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源聽得這話,大喜過望,仿佛柳婉茹已是他的掌中之物了。
“國……國舅……”穆悠嘟嘟啷啷幾句,徹底沒了動靜。
“明府?明府?”田家旺拍拍他的背,朝田源笑道:“小郎君,他已經(jīng)醉了!”
“嗬嗬,酒量不行啊!”田源滿臉鄙視。
“那是,這可是烈酒,保他一夜不醒。”
“阿耶還說讓我小心應付,就這麼一個小白臉,不必放在心上。”
“常言道酒後吐真言,這小子口氣倒是不小。還期望著日後平步青雲(yún)哩。”
“嗬。人哪能沒點追求。”田源抹了一把口水:“柳婉茹,哎,如此美嬌娘,怎麼就跟了這麼個家夥。”
田家旺湊上前去:“這個穆悠好像也並不在意她,您找他討討看,說不定他願意拱手相讓哩。”
“哦?哈哈哈。他說喜歡溫柔的,我府上倒是不少。你說,我要是跟他換換,他會同意嗎?”
“為了在夷陵站穩(wěn)腳跟,沒準兒會。”
“哈哈哈,那改天他酒醒了我給他說說看。”
“那我先預祝小郎君得償所願。”
……
縣衙門口,衙役們站成了兩排,都翹首以盼。縣承趙斌大概四十歲的年紀,麵相清瘦,他迴身整理了一下衙役托盤中的淺綠色的官服,朝左右吩咐道:“今日縣令第一天上任,都給我精神點。”
“是。”眾人答道。
“少府。”一個衙役氣喘籲籲地跑了過來。
“縣令到哪兒了?”趙斌趕緊問道。
“已經(jīng)……進城了……”
“快,站好了,等會兒我先見禮,然後你們一起行禮,聲音一定要響亮整齊。”
“是。”
“不……少府。”報信的衙役換了口氣:“縣令……來不了了。”
“什麼?”
“哎,縣令剛進城,就被田家小郎君請到夷陵酒樓吃酒去了。田公還給他送了一處宅子。剛才小的去探,縣令已是吃醉了,田家旺剛著人把他送迴去。”
“吃醉了?”趙斌歎了口氣,雙手捧過為穆悠準備的官服,輕輕地撫摸著,若有所思。
“少府?”
“哦。”趙斌迴過神來:“既然縣令來不了啦,你們也都散了吧。”
“是。”
趙斌捧著官服來到大堂,恭恭敬敬地放在案桌上。上麵已擺好了各類文書,筆墨紙硯也都排列有序。他愣愣地看著那一堆堆“紙山”,嘴角露出一絲苦笑。
片刻後,他深深歎了口氣,找來一個鐵盆,戀戀不舍地將那些文書逐個丟進去,掏出火折子吹燃。
他猶豫了片刻,將火苗朝盆裏的文書點去。
突然,火卻熄了。
趙斌瞅瞅火折子,再次吹燃,再點。
火又熄了。
趙斌再次瞅瞅火折子,再次吹燃,用另一隻手攏著火苗,再次點去。
火在碰到文書的瞬間還是熄了。
趙斌詫異地看著火折子,身後卻飄來淡淡的酒氣,伴著酒氣是一陣爽朗的笑聲。
穆悠已笑彎了腰:“趙縣承還真是執(zhí)著啊!辛辛苦苦準備的東西,我都還沒看哩,就想付之一炬嗎?”
“你……你是何人?”趙斌大吃一驚。
穆悠抖抖身上的官服,笑道:“你說呢?官服都穿上了,你說我是誰?”
“說!這裏可是縣衙,容不得你放肆!”
