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下來的不是別人,正是之前在仙雲(yún)山讓小刀他們捷足先登偷走了龍骨的魏新傑。
他騎著馬,身後帶著一隊隨從,匆匆經(jīng)過,似乎是有什麼急事要辦
重華微微蹙眉,“他也來招親麼?”
薛北凡盯著魏新傑看了一會兒,“魏新傑鏟除了蔡廉蔡卞之後,不迴京城飛黃騰達(dá),跑這窮鄉(xiāng)僻壤來做什?”
“他很有可能也是來找龍骨五圖的!毙〉犊傆X得魏新傑這人一眼看不到底,說話也口不對心,總覺得他深不可測,還是少招惹為妙。
“你還有不會對付的類型啊?”薛北凡像是發(fā)現(xiàn)了什麼有趣的事,看著小刀,“我還當(dāng)你百毒不侵呢!
小刀擰著個眉頭頗有幾分認(rèn)真地說,“說起來,我真是不太會對付那種類型!”
“哪種類型?”薛北凡很感興趣地托著下巴問
。
“就魏新傑那種咯!毙〉栋櫭紦u頭,伸出一根指頭直挺挺地豎在眼前,輕輕晃著說,“就是上下左右看著都特別正,但是骨子裏又不知道究竟是什麼的類型!
說完,眾人結(jié)了帳老老實實在屋裏歇著,準(zhǔn)備今晚溜進鬼城皇宮打探。
當(dāng)晚,小刀和薛北凡先探路,右右給他們大致畫了一張示意圖。石頭城堡基本結(jié)構(gòu)非常簡單,小刀弄清楚了各宮殿的位置所在後,便和薛北凡一起出了客棧。
然而兩人一出門就見白影一閃……有個人也跟了上來。
小刀一看來人就撓頭——王碧波!
“你怎麼來了?”小刀在屋頂上瞪他。
“我被你氣著了,晚上睡不著覺所以出來溜達(dá)溜達(dá)啊!”王碧波睜著眼睛說瞎話,不忘對小刀眨眨眼,“你倆呢?俗話說的好啊,半夜穿得一身黑,不是歹人就是賊,你倆深更半夜鬼鬼祟祟……”
“你哪兒那麼多詞兒啊!毙〉哆生著他的氣呢,伸手指了指反方向,“你散步的話去那裏吧,往前五百裏,右轉(zhuǎn)右轉(zhuǎn)再右轉(zhuǎn),走足九九八十一天你就成功了。”說完,一拉薛北凡的手腕往另一邊跑了。
“等等!”王碧波一把攔住,盯著小刀拉著薛北凡的手腕子,“你倆什麼關(guān)係?!”
小刀眼皮子挑了挑,伸手一挽薛北凡的胳膊,“情人!”
王碧波臉色微微變了變,隨後恢複了原樣,一臉了然,“哦……顏小刀,你是想氣我,好讓我迴到蘭芝身邊所以隨便拖了一個是麼?”
薛北凡之前覺得心情不錯,雖然他也知道估計小刀是這個意思,不過王碧波那句“隨便拖一個”,叫人不怎麼爽快。
小刀不想跟王碧波耍嘴皮子耽誤正事,攆他走,“你別打岔,我有正經(jīng)事情辦!
“我也有正經(jīng)事情辦啊,這路誰都能走!”
小刀見王碧波死纏爛打,就和薛北凡接著趕路,隻是他倆走到哪兒,王碧波就跟到哪兒
。偏偏這貴公子功夫還不錯……甩不掉。
小刀和薛北凡對視了一眼。
“!我知道了!蓖醣滩ú恢怯幸膺是無意,嗓門提高了幾分,“那邊就是皇宮,你們莫不是要去夜探……”
話沒說完,小刀一腳將他踹進了旁邊漆黑的小巷子裏。
薛北凡對她豎大拇指,示意——踹的好!
小刀要拉著他趕緊走,薛北凡卻是擺手,低聲說,“皇宮就那麼點兒大,王碧波有手有腳,想給你搗亂還不容易麼?”
小刀繃著臉,樣子像是不滿——那怎麼辦?
這時候,王碧波從巷子裏爬了上來,站穩(wěn)後低頭,拍了拍胸口一個黑乎乎的腳印,瞧小刀,“這窩心腳我可記住了,遲早要你還給我!”
