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是混沌的,充滿歪理的,不符合邏輯的,不存在任何意義的……”
一段不明所以的話語仿佛憑空深深刻印在楚荊的心底。
“這是夢嗎?”楚荊迷茫地想,看著身邊急速變幻的場景,越發(fā)茫然起來,“這還真是一個奇怪的夢。”
山穀裏落葉蕭蕭,秋意披靡,高大的白樺樹遮蔽了整個山穀,陰陰鬱鬱,成層剝裂的灰白樹皮,與暗灰色的枝條,組成了山穀裏的那片天空。
“咦?”
身體傳來的失重感,背部一陣疼痛,然後是連續(xù)折斷枯枝的聲音,最後,如同與卡車相撞,“嘭”地一聲,在濺起層層積葉後的楚荊,昏沉沉的意識終於又變得清晰起來。
痛!渾身上下都是那種刻骨銘心的劇痛,骨頭好像碎成渣滓,皮肉也被淩遲成千百片。
但楚荊不知自己是怎麼堅持下來的,僅僅是倒吸一口涼氣,疼痛和受到的驚嚇便在瞬間強行壓了下去。
雖然還是痛,但已經(jīng)是可以忍受的程度。
背部有三道頗深的傷口,倒向是野獸的爪印,身上則是些樹枝的劃傷,也許是運氣好,骨頭一塊沒碎,僅僅是很痛。
冷靜下來,楚荊很快就摸清了身體的情況。
之後,他強撐著身體,站了起來,掃視了一眼周圍,楚荊眉頭不由皺起,低聲自語道:“這裏……是哪裏?”
身處陌生的環(huán)境,楚荊的鎮(zhèn)定,連他自己都感到了一絲驚訝,是的,隻有一絲,也許是突然發(fā)生了太多事情,或者其他原因,楚荊並沒有太多驚異。
山穀除了秋風的聲息,便是落葉的蕭索,楚荊的唿吸都在這寂寞的環(huán)境裏顯得有些粗重。
“夢?……不是夢?”
夢裏不會痛,但現(xiàn)在楚荊渾身上下沒有一處地方是不痛的。
楚荊現(xiàn)在身上是一件破爛的粗布麻衣,到處是扯開的裂口,並沾染著血跡。這絕對不是現(xiàn)代應有的服飾,洗的發(fā)白的部分更是說明這不僅僅是一次性的服裝道具。
不用再多的證明,楚荊已經(jīng)隱隱明白了什麼,再低頭看一眼手掌,掌心、右手中指和食指還有著厚厚的老繭。
“是穿越了吧?”閉上眼睛,深深吸一口氣,楚荊又睜開眼,終於還是放棄最後一絲掙紮,無奈地歎道:“是穿越了。”
一覺醒來就穿越到其他世界,倒是很符合小說裏的情節(jié)。
“是那句話嗎?”又想起之前出現(xiàn)在腦海中的那句話,楚荊嘴角不由流露出一絲苦笑,“真是一句沒有意義的話啊。”
而且這次穿越更像是有人開的一個很大的玩笑。
既來之,則安之。楚荊首先理了一下頭緒。
他心思轉(zhuǎn)的很快,一瞬間,整個模糊的情景已經(jīng)浮現(xiàn)在他的腦海:一個獵人正在被身後的猛獸追逐,在跑到山崖邊上的時候,野獸的爪子狠狠抓了一下獵人的後背,獵人也被這股力道推下山崖,然後自己就穿越到這位倒黴的獵人身體裏。
或許是受這具身體,那個獵人的影響,楚荊性格似乎也悄然發(fā)生了轉(zhuǎn)變,往日溫和的他變得冷靜到了極點。
“看來這具身體應該是位優(yōu)秀的獵手吧。”
身體的主人再優(yōu)秀,他也已經(jīng)死了,現(xiàn)在還在這個世界的隻有一個叫楚荊的穿越者。
突然,楚荊想到一件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情,穿越的福利自己似乎還沒有去領。
“係統(tǒng)!”“係統(tǒng)!”“係統(tǒng)開啟!”
