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輕輕頷首,說道:“是我們南疆的落花洞女做錯了事,我願意替她們?nèi)斶代價。”
黎妶本身其實是一個極為冷心冷情的人,即便是在半道上救了阿影,但卻不過是順手而為罷了。
她在看到嶺南千千萬萬的百姓喪生的時候,心裏或許還會有那麼些許的難受,但是如果單獨對一人,黎妶心裏其實是沒有什麼感覺的。
這世上除了千千萬萬的尋常百姓之外,從來沒有過什麼無辜之人。
哪怕是阿影,也並不無辜。
但即便是心裏這樣想,黎妶還是深吸一口氣說道:“你在這兒待著吧,南疆王太女在嶺南的所作所為太過於狠毒了,我未曾料到這些就將你留在了薊州城。”
兩軍交戰(zhàn),以人質(zhì)迫使對方棄械,是最上不了臺麵的。
黎妶覺得,隻要女配沒有做的太過,西南軍這邊都絕對不會做出這種事來。
可是如今女配做的實在是太過於陰毒,殺害平民百姓,乃至於令天下所不恥。
或許過不了多久,阿影就會受到牽連。
阿影倒是仿佛對這些絲毫都不在意一般,他突然對黎妶說道:“我昨日裏夢到大地母神了。”
“大地母神?”
黎妶這些時日對南疆那位神明,也是有著些許了解的,那是一位有著極惡相,卻能夠度眾生出苦海的女神。
傳聞之中,大地母神教授了南疆女子蠱術(shù),這才讓南疆有了能夠自保的能力。
但是在黎妶眼裏,南疆人對大地母神、乃至於對聖女的崇拜,都已經(jīng)到了一種瘋魔的程度。
“大地母神告訴我,自己的苦難,不應(yīng)該加諸於無辜之人身上,是我們南疆錯了,也應(yīng)該認(rèn)錯。”
說到這裏,他微微的頓了一下,又繼續(xù)說道:“但是……但是我阿姐是南疆唯一的繼承人,南疆已經(jīng)失去了聖女,不能再失去我阿姐,可不可以……由我來平息這場幹戈?”
不得不說,黎妶在聽到阿影的話之後,心裏的第一想法就是,這個少年也未免太天真了些。
她深吸一口氣,看著阿影說道:“你見過你阿姐嗎?”
阿影搖了搖頭,說道:“我阿娘說,在我年幼的時候,阿姐曾經(jīng)抱過我,不過阿姐,在很多年前就已經(jīng)離開南疆了,我已經(jīng)不記得他了。”
在說話的時候,阿影還有些遺憾。
他不像一般的南疆人那樣戾氣深重,他並不聰明,也看不出這其中的利益權(quán)勢糾葛。
他隻知道嶺南死了很多很多人,這些人都是他的阿姐殺的。
他知道南疆千年之前的仇恨,可是卻並沒有將這份仇恨,強行加諸於如今的中原人身上。
黎妶滿臉無奈的說道:“若是你現(xiàn)在見到了你的阿姐,隻怕要失望。”
當(dāng)初的文子姝,的確是一個美貌沉靜,令人心折的女子。
但是如今……她實在是已經(jīng)瘋的不像話了。
黎妶或許能夠懂得女配失去摯友的哀痛,但是卻並不能理解她拿尋常中原百姓開刀。
在她們踏入中原這片土地的時候,就應(yīng)該做好了付出代價的準(zhǔn)備。:筆瞇樓
這世間哪有什麼完美順?biāo)欤?br />
她們憑什麼就能夠順風(fēng)順?biāo)兀?br />
任何一片土地,都是要用鮮血打下來的!
“為什麼?因為她殺人嗎?”
