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那日的詩詞歌賦是幫我替考的才子所作,我知道令妹喜歡收集佳作,所以默寫了下來。這盞櫻桃我沒資格吃,所以特地給薛姐姐送來了。而這盞是聖人讓我送給櫻花仙子的,我還要去執行聖旨。”
薛楚兒微微一笑:“穆郎能如此坦誠,卻也讓人敬佩。聽說今日花萼樓裏不但有櫻桃,還下了一陣櫻花雨。楚兒也很好奇,不知那櫻花仙子究竟是何人?”
穆悠湊上前去:“我若告訴你那人是黑影兒,你信嗎?”
薛楚兒一愣,不知如何作答。
“哈哈哈哈。”穆悠忍不住笑了:“是我的一個朋友,武功挺高的。”
薛楚兒也笑了:“穆郎本事非凡,你的朋友,自然也不會是泛泛之輩。”
穆悠瞟向薛楚兒:“我以為就我自戀,沒想到薛姐姐誇起自己來也是如此。”
薛楚兒瞬間也已明白了穆悠話中的意思,驚喜萬分,卻自嘲道:“楚兒身份低賤,穆郎……”
“我交朋友從不管他是什麼身份。”穆悠打斷她的話:“如果薛姐姐也願交我這個朋友,就當這盞櫻桃是我的見麵禮吧。”
薛楚兒聽穆悠如此說,臉上終於露出欣慰的笑容:“這櫻桃看起來不錯,我都有些饞了。”
……
禦書房裏,皇上靠坐在榻上,撐著頭,閉著眼,悠然自得。李殷立於身側,幫他按摩著頭部,身邊的宮女太監靜靜地候著,不敢露出一點聲響。
“聖人,這力道如何?”李殷微笑著,觀察著皇上的反應。
“不錯,不錯。”皇上露出滿意的笑容:“沒想到你還有這個手藝。”
“聖人過獎了。”
“好了,舒服多了。”皇上示意李殷停下來,瞟了一眼案上的棋盤:“會下棋嗎?陪我玩一局?”
“是。”李殷扶皇上起身在棋盤前坐下來,一個小太監趕緊過來將以前的殘棋收拾好。兩人敲棋落子,舉手投足之間已是棋布錯峙,展開了一場無聲的廝殺。
“大家。”高力士走了過來,輕聲喚道,瞟了一眼李殷,欲言又止。
“說。”皇上目不轉睛地盯著棋盤,雪白的胡須抖動著,嘴裏吐出一個字來。
“是。”高力士弓弓腰:“聖人叮囑的事,奴婢都辦完了。不知聖人還有何吩咐?”
“安王怎麼說啊?”
高力士:“大家猜的沒錯,安王這次果然鬆了口,說任憑聖人處置。”
“哦,那好。那你就去趟大理寺,讓朱望把人放了吧。”
“是,大家,奴婢這就去。”高力士彎腰退下。
“慢著,”皇上終於抬起頭來:“讓他一並進宮來。”
“是。”
“哎,都不讓人省心。”皇上苦笑著搖搖頭:“殷子木啊,你可知我在煩惱什麼啊?”
李殷笑笑:“聖人憂國憂民,煩心的事自是不少。”
“憂國憂民,哎,累啊。”皇上搖搖頭,向李殷靠近了些,悄聲說道:“知道嗎?當皇帝是真累。身邊那麼多雙眼睛都盯著我,有一點沒做好,就有人在底下說三道四。每天批不完的折子,理不完的朝政,你若一直忙,會把自個兒累死。好不容易任性兩迴,搞點自己喜歡的事,或者偷個懶裝個病,還是有人會發現,暗地裏罵我不理朝政,罵我是個昏君。
就連後宮那些嬪妃,也得根據月亮的圓缺按她們的等級挨著寵幸,若在自己喜歡的妃子那裏多待幾日,又有人會跳出來在你耳邊嘮叨:不可沉迷女色,要雨露均沾。
哎!我這頭疼的毛病就是讓他們給煩的!”