楚荊低聲叫喊了幾句,因為附近可能還存在可怕的猛獸,他沒敢發(fā)出太大的聲音。
安靜等待了一刻鍾,並沒有得到係統(tǒng)的提示音迴複。
“果然小說都是騙人的!”本來隻是試探,所以楚荊並沒有太失望,當然,心中還是默默補充一句:“穿越還是有可能滴。”
獵人身上沒有莫名的飾品,連銅板都找不到一枚,更別說戒指了。
也許獵人的住處會有東西,但楚荊不準備頂替他的身份,所以不想去接觸和獵人相關的一切。
要做,楚荊隻會認真做自己。
即使沒有作弊器,楚荊也不是很慌張,畢竟在這樣一個用弓箭狩獵,穿粗布麻衣的世界,文明程度領先世界幾個世紀的楚荊還是非常有信心的,即使不去稱霸,當一個富足的商人還是可以輕易辦到。
美酒、佳人,逍遙過完一生的選擇似乎也不錯。
當然,楚荊還是小心仔細地巡視了一遍附近的情況,畢竟追逐獵人的猛獸可能就在附近。而且就算是普通豺狼,他也不一定能夠應付。
滿地堆積的落葉,還真讓楚荊有所發(fā)現(xiàn)。
不知是幸運,還是天意,一具枯骨正安靜躺在楚荊二三十米遠的地方。
人的骷髏?楚荊沒太大驚訝,剛剛的他差點也變成骷髏的同類。
森白的骨頭已經(jīng)有些風化的痕跡,身上的衣物也破爛的看不出原來的樣子,半個身子露出地麵,另半邊被白樺落葉所埋,散發(fā)著不詳?shù)臍夥铡?br />
“果然不會感到不適啊。”仔細端詳著骷髏頭那空白的眼眶,楚荊搖搖頭,有些歎息自己似乎失去了某些人類的本能,但卻多了“獵手本能”。
死亡不是結(jié)束,而是生命的起點。這句話對這具枯骨恐怕不會適用。
生命值得敬畏,但一具屍體卻不需要。楚荊很隨意的在枯骨的懷中找到了一些有價值的物品,順便檢查了一下它的死因——多處骨骼破碎,沒有其他致命傷,恐怕是和自己一樣,都是從山崖上掉下來的倒黴蛋。
有價值的東西有:三枚鑲嵌綠晶石的銀幣,五枚鑲嵌紫晶石的銀幣,十枚鑲嵌橙色晶石的金幣。正麵是位男子的畫像,背麵則是銀月帝國四個大字。
(根據(jù)穿越法則第一條,穿越者無條件獲得所在世界交流與閱讀能力)
不出意外這就是銀月帝國這個國家的通用貨幣了,隻是楚荊分辨不出它們的具體價值和對應關係。
看枯骨風化的程度,應該還在二十年以內(nèi),隻要銀月帝國不毀滅,這些錢幣應該還能夠使用。
雖然完全弄不明白幾種錢幣的價值,但楚荊還是毫不客氣的收了起來。
最有價值的物品,是枯骨身上的一本薄薄的書,翻閱幾頁後,楚荊發(fā)現(xiàn)這是這位死者的日記本。
這個發(fā)現(xiàn)讓楚荊有些興奮,能夠了解這個世界,正是他十分迫切需要的。
也許是枯骨墜崖時身上的東西有散落到其他地方,或者它出門本來就沒帶太多雜物,楚荊在翻出這本“日記”後,就再也沒找到其他“遺物”。
已經(jīng)很知足的楚荊,開始認真閱讀枯骨的日記。
枯骨的主人名叫無塵,是一所道觀非常年輕的小道士,具體道觀的名稱沒有記述,日記中主要是些道觀的日常,除了知道這個世界不是科技文明,而是武道文明外,這些內(nèi)容對楚荊完全沒有任何價值。
當然,日記中還重點記錄了無塵修煉的一些心得和體會,但僅僅隻有入門。最後一篇日記記錄的正是無塵修煉入門成功,入世曆練,然後走到這座落崖山,日記便戛然而止。
