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豫憋住笑,看向穆悠,都說此人巧舌如簧,處事圓通,高深莫測,不知會如何應對。
“胡麻餅?”穆悠重複道,嘴角上揚,露出一絲淺笑,嘴裏嘀咕著什麼。然後,他突然起身,拿起紙扇朝空中扇去,口中叫著:“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胡麻餅一張,速來!”說著將扇子指向身上的銀白色布包。
安王冷冷地看著穆悠:“別裝了,累不累啊?”
穆悠緩緩吐出一口氣,還真像累的不行似的,他收了扇子,向前一鞠躬:“有勞了!”然後微微一笑,將手伸入布包中,取出一個用油紙包裹著的東西來遞給安王。
“什麼啊?”安王接了過來,疑惑地問。
“你要的胡麻餅啊。”穆悠答道。
“胡麻餅?”安王和李豫對視一眼,一起將油紙拆開,可不是嗎,一張裹滿芝麻的大餅赫然在目。
“這?可以吃嗎?”李豫問。
“當然,變出來就是給你們吃的。”
“慢著。夏公公。”蕭颯喊道。
小夏子趕緊上前,拿出銀針試起毒來。
“我給的東西,安王盡管放心吃,我若想害你,你早死了一百次了。”穆悠說道。
小夏子看看銀針並無異樣,緩緩搖搖頭。
“可以吃了?”李豫將餅子一分為二,遞了一半給安王,然後自顧自的吃了起來:“嗯,真香!”
“太神了,你是怎麼做到的?”安王詫異地看著穆悠,輕輕地將餅子咬上一口,頓時也覺得滿口留香。
“隻是一點小戲法而已,何足掛齒。”穆悠謙虛道。
“你到底是如何夾帶東西進宮的?難道侍衛沒搜身嗎?”蕭颯問道。
穆悠笑笑:“他們搜的不仔細,沒發現。”
“是嗎?”蕭颯疑惑地盯著穆悠,欲言又止。
“殿下,午膳已經準備好了。”一個小宮女輕聲說道。
“好,吃飯去。”安王邊吃著餅子邊朝外走去。
滿桌的佳肴讓人垂涎欲滴。小夏子照例掏出銀針試起毒來,檢查完並無異樣,朝蕭颯搖搖頭。安王,廣平王和穆悠一起落座。
“酒呢?好久沒跟皇叔吃兩杯了,皇叔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交朋友沒有酒怎麼行?”
“是。”小夏子偷眼瞧了一眼安王,朝旁邊的宮女使了個眼色,小宮女馬上小跑了下去。
“殿下,高公公來了。”一個小太監輕聲說道。
安王望去,隻見高力士帶著四個小太監走了過來,老遠便滿臉堆笑,走近了深深一彎腰:“奴婢拜見安王,廣平王。”
“有事?”安王冷冷地問道。
“聖人記掛著殿下,讓老奴給您送了點好吃的來。”高力士笑著從旁邊的小太監手裏接過一個晶瑩剔透的琉璃盞,裏麵裝著些鮮紅的小果子,紅似瑪瑙,形似珠丸,水汪亮晶,小巧玲瓏。
“櫻桃?”安王驚喜道:“櫻桃雖被譽為初春第一果,可今年的春天來的要晚些,按理說櫻桃成熟的也會更晚,為何現在就紅了?”
“這……皇家禦苑裏那幾棵櫻桃樹在宮裏待的時間長了,深感皇恩浩蕩,早早地熟了好讓聖人嚐個鮮,目前紅了的就這二十八顆,聖人讓奴婢們摘了,都給殿下送來了,讓殿下先嚐嚐。”
高力士將琉璃盞小心地置於桌上,又從另一個小太監手裏接過來一碟奶酪均勻地倒了進去,然後又擺上一個小罐子:“殿下如果嫌酸,可以再加點蔗糖漿。”
安王凝視著那一盞櫻桃,沉默不語。
高力士緩緩地抬起頭:“殿下可有什麼話要奴婢帶給聖人的?”