李殷:“聖人盡管放寬心,曆來明君都有這些困擾,當年太宗皇帝不也整日被魏相煩得苦不堪言嗎?”
“哈哈哈哈,你倒是很會說話。”皇上笑道:“你和那個穆悠一樣,都很會哄人開心啊。”
李殷微笑:“殷某隻是實話實說罷了。”
“實話實說?”皇上抬眼盯著李殷:“那你說實話,你和那個穆悠是什麼關係?”
李殷夾著棋子的手微微一震,瞬間又恢複了鎮定:“我們同住悅來客棧,房間相鄰,可他基本上就沒在客棧住過,所以沒有什麼來往。”
“所以說,你跟他不是一路的?”
“穆悠此人來路不明,而且頗有心機,殷某實在不敢與他太過親近。”
“哈哈哈哈,你此話不假。”皇上笑道:“一個連我都敢騙的人,還是隔他遠些的好。”
“聖人也覺得今日的櫻桃宴上,穆悠故弄玄虛?”
皇上噗之以鼻:“還施法請櫻花仙子?知道嗎?方才永樂公主來報,說她辛辛苦苦收藏的一包幹櫻花瓣被人偷了。那櫻桃宴上的櫻花,就是用幹花瓣泡過水後撒下來的。”
李殷落下一子:“聖人大可以治他欺君之罪,可聖人不但不怪罪,還派高公公給他賞了櫻桃,倒是寬宏大量。”
“哼,我可沒這麼大胸懷。我是想看看,那個給他撒花瓣的到底是什麼人?居然能躲過陳玄禮的禁軍,在宮中來去自如。”
“安王以前也派人查過穆悠,可最終卻是一無所獲。一個人如果不想讓別人知道他的秘密,自然有法子擺脫掉跟蹤他的人。”
“聖人。”兩個侍衛低頭入殿,跪地而拜。
皇上瞟了李殷一眼,目光停在了兩個侍衛身上:“怎麼,跟丟了?”
“卑職無能,請聖人責罰。”
“下去吧。”皇上無奈地揮揮手。
“是。”兩人趕緊退了下去。
“又讓你猜對了。這個穆悠果然不簡單。”皇上搖搖頭:“跟你說實話,我早就讓不良人查過他,結果跟安王查的一樣,此人就像是憑空冒出來的。”
“那聖人決定如何處置他?”
“處置他幹什麼,他又沒幹什麼對我大唐不利的事。”皇上說著,猶豫著又落下一子:“呃,對了,你說穆悠不住在客棧,那他每天都睡哪兒啊?”
李殷滿臉嫌棄:“寶月樓,有一個叫無雙的花魁是他的相好。”
“哦?這你都知道?”
“當然。而且我還打探到,那個無雙本名叫柳婉茹,是江陵前任刺史柳正言的千金。隻是不知為何會流落風塵。而且,他們好像以前就相識。”
“所以穆悠第一次踏進宣政殿就裝神弄鬼,查出了當年的江陵賑災款貪汙一案,算是為柳正言報了仇麼?”
“應該就是如此。”李殷掃視一眼棋盤,落下一子,嘴角不覺得浮起一絲勝利的喜悅。
皇上持著棋子的手僵在了空中,片刻後,扔下棋子,滿臉欣慰,他起身拍拍李殷的肩膀:“殷子木,哈哈,不錯啊,好些年了,終於出了一個下棋敢贏我的人!這麼多年了,要找一個真實的人實屬不易啊!”
“聖人過獎了。殷某一介江湖中人,也不在乎名利,自然不用如穆悠那樣絞盡腦汁溜須拍馬。”
“江湖中人,好啊,暢快!”皇上拉起李殷的手,開懷笑道。
兩人隨意閑聊著。李殷知道自己的身世,當然是傾心相伴,皇上也覺得他甚是親切,滿心歡喜。
……
“大家,衛國公來了。”高力士走進房來報告。
皇上眨眨眼:“人呢?”