是的,這座山的名字就是叫落崖山,“絕壁連天不盈尺,落崖山下無人還”就是形容落崖山的,然後無塵落崖,死了。
不過,這不是楚荊關心的重點,對於武道,他倒是非常感興趣。
穿越如果不習武,不如迴家啃紅薯。楚荊當然準備習武,並立誌在武道世界成為絕頂高手。
日記中記錄的入門功法還是挺全麵的,一是因為入門功法在世俗不算太過保密,二是無塵入門花費的時間比較長,有一點感悟都會隨手記錄下來。
“真氣自生、任督二脈氣滿自開、打通周身三十六處竅穴……”
根據(jù)日記中所說,這門功法似乎非常花費時間,這讓楚荊有些苦悶。
不吃東西,人也許能夠支撐十天半個月,但沒有水分補充,楚荊覺得自己可能活不過三天。
此處的山穀似乎算得上安全,無塵的屍骨幾十年來都不曾被野獸移動過,應該沒有危險。
但楚荊身上還有一些傷口,雖然都不太嚴重,但破傷風感染等問題卻不得不防。
“休息一晚,明天再考慮其他。”
很快,楚荊便有了決定,一個晚上的時間,能夠讓他更好的捋順思路,而且初到陌生的世界,急躁是絕對不能有的情緒。
落日還有一段時間,楚荊直接盤腿坐下,開始嚐試修煉無塵的功法。
根據(jù)日記中描述,楚荊精氣神合一,摒棄雜念,入定,感悟氣血流轉(zhuǎn)中的氣。
不足一刻鍾,楚荊竟然真的感受到隨著心髒的每次跳動,似乎有某種能量跟隨著血液快速流動,這是在過去那個世界絕對不可能發(fā)生的事情。
“是受外界所謂天地元氣的影響嗎?還是這個世界的磁場不同,或者是這個世界的人類身體結(jié)構特異……”
楚荊想到了很多,但他不是老學究,想不明白幹脆放棄了,全身心投入到功法入門上。
隨著功法的運轉(zhuǎn),真氣越來越多,流轉(zhuǎn)的也越來越快。
日暮西沉,天色也已經(jīng)一點一點的暗了下來。
“任督二脈竟然真的自動打開了。”
楚荊隻感到身軀當中一股清涼之意湧出,滋潤著有些僵硬的四肢,竟是讓他身上疲乏之感消散了大半,傷口也早已結(jié)疤,身體絲毫不會感到饑餓。
真氣雖然不能外放,但環(huán)繞幾個大周天後,隻是盤坐在那裏,一股莫名的氣勢就開始隱約浮現(xiàn)。
楚荊站起來,不由握緊了拳頭,感覺了一下自己體內(nèi)新生的強大力量,頗為興奮地低語道:“這個世界,似乎比想象的還要有趣。”
修煉入門的第三步是開竅,這是一個細水長流的水磨功夫。
能夠打通任督二脈,楚荊已經(jīng)很滿足了,要知道無塵感悟真氣那一步就花費了五天,又用了三天才任督自開,這樣算來,楚荊已經(jīng)算是武道上少有的天才。
而且天色已晚,明天還要找尋山穀的出路,早點休息恢複體力,才是最正確的選擇。
不得不說,楚荊已經(jīng)成了一位絕對理智派,總是在做最合理的選擇,然後一絲不茍的執(zhí)行。
秋天的夜帶著絲涼意,楚荊身體也隻比平常人稍稍強上一點,不過因為功法的緣故,體內(nèi)已經(jīng)有一絲微薄的氣流在遊動著,讓這股涼意消散了許多。
斜靠在一顆高大的白樺樹下,上下各鋪蓋一層白樺樹葉,楚荊瞇著眼睛,睡了過去。平安度過了他在異世界的第一個夜晚。
在睡夢中,功法也繼續(xù)緩慢運轉(zhuǎn),驅(qū)散了一些寒冷,緩緩恢複著楚荊的身體。