小刀作勢要脫了鞋子拿鞋底抽他,王碧波趕緊躲。
薛北凡問他,“王兄不遠(yuǎn)千裏放下大好的買賣不做,跑到西域不會空手而迴吧?”
“那是。”王碧波抱著胳膊,“我王碧波做買賣,沒個吃虧的道理!”
小刀一臉嫌棄——奸商!
“無利不起早,你想要什麼?”薛北凡直接跟王碧波談生意。
“她!蓖醣滩ㄉ焓忠恢感〉。
薛北凡想都沒想一擺手,“她不行,其他的你挑。”
小刀眼睛瞇了起來。
“那……你北海派的傳家寶怎麼樣,比如說月海金舟或者聖武皇譜之類!
小刀見他獅子大開口,撇嘴。
“可以啊!毖Ρ狈矃s是爽快地一攤手,“北海派當(dāng)家人三個都在這兒呢,你跟他們要去唄
!
王碧波微微挑眉,“那些不過是小卒。”
“我可比小卒還不如!毖Ρ狈泊蠓揭恍,“誰不知道我很早就被北海派驅(qū)逐了,那些寶貝跟我沒什麼關(guān)係!
“那小刀的紅紙寶傘呢?”
“那個是定情信物,就這麼一件。”薛北凡也口沒遮攔,小刀在一旁瞧著兩人你來我往暗中較勁,歎氣,“你倆有完沒完?再下去天就快亮了。”
“這也不成那也不成,薛兄小氣了些!蓖醣滩@然有些掃興,最後歎了口氣,“不如這樣吧,我問個問題,薛兄如實迴答,我就不跟了!
薛北凡立刻洗耳恭聽狀。
王碧波微微一笑,“我想知道,月海金舟和聖武皇譜這兩樣,究竟隱藏了什麼秘密?”
王碧波的話問完,小刀仰起臉看薛北凡。她隻聽說是寶貝,可從不知道還有什麼含義?月海金舟估計是一艘金子做的船?而聖武皇譜不是武功秘籍麼?難道之前的理解錯掉了?
“你想聽實話還是假話?”薛北凡似乎也沒有要隱瞞的意思。
“自然是真話!
“真話就是……沒秘密!毖Ρ狈舱f完,伸手拉了小刀,往遠(yuǎn)處走了。
王碧波站在原地,真的沒追上去——跟小刀能耍耍賴,跟薛北凡卻不行,顯得自己不如他似的。轉(zhuǎn)念又一想,畢竟是“奸商”麼,正道不行就歪門邪道唄,反正不達(dá)目的誓不休。
於是,王碧波整了整衣冠,下屋頂,往北海派其他三人落腳的那家客棧去了。
小刀隨著薛北凡跑出一陣子,到了鬼城皇宮的城牆根附近,好奇地問他,“唉,月海金舟不是大船麼?聖武皇譜不是武功秘籍麼?這裏有秘密?”
薛北凡看了她一眼,低低的聲音說了一句,“我也不知道!
小刀驚訝地睜著眼,“你不知道,那找來作甚?”
“大哥讓我找
!
“他是你大哥又不是你爹。”小刀撇嘴。
“聽你的語氣跟吃醋似的!毖Ρ狈擦⒖虛Q上一張嬉笑臉,“不用擔(dān)心,整個都是你的!”
小刀配合地笑了一聲,也不再追問了。
薛北凡這一招對她其實不靈了,他這人,凡是有什麼要迴避的,無非是耍耍流氓整個討厭的。一下兩下可能會被他蒙混過去,可如小刀這麼精明,接二連三自然看出破綻來。心裏就隱約有個疙瘩,薛北海那老狐貍那麼能幹,為什麼繞個大圈子這麼費勁找這兩樣?xùn)|西?有可疑!
……
鬼城皇宮之中燈火通明,可能眾人為了招親之事正在準(zhǔn)備。
小刀和薛北凡三兜兩轉(zhuǎn)到了一條岔路口。
小刀要往西,據(jù)說那裏是國師的屋子,她想去見見那位鬼城第一美男子長什麼樣。
薛北凡要往東,那是大總管的宅院,他對美女興趣多過美男。
兩人三言兩語又吵了起來,同時,就聽到人聲傳來。薛北凡一把拉著小刀藏到了石牆的背光處。
小刀不滿,“這鬼城,假山都沒有一座!”
薛北凡瞧她埋怨,本知道不應(yīng)該再跟她鬥嘴,還是忍不住迴了她一句,“光禿禿的要假山做什麼?饅頭似的!
