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後的空氣格外清新,兩人背靠著背坐了一宿,此刻活動一下筋骨,倒感到無比舒爽。
“多謝了,多謝了。”蔡昊天一瘸一拐的在一旁轉悠著,想搭把手,卻又無從幫起。
李殷仔細的鋪好屋頂的茅草,用石頭壓住,然後順著搖搖晃晃的破梯子迴到地麵:“好了,屋頂都修好了。”
“有勞了。”蔡昊天再次揖手。
“舉手之勞而已。再說了,我們還睡壞了你的床……”
“哦哦哦,我一會兒再去買塊床板。”
“看看,我撿到了什麼?”穆仙兒拎著一隻野兔子歡快的跑進院子。
她今天又換了身棗紅色布裙,一支銀釵斜插在發髻上,右臉頰上的胎記更是十分耀眼。
“在哪兒撿的?”李殷大喜。
“就在院子前麵的桔樹下麵。好像是撞死的。”
“蔡大哥,能否借灶一用。阿婆,想吃兔肉湯嗎?我來下廚。”李殷也無比興奮。
蔡阿婆滿臉的皺紋綻放開來:“你會做飯?”
“嗯。”
蔡昊天:“那我去生火。”
院子裏一片歡騰,如過年一般……
書聲瑯瑯,孩子們終究是天下最歡樂的人。
二人見到了上課的時間,借了鐮刀離開小院,說了是來祭祖,總得做做樣子。
走了不遠,突然有東西打了過來,李殷拉著穆仙兒側身閃過,隻見地上一片濕潤,仔細一聞,竟是酒味。
以酒為暗器,這力道,這作風……
兩人抬頭看去,不遠處路邊的酒肆,一人正在獨酌,全身黑色勁裝,黑劍靠在桌邊。他濃濃的眉毛,一雙細長的眼睛溫柔地看著穆仙兒,整張右臉仍然藏在發絲後麵,薄薄的嘴唇帶著微笑。
“歐陽前輩?”
“師兄?”
兩人倒是頗感意外。
歐陽清風持劍離去,引得二人來到一個較為僻靜之處。
“見過歐陽前輩!”
“師兄,你是何時到的?”
“三天前便到了。”歐陽清風朝穆仙兒右臉上看去:“我已經將你父母合葬在一起了。等逸兒到了,再帶你們一起去祭拜。”
“多謝師兄。”
李殷:“我以為歐陽前輩會在我們之後到哩,沒想到如此神速。”
歐陽清風有些尷尬:“我到益州取了劍,想著早些到夷陵來給你們探探路,可是拖著棺木實在不便,所以便和師妹商量了,棄了棺木,用白布將師妹的屍骨背著,找了匹快馬。”
“哦,原來如此。那師兄可探聽到了什麼?”
“如今,夷陵有三害,讓百姓置身於水火。一是縣城中的田府,想必你已經聽過了吧。”
“還有兩害呢?”
“黑虎山的匪患,野豬林的山荒。”
穆仙兒與李殷對視一眼:“願聞其詳。”
歐陽清風舉起酒葫蘆再吃上一口酒,緩緩地將這幾天的所見所聞娓娓道來。
兩人認真地聽完。
李殷不禁長歎了一口氣:“看來,這個夷陵縣令還真是不好當啊!”
穆仙兒將手往胸前一抱,高昂起頭來:“越是不容易的事,我偏要把它給擺平了。”
“好。隻要明府一聲令下,李某定當赴湯蹈火,在所不辭。”李殷說著,鄭重地一抱拳。
“好,李大俠仗義相助,穆某不甚感激,在此代表夷陵百姓先行謝過!”穆仙兒也突然學著穆悠的聲音說道。
歐陽清風看著兩人一唱一和的,歎了口氣,也緩緩一抱拳:“在下歐陽清風,也願祝明府一臂之力。”
穆仙兒大吃一驚:“師兄真的願意幫我?”
