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你還沒看夠啊?”聖使指著李殷問道。
雪燕慌忙擺手,臉又竄的通紅:“不,看夠了。”
“那還不走?”
“我……聖使姐姐,讓我留下來吧。讓我留下來照顧你。做飯洗衣裳,幹什麼都行。”
聖使瞧著小丫頭一本正經的樣子,笑出了聲:“你又不是我的丫鬟,不需要你做這些。”
“雪燕心甘情願。若不是聖使姐姐,雪燕早就餓死了。”小丫頭說著,淚水已是奪目而出。
聖使看著她悲痛的樣子,也於心不忍了。
這個雪燕,本姓沈,說起來和柳婉茹倒是同鄉。前年江陵河水決堤,災民無數,沈雪燕一家也是顛沛流離,到了郢州,就隻剩她一人了。
她們第一次見麵是在大街上,雪燕餓得不行了,偷了一個包子遭到了店家的毆打,是她出手相救,見這小丫頭可憐,便留在了身邊,教了兩招武藝,本也是舉手之勞。
這丫頭倒也實誠,這一年多來,對她一直衷心耿耿,跟在身邊伺候著,倒是個懂得感恩的人。
“以前的事又想它幹嘛?”聖使掏出絲帕替雪燕擦掉眼淚:“聽話,跟他們走吧。”
“可是,我們都走了,你要是需要人怎麼辦?”
聖使故意板起臉來:“你不走是想拖累我嗎?”
“不不不。”雪燕將頭搖成了撥浪鼓。
“那就聽命。如果師父問起我來,你就說,我和銀狐在外麵好上了,玩夠了自然會迴去。”
“啊?”
“你就這麼迴話,別的一律說不知道。記住了嗎?”
“是。”雪燕戀戀不舍地再看了一眼李殷,緩緩地轉身離去。
待雪燕走的沒影了,李殷終於“噗呲”一下笑出聲來。
“笑什麼?有什麼好笑的?”
“不好意思,知道不該笑你,可是實在是忍不住。”李殷強行咬著嘴唇止住笑,臉已憋到通紅。
“嗬嗬嗬嗬。”看著他那副樣子,她也受不了啦,兩人一起大笑起來。
“仙兒,幹嘛要把我們的關係說出去?”李殷拉起聖使的手溫柔地問道。
“男歡女愛,人之常情,又有何說不得的?”仙兒盯著李殷疑惑地問。
李殷開心地笑道:“如此也好,省得別人惦記著我們。”
“沒錯。”仙兒笑著,猛的一把摟住了李殷的脖子,在他耳邊低聲道:“多日未見,想我了沒?”
“想。”李殷不假思索地說道,非常自然地將仙兒摟入懷中。
“有多想?”仙兒並不滿足,接著追問道。
李殷抿嘴一笑:“魂牽夢繞,輾轉反側。”
“油嘴滑舌。”仙兒佯怒道,輕輕將李殷推開。
“都是心裏話,本來不好意思說出來的,但是知道你喜歡聽,我也隻能勉為其難了。”李殷說完憋起嘴來,好像挺委屈的樣子。
仙兒將扇子插入腰間,伸出兩隻手就去掰他的嘴角:“你這樣好難看啊!”
“你剛才不是還說我好看嗎?”李殷忍不住又給逗樂了。
“我就喜歡你笑的樣子。”
“那我也不能一直笑吧,要不然你又會覺得我像個傻瓜了。”
“你本來就是個傻瓜。”仙兒用手指理了理李殷右額上的頭發,隨後又雙手捧起李殷的臉嬌嗔地揉搓著。
李殷順勢抓起仙兒的雙手,微微一笑:“娘子這手有些粗糙啊,你看這滿手老繭,平時再忙也得注意保養一下才好,京城裏有個鋪子叫‘淑芳齋’,裏麵賣的有‘凝脂膏’,是用魚油加花粉製作而成,油而不膩,潤澤護膚,卻又帶有陣陣花香,沁人心脾,最適合娘子了,娘子不妨試試?”