“謝聖人、貴妃。”安王冷冷地說道。
“是。奴婢告退。”高力士率眾人離去。
“三天了,聖人終於又記得我了?”安王見酒已上桌,斟滿三杯:“來,幹了。”
穆悠與李豫對視一眼,知道安王心裏還有些不痛快,陪著他一飲而盡。
“至於嗎?就因為聖人下旨把你從大理寺召迴宮,害你斷了尋找王妃的線索?”穆悠笑道,又給三人滿上酒:“父母和子女間還能有多大仇恨?這三天來你都置氣沒去給聖人貴妃請安,他們都沒怪罪,對你已經夠不錯了。你都是大人了,怎麼還耍起小孩子脾氣了?”
“是啊,皇叔,差不多就行了。別的不說,就這櫻桃,可是稀罕物,今年的頭一波賞賜都給了你,多大的榮幸啊!”李豫說著,朝櫻桃伸出手去。
安王將琉璃盞端了起來,擺到穆悠麵前:“這確是少見的水果,現在在外麵有錢都吃不到哩,你算是趕上了,嚐嚐鮮吧。”
李豫伸出去的手僵在了空中,全然沒料到安王作出這一舉動,片刻才迴過神來:“皇叔,偏心啊!偏心的太嚴重啦!”
安王微微一笑:“你又不是沒吃過,就這幾顆還搶?”
“好,是我錯了,來,皇叔,穆半仙,吃酒!”李豫又斟滿酒,三人一飲而盡。
“不就幾顆櫻桃嗎?先吃酒,到最後誰的酒量最好,這盞櫻桃便歸誰。”穆悠說著又為三人倒滿了酒。
“沒錯,不愧是我大唐才子,這個主意最是公平了。”李豫笑道:“這酒也不錯,可是西域進貢的葡萄酒?”ъimiioμ
“那是,今日不醉不歸!”安王難得找到兩個知心的人,也是笑容滿麵:“小夏子,把這盞櫻桃拿下去用冰塊冰著。”
“是。”
“來,幹了!”三人又一同舉杯。
“哎,昨天和你一起泛舟的那位黃衣女子是誰啊?”安王問。
“我的眾多仰慕者之一。”穆悠神秘的說道。
“仰慕者?不簡單啊!那女子挺聰明,我本來派了人跟著她的,結果沒走多遠就跟丟了。”
穆悠輕蔑地一笑:“那是你手下的人沒用。”
“你……你昨天晚上又去寶月樓了?”安王又問道。
“都是朋友了,你還派人盯著我啊?”
“以前派的。蕭颯,把盯著他的人都撤了吧。”
“是。”蕭颯答道,雙眼仍緊緊地盯著穆悠。
“其實皇叔派人盯著你也好,還可以保護你嘛。”李豫在旁邊打趣道。
穆悠一臉的不屑:“我哪兒要他們保護?”
“最近京城來了很多江湖人,昨晚就有命案發生。你沒事兒就待在客棧裏,天黑了別到處亂跑。特別是寶月樓那種煙花之地,人員複雜,容易出事。聽到沒?”安王叮囑道。
“皇叔說的沒錯,這兩天京城裏還真是挺亂的。你來之前,我正和皇叔探討昨日那起兇殺案呢。”
“就是一家四口被殺後陳屍公堂的案子?”穆悠問。
“你也聽說了?”
“還用聽別人說嗎?”穆悠啃掉一個雞腿,用袖子抹抹嘴:“人就是我殺的!”
“什麼?”叔侄二人大吃一驚。
“才吃了幾杯酒你就醉了嗎?胡言亂語什麼?幸好在我敬玉軒裏,你要是在外麵胡說,信不信朱望真會把你抓進大牢?”
