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萬緹娜領(lǐng)南側(cè)的諾克斯山脈。
光芒逐漸被地平線的彼方所隱沒,取而代之的是以夜幕為目標升起,伴隨一層淺灰色靄氣的紅月。
夜晚的血月懸掛在天空,將其下的山脈籠罩在一片昏暗而詭異的光芒中,山穀入口顯得格外陰森,成為了通往另一個未知世界的大門。
每一座山峰都高達近千米,快要觸及雲(yún)端,擋住夜空的星光,讓整個山穀更加深暗難辨。
兩道身影走進了山脈,沒有任何人發(fā)現(xiàn)。
一道窈窕倩影走在前,像剛經(jīng)曆了一場舞會,半路跑了出來。
高大的身影跟在她後麵,他的輪廓像刻在黑暗中的雕像,鬥篷和兜帽在風中獵獵作響。
“很感謝你能為我們偷來王都的密匙呢,潛伏者。”
她笑意盈盈地說道。
很快她又輕掩紅唇,向?qū)Ψ劫r禮,
“不好意思,我想現(xiàn)在該稱你為枯萎聖子更合適。”
“隨你怎麼稱唿。”
高大身影一副不在乎的樣子,踏著幽靈般的步伐繼續(xù)向前走去,每一步都仿佛死神的低語。
空氣中彌漫著潮濕,混合著泥土和腐葉的氣息。
這些植物之間,偶爾可以見到一些特殊的魔獸在悄無聲息地穿行,黑影忽隱忽現(xiàn),時不時傳來低沉獸吼聲卻始終不敢靠近這兩道身影。
“我們已經(jīng)收到枯萎主教的誠意了,接下來我們也將與枯萎分支進行非明麵上的合作。”
賽貝爾納女伯爵變迴了原本的模樣,發(fā)出清脆的輕笑。
她的權(quán)能【血之偽裝】,能夠完全偽裝成一個觸碰過的目標,在主動解除前會一直維持。
本身在克瑞瑅帝國她能扮演任何想要偽裝的人,也是最適合當間諜潛入敵方陣營的特種血族。
在她的工作完成後,首要任務(wù)便是保障自己的安全提前撤離。
不過進入了諾克斯山脈便繼續(xù)相當於撤離成功了,深夜的諾克斯山脈稍微深入一點便是尋常人所忌憚的地方。
晦暗的光線、複雜的地形和隱蔽的古代遺跡陷阱使得這裏成為了一個危機四伏的地域。
“不要忘了給我三份不同的血月之魄。”
他冷不丁地提醒道。
“當然,我們會幫助伱突破到七階,放心好了。”
賽貝爾納女伯爵迴過頭,輕輕把手搭在他肩上,柔聲迴應(yīng)道。
隻有七階及以上的血族才能凝練出來的血月之魄,既可以創(chuàng)造眷屬,又可以用作絕佳的七階突破材料。
“說實話,就這麼走了真的有點可惜,我很期待看到你的朋友們知道背叛者其實是你的一幕。”
說著,賽貝爾納女伯爵不禁後仰著發(fā)出了銀鈴般的肆意笑聲。
“確實。”
那道男性身影隻是跟在她身邊,露出了些許懷著惡意的笑容。
直至逐漸消失在了昏暗的山脈深處。
……
與此同時的南萬緹娜領(lǐng)主城已經(jīng)開始了小幅度的動亂。
城邦的防護結(jié)界,那天邊半透明的無形晶光,一向是邊境領(lǐng)居民們心中的堅固守護神,可是就在剛才,它被不知原因地強製關(guān)閉了。
製動後,重啟需要少許時間,而這段時間會變得極度危險。
這一驟變立刻引發(fā)了城邦的全麵警戒,原本寧靜的街道上,警報響徹雲(yún)霄不斷迴響,如同銘刻在牆上的不祥預兆,令全城居民人心惶惶。
命運女神教會南萬緹娜神殿中,平日裏莊嚴肅穆的神官們結(jié)隊而出,他們麵色嚴肅,手中握著神聖的法杖或古老的聖典,迅速在城邦中奔走,為居民們提供保護與指引。
“你真是開光嘴啊斯緹納。”
洛倫隻感覺頭疼欲裂,看著暗哨神官短發(fā)少女。
本來這種幾年都不一定能碰上一次的事,她剛好在列車上問了一句,帶著神官調(diào)查團來,就遇到了。
感知到結(jié)界出問題,洛倫在第一時間趕到了城邦控製中樞和伯爵府。
然而發(fā)現(xiàn)伯爵府並無問題,犯人已經(jīng)消失得無影無蹤。
根據(jù)監(jiān)控魔導器的記錄判斷,先前是有人神不知鬼不覺地變成伯爵潛入了伯爵府,偷走了密匙。
先不談王都那枚失竊的密匙到底是什麼迴事,因為此刻已經(jīng)來不及去調(diào)查這些已經(jīng)既定的事了,重要的必須是應(yīng)對接下來後續(xù)真正的變故!