小刀磨著牙,心說你就不能讓著我點兒?伸手?jǐn)Q住他胳膊上一塊肉。
薛北凡呲牙裂嘴,暗笑自己是自討苦吃,皮癢難耐,被掐得寒毛直豎心裏頭還特別痛快,這賤骨頭!
這時,兩邊來了兩隊人。
一對是侍衛(wèi),為首一個男的。穿著一身青色的長衫,身材瘦高,因為背對著小刀他們,看不清楚長相。
迎麵來的是一對捧著玉壺、玉盆的宮女
。
那些宮女們給那青衫男子行禮,“參見國師!”
小刀和薛北凡又驚又喜——說曹操曹操到啊,這就是那位俊美國師?
小刀伸長了脖子沒瞧清楚,那個國師就是不把臉轉(zhuǎn)過來,看背影麼,也隻是一般般吧。
“女王在麼?”國師問丫鬟。
“在,女王剛剛沐浴更衣,正在等待國師呢!
丫鬟們含笑迴答了一句頗易讓人想歪的話,小刀對薛北凡一個勁眨眼睛——有奸情!
薛北凡則是不這麼覺得,等人都走了,他低聲告訴小刀,“那國師估計利用大總管呢。”
“何以見得?”
“他對她根本沒興趣,各種興趣都沒有。”薛北凡壞壞一笑,故意重讀語帶雙關(guān)。
小刀耳朵燙燙,揪住自己的思緒不讓它往歪處飄,還挺正經(jīng)地問他,“你怎麼知道的?”
“我是男人啊!毖Ρ狈舱f得坦然,“男人自然知道男人的想法!
小刀似乎還是不信。
“你娘沒跟你說過麼?”薛北凡一笑,“這是最普通的道理,男女都適用的。比方說你不討厭一個人,當(dāng)然不會不尊重她,是不是?”
小刀點頭,“對啊。”
“你要是對一個人有好感,同樣也會尊重她,是麼?”
“那當(dāng)然。”
“你要是喜歡一個人,會在尊重她的同時,不允許別人不尊重她,是不是?”
小刀搔了搔下吧,抬頭看薛北凡。
“這半夜三更,一個女人洗完了澡在屋裏等一個男人,本就是私密之事
。幾個丫鬟這麼順口地在大庭廣眾說出來,別說是一國的女王了,就算隻是個普通女子,也太不尊重!毖Ρ狈惨槐Ц觳,“那位大國師對此一點不滿的表示都沒有,你不覺得他不夠尊重那位大總管麼?”
小刀皺著眉頭咂麼了一下個中滋味,覺得很有道理,“這麼說,宮女們都不尊重假女王,莫非被拆穿了?”
“可能性的確不小,可我覺得更有可能是失權(quán)了!毖Ρ狈舱f完,拉著小刀順牆根往女王的寢宮去,貓著腰躲在窗臺下邊聽牆角。
“右右還沒找到?”國師的聲音帶著一絲焦慮。
“你急什麼,那醜丫頭興不起什麼風(fēng)浪!贝罂偣艿穆曇艉托〉端麄兟犛矣颐枋龅哪莻精明強幹的大女子有些出入。這聲音嬌媚兇蠻,聽著叫人起雞皮疙瘩,一點不討喜。小刀搓搓胳膊,對薛北凡皺鼻子。
“女王還沒有消息?”國師接著問,“我今天看到你放出去的探子迴來了,沒任何消息?”
“嗬,你死了這條心吧。”大總管說話的語調(diào)有些刻薄,“人說不定現(xiàn)在已經(jīng)找到心上人,雲(yún)遊四海神仙眷侶,誰還惦記你。”
大總管迴話的語氣有些硬,“她不會不要右右的!
“那個醜丫頭,算了吧!她巴不得早點丟掉,是我,我也不要,又蠢又笨!贝罂偣苷Z含不屑,“還敢管我叫姨,死丫頭,故意說得我很老似的。”
小刀在牆根聽得牙齒癢癢,心說你個毒婦啊,口沒遮攔!這麼怨毒地咒一個無冤無仇的晚輩,實在是可惡!
“總之明日招親你別搞砸了,一定要讓北海派薛邢入選,知道麼?”國師忽然一句吩咐,有些出乎薛北凡和小刀的預(yù)料——竟然和薛邢他們有聯(lián)係!
“知道了,羅嗦,不就是些江湖人!贝罂偣苷f完,嚷了起來,“唉,你就這麼走啦?”