“討厭!”仙兒輕輕地一拳揮了過去:“明明是你皮糙肉厚的才是。”
“好,那我們一起保養一下。”李殷笑著從懷裏掏出一個小白瓶子來:“試試看,效果怎麼樣?”
“你還真去買了?”仙兒接過瓶子打開聞了聞,臉上露出舒心的笑容。
“看看我手上也是滿手老繭,我是不是也該保養一下啊!”花無忌搖著扇子從身後走了過來,他的頭發隨意攏在一起,發絲散在肩上,還是穿著那身淡青色的薄紗,使得他的肌膚若隱若現。
仙兒迴過頭去,將凝脂膏塞入腰間:“你又來幹什麼?”
“哦,花兄,多日不見。”李殷笑著抱拳道。
“李兄,別來無恙。”花無忌也跟著還禮。
“花兄的心願已了,為何不去你該去的地方?”
“我想去哪兒,從來還沒人管得了。”花無忌狡黠地笑道。
“仙兒身邊有我了。”李殷看著花無忌平靜地說。
“你能看到他?”仙兒一手拉起李殷的手,看向花無忌,隻覺得兩人的發型打扮看起來就像孿生兄弟似的。
李殷笑著搖搖頭:“他是你幻想出來的,我怎麼可能看得到?”
“那你跟他說話?”
“看你的反應,我知道他又來了,跟他打個招唿罷了,畢竟曾經認識過。”李殷盯著仙兒的眼睛,溫柔地說。
“我……”仙兒閉上眼睛,一手撐著額頭,滿是歉意。
“仙兒,看著我。知道嗎?忘記一個人是需要時間的,更何況我的仙兒是個重情重義的人,可能需要的時間更久。沒關係,我可以陪你慢慢來。等你忘了他,他自然就不會再出現了。如果實在忘不掉,我也願一輩子做他的影子。隻要你開心就好。”
“對不起。”仙兒喃喃地說道。
李殷輕輕地將她攬入懷中:“對我不用說這些。”
“好。”仙兒幸福的笑了。
“他還在嗎?”李殷問道。
“哎,太失望了。”花無忌看著兩人如此恩愛的樣子,歎了口氣,搖搖頭,轉身慢慢走遠了。
“他走了。”仙兒說道。
“那就好。”
兩人緊緊相擁在一起,春光明媚,鳥語花香。
片刻之後,仙兒突然想到了什麼:“你們把他埋在哪兒?我想去祭拜一下。”
“就在前麵不遠,祭品我已經準備好了。”李殷說著,從樹後提出一個籃子來。
很快地兩人便來到一座墳前,墓碑上“孫山後之墓”幾個大字渾厚有力。
仙兒彎下腰來輕輕撫摸著上麵的字:“孫山後,這分明就是個假名字。”
“他當時說這個名字時我就知道是化名,可沒想到最終都來不及問他的真名。不過他應該就姓孫,我仔細檢查了他的遺物,硯臺的底座上刻了一個‘孫’字。”李殷點燃香燭紙錢。
“名落孫山,來年還可以再考,可是命就隻有一條,為了二百兩銀子送了性命,他太冤了,是我害了他。”仙兒無比愧疚。
李殷雙手扶住仙兒的肩膀:“不要把所有的事都往自己身上攬,這不關你的事。是有些人太猖狂,視人命如草芥。”
“無論那個人是誰,我一定會把他揪出來,絕不會讓你白死。”仙兒對著墳頭說道,也跟著將紙房子紙糊的馬車燒了起來。
“真是可惜了一大才子,就在他死前我還去見過他,他說幫你代考並不是單純的為了錢,隻是為了完成寒門學子的一個夢。”李殷迴憶著:“我當時去時剛好是亥時,他找店小二要了根蠟燭,還在挑燈夜讀。我在屋頂等店小二走後從窗戶進的房,在房裏待了大概一盞茶的功夫便走了。”
“你何時發現他死的?”仙兒問,又燒了幾個紙紮的小人。
“初七辰時,我見所有人都已出來,唯獨沒見到他,就去了他的房中。”
“也是走的窗戶?”
