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看著這樣純厚的陳爸爸，怎麼說，怎麼看，陳素的父母也是很保守的人家，這種事情就是開化的城市父母第一次聽到也不能一下子就接受的，雖然不至於大罵出口，但是也不至於他們一付早就明白的樣子吧？陳素和家人講過了？


    不會！王峻否認了，陳素一點點的變化，他是不會不知道的。那麼，陳家人跟蹤他們？也不會的！陳素和他都不是外向的人，陳素不會也不肯和他在外麵手拉手，就一迴，陳素臉紅的要命，而那是在三年前的事情了，王峻一次也沒有忘記過陳素那時的模樣。


    默默的吃完了蛋糕，雖然不抵飽，但是也不會餓得胃疼了，陳媽媽重重的歎了一口氣，陳爸爸依舊默默不語，陳媽媽終於說話了：“我就知道這樣！”


    雖然陳媽媽用的是方言，但是就幾個字的發音王峻還是聽的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她就知道這樣？這是什麼意思？王峻自認自己絕對不是笨蛋，但是這話王峻真的不懂！


    陳媽媽用王峻勉強能聽得懂的方言聽了個大概，全部內容王峻聽不明白，但是能體會所有的大意，她的意思就是陳素從很小的時候就和別的兄弟不同，就是一個人看書，一個人玩，當別的兄弟追著女孩子跑的時候，陳素根本就不接近女孩子，好幾年前，陳浩結婚時，陳素就表現的很淡漠，沒一點向往的意思，當時可是有不少的村裏清秀女孩子故意和陳素講話套近乎的，別人都看在眼裏，可是陳素一點點的反應都沒有，陳媽媽那時就覺得很不對勁了，這次偷偷的不打招唿的來也就是為了驗證這事的，在來時的車上，陳媽媽還怕真的會這樣，提著心吊著膽還是成真的了！


    王峻嘴角顫動了兩下，這話可是陳素自己的家人說的，被自己父母誤會那就不關他的事情了，不管怎麼說，反正是讓陳素父母接受就行了，什麼過程對王峻而言不重要，王峻在考慮要不要帶他們去看看陳素引以為豪的他單位的很氣派的大門，陳家人的審美觀應該是一致的吧。


    想到這，王峻起身去拿相冊，從陳素有製服穿開始，陳素就頗為喜歡拍照了，為此，王峻特地買了數碼照相機讓陳素拍個夠，已經積攢了好幾個相冊了，拿出來讓他們先看看。


    “原來是給國家單位看大門！”看著相冊的第一頁的第一張陳素穿著製服意氣風發站在單位門口的首張照片，陳爸爸由衷感歎，這可也不是小工作呢，陳媽媽連連點頭。


    就算是不太聽得懂陳素父母的方言，王峻也看得出他們波瀾不驚的平和態度沒有一點興奮，據陳素講過他們陳家可是隻有一個遠房表親在他們的縣裏的一個工廠當小幹部的，現在也下崗了的。


    陳潔看到王峻聽不明白的疑惑，連忙用別扭的普通話解釋，“我爸爸的意思是說保安！”看大門的在他們老一輩人眼裏和時髦詞保安是一樣的，城裏人都講叫保安。


    “對！對，是保安，在城裏頭人都叫保安，不叫看大門。”


    “————”王峻望著他們，懷疑自己耳朵是不是聽錯了，他們是再講的是演員鮑安？還是保安？看大門的？王峻放棄了跟隨陳家人的不可思議的思維的走向，“我覺得伯父伯母你們好像有什麼地方誤會了！”


    王峻盡快說明：“陳素是在這裏上班，工作不是保安，這是他們單位的製服，今年陳素已經當上了主任了，大致上以後他迴鄉，用官位來比喻的話，就是您那的縣長和市裏也會請他吃飯的那樣大。”王峻看那陳素引以為傲的製服，他怎麼也不明白陳素的父母是怎麼會以為那是保安的製服？！北京這幾年高級住宅區也多了，管理的要求很高，統一精致的製服大攀比是比比皆是，但是誰敢拿這種國家公務員的製服開玩笑是不想混了？


    看著一臉不可思議不可相信的陳素父母，王峻道：“從陳素到了北京來讀書起，我們就在一起了！”反正陳素人又不在家，王峻胡說八道沒有人拆穿，這時候不胡說什麼時候才胡說？！


    “我們在一起後，陳素就不念他考上的那個大專了，我讓他又重新在北京重讀了高三，然後考上了‘北京大學’”，王峻加重了這四個字的音節的發音，確切的看到了陳素父母眼皮不停的眨，王峻道：“他在前年畢業就考上了國家xxx工作”那國家兩個字眼的音節一定要壓得重重的，王峻覺得他們未必聽得懂公務員這個名詞，所以王峻道：“到現在，陳素已經是國家幹部了。”


