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歐陽師徒徹底無聊到了極點,雖然一日三餐都有好酒好肉伺候著,但二人畢竟不是來蹭飯吃的。東方宏每天忙著教學徒練拳腳,還要抽空過來和穆君逸切磋切磋武藝,聊聊天,陪吃陪喝,忙得一塌糊塗,這更是讓歐陽師徒倆不好意思再住下去了。
“師父,你說仙兒到底怎麼迴事?從夷陵過來,她就算一路上按遊山玩水的速度,也該到了吧?”
歐陽清風再次朝山莊門口看去,眉頭緊蹙起來:“看來是我們計算錯了,仙兒根本就不是奔著神龍山莊來的。準確地說,她要找的第一個算賬的人並不是東方英。”
穆君逸也警惕地四處看看:“東方英不顧廉恥殺了李殷他們,難道仙兒就不想報仇?”
“仙兒肯定不會放過他,不過,她到現在還堅定李殷沒死,報仇便是她的第二個目的。而她最想要做的事是……”
“尋找李殷嗎?”穆君逸無奈地問道。
“是。”歐陽清風也歎了口氣:“她說過,李殷讓她迴家等他。”
穆君逸一拳頭打在樹幹上,震出了一陣樹葉雨。他苦笑道:“這個仙兒……她怎麼就這麼固執呢?”
“所以,我們該去的地方應該是襄州城,準確的說是翠竹閣或者江湖客棧。”
“那我們這幾天在這兒白耗了?”
歐陽清風安慰道:“怎麼會。這幾天來當然還是有些收獲的。”
歐陽清風所言非虛,雖然沒等來穆仙兒,可收獲還是不少:
一是摸清楚了神龍山莊崗哨的人員分配和換崗時間,以及莊內各暗器的設置處。
二是證明了神龍山莊除了東方英和他那個義子宋風華,其他人本性倒也正直。特別是東方宏,更是頗有大俠風範,這一點,怕是歐陽師徒都自歎不如。
三是暗中找那個人小鬼大的趙家寶套了話,得知東方英那日決戰,雖然當時無意間吸了毒氣,可是身上的傷並不重,休養了三五天早就已經痊愈。那麼他整日躲在後山就不是在養傷,隻能是在練功。而且還練得有些心煩意亂,要不然不會放肆嚎叫,被那個孩子誤以為有野獸。
穆君逸道:“師父,你覺得東方英再這麼練下去,真會走火入魔嗎?”
“仙兒製定假死的計劃時好像說過,當時獻給冷闌珊的《天書殘卷》,被李殷毀掉了兩頁。
我當時一門心思隻擔心仙兒假死的計劃太荒謬,也沒細問,不知差了兩頁會如何?
不過以前倒是聽師父講過,武學中,有些招式必須循序漸進,如果招式之間不能串通的話,反而會自傷其身。”
穆君逸竊喜:“也就是說,東方英這些天來,刻苦鑽研裏麵的武功,反而會適得其反?”
“現在靜下心來想想,或許就是這個理,所以仙兒才和李殷製訂了假死的計劃。
仙兒任性慣了,自己學會的功夫,不會輕易讓別人學去,估計當時李殷毀書,也是仙兒默許的。
他們假死,把公平決鬥的機會讓給了天聖宮和神龍山莊,便有兩種結果:
如果天聖宮獲勝,冷闌珊就算成了武林盟主,可她身邊沒有李殷,也無法更進一步稱霸天下。筆蒾樓
而如果東方英獲勝,他會得到冷闌珊的三件寶貝,可是《天書殘卷》裏麵缺了頁,相當於就是一本廢書,他還是拔不開紫電青霜劍。
江湖兩大幫派之間的決戰,不管誰贏誰輸,結果,誰也不會得到什麼真正的好處。
最終的贏家,隻會是她———穆仙兒。她會為自己把別人玩弄於股掌之間而沾沾自喜,或許,她還曾幻想著,和李殷一起吃著茶,聽說書先生講著這個江湖故事,然後評頭論足一番。
這,就是你的妹妹!”
穆君逸讚同而又欽佩地看著歐陽清風:“嗬嗬,師父說的沒錯,這就是我的妹妹!她就是一匹野馬,在蒼茫的天地間馳騁慣了,目空一切。從來沒想過,會不會有一天,被突然竄出來的獵人套住,讓自己所有的夢想都煙消雲散……”
歐陽清風拍拍穆君逸的肩:“好了,經過這件事,仙兒應該已經吸取教訓了。要不然,她不會老老實實遵循我們的約定,百日不出夷陵。”
穆君逸又是一臉憤怒:“哼,哪有百日?她還不是憋了九十八天就連夜跑了?”
歐陽清風想了想,道:“九十八天都過了,兩天如何就等不及了?仙兒隻是想用這兩天,為自己爭迴一點顏麵。”
“好了師父,這個妹妹,我都看不透,你能把她分析清楚?我去找東方宏辭行去了。”
……
穆仙兒果然如穆君逸所說,豈是隨意能被人揣摩透的?