“窗戶鎖了,門虛掩著,我推門進去的。”李殷說:“滿屋的血腥味,他就倒在血泊中,已經死了多時了,我趕緊將窗戶打開通風,叫了小馬來幫忙。”
仙兒撐著頭,想象著當時的情景。
“當時事出突然,時間緊迫,考試馬上就要開始了,我來不及向你匯報。”
仙兒欣慰地看著李殷:“你處理的很好。”
“考試完後我找青龍和小馬問過情況,青龍說當晚他就聽到了兩次敲門聲,第一次他在房裏偷看了是店小二來送蠟燭,第二次沒看,但聽聲音來者很快便走了,他再開門看時,旁邊房裏已熄燈就寢了。”
“第二次敲門的是誰?”仙兒問。
“殺手!”李殷肯定地說:“我在房間裏仔細搜查了一下,床上被褥都疊的整整齊齊,‘孫山後’根本就沒準備就寢。殺手應該沒進屋,而是敲開了門,在他毫無防備時就已將他一刀斃命。此時風吹滅了蠟燭,殺手見他已死,拉上門便離開了。青龍沒聽到異樣,見蠟燭滅了,以為他睡了,所以並未起疑。當時大概亥初一刻。”
“我的推斷也是如此,那你覺得殺‘孫山後’的是什麼人?”
“殺手應該就是大理寺的那具無名男屍。”
“什麼?”仙兒驚訝地問。
“我查看了‘孫山後’的屍體,全身就隻心前一處傷口,兇器是一把短刀,跟大理寺屍體上那把剛好吻合。”
“你的意思是說,兇手以為殺了穆悠,迴去複命,結果不但沒領到賞,還被他主子殺人滅口,棄屍河中。”
“正是如此。”
“好了,走吧。”仙兒說:“心意到了就行。”
“那這些?”李殷看著籃子裏還剩的紙錢紙馬之類的東西。
“我還要去祭拜一人。”
“你不是已經去給你阿娘和奶娘他們掃過墓了麼?”
“是一個我不認識的女人,也是個可憐的女人。”仙兒看著李殷:“從來都沒人祭拜過她,明天剛好是她的祭日。”
兩人一起朝著‘孫山後’一鞠躬,挽著籃子,邊走邊聊。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係的生滅,也不過是剎那的斑駁流光。仰望星空,總有種結局已注定的傷感,千百年後你我在哪裏?家國,文明火光,地球,都不過是深空中的一粒塵埃。星空一瞬,人間千年。蟲鳴一世不過秋,你我一樣在爭渡。深空盡頭到底有什麼?愛閱小說app
列車遠去,在與鐵軌的震動聲中帶起大片枯黃的落葉,也帶起秋的蕭瑟。
王煊注視,直至列車漸消失,他才收迴目光,又送走了幾位同學。
自此一別,將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後才能再相見,甚至有些人再無重逢期。
周圍,有人還在緩慢地揮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著,頗為傷感。
大學四年,一起走過,積澱下的情誼總有些難以割舍。
落日餘暉斜照飄落的黃葉,光影斑駁,交織出幾許歲月流逝之感。
陣陣猶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動聲在他身邊響起,強烈的光芒開始迅速的升騰,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襯在他背後。唐三瞬間目光如電,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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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時,”轟”的一聲巨響從天堂花上爆發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衝天而起,直衝雲霄。
不遠處的天狐大妖皇隻覺得一股驚天意誌爆發,整個地獄花園都劇烈的顫抖起來,花朵開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氣運,似乎都在朝著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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