第二天一早,楚荊早早的就醒了過來,精神不算矍鑠,但比起昨天傷痕累累的淒慘模樣,卻是好上不少。
習武之人的恢複力非常可怕。
像楚荊這種打通任督二脈的,放在科技文明的世界,也是東方不敗那樣的絕頂高手。
一夜之間,那些枝條劃傷的傷口僅僅留下一道道紅印,背部的傷也基本愈合了。
楚荊抬頭巡視一圈,他打算找一件能夠作為武器防身的東西,當前的選擇隻有木棍。
無塵的日記裏有提到自己所練的劍法,但僅僅是寥寥幾筆帶過,也就是說,楚荊並不會使用任何武器。
“科學早就證明過,所謂武功,隻不過是些表演的花招,基礎招式才是最有效的。”
沒有得到劍法,楚荊並不覺得的失落,何況得到功法已經(jīng)是非常幸運的事情了,做人得知足。
楚荊很快就爬上一棵高大的白樺樹,迅捷的好似一隻大猿猴。
扯下一根兩指粗細,四五尺長的生枝,用力揮舞兩下,不曾有半點彎折。
“能殺人的,便是劍。”楚荊略作思索,說道:“白猿尚且舞竹為劍,這枝條也便是劍了。”
有了防身的武器,楚荊不再停留,朝著地勢稍低的方向走去。
山穀也是在落崖山當中,山下肯定是在下山的方向,這沒有錯,至於山腳是否連著另一座山,楚荊暫時也管不了那麼多了。
這具身體的住處,楚荊也不準備去看,他要開始屬於楚荊的傳奇人生。
白樺林非常之大,直至太陽攀升到頭頂時,楚荊才堪堪離開白樺林。
可是迎接楚荊出來的並不是友善的異世界百姓。
一時間,周圍寂靜的可怕,溫度似乎都降低了一度。
“吼!”
虎,一隻吊睛白額大老虎,衝著楚荊低吼著。它僅僅是四肢著地,就有楚荊的肩膀那麼高。
最最重要的是,老虎的眼神呈現(xiàn)出兇厲和殘忍,是那種刻骨銘心的仇恨,而不僅僅是因為饑餓。
一人一虎在白樺林邊對峙著,大虎踱著步子徐徐前行,呲著牙齒,一副隨時撲上來的表情。
待更靠近一些,楚荊才注意到,老虎肚皮上插著一支箭矢,殷紅的血液沾染了一大塊金黃的毛皮。
楚荊很是無語,看來這就是在自己背後留下傷痕,讓獵人掉下山崖的罪魁禍首了。
古人喜歡獵虎,但這一位異界獵人似乎隻是性格上像是優(yōu)秀獵手,但經(jīng)驗卻欠缺了許多。獵虎不用叉子,用弓箭怎麼可能成功嘛。
現(xiàn)在受傷的老虎聞著氣味,找到楚荊的頭上——它來複仇了。
沒時間細想,楚荊凝神持棍,時刻準備著反擊,冷靜的極點的感情,在這個時候發(fā)揮了巨大的作用。
沒有慌亂,他心中甚至還隱隱有一絲興奮,剛修行武道,打通任督二脈,練手的對象便出現(xiàn)了。
突然,老虎動了。
麵前的人類曾經(jīng)被自己追著跑,雖然不知道這次人類為什麼會不害怕自己,但動物的本性沒有讓老虎想太多。
楚荊沒有動,他正在急速運轉(zhuǎn)思路,第一次打虎,他沒有經(jīng)驗,完全不知道該從哪裏下手。
“是頭吧,武鬆用拳頭使勁砸老虎頭的吧。”
剎那間,老虎徑直撲了過來,張大嘴巴就往楚荊的咽喉咬了過去。
一股難聞的腥臭味鑽入楚荊的鼻孔,憋住一口氣的楚荊腦海裏還是一片清明。老虎的動作在現(xiàn)在的楚荊眼裏,已經(jīng)有些慢了,仿佛電影裏的慢動作。
“打通任督果然會有質(zhì)的飛躍。”楚荊還有時間發(fā)出感慨。
側(cè)閃,拔刀(棍)!
