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隨風對此頗有些感歎，道門的陣法和符籙可以說近乎能夠做到他們想做的一切，但是現在隻是靈氣複蘇之初，在陣法上有所造詣的人太少。


    尤其是這種涉及到空間的陣法，更是比同級別的陣法要困難許多，短範圍的或許可以，但是囊括整個城市的陣法，現如今沒有一個人能夠布得下來。


    「還是太慢了啊，我們的發展。」


    「變異生物和人類之間的差距正在逐漸縮小，想要維持現在的優勢，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希望，能夠再多出現一些天才吧。」


    「權利並非不得放手之物，隻要能夠守護華夏，滿足他們又有何不可。」


    ..........


    島國。


    「我的實力終於突破了。」


    深沉的聲音在空氣中響起，一個身材高大、穿著「山伏」，背後長著雙翼，長著又高又長的紅鼻子與紅臉的怪物，此刻正握緊雙拳，感受著身體中溢滿的力量，語氣無比感歎。


    自從神話降臨這個世界之後，他的實力終於突破，達到了這個世界的第一序列。


    「那尊偉大的神明給予世間的饋贈，給我們帶來了許多好處。」


    「不過比起大海中的那個家夥，我們依舊差了太多。」


    一個麵容俊秀的紅發少年站在這個怪物的旁邊，語氣柔和的說道。


    「嗬，能讓你酒吞童子自愧不如，看來當初它毀滅這個國度，確實給你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天狗輕笑一聲，似乎是第一次見到酒吞童子如此感慨一個存在的強大。