“我答應了師妹,會幫她照顧好她的孩子,當然得言而有信。”
“太好了。”兩人雀躍。
歐陽清風又朝穆仙兒臉上看去:“你啊!難怪那天離開京城時,逸兒再三叮囑我,不要讓你胡鬧。”
“我沒胡鬧啊。不信你問李殷,我這些天乖的很。”
“那你把臉上畫成這樣幹什麼去了?”
穆仙兒吐吐舌頭:“田源那個淫賊到處搜尋美女,我長得這麼好看,萬一被他看中了怎麼辦?”
……
長安,皇宮,敬玉軒。
“你說,我的王妃好看嗎?”安王拿著楊蓮的畫像,癡癡地看著。
蕭颯瞟了一眼畫像:“好看。”
安王笑笑:“如果隻是論容貌,她並不是最漂亮的,可是她是這世上最懂我的人,在我心中,她是最美的女子。”
“如今,王妃失蹤已經整整一個月了,恐怕已是兇多吉少,郎君又何必還如此執著呢?”
安王雙眸中浮出一絲希望:“當年她被黑影兒擄走,身邊的人也是這樣勸我的。可是五年後,她不還是迴來了嗎?”
“一次算是幸運,又怎會三番兩次都化險為夷?郎君最好還是忘了她吧。在這宮中,想得到郎君恩寵的人多不勝數,隻要郎君給她們一個機會,怎知就碰不到一個知心人呢?”
“你現在倒是很會安慰人了嘛。”安王盯著蕭颯的發簪:“我聽崔虎說,你最近和郭府的七娘子走的很近,這是她送的?”
蕭颯臉一紅:“我……上次發簪壞了,借她的用了兩天,後來去還她,她不要。”
安王道:“穆悠說得對,你也老大不小了,是該尋一門親事了,隻是郭子儀丁憂期未滿,等過一段時間我再去幫你提親。”
“不,郎君,我和郭七娘隻是普通朋友。”蕭颯爭辯道:“蕭某的事也不勞郎君費心。”
“怎麼,有人管著你是不是覺得特煩?”安王冷笑一聲:“所以,從今往後,你也別總在我耳邊說三道四。”
蕭颯歎了口氣:“是。”
安王將畫像卷好,又想到了那雙與楊蓮相似的眼睛:“你說,這麼多天了,穆悠可到夷陵了?”
蕭颯臉上也泛起一絲擔憂:“應該到了吧。”
“走,再去悅來客棧看看吧。”安王說。
“悅來客棧?”
“穆悠在那裏住過,那個地方讓人感到有些親切。”
蕭颯一揖手:“沒有悅來客棧了。不知為何,劉掌櫃的把客棧盤出去了,新老板好像要改成茶樓,正在整修哩。”
“哦,那……去平康坊吧。”
蕭颯一抱拳:“是。我這就去準備。”
安王卻疑惑了:“你變了。你以前不是不許我往宮外跑嗎?更不會帶我去青樓。”
蕭颯低頭道:“以前蕭某隻顧郎君安全,從沒想過你是否開心。這些天來,你病了一場,沈太醫說你得的是心病,需要有人多開導一番。蕭某嘴笨,不會逗人開心,那平康坊的薛娘子倒是能說會道,安慰人的本事絕不輸於穆悠。”
平康坊臨近東市,從南宮門出去不多遠便到了。安王能再次臨幸,所有人都是受寵若驚。
“我知道送你金銀珠寶確實太俗氣了,可是總不能空手而來,我……”安王將一隻匣子遞到薛楚兒麵前,也不知要說些什麼。
蕭颯朝小夏子使個眼色,兩人一起退了出去。
“上次的事……對不起。”安王又接著說,一開口臉也紅了:“我當時實在糊塗了,把你當成了我的王妃。我……我願意娶你做我的侍妾。”
薛楚兒瞟了一眼匣子,微微一笑,將斟滿酒的杯子雙手奉上:“殿下,請。”
安王接過酒杯,一飲而盡。
“殿下覺得這酒如何?”