    在聽了一係列刻意加重了發音的‘國家’xxx後，陳爸爸顫抖的手指小心的摸著精美的相冊上的照片，小心翼翼得觸摸，陳媽媽氣都接不上，陳潔更是一臉的驚駭！


    看著照片中如陌生人般的二兒子陳素，陳媽媽好久抬頭看著王峻：“你們——你們真的要在一起？以後會很難的，這世上是沒有永遠的秘密的。”


    看著這樣的母親，王峻覺得她出身在小城市是一件不公平的事情，她是一位有擔當得女xing。


    “我們在一起得第一天就知道會很難的，”王峻擺明了睜眼說瞎話，“但是如果家人們都不容得我們那隻會讓我們更難，陳素每次迴老家都在深深地苦惱中，但是一直就不敢講。”深知陳素暈車的事實的王峻就不信陳素坐了兩天的車迴去後還能活蹦亂跳，“這件事一直在深深地折磨著他！”


    陳媽媽黯然，每一次陳素迴來時的蒼白和沉默，他們是看在眼裏的！陳素是他們最為內向的一個孩子，什麼事情都不對家人講，這件事情一定給他很深的痛苦吧！


    陳爸爸看看王峻伸手推了她一下，陳媽媽低低道：“到如今，反對你們的事情也是反對不了的了，看得出，你是有擔當的人，陳素這孩子呢，從小時就不問別人是非，xing格也不討好，人也不好處，你要見諒呀，這件事情我們知道就行了，你們———可要保密呀！不然會毀了陳素的前程的。”


    雖然不是太懂她方言，但知道大概的意思呢，王峻認真的點頭。


    陳媽媽看看王峻：“可是，陳素呢？他還沒有下班？”


    “他上周出國了，下周三可能迴來，您難得來北京，就請在北京旅遊旅遊吧，明天，我帶您看看陳素工作的地方。”王峻迴答。


    這件事算是功德圓滿地解決了，天也不早了，雖然這也有兩個床，但還是不好睡，陳潔可是未出嫁的黃花閨女。


    王峻請他們去區裏的酒店安排了最好的房間請他們住了下來。當然還要了最為豐盛的一頓晚餐，趁著天還不算太晚，再去大賣場的服裝部給沒有想多待就沒有多帶衣物的陳素的父母和陳潔買了裏裏外外所有的一切全新的衣物，


    買了一大堆新衣服，正值過完新年全部在打折時期，王峻讓服務員作主了也沒有花多少錢。


    王峻出手一向就大方，這下子更是讓作小生意的陳媽媽很有麵子，從聽到‘國家’起，哪兒還會把什麼和什麼的關係放在心裏呀，這可是陳家曆史的一筆！陳媽媽心裏盤算著是不是讓陳凱再生一個過繼給陳素呢？迴頭和老伴好好的盤算盤算。


    迴去了的王峻也鬆了一口氣，解決了陳素最不安的問題真的是太好了，陳素以前迴去都有女人盯的事情讓王峻很不愉快，這種事情一次也沒有聽陳素講過，以後得小心別讓陳素被什麼人給盯上，現在的女人是很厲害的，王峻又得費心思了。


    王峻自己是老板，當然不在意上不上班的問題，一早電話裏交代了工作事情就去接陳素的父母。


    煥然一新的陳爸爸和陳潔有著穿新衣的羞澀感，隻有陳媽媽很大度，不過看到王峻開來的黑色的大轎車時，陳媽媽也怔怔的看著這鐵皮大家夥，王峻是把車停在外區專位上的，不帶入內區，所以昨天他們沒有見到。


    “這——這車是你的？”


    “是我自己的。”麵對陳家人的驚異，王峻保持著平和：“上個月，我也給陳素買了一輛車，去年有幾個月的閑暇，我教了陳素學了開車，他有個事情也方便用，他的那輛放在單位裏了。”王峻看得很清楚陳媽媽是有弱點的，所以把‘我給陳素買的’比別的字的讀音多加了半個分貝。


    陳媽媽坐在前麵不斷的看看開車的王峻。


    王峻一向就是很有派頭的人，就是再不懂車子，他們也看得出這輛車和他們來時花了幾十塊錢搭的那出租車是不同的，在鄉政府上班的陳浩也偶然帶鎮裏的車迴來，但是那根本就不能和這輛車相提並論，根本就是一天一地嘛。