師徒倆趕到襄州城,發現翠竹閣空無一人,而江湖客棧裏,眾人聽說二人是來找穆仙兒的,表情比他們還要詫異。
“穆東家啊?”福伯一臉懵:“四天前,她倒是來過,一進來就向我們打聽李大俠的行蹤。這我們哪兒知道啊?她還朝我們發了好大一通脾氣……”
“那她人呢?現在在哪兒?”穆君逸忍不住問道。
“這我們哪兒知道啊?”福伯嘀咕著,從懷裏掏出一遝紙出來,隻見上麵寫滿了字。
歐陽清風也迷糊了:“這是什麼?”
福伯掩著嘴,悄聲道:“穆東家讓我們調查的啊。永清縣,保康縣,襄州城這三縣,中元節以及中元節後兩天內,所有醫館的病人資料。”
歐陽師徒一愣:“病人資料?”
“嗯,”福伯點點頭:“都在這兒哩。穆東家拿了三張蓋了襄州刺史官印的文書,讓我找了三撥人,分頭查的。然後把一些老病號排除了,剩下的,帶著大夫挨著去迴訪了一遍,又從中選出了這些年輕的男病人,還有抓了治傷藥的在這一張。呃,實在不知穆東家有何打算?難道是哪位朋友受傷了,想看看他有無就醫?”
“此事還有誰知道?”歐陽清風問。
“哦,穆東家讓我找了襄州城中一些專門打聽消息的探子辦的,說是“奉刺史密令,查敵國奸細”,這些人知道事情的重要性,又有錢賺,絕不會多嘴。”
“那就好。”穆君逸拿過最下麵一張紙翻看著:“符合條件的嫌疑人就這三十個?”
“是。昨天剛篩選出來。”福伯看著二人的反應,突然一笑:“穆東家吩咐了,如果你們二位來找她,就把查的這些交給你們。請你們去幫忙看看,這其中有沒有刺史要找的奸細。”
“那她人呢?她去哪兒呢?”穆君逸咬了咬嘴唇,又有種被人算計了的無奈。
“這我可真不知道了。”福伯搖搖頭,又神秘地湊上前去:“你們幾位真是刺史的暗探啊?那穆東家盤下我的店子,也是為了掩人耳目,獲取消息?”
歐陽清風也就順勢點點頭:“仙兒把這些機密都告訴了你,那是對你的信任,想必你也知道該怎麼做吧?”
“知道知道。”福伯抑製不住心中的激動。
穆君逸將名單塞入懷裏:“那就好。我們要去辦事去了,如果仙兒迴來了,務必讓她在這裏等著。”
“那是,必須的。拋開公務不說,就說她上次幫我家郎子擺脫了牢獄之災,我都沒找到機會好好謝她。嗬嗬,歐陽大俠你還不知道,我家郎子如今已做了廣平王的親信了,正五品的定遠將軍。”
“哦,恭喜了。我們還有事,先走一步。”歐陽清風見福伯拉開了話匣子,趕緊先走為妙。
“哦哦哦,那等你們忙完了再聊。”福伯捋了捋長胡須,眼睛笑得瞇成了兩道縫:“嗬嗬,暗探。咳咳。”他捂著嘴左右瞧瞧,不禁又緊張起來,趕緊拿過算盤撥了起來作掩飾。
“師父,我們現在去哪兒?難道你真想去看看這三十人中是否有李殷?”兩人走出了老遠,穆君逸終於忍不住問道。
“站在仙兒的角度來想:如果李殷還活著,他沒迴夷陵,肯定是傷勢不輕,可是從永清縣到襄州城倒是不遠,如果他就醫或是抓藥,必會留下線索。
哪怕就是個假名字,我們也要把他找出來。也算是給仙兒一個交代,或者說,是讓仙兒死心。”
穆君逸再次看向手裏的名單:“我當然也希望仙兒能夠如願,但更希望她能接受現實。就像去年中秋失去了花無忌一樣,痛痛快快哭幾天,然後擦幹淚水,開始新的生活。”
“你不懂,你沒經曆過,不知道失去一個摯愛之人有多痛苦。哪是隨便哭兩天就能忘懷的?”歐陽清風眼圈有些泛紅,他悄然背過身去,咳嗽一聲:“哦,隻是不知仙兒此時在何方?難道她去天石島了?去祭拜島上那枉死的一百人?”
“有這個可能。”穆君逸看向那個寂寞的背影,他能感受到師父的悲傷,可是卻不知道該如何去安慰。這麼多年來,一向如此。他隻會在師父悲痛時若無其事的轉移話題,讓師父不要難為情就好。
於是,他輕輕歎了口氣:“師父,那我們分頭去查吧。”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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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車遠去,在與鐵軌的震動聲中帶起大片枯黃的落葉,也帶起秋的蕭瑟。
王煊注視,直至列車漸消失,他才收迴目光,又送走了幾位同學。
自此一別,將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後才能再相見,甚至有些人再無重逢期。
周圍,有人還在緩慢地揮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著,頗為傷感。
大學四年,一起走過,積澱下的情誼總有些難以割舍。
落日餘暉斜照飄落的黃葉,光影斑駁,交織出幾許歲月流逝之感。
陣陣猶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動聲在他身邊響起,強烈的光芒開始迅速的升騰,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襯在他背後。唐三瞬間目光如電,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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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時,”轟”的一聲巨響從天堂花上爆發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衝天而起,直衝雲霄。
不遠處的天狐大妖皇隻覺得一股驚天意誌爆發,整個地獄花園都劇烈的顫抖起來,花朵開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氣運,似乎都在朝著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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