安王點點頭:“好。”
薛楚兒掩麵而笑:“聽說殿下病了多日,看來真是病的不輕。連酒的味道都吃不出來了嗎?”
安王抿抿嘴:“剛才的是……”
“神仙水。”
“什麼?”
“穆郎上次教我的秘方,其實也就是一壺白開水中加了一勺蜂蜜,半勺醋。”薛楚兒說著,又給安王滿上一杯:“殿下可得替她保密,就這麼一壺,穆郎得賣一兩銀子哩。”
“嗬嗬嗬。穆悠,他就是個江湖騙子。”安王不禁又想到了穆悠一本正經騙人的樣子,忍不住也笑了起來。
“能騙得殿下開心,她倒也是費了不少心思。”
安王收斂了笑容:“可惜他一心隻願迴家鄉去做個七品芝麻官,都不願留在京城。以他的本事,我覺得他在京城前途無量。”
“殿下和穆郎雖是朋友,可是殿下卻並不了解她。”
“哦?那薛娘子覺得穆悠是個什麼樣的人呢?”
“穆郎,她重情重義,信守承諾。她去夷陵,一定也不會是為了自己。”
安王詫異地看著薛楚兒:“你好像很懂他?”
“當然。”薛楚兒嫣然一笑:“因為我和穆郎也是朋友。”
“你們?你們也就見了兩次,什麼時候成朋友了?”
“不,不止兩次,穆郎多次偷偷來找過我,我們很談得來。”薛楚兒羞愧地低下頭去:“上次其實是穆郎求我,讓我扮成王妃的樣子……是我騙了殿下。所以殿下不必自責。”
安王聽薛楚兒又提到上次的事,臉上又羞得燥熱起來:“那……你為何要隨穆悠胡鬧?”
“因為穆郎想把殿下變成滕王的樣子,他覺得那才是逍遙王。作為她的朋友,我覺得應該幫她實現這個願望。”
安王哭笑不得:“那個穆悠,他的想法就是……簡直就是天馬行空。他……他三年前家中慘遭變故,妻兒都去世了,他受了刺激,腦子有些毛病。你還聽他的話,跟他一起害我!”
“害你?”薛楚兒嘴角勾起一絲輕笑:“我終於知道她為何會離開了。好了,殿下,菜都快涼了。殿下既然來了,就來嚐嚐看平康坊的廚子手藝如何。”
小夏子在門口焦急地走來走去,想偷聽一下屋裏的動靜,走到了門邊,終究還是不敢。
“哎喲,蕭將軍,殿下進去又有一會兒了,您要不去看看?”小夏子湊到蕭颯身邊說道。
蕭颯抱著劍正閉目養神,見小夏子相問,總算睜了眼:“看什麼?上次闖進去被安王訓了一頓,你忘了?”
“可……可這畢竟是青樓。”小夏子滿臉愁容:“上次迴去後聖人就找我問話了。這次我……我又該怎麼說啊?”
“當然得實話實說,不然你還想欺君嗎?”
“可是……這……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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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車遠去,在與鐵軌的震動聲中帶起大片枯黃的落葉,也帶起秋的蕭瑟。
王煊注視,直至列車漸消失,他才收迴目光,又送走了幾位同學。
自此一別,將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後才能再相見,甚至有些人再無重逢期。
周圍,有人還在緩慢地揮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著,頗為傷感。
大學四年,一起走過,積澱下的情誼總有些難以割舍。
落日餘暉斜照飄落的黃葉,光影斑駁,交織出幾許歲月流逝之感。
陣陣猶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動聲在他身邊響起,強烈的光芒開始迅速的升騰,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襯在他背後。唐三瞬間目光如電,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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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時,”轟”的一聲巨響從天堂花上爆發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衝天而起,直衝雲霄。
不遠處的天狐大妖皇隻覺得一股驚天意誌爆發,整個地獄花園都劇烈的顫抖起來,花朵開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氣運,似乎都在朝著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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