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換上了純白的睡袍,虛弱地靠在床頭,他披散著頭發,兩眼空洞,驚魂未定。
沈太醫跪在床邊把著脈。楊貴妃焦急地坐在床沿上,靜靜地看著,皇上也是一臉愁容。屋內的一眾奴婢更是默默地跪在四周,不敢出聲。
蕭颯立於床頭,眼睛卻死死盯著穆悠,此人到底想怎樣,口口聲聲說自己武功高強,會保護好安王,可我就離開了片刻功夫,安王就出了事。而此刻,屋裏的所有人都緊張著,這個穆悠居然立在門邊,滿不在乎地搖著扇子,還一副笑瞇瞇的樣子,實在讓人費解。
“迴稟聖人、貴妃,安王並無大礙,隻是受了些驚嚇而已。容臣開兩幅安神的湯藥吃了便好。”沈太醫朝皇上、楊貴妃說道。
“好,退下吧。”皇上也鬆了口氣,朝沈太醫揮揮手。
“臣告退。”沈太醫說道,小夏子跟了出去。
“好,沒事兒就好。”楊貴妃抓起安王的雙手,蹬了蕭颯一眼:“你這個護衛是幹什麼的?安王如何會落水?”
蕭颯跪倒在地:“卑職有罪,請貴妃責罰。”
“不關他的事。”安王低聲說。
“到底怎麼迴事?怎麼這麼不小心?”皇上心疼的責備道。
“聖人,”穆悠走上前來,裝出一副後怕的樣子:“聖人,是這樣的,安王當時在湖邊看魚,誰知湖邊濕滑,安王不小心腳下一滑就掉到水裏去了。當時蕭將軍也不知道跑哪兒去了,我也不會水,幸好殷子木殷大俠跳入湖中把安王救了上來。要不然,安王可就……哎,真是虛驚一場。”
“蕭颯不在?”皇上瞟了一眼地上的蕭颯:“你幹什麼去了?”
“卑職……”
“哦,蕭將軍說魚食不夠了,迴去拿魚食去了,我當時就說了,等夏公公取完了衣裳再去拿,你是安王的貼身護衛,怎麼能把安王留在湖邊,多危險。可他不聽,偏要去,而且還磨磨蹭蹭的半天也不見迴來,簡直就是玩忽職守,聖人,你說對吧?”
蕭颯詫異地看著穆悠,此人翻臉竟比翻書還快。
安王也愣愣地看向穆悠,剛才分明是他在背後推我一掌,他想害我嗎?
皇上怒道:“哼,來人,蕭颯失職,重責二十大板。”
“是。”眾侍衛答道。
“聖人仁慈,蕭將軍身強體健,隻怕就二十大板,還不能傷他皮毛,長不了教訓。”穆悠在旁邊挑撥道。
“那就五十大板。”皇上改口道。
“謝聖人。”蕭颯幽幽地看了穆悠一眼。
殷子木?皇上朝門口望去,隻見他全身濕透,筆直的跪著,長得倒是英氣十足。看來他就是昨日旭兒在宮外認識的江湖朋友。
“你,過來。”皇上朝李殷招招手。
“是。”李殷起身向前幾步,隨後又畢恭畢敬地跪了下去:“殷子木拜見聖人,拜見貴妃娘娘。”
“好。”皇上見李殷端莊有禮,甚是喜歡:“是你救了安王?你想要什麼賞賜?”
“殷某不敢,承蒙安王不棄,將殷某視為朋友,已是莫大的恩賜了,今日搭救也是舉手之勞,殷某隻求安王無恙。”李殷微笑著答道。
“好。”楊貴妃滿意的朝皇上點點頭:“旭兒昨日說交了個江湖朋友,我還擔心了。沒想到卻是如此謙遜有禮。我看比前些天交的那個算命先生要好的多。”
“謝貴妃誇讚。”李殷再次行禮。
穆悠大大方方地站著,見貴妃怪罪,微微一笑:“這個殷大俠雖說是江湖中人,可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剛才陪安王吟詩作對,給安王講故事,逗得安王開心地不得了。確實比我厲害,穆悠自歎不如。”
“哦,是嗎?”皇上更是大喜:“你多大了?”