重新構(gòu)築起巨大的城邦結(jié)界,需要近半個小時。
南萬緹娜一共有三處能源主站,分別位於南萬緹娜主城的西北區(qū),東區(qū),南區(qū)。
每有一個能源站受損,重啟效率都會慢三分之一,如果全被破壞了,則需要漫長時間搶修好三個能源主站,才能將城邦結(jié)界再度構(gòu)築。
就在結(jié)界被製動時,西北側(cè)的城邦能源站已經(jīng)同步受到了破壞。
敵人的計劃顯然有組織有預謀。
接下來的目標一定是東側(cè)和南側(cè)另外兩座能源站。
於是洛倫在第一時間派命運女神教會的力量協(xié)助駐守最安全的東側(cè),並留下了臨時的八階結(jié)界,帶著神官調(diào)查團親自趕往了位於南側(cè)最危險的一個能源主站。
“老師,往好的想,現(xiàn)在雖然隻有三分之二的效率,但隻要我們守住剩下兩個能源站,四十五分鍾就能重啟結(jié)界,屆時無論敵人有什麼陰謀,隻要有你在,南萬緹娜必不可能失守。”
暗哨神官迴答道。
“你別說了,姐。”
守護騎士和治療神官連忙把她的嘴捂上了。
洛倫捂著額頭歎息,孤寂的寒風讓他心裏愈發(fā)不安。
抬頭望去,天幕本應(yīng)布滿的粒粒星鬥,皆被昏暗的雲(yún)霧擋住。
四人身後,哨塔的光芒不斷照亮漆黑的地麵,南萬緹娜領(lǐng)部隊的軍官們也全副武裝,鎧甲在夜色中閃爍著冷冽的光芒,握緊著武器準備好應(yīng)對任何可能出現(xiàn)的威脅。
這些經(jīng)驗豐富的戰(zhàn)士們迅速分成幾個小隊,有的負責巡邏城邦的關(guān)鍵區(qū)域,有的在追蹤導致防護結(jié)界關(guān)閉的可能線索。
整個城邦南側(cè)被一種急促而緊張的寒冷空氣所籠罩,每個角落都充滿了行動的身影。
再遠處一些的居民區(qū),街道已完全被黑色所塗銷,高低樓層或是緊閉門窗,小心翼翼地窺探外麵的動靜,或是在城防軍和神官的指引下,前往更安全的區(qū)域避難。
“洛倫老師,你在想什麼?”
白袍的治療神官少女觀察著洛倫的神情,問道。
“毀滅主教伊萬諾思和朽腐主教法默都沒有來……而且他們明知道神秘的主教疑似經(jīng)過此處可能會把我引來,還是毅然決然決定在今晚發(fā)動了奇襲……”
洛倫聲色困頓地自語道。
總覺得有點不對。
如果對方的目標是全麵進攻南萬緹娜領(lǐng),那麼朽腐主教和毀滅主教本人不會離南萬緹娜領(lǐng)那麼遠,複生教會給出的訊號就像告訴洛倫“不管你來不來防守,現(xiàn)在樞機主教都沒有進攻意向”。
那對方真的需要全麵破壞能源主站嗎。
難道,對方是想把城防主力引到南側(cè)和東側(cè)駐守能源站。
而對方真正的目標其實是……在結(jié)界重啟的這半個小時內(nèi)完成某一項目的?
突然,洛倫感覺城邦的西北側(cè)爆發(fā)起了劇烈的魔力波動。
他順著方向望過去,隻感覺有法默的魔力,但比他本人弱!
應(yīng)該是一隻法默造出來的可怕煉金獸,由法默製造的煉金獸無需魔力支持,也無需召喚者達到八階,它本就不是魔法卡牌而是魔導器!
還有一個七階的魔力源,似乎是毀滅聖子薩洛蒙。
好在還有一個未知的八階魔力在對抗他們。
“洛倫老師,怎麼了?”
守護騎士全副戒備了起來。
“不行,要去處理城邦西北側(cè)的薩洛蒙和煉金獸才行!”
洛倫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南萬緹娜的西北區(qū)還有神秘的八階在幫他們,但也許這正是複生教會不惜這麼大代價也要摧毀的對象。
南側(cè)的能源站根本不重要,結(jié)界就算要一個多小時重啟也沒關(guān)係,重要的是不能讓複生教會在西北側(cè)肆虐並達成實現(xiàn)他們的目的。
冷風掠過了在哨塔遠處的這幾人之間。
就在洛倫準備動身時,他突然像發(fā)現(xiàn)了什麼,猛地將身邊三位神職人員都推開了百米!
