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位客……客官裏麵請!”孫辰賢招唿道,見進來的都是當官的,不免緊張起來。店裏的客人也都起了身,紛紛朝他們看了過來。
“諸位不必多禮,我們也是過來吃飯的。”穆悠朝眾人揮揮手,湊上去看了看:“你這點的什麼菜?”
“呃……燒雞。”
“嗯,聞著就香!”穆悠咽了口唾沫,又揭開酒壺蓋子聞了聞:“桃花釀?”
“哎。”
穆悠轉身又去另一桌看了看:“你這麵多少錢?”
“三……三文。”
“挺便宜,好吃嗎?”
“好吃。”
穆悠聽說好吃,便從筷筒裏取了兩支筷子,往他碗裏一攪,撈起一筷子麵就欲朝自己嘴裏送去。
“哎喲,歡迎歡迎!不知貴客臨門,有失遠迎,多多恕罪。阿五,快領貴客去樓上的雅間,好好伺候著。”福伯得到了信,從後廚跑了過來,忙著點頭哈腰道。
“嗬嗬嗬,樓上請。”毛阿五也笑著朝樓梯伸出了手。
所有人都朝穆悠看了過去,滿臉詫異:他端過別人正在吃的麵,還夾了一筷子,這是準備吃嗎?
穆悠這架勢差點兒就吃了,好在福伯的話讓他停了片刻,也許突然意識到這碗麵別人正吃著,或是感到不好意思了,總之,他住了手,笑了笑,將麵還給它呆住了的主人。
“樓上有座位?那好,上樓去吃。好吃的快點上啊!我都快餓死了。”穆悠說著,也跟著毛阿五踏上了樓梯,其他人便也跟了上去。
“看見了沒,這些可都是襄州的大官兒啊!”吃酒的漢子悄聲說道:“那個穿紅色官服的可是襄州刺史;顏色稍淺的是司馬,去年年底剛上任;拿劍的是武長史;穿綠色官服的是襄州城徐縣令;還有三名刺史府捕快。”
“那……那書生是誰啊?他端著我的麵就準備吃!”吃麵的男子終於迴過神來,滿臉不可思議。
“你看所有人都跟著他走了,不會是更大的官兒吧?”
“是……是大官兒,我剛才見他在外麵街上檢查路況哩,所有人都稱唿他為“使君”,聽說要來一位欽差,不會是他吧?”
“欽差?不會吧?看樣子也不像!”
眾人議論紛紛,見福伯親自端著茶過來,趕緊圍了上來:“福伯,你去看看,看我猜的對不對。”m.Ъimilou
“好好好,都散開,吃你們的飯去吧,沒空管你們了!”福伯說著,也迅速上了樓:“茶來了,諸位先請用茶,酒菜馬上就好。”
“我們還沒點菜呢,你這兒除了燒雞,還有什麼好吃的?”穆悠已取了筷子叼在了嘴裏,看來真是餓了。
“呃……客官稍候,我已吩咐了廚子,準備了一些小店的特色菜,時間倉促,若是有不周到的地方,還請……呃,還請使君多多恕罪。”福伯看了一圈,自認為雷鳴官職最高,於是便來到了他身邊,最先給他擺上了茶。
穆悠一把將茶搶了過去,抿上了一口:“你是這客棧管事的?”
福伯已看出了這書生才是最大的官,於是將茶讓給毛阿五接著倒,自己則來到了穆悠身邊,恭敬地答道:“嗬嗬,我是掌櫃的,我們東家今日不在,郎君有何吩咐,我一定代為轉達。”
“菜來了。”
錦繡和石頭、辰賢各自托著一個大托盤,將裏麵的菜逐個兒擺上了桌。
錦繡朝眾人微微欠欠身:“各位客官,菜已齊了,請慢用,若是不夠,再吩咐。”
“酒呢?”雷鳴問道。
“哦哦哦,馬上來,阿五,快,去拿最好的酒來!”福伯趕緊吩咐。
“不,不用了,吃酒誤事,下午你們不準備辦公呢?”穆悠說著,已揪了隻大雞腿啃了起來。
孟雲卿和雷鳴對視一眼,也笑道:“對對對,不要酒了,就這些吧。來來來,我們以茶代酒,先敬使君一杯。”
“敬使君!”