李殷笑笑,小心答道:“上月二十五剛滿二十。”
“哦?剛好和旭兒同歲,就比旭兒大了十天,哈哈。快平身吧。”皇上開心地看著李殷:“愛妃,你看看,覺不覺得他長得和旭兒也有幾分相像啊?”
楊貴妃看去也是大喜:“三郎如此一說,還真像。”
安王也漸漸緩過神來:“阿耶、阿娘,我沒事兒了。我和殷子木很投緣,打第一眼見到他就覺得很親切,懇請阿耶讓他在宮中住上幾日,望阿耶恩準。”
“好,這敬玉軒是你的地盤,你願留他,一切隨你。讓他多陪你散散心也好。”
“多謝阿耶。”
“既然沒事兒,我也就放心了,你好好休息。”皇上慈祥地對安王說道,轉頭看向楊貴妃:“愛妃,我們走吧。”
“三郎,來,慢點兒。”楊貴妃扶著皇上起身向外走去。
“殷子木。”皇上順手拍拍李殷的肩膀:“穿一身濕衣裳多難受啊,來人,把安王不穿的衣裳找一身給他換上。”
“是。”屋內的小太監們齊聲答道。
“聖人慢點,”穆悠趕上前對高力士說道:“高公公,讓我來。”說著也不等高力士答話,已一把扶住了皇上。
“你還有事兒?”皇上被穆悠和楊貴妃左右扶著,被身後一群奴婢們簇擁著向前走著:“令師這幾日可有消息?”
“多謝聖人掛念,師父並無消息傳來,想是並無所獲。”穆悠輕聲答道。:筆瞇樓
“既然是仙草,自然難尋。”皇上歎了口氣:“看來我是等不到了哦。”
“三郎。”楊貴妃嬌嗔道:“好好的,又胡說。”
“好好好,不說了,不說了。”皇上笑笑:“走,迴去繼續排舞去。”
“聖人,這都這麼多天了,不知道我們這批金榜題名者如何安置啊?”穆悠嬉皮笑臉道:“聖人想給我封個什麼官啊?”
“這……方才禦苑的奴婢來報,說是這兩日陽光好,櫻桃又紅了一大波,我決定明天在花萼樓為你們這批大唐才子們舉辦一場櫻桃宴,宴席上自會給你們封官。”皇上笑道:“怎樣,放心了吧。我聽人說你膽子大的很,有沒有在背後埋怨我不理朝政,說我是個昏君啊?”
“聖人真是冤枉我了,我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說您的不是啊。”穆悠奉承道:“開元盛世可不是隨便哪個皇帝都能創出來的。”
“嗯,這倒是實話,哈哈哈。”皇上被哄得無比欣慰:“走,陪我去興慶殿去,我譜的那首曲子還沒填詞呢,剛好,你可是我大唐的才子啊,去幫我填個詞。”
“啊?”穆悠鬆開皇上的臂膀:“安王今日受了驚嚇,我還準備去好好安慰一下他的,明日既然有櫻桃宴,宴席上能者甚多,聖人何不多等一日?”
“嗯,好。那你去陪安王吧。”
“是,恭送聖人、貴妃。”
院子裏,蕭颯趴在長木凳上,由崔虎、鄭明打著板子。旁邊的侍衛也都畢恭畢敬地站在兩旁,不敢言語。今日安王落水,所幸無礙,如果安王真有個三長兩短,那所有人都算完了。此刻連蕭颯都被罰了,安王並未阻止,想來安王是真的嚇壞了,才會如此生氣。
“幹嘛呢,你們?”