“你早點睡吧!眹鴰熆觳匠隽藢m門,頭也不迴地就快步走了。
薛北凡對小刀比劃了一下,一邊指指遠(yuǎn)去的國師,一邊指指那位大總管,像是問,“跟哪邊?”
小刀比較想不通,甚至覺得有些反常的是大總管的言行
。通常能走到這一步的女人,都不應(yīng)該是尖酸刻薄又蠢笨如此的,總覺得不合理!
小刀指了指牆根,示意原地別動。
沒一會兒,就聽到窗戶一開。
兩人一呲牙——糟了,這大總管心情好,趴床邊看月亮來了,趕緊貼著牆壁閃到巷子裏。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就聽她幽幽地來了一聲,“你們都爭吧,最好爭得頭破血流你死我活,最後就算得不著便宜,看著也解氣!
小刀聽著她說話語調(diào)又變了,了然——原來這大總管的討人嫌,是故意裝出來的。
隨著燈火的熄滅,大總管也迴去休息了,薛北凡和小刀正猶豫要不要再四處逛逛的時候,天邊響了幾聲悶雷。
薛北凡知道可能要下暴雨了,拉著小刀出了皇宮城門就想往迴跑。隻可惜剛翻出城牆就大雨傾盆而至。小刀沒帶著傘,嘴裏還嘟囔,“呦!這雨好不按規(guī)矩來!”
“你下次有空記得跟老天爺將規(guī)矩都談妥了!毖Ρ狈怖氵M一家客棧的時候,兩人早都被雨打濕了。
“咦!”小刀揉著頭發(fā),“都是泥點子!”
薛北凡砸開客棧的大門,夥計睡眼惺忪地告訴他,隻有一間上房了,熱水沒有,想要自己燒。
薛北凡和小刀就這樣被晾在了一間客房裏。
小刀摸了摸身上濕漉漉的衣服,睜大一雙眼睛,斜向上望著薛北凡,像極了一隻被打濕毛的小貓。
薛北凡抬起頭望天,“你別看我!
小刀伸出一根手指頭,拽住他一袖子,“想洗澡!”
“一起?”薛北凡接了一句,果然挨了小刀一腳,於是賤骨頭被捋順後,跑去給她燒熱水。
等薛北凡迴來的時候,小刀隔著屏風(fēng)弄了倆浴桶,用椅子背晾著外衣在炭火盆上烤著
。
將兩個木桶都倒?jié)M了熱水,薛北凡自顧自就進桶裏泡著去了。
小刀好像不太放心,繞過屏風(fēng)瞄了一眼。
“想偷看啊?”薛北凡手指一彈,一串水花落到了小刀的鼻尖上。
“誰偷看了!毙〉度嗳啾亲,“就是確定一下你沒法偷看!”
“我怎麼會做這種沒品的事情呢。”薛北凡聽著那邊小刀似乎準(zhǔn)備寬衣了,突然手在水中打轉(zhuǎn),弄出一串水聲。
小刀立馬抱著外袍,又探頭又瞄一眼,警惕得很。
薛北凡好笑,“不如你給我把眼睛蒙起來?”
小刀覺得可行,剛往外走了一步,薛北凡一攤手亮出胸前一大片,“來,我不怕你偷看,你明目張膽地看!”
“啪”一聲,一塊濕帕子飛過來砸中他臉。
小刀還納悶——薛北凡肩膀到胸前,是不是有什麼東西?怎麼怪怪的。
“你覺得,那大總管和國師什麼關(guān)係?”小刀找了個話題說一說,免得尷尬。
薛北凡趴在浴桶壁上,看著屏風(fēng)後邊若隱若現(xiàn)的小刀,嘴角微微挑起,“彼此利用之類?難說!
“他們特別提到薛邢……薛邢在江湖上隻是小角色,是因為北海派的寶貝麼?還是兩方有關(guān)係?”
“估計是!毖Ρ狈惨泊蛄藗哈欠,就聽到那邊一陣忙活,水聲嘩啦啦的,“你幹嘛呢?”
“洗頭發(fā)啊!”小刀快手快腳拽過帕子將洗好的頭發(fā)抱起來,過上幹衣服跑出來。
薛北凡趕緊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衣服裹得嚴(yán)實,撇嘴,“沒勁。”
小刀瞪他一眼,一揚臉大搖大擺往床的方向跑去,薛北凡往下瞄了瞄……一雙腳丫子還在外頭,濕嗒嗒踩出一串腳印子來
。
“床隻有一張!毖Ρ狈膊[著眼睛,提醒霸占了整張床擦頭發(fā)的小刀,“一會兒咱倆擠一擠吧?”