下一瞬間,還沒來得及三位神職人員在半空的狂風中反應(yīng)過來。
視野裏隻看到原地洛倫的身旁已經(jīng)多出了一道身影。
是一位肌肉發(fā)達、表情猙獰的男子,他的眉毛緊鎖,嘴角擠出一絲挑釁的笑,他穿著一件簡單的灰色襯衫,配合著迷彩褲顯得實用硬朗。
他的右手猛力向前伸展,正中了洛倫的臉頰,充滿了爆發(fā)力和殺意,似乎下一刻就會引爆整個場麵。
當爆鳴聲響徹南邊境的瞬間,隻見塵土飛散,洛倫被重重地打飛。
狂暴的力量將洛倫所陷入的整座建築掀得海潮翻湧般轟然倒塌,碰撞比雷鳴更為迅速,震響了整個南萬緹娜南區(qū)!
“洛倫老師!”
半空中,驚叫聲迴響。
他們從沒見過洛倫被偷襲得手的場景!
當然也有一部分原因是,本來反應(yīng)的過來的洛倫,為了保護他們才被敵人得手。
然而。
魁梧男性站在原地。
那猩紅的雙瞳瞬間就鎖定向了三位神官。
他們感到顱骨發(fā)麻。
在這個男人的力量下,毫無疑問,不需一秒他們便會全部碎成血沫。
接著,正當他們以為那道恐怖的魁梧身影會閃爍到他們麵前的時刻。
他們的眼睛能夠捕捉到的下一幀已然變成了神秘男人被重劍般的氣流重創(chuàng)。
遠處廢墟湧起的颶風中,神代符文密布於半空中,洛倫站起了身,周身的風都仿佛化作了純淨電光,不斷引發(fā)電繭爆鳴,他抬起的手指,所指方向通天徹地,將一拳原封不動地還給了神秘男人。
洛倫的側(cè)臉被尖銳的黑白對比所描繪,他喘著氣,臉上滿是血,鮮血從頰邊流淌。
“能跑多遠跑多遠!”
洛倫頭也不迴地高喊,用單薄的背影為城防軍和居民區(qū)擋住強敵。
三位神官收到命令後沒有遲疑,立即消失在了原處。
三人雖盡全力撤開,但眼神不自覺地追隨著洛倫與神秘敵人之間的交擊。
這種能夠把大神官洛倫打得這麼狼狽的戰(zhàn)鬥絕非他們能夠參與,留在這裏隻會拖洛倫後腿,他們需要盡可能疏散周圍的居民,不然需要一邊保護居民一邊對抗敵人,對洛倫來說將是絕對劣勢!
麵對洛倫的神秘男人,他的下頜緊閉,麵部肌肉扭曲,站在一條由自己的腳步劃出的長長通道中,靴子周圍的一切都被碎石板所覆蓋。
他的身姿筆直像一座不可動搖的山峰,剛才用臉挨了洛倫那一下,令他的半邊臉頰上的皮膚破碎,露出了牙齒牙齦和顎骨。
可是其上的傷痕很快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愈合,很快恢複了原狀,就像洛倫未曾對他造成過多少傷害。
“你到底是誰?”
洛倫注意到這再生速度瞳孔縮緊了半分。
他這些年從未見過這樣的神秘強敵。
再生並不可怕,可怕的是對方再生之後,幾乎沒有消耗多少魔力,氣息也幾乎未有減弱。
這種東西,隻能令他聯(lián)想到所謂的古代生靈“血族”。
但無論如何,要是城防結(jié)界還在,無論血族還是魔族沒法這麼正麵從國境外衝進來!
“嗬嗬。”
第八始祖索默賽特侯爵破碎的臉頰完全複原,並沒有打算迴答洛倫的答案。
他的眼神依然熔巖般熾熱,嘴角帶著些許狂意,每一次吸氣都像是為了下一秒的享受。
從克瑞瑅帝國來到諾克斯山脈等待,本來是為了應(yīng)對那位未知的樞機主教,防止樞機主教搗亂。
沒想到今天剛巧命運女神教會的大神官也來了南萬緹娜領(lǐng)。
不過和誰打都是一樣的。
他的手臂猛地向前,猩紅的眼瞳爆發(fā)出光芒,手中的拳威如同夜幕中的閃電,決意要在這一擊中奪走洛倫的性命!