穆悠不想再逗他,拿出魚符:“在下穆悠,正是新來的縣令。”
“縣令?你不是……”
“我可是千杯不醉。”
趙斌大喜,趕緊揖手:“卑職夷陵縣承趙斌,拜見明府。”
穆悠笑笑:“不必多禮。”
“嗬嗬,我還以為……”趙斌撓撓頭,趕緊將盆裏的東西重新擺在桌上,尷尬地笑道:“明府,這些是夷陵的縣誌,還請明府過目。”
“夷陵,四季分明,山清水秀。整個縣的地勢相差懸殊:由西向北的長樂、霧河和鄧村山林密布,溝溪縱橫;而東南部的龍泉鎮(zhèn),喜鵲嶺及太平鄉(xiāng)卻是丘陵崗地。長江穿縣而過,黃柏河便是一條較大的支流,江河交錯,成就了一片平原,夷陵縣城便在此處。
常言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以黃柏河為中心,便是夷陵的魚米之鄉(xiāng)。而如今夷陵縣城有田府在,城郊的百姓們種稻網(wǎng)魚都要額外納稅,怨聲載道。
龍泉鎮(zhèn)和喜鵲嶺盛產(chǎn)蜜桔,可是山路不通,每到豐收季節(jié),采摘運輸都是頭疼的大事。
太平鄉(xiāng)以西有座山脈與長樂鄉(xiāng)相連,以前的山名都已被人遺忘了,如今被稱為“黑虎山”。隻因三年前,山中聚集了一夥草寇,匪首名喚劉黑虎,不定期下山滋擾搶掠,搞得兩地百姓人心惶惶。
再往西北去就是霧河和鄧村,山林之中藥材豐富,鄧村更是漫山遍野都是茶園。可是在這兩鄉(xiāng)之間的野豬林,卻是野豬泛濫成災,以艾家村最為慘重,一年前整個村子還有上百戶村民,如今已有半數(shù)背井離鄉(xiāng)。”
穆悠眼睛凝視著桌案,娓娓道來,轉(zhuǎn)而朝趙斌笑道:“趙縣承,夷陵縣的大致現(xiàn)狀,我可有說得不是?還請縣承補充。”
趙斌驚喜道:“明府所言極是。不知明府……”
穆悠輕搖折扇,指指上麵的字:“我以前可是算命先生,能掐會算!”
“這……”趙斌迷惑地撓起頭來。
穆悠見他是個實誠人,不好再和他打趣,正言道:“其實我五天前就到夷陵了,這些天沒事兒到處逛了逛。”
“明府。”趙斌有些感動:“方才聽說明府接受了田府贈的宅子,還和田家小郎君把酒言歡,我……我還以為……嗬嗬,這下好了,夷陵縣的百姓總算熬出頭了。”
穆悠淺笑:“這個世上總是有許多假象,你得學會用心去看。就好比別人說趙縣承屍位素餐,我看也不盡然,縣承滿腔抱負,隻是差個撐腰的人。”
趙斌揖手:“趙某慚愧。”
“我看這縣衙裏還差個主簿,人呢?”
“哦,主簿這兩天告了病假。”
“病了?哼,他確實病得不輕。此刻怕是陪田楓吃的爛醉如泥了吧。”
“是。縣衙中確實有不少田府的眼線,還請明府多加小心。”
“哼,田府。”穆悠冷笑道:“常言道新官上任三把火,在縣承看來,我這三把火該如何燒?”
“剛好夷陵有三害,明府若是能滅了三害,自然能威震八方。”
“好,那我就先抓了這條地頭蛇,然後上山打虎,最後殺豬。你看如何?”
“明府有此誌向,趙某欽佩,隻是要想把這三把火燒旺,談何容易?還需要從長計議,否則弄得不好反而會引火燒身。”
“從長計議?百姓屋不避雨,食不果腹,還能等多久?給我十天,不,五天!”穆悠伸出一個巴掌:“五天後,我定還夷陵百姓一個朗朗乾坤!”
“五天?”趙斌低頭掰起指頭盤算著,不禁連連搖頭:“這怎麼可能?”
沒有迴應。
趙斌抬頭看去,又是一驚,案桌的官服仍在,可是哪裏還有縣令的影子。
“明府,明府!”他大喊著四處搜尋著。
“少府,有什麼事嗎?”門外的衙役圍了過來。
“你們可看到明府出去了?”
“明府?沒有啊。縣令不是吃醉酒了嗎?”
“那你們剛才沒看到他進來?”
“沒有啊。少府,你沒事兒吧?”