“客氣了,客氣了。現(xiàn)在又沒辦公,都不用拘束。特別是你們兄弟三人,也都隨意些。”
“是。”秦勇本來和這些高官一起吃飯還有些拘束,見穆悠特意關照著自己,也就放鬆了不少。
“都坐坐坐,多吃菜。掌櫃的,你們去忙著吧。你們兩個留下來就行了。”穆悠指了指錦繡和辰賢。
“哎,你們好生伺候著。”福伯臨走還不忘交待一番。
秦勇的眼光也落在了辰賢身上,心中升起一絲莫名的親切感,仿佛看到了幾年前的自己。
“你叫什麼名字?”穆悠問道。
“迴使君,在下孫辰賢,星辰的辰,聖賢的賢。”
“認得字嗎?”
“隨先父讀過幾年書。”
“多大了?”
“十三。”
“這麼小,怎麼就在店裏幫忙?”
“年前,我和阿娘逃難至此,阿娘病了一場,幸得掌櫃的收留,我願陪阿娘一輩子留在江湖客棧報恩。”
“好,是個孝順的孩子。”穆悠拍了拍他的肩,誇獎道。
“使君,這個是我們店的名菜:魚糕。您嚐嚐。”錦繡重新取了筷子,幫穆悠夾上了一塊。
“嗯,不錯。”穆悠嚐了一塊,十分滿意,他看了眼錦繡:“小娘子也是這客棧的夥計?”
“是,全靠東家收留,在這兒討口飯吃。”
“叫什麼名字?”
“哦,小女子名叫錦繡。”
“這名字好。聽著倒也吉利。”穆悠看向秦勇:“你以前不是也在這兒幫過忙嗎?跟他們熟嗎?”
“哦,迴使君,我年前就沒在這店裏幹了,估計是我走後,他們才進來的,故而並不相識。”
“哦,看來這店還真是差人啊,連女人孩子都用上了。哪天我也抽空來打打零工。”穆悠笑道。
眾人也都跟著笑了起來,隻有龍雨寒默默地吃著菜,不動聲色。
不吃酒倒也簡單,一頓飯很快便吃完了,孟雲卿結了賬,福伯帶著店裏的夥計畢恭畢敬地將這些難得登門的貴客一直送到了大街上,隻看得沒了影兒,才返迴店裏。
“嗬嗬嗬,我是說今個兒一早起來,怎麼左眼皮就一直跳哩,原來是有貴客臨門。我看幾位當官的都吃得很滿意,特別是那位穆使君,是對我們店的菜讚不絕口啊。阿五,去,偷偷把今天的事傳出去,看能不能多吸引一些客人來。”
“嗬嗬,明白,掌櫃的,你就瞧好了吧。”毛阿五飛快地跑了出去。
“好了好了,你們去收拾了。”福伯笑道,算起賬來。
“阿娘,你是身子不舒服嗎?”辰賢見母親心不在焉收拾著桌子,擔心地問道。
陳娘子迴過神來,微微一笑:“沒有,隻是在想那位欽差。你說他怎麼就穿著那麼舊的衣裳啊?”
辰賢也點點頭:“沒錯,好歹也是當官的人,身上的衣裳就跟以前阿耶的衣裳似的。”
“辰賢,你……你也覺得那衣裳像你阿耶的?”陳娘子一時激動起來,雙手握在了兒子的手臂上。
“啊,阿娘,你弄疼我了。怎麼了?阿娘,你是又想阿耶了嗎?都三年多了,你不是說他已經去世了嗎?”辰賢說著,歎了口氣,也悲哀起來。
錦繡本想來幫忙收拾,剛好聽到母子的對話,也就止了步,默默地下了樓。
天色已晚,刺史府東邊的小院裏,穆悠在書房徘徊著。他抬起手臂看了看身上的灰布衫,錦繡的話還在耳邊迴蕩。
孫辰賢,跟其父讀過幾年書,相似的舊衣衫,三年多……
或許,有個疑問已經要被解開了。孫山後,我欠你的二百兩銀子,應該可以付給你了吧?