絲毫沒有給洛倫喘息的機會,索默賽特侯爵龐大身形就再度抵達了洛倫眼前。
此刻展露出殺心的他,皮膚縈繞著淡淡的紅色光華,如燃燒的血液般熾熱而又猛烈。
但是這一次洛倫反應(yīng)過來之後,索默賽特侯爵就沒那麼容易得手了。
索默賽特侯爵的拳頭就像撞到無形的鐵牆上,翠綠的地麵上的四方型魔法紋章開始爆發(fā)出深綠色的上升氣流,金屬嗡鳴聲與氣浪再度一圈圈掀起。
倉促的洛倫剛才雖近身吃下了堪稱絕殺的一擊,但本就有著諸多減傷法術(shù)與防護道具的他,受到的傷並不致命。
“別想過去。”
魔力屏障的內(nèi)側(cè),洛倫抹去了嘴角的血跡,翠綠而純淨的魔力像刀刃般在昏暗的城關(guān)地麵上斬出一道道傷痕,將索默賽特侯爵和他之間的所有空間封鎖。
聞言。
索默賽特侯爵的拳頭仍未從壁壘上移開半分,不顧拳頭皮開肉綻,笑意更加狂熱地想要向前突進。
“不用過去,和你這樣的強者一戰(zhàn),就是我的樂趣。”
他將拳勢下移,重重砸在地麵上,頓時整個南萬緹娜南區(qū)都像地震一般,大地震顫!
石板街道上裂開了寬廣的縫隙,被吞噬般一步步崩塌下去,洛倫身後的建築在洛倫和索默賽特交手的衝擊之下,精雕細琢的浮雕和玻璃頃刻間全數(shù)震落,碎片隨風四散。
不少居民都被震得雙耳流出了鮮血,痛苦地嘶喊。
“!”
洛倫像是感知到了什麼,眼神難得升騰起一絲怒意,在第一時間用消耗巨大的廣域治療魔法覆蓋起了南區(qū),夜空中如同降下聖潔的光羽,逐漸化解了居民們的傷痛。
“既然你想與我一戰(zhàn),就不要牽扯到那些無辜的居民!”
洛倫的手背泛起青筋,全力抵擋著索寞賽特。
“當然,我隻喜歡贏,或者說將對手蹂躪。”
索默賽特笑著補充道。
洛倫的魔力輸出分散後,明顯眼前的壁壘出現(xiàn)了弱點,逐漸開始在索默賽特的拳頭上龜裂,直到索默賽特的拳頭轟進了洛倫的身體裏,伴隨著一陣破空聲,在廢墟和飛沙走石裏爆發(fā)出致命的碎裂巨響。
“你很不錯,如果不管這個城邦人的死活,放手與我一戰(zhàn),可能你真的能贏,但現(xiàn)在我很確信,你不是我的對手。”
索寞賽特甩了甩手腕,血肉模糊已經(jīng)變形的拳頭開始恢複,他注視著前方,露出了享受的笑容。
他不急著再度廝殺,這種時候攻心甚至比實際的攻擊更有效,也更有趣。
眼前這個愚蠢的人類神官雖然很強,甚至可能在未來某一天成長到能夠?qū)寡宕蠊膹姸龋兄祟惞逃械娜觞c,喜歡保護那些更脆弱的人類。
這也是在那血月盛世的數(shù)千年,死在他手上的人類八階天才,沒有上百,也有數(shù)十個的原因。
“你不會忘了南萬緹娜領(lǐng)還有一個樞機主教吧,就算你今天從我手上活下去了,他看到虛弱不堪的你,難道還會好心的來幫你治療嗎?”
索默賽特滿是憐憫地問道。
他在等複生教會成功刺殺休柏莉安,而今天對方無論如何都沒有半點勝算。
“開打吧不用再試圖與我交流了,我和你這種東西說不通。”
洛倫從廢墟中搖晃著站起了身,臉上的血流不止。
他感覺另一邊可能戰(zhàn)況更糟。
法默的煉金獸不是誰都能擋住的,如果那位八階友方也和自己一樣在保護著什麼,可能更加吃力。
雖然南萬緹娜領(lǐng)至今沒有樞機主教出現(xiàn),但襲來了一個前所未有的血族怪物,洛倫無瑕顧及城邦西北區(qū)的襲擊了,隻求那邊能夠頂住,直到結(jié)界恢複。
如果不攔住眼前這個八階血族,整座城邦都會完蛋。
“你覺得你能攔住天災(zāi)?”
索默賽特侯爵握了握拳,骨骼嘎吱作響,眼神就像在笑著洛倫,想要在八階生死戰(zhàn)中保護一整個城邦的螞蟻,太貪也太自以為是。
他相信對方大致已經(jīng)看出他是血族了,消耗戰(zhàn)打下去,誰勝誰負顯而易見。
“看見了,就得攔。”
洛倫扔開了染血的神官白袍,隻剩那黑色襯衫。
他的雙眸,像冬日裏最冷酷的冰湖,透過風刃的鋒芒,凝視著對手。
南萬緹娜領(lǐng)的南邊界,血月下狂風唿嘯,神代複刻般的大戰(zhàn)再度一觸即發(fā)。
今天更萬字,還有一個大章《天無二日,但有兩個洛倫》還在寫,十點前寫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