阿影問了一句,隨後說道:“不管她究竟是不是惡事做盡,她都永遠(yuǎn)是我的阿姐。”
看著阿影神情如此堅定,黎妶也不再說什麼,隻是無奈的搖了搖頭。
這世間偏執(zhí)的人有很多,但南疆人絕對是首當(dāng)其衝。
“徒弟,走了。”
就在這個時候,門口的雲(yún)深突然叫了一聲。
黎妶?zhí)а劭催^去,隨後對阿影說道:“我要走了,你多保重。”
一邊說著,黎妶似乎是覺得對於阿影有些愧疚,於是便低聲對阿影說了一句話。
阿影聽了黎妶的話之後,當(dāng)即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我……”
黎妶將手指放在唇邊,笑瞇瞇的看了阿影一眼,然後轉(zhuǎn)身離去了。
雲(yún)深坐在馬車的車架上,笑瞇瞇的看著黎妶,“說什麼呢?”
黎妶搖了搖頭,“沒什麼。”
但黎妶越是這樣,雲(yún)深就越是好奇,“說說嘛,說了又不會掉塊肉。”
一邊說著,雲(yún)深甚至還忍不住用手肘碰了碰黎妶。
黎妶頓時無奈,“我說……您年紀(jì)好歹也不小了,就不能成熟穩(wěn)重一點麼?”
她發(fā)現(xiàn)雲(yún)深這人,真的是有點小孩脾氣的。
即便是藝術(shù)超群,看著也不怎麼靠譜。
“快說快說。”雲(yún)深拉著馬韁,明顯一副黎妶不說,他就不走的架勢。
黎妶無奈的說道:“我不過就是讓他去找喬霜白罷了。”
“找喬霜白?”雲(yún)深有些不敢置信的眨了眨眼睛,說道:“找喬霜白做什麼?”
黎妶說道:“嶺南之禍,皆因喬霜白殺了南疆聖女而起,不管南疆太女做了什麼,阿影終歸是無辜的,若傅晏澤當(dāng)真要對阿影下手,阿影可以去找喬霜白。”
“你是想讓喬霜白救南疆那小子?”
雲(yún)深頓時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像是在看一個妖怪一樣的看著黎妶。
“你怎麼想的啊?你覺得喬霜白那小子是個好人麼?嶺南那麼多人命他走不在乎,他會在乎一個南疆來的小子?”
黎妶輕輕的笑了一聲,搖搖頭說道:“欠了債,終歸是要還的,阿影因為他而受到牽連,他就應(yīng)該幫阿影一把,這點道理他不會不知道。”
要知道,喬霜白是個江湖中人。
江湖中人不會輕易將事做絕。
現(xiàn)在南疆聖女已經(jīng)死了,若是再害死了阿影,那可就真的是又添一層血債了。
不管做任何事,都是會有代價的,這才有了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這句話。
“但是……但是喬霜白根本就不在薊州啊。”
喬霜白得到了聖女之血以後,必然會第一時間去找溫家那丫頭。
現(xiàn)在找喬霜白又有什麼用?
人都不在,還怎麼救人?
不知道想到了什麼,黎妶麵上的表情收斂了一些,“他會迴來的。”
“啊?”
“走吧,師父,再不走,天都黑了。”
晶晶走到唐三身邊,就在他身旁盤膝坐下,向他輕輕的點了點頭。
唐三雙眼微瞇,身體緩緩飄浮而起,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來。他深吸口氣,全身的氣息隨之鼓蕩起來。體內(nèi)的九大血脈經(jīng)過剛才這段時間的交融,已經(jīng)徹底處於平衡狀態(tài)。自身開始飛速的升華。
額頭上,黃金三叉戟的光紋重新浮現(xiàn)出來,在這一刻,唐三的氣息開始蛻變。他的神識與黃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感應(yīng)著黃金三叉戟的氣息,雙眸開始變得越發(fā)明亮起來。
陣陣猶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動聲在他身邊響起,強烈的光芒開始迅速的升騰,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襯在他背後。唐三瞬間目光如電,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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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時,”轟”的一聲巨響從天堂花上爆發(fā)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衝天而起,直衝雲(yún)霄。
不遠(yuǎn)處的天狐大妖皇隻覺得一股驚天意誌爆發(fā),整個地獄花園都劇烈的顫抖起來,花朵開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氣運,似乎都在朝著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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