猛地跳到一旁的楚荊,將白樺枝的木棍由下而上,狠狠擊在老虎的咽喉之上。
“嗷……嗚~”
老虎的眼神猛的一縮,咽喉部位傳來的劇痛令它猝不及防,重重撲倒在地麵上,揚起一陣煙塵。
木棍出手的一瞬間,楚荊便鬆手,任由木棍自行擊出,而自己則在老虎撲倒後,跨坐到老虎背後,兩隻手猛力按下虎頭。
悲號的老虎剛抬起頭,又吃了一大口黃土。
不知是楚荊的力氣已經(jīng)比老虎還大,還是老虎一時沒能反應過來,再想起身已經(jīng)晚了。
楚荊左手揪住虎頭頂花皮,右手鐵錘般的拳頭,用盡全力,雨點般的落下。
老虎開始還掙紮幾下,不一會兒,老虎眼裏、口裏、鼻子裏、耳朵裏,都迸出鮮血來。
“唿……”
又是重重一拳下去,楚荊便癱倒在虎背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而那隻威風凜凜的大老虎,早已經(jīng)是沒有了唿吸。一雙大眼還茫然中帶著痛苦和無限不甘的大睜著,或許是死不瞑目吧。
被曾經(jīng)追逐過的弱小人類殺死,老虎也會傷了自尊。
“要怪,隻能怪你運氣不好。”
輕鬆打死一頭老虎,楚荊自己都很意外:戰(zhàn)鬥似乎太順利了一些。
“這就是打通任督二脈高手的實力?那自己豈不是已經(jīng)有了張無忌和狄雲(yún)兩人相同的實力!”
楚荊震驚的想到,似乎武道世界裏打通任督二脈隻是基礎中的基礎,修煉到後麵,飛簷走壁,甚至上天入地大概都隻是平常吧。
曾經(jīng)的萬獸之王,在這個世界卻是對上任何武者都得夾著尾巴逃走。
楚荊對著老虎屍體搖了搖頭,轉(zhuǎn)身拾迴自己的木棍。
對這根作用不是太大的木棍,他突然覺得也許足夠鋒利的武器會更好一些。
天色已經(jīng)開始變得暗淡,和老虎戰(zhàn)鬥的時間並不長,但休息的時間稍微多了一點。
楚荊的眼中還閃過一絲血紅之色,不知道為何,第一次殺死超過雞的大型生物,看到地麵流淌的鮮血,他竟然會有種奇怪的感覺。
“大概殺人也是一樣簡單吧。”
或許是身體的主人本身就是獵人,楚荊對於殺戮沒有半點猶豫。
不過,很快,楚荊就遇到一個大問題:這具戰(zhàn)利品,自己似乎沒有辦法帶走了。
盯著這具龐大的虎屍,楚荊一時有些無奈。
他幹脆撿起一顆碩大的虎牙,這是戰(zhàn)鬥之中,被他用拳頭硬生生砸斷的。
“留個紀念也好。”楚荊這般想到。
之後,楚荊沒有停留,山上的野獸肯定不止一隻老虎,按照慣例,自然界中肯定還會有比老虎更強的兇獸來與武者抗衡,鮮血的氣味可能會引來其他危險,於是楚荊也就沒有了吃虎肉的心思。
索幸不算饑餓,或許是因為真氣流轉(zhuǎn),或許是體內(nèi)脂肪開始分解,總之暫時趕路要緊。
在楚荊終於從落崖山走下來之際,一片廣闊的平原映入他的眼簾。
廣袤的農(nóng)田,炊煙嫋嫋的小山村,在地平線的不遠處還隱約有座巍峨的大城。
突然之間,新的問題來了,楚荊該先去哪呢?