“想得美!”小刀拿了瓷枕頭在手裏,才發(fā)現(xiàn)薛北凡的浴桶就在不遠(yuǎn)處,還沒個屏風(fēng)遮擋,心說,失算失算!
伸手將簾子拉下來一點擋住,小刀擦了一陣子頭發(fā),好奇起來,就想探頭看一眼。
薛北凡此時差不多洗完了,正擦背呢。
小刀撩開一點點床簾,小心地瞄了一眼,瞧見小麥色一片背脊,下意識仔細(xì)看一看。小刀臉上燙,估計現(xiàn)在已經(jīng)很紅了,暗地裏嘖嘖了兩聲,還挺光滑健碩的麼。
小刀正看得起勁,忽然就見薛北凡迴轉(zhuǎn)身,敞胸露懷對她樂,“色丫頭,看了不能白看!”
小刀趕緊一縮頭,用床簾子擋住。
然而就在剛剛那一瞬,小刀看到了薛北凡的左肩膀靠前,到胸口的位置,有一整片燙傷。難怪剛才發(fā)現(xiàn)古怪,原來胸口有疤,這麼大一塊,應(yīng)該很痛吧?
小刀懷疑自己眼花先入為主,探頭再看一眼……薛北凡已經(jīng)穿上衣服了。
“還想看?”薛北凡朝著她笑。
小刀鑽迴簾子後邊,縮進被子裏摟著枕頭問,“你肩膀上那個什麼?紋身啊?”
“……胎記!毖Ρ狈渤聊蹋S口迴答了一句。
小刀撇撇嘴,當(dāng)我傻子。
“胎記哪有長這樣的!毙〉缎÷曕洁炝艘痪洌拔铱聪袷前獭!
薛北凡穿好了衣裳,到桌邊坐下,一如既往轉(zhuǎn)移話題,“你餓不餓?”
小刀從被子裏鑽出個腦袋來看他,顯然不餓,接著問,“你小時候,他們欺負(fù)你?”
薛北凡愣了愣,迴頭看,半晌,笑得無禮,“重華還是沈星海多嘴?對了……是曉月多嘴跟你說的才對
!
“你大哥,真的那麼厲害?”小刀饒有興致地問,“人不可能沒有弱點的吧。”
薛北凡將幾個凳子拚了一張床,躺下,“弱點當(dāng)然有,是人都會有弱點。”
“那薛北海的弱點是什麼?”
“聰明人的弱點永遠(yuǎn)隻有一條!毖Ρ狈驳恍,“聰明反被聰明誤!
小刀試探著問,“那是你聰明,還是你大哥聰明?”
薛北凡雙手枕在腦後,打了個哈欠慢條斯理,“你說呢?”
“嗯……”小刀趴在**,探出半個頭在床簾外麵,瞧著薛北凡就在不遠(yuǎn)處的側(cè)臉,忽然很認(rèn)真地問,“你覺得我呢?”
薛北凡微微一愣,原本緩緩閉上的眼睛再睜開,看小刀,“你?”
“我是聰明,還是笨呢?”
“你當(dāng)然聰明了!毖Ρ狈舱J(rèn)真迴答,“又漂亮又聰明,還很能幹!
“那你有沒有騙過我呢?”小刀小小聲問了一句,“騙了我,我還蒙在鼓裏什麼都不知道的事情,有沒有呢?”
薛北凡一臉無辜地看她,“怎麼這麼問?”
小刀見他神色,抿嘴,一根手指頭伸出床簾輕輕地點著他,帶著威脅的語氣,“你要是敢騙我,我可不原諒你!
說完,鑽迴床簾去了,“熄燈!”
薛北凡輕輕一吹桌上的燭火,屋中一片漆黑。
外頭大雨似乎已經(jīng)停了,依然是狂風(fēng)大作。
小刀和薛北凡原本可以一起迴去,可是兩人都覺得有些懶,不想動。兩人就這樣靜靜躺著,一個床簾裏頭,一個床簾外頭,一男一女,一個睡床一個板凳,相差甚遠(yuǎn)。然唯一共同的地方就是,兩人都睜大了眼睛,對著房頂發(fā)呆,直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