“少府,你不會是做夢了吧。”
“做夢了?哎,你們下去吧。”趙斌使勁兒揉揉太陽穴,又朝案桌看去,官服已不是他原先疊的樣子。他拿起官服仔細聞聞,上麵確有酒氣,他終於鬆了口氣,嘴角又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
“阿耶。我迴來了。”田源大唿道。
“哦,源兒迴來了。怎樣啦?”田楓放下酒杯,問道。
“哦,小郎君。”同桌的一個白胖子也趕緊起身相迎。
“哎,哪有衛(wèi)國公說得那麼玄乎,阿耶放心,此人絕對礙不了我們的事。我已經(jīng)把他灌醉了送迴去了。”
“哦?還是多加小心為妙。”田楓捋著胡須說道。
田家旺:“阿郎放心,我給他宅子裏配了兩個小廝,有什麼動靜我們一清二楚。”
“好。”田楓朝田家旺點點頭,又看向白胖子:“那縣衙的事就有勞主簿幫我盯著了。”
“是。田公放心。”
……
無涯書院裏,李殷挽著穆仙兒興奮地迴來了。
“阿婆。”穆仙兒甜甜地喊道。
“哦,仙兒。迴來了啊!”
李殷舉起手裏的麵粉:“這是胡二哥托我?guī)淼摹!?br />
“這些年來多虧胡二哥和鄉(xiāng)親們照顧,我實在是……”蔡昊天一瘸一拐地走了過來,不好意思地朝李殷他們望去,不禁大吃一驚:“穆娘子,你的臉!”
蔡阿婆也剛好從房裏出來,尋聲看去,也是大喜:“哎,仙兒,你臉上的胎記不見了。”
李殷笑笑:“我去做飯,今晚就吃麵疙瘩。”
穆仙兒摸了一把右臉頰:“胎記?什麼胎記?前些天不小心沾了些墨跡罷了。”
蔡昊天滿臉疑惑:“墨?”
“嗯。”穆仙兒笑道:“聽說那田源是個好色之徒,免得被他看上了惹些麻煩,所以就在臉上塗了點防水的墨汁。如今縣令來了,當然不用再怕他,所以就用了點酒擦掉了。”
“好看。”蔡阿婆疼愛地拉起穆仙兒的手:“好在你機靈,隻是你這樣拋頭露麵,要是被他們碰上了怎麼辦?明日出去,還是把墨汁塗上。”
“是啊,縣令雖然來了,可是又能怎樣?聽說剛進城就和田源吃酒去了,此刻估計已住進了田楓送的宅子裏做美夢哩。”蔡昊天也冷冷地說。
“假象。這些都是穆縣令製造的假象罷了。”穆仙兒笑道:“其實,穆縣令早就來了。我們夫妻倆就是明府的人。”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係的生滅,也不過是剎那的斑駁流光。仰望星空,總有種結局已注定的傷感,千百年後你我在哪裏?家國,文明火光,地球,都不過是深空中的一粒塵埃。星空一瞬,人間千年。蟲鳴一世不過秋,你我一樣在爭渡。深空盡頭到底有什麼?愛閱小說app
列車遠去,在與鐵軌的震動聲中帶起大片枯黃的落葉,也帶起秋的蕭瑟。
王煊注視,直至列車漸消失,他才收迴目光,又送走了幾位同學。
自此一別,將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後才能再相見,甚至有些人再無重逢期。
周圍,有人還在緩慢地揮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著,頗為傷感。
大學四年,一起走過,積澱下的情誼總有些難以割舍。
落日餘暉斜照飄落的黃葉,光影斑駁,交織出幾許歲月流逝之感。
陣陣猶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動聲在他身邊響起,強烈的光芒開始迅速的升騰,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襯在他背後。唐三瞬間目光如電,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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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時,”轟”的一聲巨響從天堂花上爆發(fā)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衝天而起,直衝雲(yún)霄。
不遠處的天狐大妖皇隻覺得一股驚天意誌爆發(fā),整個地獄花園都劇烈的顫抖起來,花朵開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氣運,似乎都在朝著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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