“我沒對別人說。你們是我朋友嘛,對朋友難道不應該坦誠相待嗎?”穆悠一臉無辜地看向叔侄二人。
叔侄二人對視一眼,安王低頭吃飯,不去理他。李豫忍不住問道:“你說是你殺的,你怎麼殺的?兇器是什麼?”
“高手殺人還用兇器嗎?一人一掌就夠了。”
“那殺人時間是?”
“昨日酉時二刻。”
“那案發的地點?”
“東街明康坊三巷死者家中。”
李豫大驚失色,伸手就去拉安王的袖子,低聲道:“皇叔,他說的都對啊。”
安王抬起頭來,不耐煩地看向穆悠:“好玩嗎?你就這麼愛出風頭?你昨日和我分手後迴了一趟悅來客棧,剛到酉時便去了寶月樓,你如何去東街殺人。”
“我……”
“行了,不要又和我說你有法術,會分身!”安王見穆悠想插嘴,立即打斷他的話:“就算你真有這個能耐,那你的殺人動機呢?那一家四口如何招惹你了?”
“動機啊?”穆悠撓撓頭:“是這樣的,前天晚上我不是正在寶月樓和無雙聊天嘛,突然聽到院子裏有人喊‘救命’,我就去救了一個小女孩。知道那個小女孩為什麼會被人賣到青樓嗎?”
安王不耐煩地一皺眉:“我哪兒知道!”
“說來真是讓人氣憤啊,她就是因為好心去扶了一個摔倒的老太婆,誰知道把那個老太婆扶迴家了,居然被他們一家人給賣了。可恨不?如果你是江湖中人,是不是應該行俠仗義,為民除害?”穆悠說得義憤填膺:“我當時還真不相信在天子腳下還有這樣的事發生,所以親自去試了一下,你猜怎樣?”
“猜不到!”安王說道。
“結果你也被他們賣了?”李豫強忍住笑,試探著問。
“沒錯。”穆悠氣憤地說道:“他們不但想賣我,更可氣的是居然說我隻值一百兩銀子,氣死我了。我就值這點錢嗎?”
李豫忍不住“噗嗤”一笑:“你就因為這點動機把他們殺了?”
“那倒不至於。”穆悠擺擺手:“我這個人度量還是很大的。隻是,被我威逼恐嚇一番後,他們終於招認了這五年來在京城裏的所有罪行。知道嗎?被他們拐賣的女子孩童多達二十多人,是可忍,孰不可忍。這種人還不該死嗎?朱望沒能力把他們揪出來,我就給他送過去。要不然,以後碰見老人摔倒了,誰還敢去做好事?”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係的生滅,也不過是剎那的斑駁流光。仰望星空,總有種結局已注定的傷感,千百年後你我在哪裏?家國,文明火光,地球,都不過是深空中的一粒塵埃。星空一瞬,人間千年。蟲鳴一世不過秋,你我一樣在爭渡。深空盡頭到底有什麼?愛閱小說app
列車遠去,在與鐵軌的震動聲中帶起大片枯黃的落葉,也帶起秋的蕭瑟。
王煊注視,直至列車漸消失,他才收迴目光,又送走了幾位同學。
自此一別,將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後才能再相見,甚至有些人再無重逢期。
周圍,有人還在緩慢地揮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著,頗為傷感。
大學四年,一起走過,積澱下的情誼總有些難以割舍。
落日餘暉斜照飄落的黃葉,光影斑駁,交織出幾許歲月流逝之感。
陣陣猶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動聲在他身邊響起,強烈的光芒開始迅速的升騰,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襯在他背後。唐三瞬間目光如電,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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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時,”轟”的一聲巨響從天堂花上爆發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衝天而起,直衝雲霄。
不遠處的天狐大妖皇隻覺得一股驚天意誌爆發,整個地獄花園都劇烈的顫抖起來,花朵開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氣運,似乎都在朝著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