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真的有什麼不舍，那也是對待工具。


    畢竟好用的工具用久了，就這麼扔掉，難免會有點不舍。


    這並不能解釋藍染對雛森桃的情感和對待工具有什麼不同。


    五番隊隊長：“為什麼會這麼說呢？”


    藍染並沒有否認白玄的猜測，隻是淡然的問他為什麼會這麼認為。


    不同於其他人，藍染即便還沒有經曆過記憶副本中的這一幕，但他依舊能確定當時的自己在想什麼。


    可是藍染能夠確定是因為那個人是他自己。


    白玄為什麼會得出這樣的結論，他有些好奇。


    自然之子：“還記得記憶副本中在你和市丸銀交談時，雛森桃的出現嗎？”


    自然之子：“她的出現對你而言是計劃之外的事情，你眼神的變化表露出你當時的想法。”


    如果說在雛森桃出現之前，藍染的臉上帶著將萬事萬物都掌握在手中的笑意，那麼雛森桃出現之後，他的眼神就有了些許變化。


    說不上是緊張又或是慌亂，但卻絕不算平靜。


    自然之子：“市丸銀詢問你怎麼了，但是他不會無緣無故的詢問。”


    自然之子：“當時的你，靈壓產生了波動。”


    自然之子：“如果隻是對雛森桃的出現感到詫異，你的靈壓不會有任何波動，因為她是否出現不會對你的計劃有任何影響。”


    自然之子：“但你的靈壓產生了波動。”


    自然之子：“或許是措手不及，又或許是掉以輕心，當時的你還沒有來得及偽裝反射性的有了靈壓的波動。”


    在記憶副本的這一段，著重渲染了兩個人，一個是藍染，一個是日番穀冬獅郎，而在藍染的部分，他的眼神，市丸銀的詢問，以及他閉著眼睛說隻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被著重渲染了。


    雛森桃的出現對於藍染而言是微不足道的事情嗎？


    以藍染一貫的表現，可以很清晰的得到答案。


    是的。


    他或許會意外雛森桃的出現，但是他並不會對此在意，因為雛森桃的出現並不會影響他的計劃，無非是多殺一個人罷了。


    這甚至都算不上是一件需要被特別注意的事情，可卻被著重描述，並且藍染的靈壓產生了波動。


    這是否可以說明一些事情？


    自然之子：“人類，隻是披著華麗外衣的猿猴而已；神明，隻是善於偽裝的人類而已。”


    自然之子：“在過去的時間，你一直都在偽裝。”


    自然之子：“溫柔的藍染這一形象是你給雛森桃帶來的虛假形象，我們也是這樣認為。”


    自然之子：“可是，這被我們認為虛假的形象又是否是你真實的一部分？”


    自然之子：“麵具戴的多了，就連我們自己也分不清哪個是自己，所以我們會思考，會糾結。”


    自然之子：“或許在平行時空中，已經習慣了戴著溫柔麵具的你，會放棄原本的計劃，以死神的身份、五番隊隊長的身份繼續生活下去。”


    自然之子：“每一個平行時空都是人生中某個選項另一種選擇的結果。”


    自然之子：“我並不覺得沒有這個可能。”


    藍染並不是沒有情感的神明，拋開理性、冷靜、沉穩等一係列因為記憶副本而冠在他身上的標簽，他首先是一個人。


    死神並不是神，拋開力量，他們和人類並沒有區別。


    而是人，就會渴望他們所沒有的東西。


    所以內心孤獨的藍染，會渴望穩定安樂的生活，會渴望有人陪伴的生活並不是沒有可能。


    雛森桃和藍染相處了很長的時間，雖然藍染沒有展露完全的“真實”，但是雛森桃對於他的真心是毋容置疑的。


    他們的相處和百年前藍染和平子真子的相處不同，彼此沒有信任而互不靠***子真子和藍染都沒有真心相待過對方，自然就不談真實和虛假。


    或許，正是平子真子和藍染的相處，加劇了藍染對於同伴間的不信任。


    人對我真，我對人真；人對我假，我對人假。


    十三隊對藍染的信任或許可以用鏡花水月的虛假來解釋，但是雛森桃是不一樣的，她的信任毫無保留，即便見證了藍染“真實”的一麵，知曉了一切的“虛假”，她依舊信任著藍染。


    這樣的信任在藍染的計劃之內，也在藍染的計劃之外。


    受人尊敬、信賴和愛戴的同時還保留著將計劃貫徹到底的決心，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尤其是在他的內心也向往著這些的時候。


    雖然最後藍染依舊選擇了繼續，但沒有人能夠肯定在雛森桃陪伴著藍染的這段時光中，藍染是否因為其毫無保留的信任而產生瞬間的動搖。


    或許雛森桃的出現對於當時的藍染來說是一個最好的選擇，一個在成為後來的藍染和五番隊隊長藍染的選擇。


    是斬斷那個因為逃避孤獨渴望陪伴而有瞬間動搖，想要繼續這樣的生活下去的五番隊隊長藍染，還是斬斷那個想要“立於頂端”的空之王座新的主人。


    藍染順利進行的計劃都在向他推向另一個選擇，推向一個無法挽迴的局麵。


    他並不擔心麵對任何人，即便是山本元柳齋重國，他也沒有任何畏懼；因為和他們的戰鬥本身就是他計劃的一部分。


    相比起和他們的戰鬥，一個在他準備做選擇時突然跑到他麵前說理解他，懂他的想法，希望他能夠迴來的人更讓他害怕。


    所以雛森桃在那時的出現對於藍染而言反而是最好的選擇，因為彼時的藍染已經不再需要後退的道路，而是堅定的向前。


    所以，他沒有絲毫猶豫的“殺死”了雛森桃。


    對於雛森桃，藍染的情緒無疑是複雜的，這份複雜是源自於他內心的擔憂和糾結，他殺死雛森桃，就是終結那個有可能動搖的自己。


    雛森桃並不會成為藍染的友人，白玄自己也是如此認為，就像藍染自己說的那句話——憧憬是距離理解最遙遠的距離


    但是雛森桃卻代表著在那數十年間的安逸、穩定、受人愛戴又獲被無條件信任的環境中藍染對於未來道路的選擇的動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