兒抓住陸雲澤的手,低聲道:“你一定要好起來,你的命是心玉姐姐換迴來的。”
陸雲澤迷迷糊糊地聽到一些,並不確定是現實還是夢境。
沈丘和趙營長等人被賀煒亭親自帶人救出來。賀煒亭根據謝婉兒提供的地址找到人時,發現他們被綁在倉庫裏,模樣淒慘,尤其是沈丘,快要被打殘廢了,臉腫得像是豬頭。
賀煒亭沒將沈丘送到醫院,而是讓人簡單給他包紮一下,還將武器給他,才將他叫進辦公室裏。
“局座,對不起,是屬下無能,中了邵陽和溫心玉的計。”沈丘上來就認錯。
“
你將詳細的經過說一遍。”
沈丘將經過全都說出來,不敢有一絲隱瞞,局座肯定迴去問其他人,就算隱瞞也沒有用。
賀煒亭嚴厲地道:“我可以原諒你這次的錯誤,但決不允許再犯。”
沈丘鬆了口氣,連忙道:“局座,您放心,我一定將邵陽他們全抓起來。”
“好,你先去休息吧!”沈丘艱難地站起來,敬禮後轉身離開。
賀煒亭慢慢舉起槍,對準沈丘的腦袋。
沈丘仿佛感覺到什麼,停下腳步,轉身看到賀煒亭的臉上充滿殺意,慌張地道:“局座,我錯了,你饒我一命吧!”
“隻有你死了,我才能安全。放心的去吧,我會照顧你的家人。”賀煒亭明顯要沈丘去死。
沈丘不但出賣了賀煒亭,將所有的事情招供。最主要原因,沈丘是人證,隻有他能證明賀煒亭對屠殺村民,冒領功勞,隻要他死了,這個鍋就可以推到沈丘身上,變成他的責任。至於賀煒亭為什麼寫條子,也可以對上級解釋成為了避免軍統出現醜聞,不得已而為之。
“局座,我以後保證不會背叛你,絕不會將事情說出去的。”沈丘一心求饒。
“你既然對我忠心耿耿,就幫我把假基地的事情扛了。不管你說什麼,今天都必須死,你還有什麼遺言要說?”
“局座……”
“你沒有遺言了?”賀煒亭還在廢話。
沈丘終於知道哀求沒有任何用處,想要活下來,隻能反抗。沈丘拔出手槍,沒等抬起來,賀煒亭已經開火。要是沈丘一直不拿槍,賀煒亭還不好開槍,擔心手下衝進來太快。
特務們上次衝進賀煒亭的辦公室被訓,但再次聽到槍聲,不衝進去的話後果可能更嚴重。一群人再次衝進去,發現沈丘手拿著槍,胸口中彈,躺在地上。
“局座,這是?”秘書瞪大雙眼,不敢相信局座竟然把沈丘給槍斃了!
“沈丘故意剿滅假基地,屠殺無辜村民,陷害陸雲澤,試圖攻擊我,已經被我擊斃,將他抬出去。”
賀煒亭將沈丘的罪行簡單說一遍,算是蓋棺定論。
“局座,那趙營長他們……”秘書試探地問道。
“全國人民都在提倡團結抗日,對於任何破壞國內團結,殺害無辜百姓的人還用多說嗎?”
“我知道該怎麼做了!”秘書知道還在休息室的趙營長等人都不用離開,去地下懺悔吧!
陸雲澤在醫院休養兩天,身上的傷勢好了很多。在基地訓練的時候,每天都是傷痕累累,隨時都有死去的可能。可基地誰會管別人的死活,不是大事根本不會用藥,全靠自己的意誌力。陸雲澤經曆這種殘酷的訓練,身體愈合能力遠超常人。除了身上包裹得像是木乃伊一樣,看起來嚇人外,已經可以下地走路。
謝婉兒卻擔心陸雲澤的傷勢沒好,不讓他下地亂動,命令他躺在**,削蘋果給他吃。
外邊一陣吵雜的腳步聲傳來,病房門被推開,賀煒亭帶著十幾名特務出現在病房門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