那座巨大的城市!
楚荊很快就選定了目的地。
最主要的原因是楚荊不想遇到身體——獵人的熟人,而那座巨城是個非常好的選擇。
住在大城市的人,應該不會認識一個偏遠山區(qū)的窮獵人吧。千越這樣想。
天色已暗,已經(jīng)兩天沒有進食的楚荊幹脆決定第三天一次吃個夠。他隨便在路邊找了棵大樹,爬到枝頭休息了一晚。順便修煉真氣,並成功打開了第一個竅穴。
來到巨城,又是大半天後了,這還是楚荊加快腳步,最後跑步才在日落前趕到。
宵禁這種事情楚荊還是有所耳聞,他可不想吃個閉門羹。
巨城高大的有些不可思議,城牆高聳入雲(yún),兩側(cè)延綿望不到盡頭。
城頭更是建有幾十米、十幾層的箭樓,一架架五六米高的巨弩擺在箭樓兩側(cè),巡邏的士兵比進出城門的百姓還要多。
城門口上三個金色的大字高懸:啟明城。
“這是……戰(zhàn)爭要塞吧?!”
楚荊心裏想到,伴隨著的是深深的震驚。尤其是看到城牆表麵還有坑窪的道道“溝壑”,雖然知道這是武道的世界,但人力真的可以斬出五米多深的劍痕?!
入城的速度很快,巡邏士兵似乎並不在意普通百姓,僅僅撇了楚荊一眼,似乎有些意外他身上的血漬,但粗布麻衣卻是讓他們失去了興趣。
武道的世界向來殘酷,士兵並不會像警察一樣多管閑事,人與人的殺戮他們早就司空見慣了。
啟明城雖然戒備森嚴,但確實是一座繁華的城市。
街道上的行人絡繹不絕,貨物車馬夾雜在其中,看起來擁擠,卻又井然有序。
即使已經(jīng)是傍晚十分,兩旁依然擺滿了各種小攤,吆喝聲傳出很遠。楚荊還是第一次切身感受古代城市的繁華。
腳下的街道全是由一塊塊方正的青石鋪就,街道兩邊的建築屋簷卷起,雕欄畫鳳,古意盎然,古裝打扮的路人從身旁走過。
“看來網(wǎng)購是不可能的了。”
切身體會到這到底是一個怎麼樣的世界,楚荊有些小小的失落,一時間站在路中間,停下腳步。
“這位公子?”
一個聲音從楚荊前方傳來,這時楚荊才意識到自己堵在了街道正中,所幸街道足夠?qū)挘渌硕祭@行了過去。
“這位公子,到這邊說話。”
一副討好的幹瘦麵龐湊到楚荊近前,幹巴巴的手指,指著一處小茶館。
這是一位看上去四十歲左右的幹瘦漢子,相貌極其平庸,屬於放在人群中根本找不到的類型,以至於楚荊走神時,一直沒有注意到身前他的存在。
楚荊並不覺得自己這身裝扮會讓人起什麼歹意,滿身的血漬應該讓人避之不及才對,所以他幹脆隨幹瘦漢子在小茶館坐下,看他到底是什麼打算。
叫上兩杯茶水,並點了兩盤點心,兩人邊吃邊聊,當然主要是楚荊在吃,就算打通任督二脈,三天不進水米,還是會感到饑餓。
錢幣千越有,就算銀月帝國的錢幣不能夠使用,但畢竟是銀的,這點吃食還是抵的掉的。
茶館的小二似乎對血漬早已見慣了,而且和幹瘦漢子好像很熟識,雖然楚荊一副窮困樣,但依然是麵不改色的熱情招待。
還不待楚荊開口詢問,那幹瘦漢子便自我介紹起來。
“公子,初次來啟明城吧,”略一停頓,觀察一眼楚荊的神情,他又說道:“小的陸賈,認識的朋友都稱唿我為‘路人甲’,別的地方不說,這啟明城沒有小人不知道。”
陸賈一臉殷切的表情看著楚荊。
情報販子?這就是瞌睡了送枕頭來的。
楚荊微微沉吟一下,故作深沉,說道:“嗯,那你就開始說吧。”
“呃……”陸賈微微一怔,疑惑道:“公子想知道什麼?”