一聲熟悉的聲音傳來,眾人望去,隻見穆悠送走了聖人又迴來了。他滿臉鄙視地盯著蕭颯,指著崔虎鄭明:“聖人剛才說的話你們沒聽見嗎?重責五十大板,重責!你們這幹嘛呢?撓癢癢呢?都沒吃飯嗎?重新開始,使勁打!”
崔虎鄭明對視一眼,這個穆悠可是開罪不起,看來隻好對不起蕭颯了,心裏想著,手裏的板子也就不由得加了幾分力道。
蕭颯恨恨地瞪著穆悠,咬緊了牙,忍著痛,原以為穆悠是自己值得信任的朋友,沒想到轉眼間他竟然會這樣對待自己。
“沒錯,這才像樣嘛。”穆悠搖著扇子,開心地笑道:“你們打著,我去看看李旭怎樣啦。”
安王寢殿中,暖心小心地端來一碗藥:“殿下,藥來了。”
小夏子趕緊接過來,用銀針驗了一下,喂給安王。
“怎樣?你沒事兒了吧?”穆悠大步跨進屋來:“你說你,多大的人了,還這麼不小心,可嚇死我了。幸好殷子木在,要不然現在得給你燒紙了。”
安王怒視著穆悠:“我不小心?我還沒失憶呢。我清清楚楚記得我是怎麼落水的。你一直說殷子木要害我,可他卻三番兩次的救了我。而你,還能再值得我信任嗎?”
“當然,我一直都是你最值得信任的人。無論我做了什麼,都是為你好。”穆悠嬉皮笑臉道:“其實偶爾泡個冷水澡也不錯,可以強身健體的。哎,你說你的這些護衛,一個二個有什麼用,關鍵時刻能保護好你嗎?今日這事,我覺得不隻蕭颯,所有護衛都得罰。”
“好了,你可以走了。從今往後,不要讓我再見到你。”安王轉過頭去。
“別啊。好好的,怎麼說翻臉就翻臉了。”
“沒聽見嗎?滾!”安王怒道,手指著門口。
“滾就滾,兇什麼。”穆悠收斂了笑容,撇撇嘴,竟躺到了地上,朝門邊滾去,沒滾幾圈便到了門檻:“哎呀,滾不動了怎麼辦?看來老天不想我離開你啊!”
安王拿餘光看著這一幕,不由得又是哭笑不得,不,自己絕不能心軟,安王皺起眉頭:“來人,把他給我抬出去,以後沒我的命令,不許他踏進敬玉軒半步!”
“是。”四個小侍衛跑過來,像抬起一塊門板似的,將穆悠托起就走。
“唉唉唉,放我下來。”穆悠喊著,然而無濟於事。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係的生滅,也不過是剎那的斑駁流光。仰望星空,總有種結局已注定的傷感,千百年後你我在哪裏?家國,文明火光,地球,都不過是深空中的一粒塵埃。星空一瞬,人間千年。蟲鳴一世不過秋,你我一樣在爭渡。深空盡頭到底有什麼?愛閱小說app
列車遠去,在與鐵軌的震動聲中帶起大片枯黃的落葉,也帶起秋的蕭瑟。
王煊注視,直至列車漸消失,他才收迴目光,又送走了幾位同學。
自此一別,將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後才能再相見,甚至有些人再無重逢期。
周圍,有人還在緩慢地揮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著,頗為傷感。
大學四年,一起走過,積澱下的情誼總有些難以割舍。
落日餘暉斜照飄落的黃葉,光影斑駁,交織出幾許歲月流逝之感。
陣陣猶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動聲在他身邊響起,強烈的光芒開始迅速的升騰,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襯在他背後。唐三瞬間目光如電,向空中凝望。
網頁版章節內容慢,請下載愛閱小說app閱讀最新內容
頓時,”轟”的一聲巨響從天堂花上爆發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衝天而起,直衝雲霄。
不遠處的天狐大妖皇隻覺得一股驚天意誌爆發,整個地獄花園都劇烈的顫抖起來,花朵開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氣運,似乎都在朝著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