    「如果沒有我的救助，當時的你已經死了。」


    「在那尊名為鯤鵬的存在，隨意的一擊之下。」


    酒吞童子瞥了他一眼，語氣不平不淡，而天狗在聽到這句話時，也是微微沉默。


    迴憶被揭開，當初的畫麵再度重現於眼前。


    那一天，天空仿佛被撕裂，一尊龐大無匹的鵬鳥在天空中振翅而飛，它的羽翼遮蔽了日月，投下的陰影足以吞噬萬物。


    它張開深淵般的巨口，從中凝聚出無數道璀璨而致命的能量炮，那光芒之熾烈，仿佛能洞穿時空，其威力之強大，足以令天地翻覆。


    很不幸的，其中一道能量炮正麵朝他而來，仿佛將他鎖定一般，難以逃脫。


    自從神話中降臨於現實，他第一次體會到了絕望和無助。


    那是弱者麵對強者，無法把控自身命運的發自內心的痛苦。


    本以為在那道攻擊下他的命運已經注定，但也就在這時，身旁的酒吞童子動了，在這生死攸關的瞬間，他那隻看似普通卻頗為不凡的葫蘆迎風而長，轉眼間便化的巨大無比。


    酒吞童子一把將他抓起，扔進了葫蘆之中，他隻覺得周圍一陣天旋地轉，緊接著便陷入了無盡的黑暗和沉寂之中。


    在這仿佛永恆的瞬間，外界的一切聲音和光芒都消失了，隻剩下他自己急促的唿吸聲在耳邊迴蕩。


    不知過了多久，當他重新獲得感知時，發現自己已經安全地站在了遠處。


    那尊鯤鵬已經離開，但它的能量炮已經消散在無形的空氣中，而酒吞童子則喘著粗氣站在一邊，身上的傷痕久久無法消除。


    「那天，多謝了。」


    天狗沉默許久，然後感謝道。


    若非當時有酒吞童子在場，他恐怕早已在那毀天滅地的能量炮下化為灰燼了。


    「作為目前這世界上僅有的兩個妖怪，我自然要幫你。」


    「不過那尊鯤鵬的實力，確實是難以言喻的恐怖。」


    「隻是大範圍攻擊中微不


    足道的一道，竟然就讓我拚盡全力抵擋，甚至還為此受傷。」


    「明明是從神話中降臨於現實的生命的我們，麵對著一個向著神話中生命進化的變異生命，竟然有著如此懸殊的差距。」


    「島國的神話，太弱小了。」


    麵對天狗的感謝，酒吞童子搖了搖頭，他們是這個世界有且僅有的兩個妖怪，他自然要救他。


    這個國家已經沒了，未來是否還會有如他們這般的妖怪誕生，也成了一個未知數。


    鯤鵬......說來也可笑，他們當時其實並不知道那頭變異生命是華夏傳說中的鯤鵬，還是之後搜集資料才知曉的。


    甚至就算是它現如今的模樣，除了能夠在海洋和天空兩種形態之間幻化之外，也和華夏神話中的鯤鵬沒有任何相像。


    它隻是一頭正在向著神話生命進化的變異生物罷了，可他酒吞童子卻是真正從神話中降臨的存在！


    他們之間理所當然應該有差距，但那應該是他和那頭變異生物，而不是那頭變異生物和他！


    隻不過是無數攻擊下微不足道的一道，在不使用酒葫蘆的情況下，他竟然用了全部力量才將其接下，甚至還受了傷。


    就算他當時的實力隻是剛剛踏入第一序列，也足以說明兩者之間的差距。


    他，島國平安時期的著名妖怪、鬼族首領、百鬼之王，世間最強的妖怪之一，有關於他的傳說有著太多太多，或是邪惡、或是恐怖、或是傲慢，但是在任何一個傳說中，他都有著同樣的特征——強大！


    可是這樣的他，在從神話中降臨於現實之後，不僅麵對著作為人類的洛水三弦、神櫻·鳴、鈴這三個所謂的島國三神，經常處於下風，甚至還遭遇過他們三個人的追殺！


    好不容易將自己的實力提升到了第一序列，和他們站在了同樣的位置，還招攬了和自己同為妖怪的天狗，有望重現神話之中百鬼夜行的傳說時，那尊鯤鵬突然出現，摧毀了這個國度，也摧毀了所有。


    明明在他所得的信息之中，第一序列已經處於這個世界的頂點，拋開那尊偉大的神明，這個世界的最強者也處於第一序列的範圍之中。


    但那頭鯤鵬的出現，打破了這一人類對這個時代的認知，也打破了他這個妖怪對於這個時代的認知。


    那是無法用言語形容的差距，是哪怕拚盡全力也隻能夠在大範圍攻擊下保全自身的無力，是作為百鬼之王的他連和它同等位置說話的資格都沒有的恥辱。


    明明他才是從神話中降臨於現實的存在，是真正誕生於神話之中的生命；那個家夥不過是一頭正在向神話中生命形態進化的變異野獸而已。


    憑什麼那個家夥能比他強這麼多！


    在這樣的想法下，他通過幸存的人類搜集各種資料，然後得到了一個答案。


    島國的神話體係太弱小了。


    一切原因都是島國的神話體係太過弱小的緣故。


    因為土地麵積，因為思維方式，因為他們和華夏之間的關係，他們的神話在高端戰力上和其他國家的神話有著天差地別般的差距。


    相比起那在華夏神話中都位於頂點的神獸鯤鵬，他們這種妖怪也隻能在島國神話中稱王而已，在華夏神話中甚至連姓名都未必能留下。


    所以即便他是從神話中誕生的生命，麵對那頭正在向著華夏神話中最頂點的神獸近乎的鯤鵬，也有著極大的差距。


    甚至於這個差距並不隻是體現在現在，到了未來，他們之間的差距會更大！


    修行的本質是進化。


    人類通過異能，向著神明的道路進化；變異生物向著神話中的存在轉變。


    可他們這種本就


    從神話中降臨於現實的妖怪呢？


    他們還能進化成什麼？或是轉變成什麼？


    沒有，什麼都沒有。


    他們的潛力雖然沒有耗盡，甚至因為這個時代的原因，他們距離自己真正的巔峰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