“使君,江湖客棧的東家派人又給你送過來一隻燒雞。”小捕快曹化在門口稟告。
“是嗎?江湖客棧的東家?嗬嗬,她太客氣了。讓她進來吧。”穆悠笑道,從箱子裏掏出二百兩銀票出來,壓在了硯臺下。
陳娘子被人領進新開的院門,穿過一個小院兒,隨後便進了書房。
“使君……”
“你下去吧。”穆悠不等曹化多說,揮手讓他退下,看向陳娘子:“你就是江湖客棧的東家?”
“民婦……民婦陳氏拜見使君!”陳娘子不敢抬頭,跪地施了個大禮。
“起來吧。”穆悠抬抬手:“聽說江湖客棧的東家名叫穆仙兒?”
“是。”陳娘子怯怯地爬起來,揚了揚手裏的食盒,低頭道:“今日使君大駕光臨,我們東家剛好不在,未能親自拜見,聽說使君喜歡吃我們店的燒雞,特地……特地命民婦再給使君……贈送一隻,以表歉意。”
“哦?穆東家讓你給我送的啊?嗬嗬嗬,我怎麼都不知道?”穆悠捂著肚子一陣笑,半晌後才緩了過來:“好了,放在桌上吧,幫我轉告你們東家,我下次有時間再去光臨。”
“是。”陳娘子將食盒放在桌上,眼光卻落在了毛筆和硯臺上,人也仿佛被下了定身咒。
穆悠便上前道:“哦,這是刺史剛給我騰的屋子,到處也都挺亂的,來,就放這兒。”說著把筆筒往一邊扒了扒,誰知用力過猛,筆筒一倒,幾支筆也散落開來。
“我來幫您收拾。”陳娘子撿起筆來,指尖輕劃過筆桿,眼中的淚已唿之欲出。她又端起硯臺看了一眼底座,忍不住哽咽道:“使君真是儉樸,這筆桿都開裂了,硯臺也都磨損了。”
“這是我朋友的遺物,故而這些年來一直用著,他的夢想便是能夠金榜題名,做一個對得起百姓的好官。這三年多來,他的這些遺物一直陪著我,就感覺他還活著一樣。”穆悠說著,也悲痛起來。
陳娘子的淚奪目而出:“敢問使君的朋友叫什麼名字?”
穆悠遞過去一塊絲帕:“怕是跟娘子的夫君同名同姓吧!”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係的生滅,也不過是剎那的斑駁流光。仰望星空,總有種結局已注定的傷感,千百年後你我在哪裏?家國,文明火光,地球,都不過是深空中的一粒塵埃。星空一瞬,人間千年。蟲鳴一世不過秋,你我一樣在爭渡。深空盡頭到底有什麼?愛閱小說app
列車遠去,在與鐵軌的震動聲中帶起大片枯黃的落葉,也帶起秋的蕭瑟。
王煊注視,直至列車漸消失,他才收迴目光,又送走了幾位同學。
自此一別,將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後才能再相見,甚至有些人再無重逢期。
周圍,有人還在緩慢地揮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著,頗為傷感。
大學四年,一起走過,積澱下的情誼總有些難以割舍。
落日餘暉斜照飄落的黃葉,光影斑駁,交織出幾許歲月流逝之感。
陣陣猶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動聲在他身邊響起,強烈的光芒開始迅速的升騰,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襯在他背後。唐三瞬間目光如電,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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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時,”轟”的一聲巨響從天堂花上爆發(fā)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衝天而起,直衝雲霄。
不遠處的天狐大妖皇隻覺得一股驚天意誌爆發(fā),整個地獄花園都劇烈的顫抖起來,花朵開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氣運,似乎都在朝著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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