    首先，王峻開著車繞了老遠的路去看看陳素以前的大專院校，然後再繞迴來，迴到起點，到陳素上了四年學的他們家門口的北大。


    帶著他們到校內參觀，並且告訴陳媽媽陳爸爸他們，陳素現在還是在這裏讀碩士的。


    看著這如畫的四周，陳爸爸有著敬畏和激動！然後逛了兩小時後在中午來臨之際，王峻請他們到了豪華的酒店吃了一頓豪華的中飯再轉戰去看看陳素最喜歡的單位的大門，當然把家裏的那數碼相機也帶來了，在車中教了陳潔使用的方法讓陳媽媽陳爸爸他們拍個夠！


    下午，王峻帶著陳素的父母和妹妹到街區看看王府井到底是什麼地界，又買了一堆衣物，看著衣服上價錢的標簽，陳媽媽覺得這世界太瘋狂了！


    一天的行動結束了，送他們迴酒店，陳爸爸說什麼明天也不讓王峻陪了，可別耽誤孩子的工作！到周四，陳素迴來後，王峻接他們看一眼陳素後，他們就迴去了不打擾孩子們的工作和生活。


    麵對陳爸爸執拗的堅持，王峻也就不多講了，給了陳潔一個包，叮囑陳潔這幾天好好照顧陳媽媽陳爸爸，明天王峻會派人陪他們走動，公司裏有的是人，這時候不好好地討好丈母娘就是傻子！


    送走了王峻，陳潔把王峻給她的小包給媽媽看，陳媽媽一打開嚇了一跳，全是一遝遝的錢，陳媽媽扭頭盯陳爸爸：“陳素逮到大款了！”今天，王峻花錢的方式很讓陳家人心驚肉跳！


    接下來的幾天就全是純旅遊了，有專車、專人陪著，陳媽媽一再向這幾天每天一大早就笑瞇瞇等著他們的年青小夥子聲明自己是王峻的親戚，是親戚！平均十幾分鍾就重複一次。


    天安門，**紀念堂，故宮，長城————陳媽媽在每一個景點留下了照片，首都真的好美！


    陳素歸國的時間也到了，王峻決定給陳家人再下一劑猛藥！


    王峻開著車送他們去看歸國的陳素。


    在陪玩的年輕人的花言巧語下，陳媽媽染黑了原本花白的頭發還燙了卷，陳爸爸一身的藏青色呢子大衣頭上還配了一頂軟帽很是紳士，陳潔也換了一個俏麗的發型配上流行的中國風的短襖很都市味道。


    就算是隨手拿來的，王峻的眼光也是一流，要不，怎麼會把陳素弄得在別人眼中像是高傲的貴公子呢。


    此行當然不是真的去接陳素，他們出國考察可不是地方上的一些官員去借著考察之名去旅遊的，這次有不少大大小小官員一起歸國的，王峻是讓他們在遠處看著。


    上上下下，前前後後，左左右右看遍了飛機場，頭頂上不時的有銀白色的飛機掠過蒼穹，藍眼睛白皮膚的洋人更是一抓一大把，這才是見了世麵了！


    聽著機場英文和中文輪流的播音，陳素那一趟的飛機到了。


    被簇擁的人群中，陳素出現的那一刻是陳媽媽和陳爸爸眼中是絕對陌生的一個人，那個氣勢沉穩，氣質高雅的人真的就是他們的那個沉默寡言的無聲無言的二兒子陳素？真的就是她所生的兒子？！


    一輛輛官員專車排在外麵，看著一輛輛車開出去，陳媽媽看著覺得自己的辛苦值得了，滿足了，真的滿足了！


    “他們會開一個碰頭會，之後就會迴家了，還可能會有幾天的假期，讓陳素陪您多玩玩。”


    “不，不了，”陳媽媽道：“今天晚我們就迴去，看到陳素這樣有出息，我們老倆口子也就放心了”


    “是！”陳爸爸連連點頭，看到兒子這樣出息，就是現在死了也心甘了。


    “陳素很想念你們，他也很關心陳潔的事情，”王峻開著車遠遠的跟著那車隊後麵，陳素的這樁心事就在今天了結吧，不是不明白陳素父母的心意，但是必須讓陳素放下心裏的包袱,“能親耳聽到您的諒解，陳素一定會安下心情的，他一直都在為難自己，一直都在擔憂害怕你們不能理解他！”王峻很是賣力繼續在胡說八道！！


    “————好！”和老伴、女兒交換了意見，陳媽媽點頭了。


    卷起袖子，陳媽媽和陳潔在廚房作豐盛的接風宴，憑著女人的直覺，廚房裏的高科技電器用具難不倒她們，陳爸爸愛不釋手的在客廳裏看陳素一張張照片，王峻說家裏沒有酒了出去買了，其實就是掐好了時間讓陳素先迴家，接著，他會在十分鍾二十分鍾後適時的出現。


    懷著歸來迫不及待心情迴到家的陳素打開了門後看到迎麵的陌生的母親不止止是吃驚，而是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