“在門口候著哩。”
皇上皺起眉來,朝門口大聲喊道:“進來!”
“臣楊國忠拜見聖人。”楊國忠趕緊進房跪拜。
“起來吧。”
“謝聖人。”楊國忠起身,瞟了一眼皇上身邊的李殷,低下頭去。
“整整七天,怎樣?在牢裏待著是什麼滋味啊?”皇上由李殷扶著,懶洋洋地靠在了榻上,瞇著眼盯著楊國忠問道。
“臣知罪。”楊國忠把頭埋得更低了。
“若不是貴妃三番兩次的求情,我真想讓你多在牢裏待幾天。”皇上說著仍有些氣憤:“原指望還能和你親上加親,你倒好,自己的女兒說不見就不見了,害得安王抬了頂空轎子迴宮,皇家的顏麵都丟盡了。”
“臣知罪,請聖人責罰。”楊國忠再次揖手道。
“罷了。安王也答應此事不再追究了,那就不再說了。此刻叫你來也不是讓你領罰的。”皇上說著坐直了身子:“不知你在牢裏的消息是否靈通啊?”
“微臣不知聖人何意?”
“安祿山三天前已經到長安了,一直等著朕召見哩。”
“哦,臣……嗬嗬……臣……”楊國忠一時語塞,滿臉堆笑看著皇上。
“你不是總在朕耳邊說,此人欲圖不軌,不敢進京來見朕嗎?而今他卻來了!你說,朕是見還是不見啊?”
“呃……全憑聖人定奪。”楊國忠尷尬的笑道。
“那……這樣吧,明日再繼續設個宴,如何啊?”
楊國忠偷偷瞟了皇上一眼:“是。”
皇上嘴角露出一絲淺笑:“高力士。”
“奴婢在。”
“讓人傳朕口諭,明日午時,朕在花萼樓設宴,滿朝文武都得來,一起聚聚。”
“是。”
“那個穆悠,也通知一聲。”
高力士:“是。”
“哦,聖人,如果沒有別的事,微臣先行告退了。”楊國忠揖手道。
皇上:“退下吧。”
楊國忠:“是。”
“哼,老狐貍。”皇上看著楊國忠和高力士的背影消失在門口,朝李殷低聲說道:“你猜猜看,他們兩個現在在說什麼?”
李殷笑笑:“衛國公幾日不在,肯定會向高公公詢問些有關聖人的事情,順道探探朝中的形式。”
“你啊,你不在朝為官,實在是可惜了。”皇上慈祥的拉起李殷的手:“走,再陪我在禦花園逛逛。”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係的生滅,也不過是剎那的斑駁流光。仰望星空,總有種結局已注定的傷感,千百年後你我在哪裏?家國,文明火光,地球,都不過是深空中的一粒塵埃。星空一瞬,人間千年。蟲鳴一世不過秋,你我一樣在爭渡。深空盡頭到底有什麼?愛閱小說app
列車遠去,在與鐵軌的震動聲中帶起大片枯黃的落葉,也帶起秋的蕭瑟。
王煊注視,直至列車漸消失,他才收迴目光,又送走了幾位同學。
自此一別,將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後才能再相見,甚至有些人再無重逢期。
周圍,有人還在緩慢地揮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著,頗為傷感。
大學四年,一起走過,積澱下的情誼總有些難以割舍。
落日餘暉斜照飄落的黃葉,光影斑駁,交織出幾許歲月流逝之感。
陣陣猶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動聲在他身邊響起,強烈的光芒開始迅速的升騰,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襯在他背後。唐三瞬間目光如電,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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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時,”轟”的一聲巨響從天堂花上爆發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衝天而起,直衝雲霄。
不遠處的天狐大妖皇隻覺得一股驚天意誌爆發,整個地獄花園都劇烈的顫抖起來,花朵開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氣運,似乎都在朝著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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