“所有。”
陸賈尷尬的摸摸頭,苦笑道:“公子果然是外地來的,隻是啟明城的事情實在太多太雜,一時半會也說不完,而且這價錢嘛……”
“多少錢?”楚荊認真聽著。
陸賈連忙擠出微笑,皺巴巴的臉上就像開了朵菊花,“不多,不多,一個時辰我隻要公子兩個綠晶幣。”
綠晶幣?是綠色晶石的銀幣嗎?楚荊正好有三個,索性直接取出兩個遞到陸賈桌前,
看陸賈迫不及待收起兩個綠晶元的模樣,楚荊知道他的那些錢幣就是當前市麵流通的了。
陸賈見楚荊那麼大方,眼芒中閃過一絲貪念,雖然看對方衣著破爛,要了個低價,但這隻是一個時辰的費用,如果一連講上五個時辰,那就有一塊紫晶幣了。
出於謹慎,他還是問道:“公子想從哪裏開始聽起?”
楚荊露出不耐煩的神色:“隨意。”
“嘿嘿!”陸賈搓著手,幹笑一下,說道:“那我就從啟明城的起始說起吧。”
見楚荊點點頭,他才娓娓道來:
“啟明城,建造於神武大帝時期。話說神武大帝之前,人類一直受到蠻獸的侵害,導致百姓流離失所,哀嚎遍野。後來,神武大帝橫空出世,統(tǒng)一了紛爭不斷的三十六國,號曰神武帝國,開始帶領全人類反擊蠻獸,並在靠近蠻獸出沒山脈處建成七十二巨城,其中第一座城便是啟明城,象征人類反抗的第一城……”
陸賈從不知多少年前的啟明城的建立開始講述,花費了一個時辰還沒有講到錢幣上那個銀月帝國,不過,因此楚荊也大致了解了這個世界的情況。
蠻獸,比肩武者的存在,也人類的主要敵人,每年開春都會大規(guī)模跨越各大山脈到人類的世界覓食,而人類生活的範圍正是被四大蠻獸山脈圍在中央的一塊區(qū)域。
至於蠻獸山脈外麵是什麼,恐怕隻有神武大帝才知道。
剛開始的時候,它根本就不認為自己麵對這樣一個對手需要動用武器,可此時此刻卻不得不將武器取出,否則的話,它已經(jīng)有些要抵擋不住了。浴火重生再強也是要不斷消耗的,一旦自身血脈之力消耗過度也會傷及本源。
“不得不說,你出乎了我的意料。但是,現(xiàn)在我要動用全力了。”伴隨著曹彧瑋的話語,鳳凰真火宛如海納百川一般向它會聚而去,竟是將鳳凰真炎領域收迴了。
熾烈的鳳凰真火在它身體周圍凝聚成型,化為一身瑰麗的金紅色甲胄覆蓋全身。手持戰(zhàn)刀的它,宛如魔神一般凝視著美公子。
美公子沒有追擊,站在遠處,略微平複著自己有些激蕩的心情。這一戰(zhàn)雖然持續(xù)的時間不長,但她的情緒卻是正在變得越來越亢奮起來。
在沒有真正麵對大妖王級別的不死火鳳之前,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能夠抵擋得住。她的信心都是來自於之前唐三所給予。而伴隨著戰(zhàn)鬥持續(xù),當她真的開始壓製對手,憑借著七彩天火液也是保護住了自己不受到鳳凰真火的侵襲之後,她知道,自己真的可以。
這百年來,唐三指點了她很多戰(zhàn)鬥的技巧,都是最適合她使用的。就像之前的幽冥突刺,幽冥百爪。還有剛剛第一次刺斷了曹彧瑋手指的那一記劍星寒。在唐三說來,這些都是真正的神技,經(jīng)過他的略微改變之後教給了美公子,都是最為適合她進行施展的。
越是使用這些能力,美公子越是不禁對唐三心悅誠服起來。最初唐三告訴她這些是屬於神技範疇的時候,她心中多少還有些疑惑。可是,此時她能夠越階不斷的創(chuàng)傷對手、壓迫對手,如果不是神技,在修為差距之下怎麼可能做到?