    但是比起現在同層次的人類和變異生物，他們的上限好像又要低得多。


    這雖然隻是他的懷疑，但是他的內心在肯定他的猜測。


    他並不如他以為的那麼特殊。


    不過這些猜測，他沒有告訴天狗，以天狗的性格也絕對不會相信他的猜測。


    他能夠在他麵前感慨的，也隻有島國神話的弱小了。


    如果島國神話足夠強大的話，那麼，作為神話中生命的他們，在降臨於現實之後也不可能隻有這點力量了。


    甚至，就算是他們現在所擁有的力量，都不比神話傳說中的自己要低。


    「總有一天，我們會追上並超越它。」


    天狗語氣堅定，好像非常相信自己未來真的會追上乃至超越那頭鯤鵬一般。


    而對於天狗的自信，酒吞童子也隻是笑了笑，沒有多說什麼。


    從神話中降臨這麼久，吞食了那麼多的人類生命，他對於這個時代的了解，對於人類文明和現如今局勢的了解，早就不是當初什麼都不知道的自己了。


    既然知道自己並不是什麼特殊的生命，那麼保持妖怪的驕傲也隻是一個笑話罷了。


    「接下來你準備做什麼？」


    腳下的國度已經不存，雖然還有一些幸存者，但擾亂他們無論是對他酒吞童子，還是對天狗而言，都沒有任何必要。


    之前數千萬的人類，在洛水三弦等人的庇護下，他們尚且隻能一個村莊、一個村莊的偷襲，現在他們所庇護的隻不過區區幾千人罷了。


    哪怕那位劍神不在，隻有洛水三弦和鈴兩個第一序列，也足夠了。


    當然，他們如果真的想要殺掉那些人類，肯定可以做到；但是一旦做了，他們所要遭遇的就是洛水三弦和鈴兩個第一序列的追殺，而且是不死不休的那種！


    畢竟整個島國就那麼點人了，每一個都是作為島國未來的種子，少一個他們都接受不了。


    以前他們逃了可能就算了，畢竟整個島國他們有著太多人需要守護，根本不可能從早到晚追殺他們。


    但是現在，他們是真的有這個時間。


    他可不覺得現在去找他們的晦氣是個好時機。


    「我想要去那個國家。」


    天狗聽到酒吞童子的話後，目光看向大海的另一端，那是華夏所在的方向。


    「你瘋了？！」


    酒吞童子聞言，目光驟然一縮，不可思議的看著他。


    他竟然想要去華夏？！


    那裏可是有著至少十數位第一序列存在的國家，並且那些第一序列中更是有不少都名震世界，華夏四帝的稱號更是最初被所有人熟知的異能者。


    他們在第一序列之中無疑都是最為頂尖的強者，就算是洛水三弦三人都無法與其相比。


    天狗不過剛剛得到第一序列的範圍，竟然就想要前往華夏，是想要過去找死嗎？


    別忘了，那個國家的人對這個國家的人沒有任何好感，那個國家的變異生物也看不上它們這些所謂的妖怪。


    「我沒有瘋，我隻是覺得，那裏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吸引著我。」


    「如果我能夠獲得的話，或許可以血脈返祖，變成最初的模樣。」


    天狗搖了搖頭，看著華夏的眼神沒有絲毫的動搖。


    他能夠感受到的，那源於血脈深處的


    吸引，那是一種無法形容的親近感；如果他能夠獲得，他的血脈就能夠迴歸最初。


    不僅實力會變得更強，潛力也能進一步提升，甚至不弱於當初那頭屹立於這個國家上空的鯤鵬。


    「最初的模樣？」


    「這不就是你最初的模樣嗎？」


    酒吞童子聽著天狗的解釋，微微皺眉，一臉莫名其妙。


    什麼血脈返祖，什麼最初的模樣，這不就是天狗本來的模樣嗎？


    不過是少了團扇、羽扇和寶槌罷了，除此之外和神話中沒有絲毫區別。


    能有什麼血脈返祖、最初的模樣？


    更別說他一頭從神話中降臨的妖怪，能有什麼血脈？


    就算真的能血脈返祖，那能讓他血脈返祖的東西也應該是在島國，怎麼會在華夏？


    「等等，你是指，華夏【山海經】中你的原型？」


    突然之間，像是想起了什麼，酒吞童子有些詫異的看著天狗。


    之前了解那頭鯤鵬的信息的時候，他也看到了記載於華夏《山海經》中的天狗，也是島國神話中天狗的原型。


    「（陰山）濁浴之水出焉，而南流於番澤。其中多文貝，有獸焉，曰天狗，其狀如貍而白首，其音如榴榴，可以禦兇。」


    「有赤犬，名曰天犬」。


    這些話的意思並不難以解釋，前者是說天狗的形狀如貍，白腦袋，聲音如同貓叫，可以禦區辟邪，後者則是指明天狗的身體為紅色。


    雖然有些相似的地方，但真正比起來還是差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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