此時此刻,站在皇天柱之上的眾位皇者無不對這個小姑娘刮目相看。當鳳凰真炎領域出現(xiàn)的時候,他們在考慮的還是美公子在這領域之下能堅持多長時間。白虎大妖皇和晶鳳大妖皇甚至都已經(jīng)做好了出手救援的準備。可是,隨著戰(zhàn)鬥的持續(xù),他們卻是目瞪口呆的看著,美公子竟然將一位不死火鳳族的大妖王壓製了,真正意義的壓製了,連浴火重生都給逼出來了。這是何等不可思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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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曹彧瑋內(nèi)心所想的那樣,一級血脈的大妖王和普通的大妖王可不是一迴事兒啊!更何況還是在天宇帝國之中名列前三的強大種族後裔。論底蘊深厚,不死火鳳一脈說是天宇帝國最強,也不是不可以的。畢竟,天狐族並不擅長於戰(zhàn)鬥。
可就是這樣,居然被低一個大位階的美公子給壓製了。孔雀妖族現(xiàn)在連皇者都沒有啊!美公子在半年多前還是一名九階的存在,還在參加祖庭精英賽。而半年多之後的今天竟然就能和大妖王抗衡了,那再給她幾年,她又會強大到什麼程度?她需要多長時間能夠成就皇者?在場的皇者們此時都有些匪夷所思的感覺,因為美公子所展現(xiàn)出的實力,著實是大大的出乎了他們的意料之外啊!
天狐大妖皇眉頭微蹙,雙眼瞇起,不知道在思考著些什麼。
從他的角度,他所要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妖怪族和精怪族能夠更好的延續(xù),為了讓妖精大陸能夠始終作為整個位麵的核心而存在。
為什麼要針對這一個小女孩兒,就是因為在她當初奪冠的時候,他曾經(jīng)在她身上感受到一些不同尋常的東西,也從她的那個同伴身上感受到更強烈的威脅。以他皇者的身份都能夠感受到這份威脅,威脅的就不是他自身,而是他所守護的。
所以,他才在暗中引導了暗魔大妖皇去追殺唐三和美公子。
暗魔大妖皇迴歸之後,說是有類似海神的力量阻攔了自己,但已經(jīng)被他消滅了,那個叫修羅的小子徹底泯滅。天狐大妖皇也果然感受不到屬於修羅的那份氣運存在了。
所以,隻需要再將眼前這個小姑娘扼殺在搖籃之中,至少也要中斷她的氣運,那麼,威脅應該就會消失。
但是,連天狐大妖皇自己也沒想到,美公子的成長速度竟然能夠快到這種程度。在短短半年多的時間來,不但渡劫成功了,居然還能夠與大妖王層次的一級血脈強者抗衡。她展現(xiàn)出的能力越強,天狐大妖皇自然也就越是能夠從她身上感受到威脅。而且這份威脅已經(jīng)上升到一個新的高度了。
曹彧瑋手中戰(zhàn)刀閃爍著刺目的金紅色光芒,全身殺氣凜然。一步跨出,戰(zhàn)刀悍然斬出。天空頓時劇烈的扭曲起來。熾烈的刀意直接籠罩向美公子的身體。
依舊是以力破巧。
美公子臉色不變,主動上前一步,又是一個天之玄圓揮灑而出。
戰(zhàn)刀強勢無比的一擊也又一次被卸到一旁。在場都是頂級強者,他們誰都看得出,美公子現(xiàn)在所施展的這種技巧絕對是神技之中的神技。對手的力量明明比她強大的多,但卻就是破不了她這超強的防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