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月初八,晴。
太陽露出了難得一見的笑臉,似乎也是來趕著看熱鬧的。江湖客棧前已搭上了半人高的臺子,鋪上了紅地毯,擺好了桌椅。臺下一圈每隔兩步遠就有一名手臂上纏有紅綢緞的人站崗,以防止圍觀的群眾衝上臺去擾亂秩序。所有人都翹首以待,等著穆娘子和她的未婚夫們登場。
“緊張嗎?”穆悠問道。
李東升抱緊了琴:“有點兒。”
“放心吧,這幾天看你那麼認真的練習,我覺得你勝算還是很大的。”穆悠安慰道。
李東升歎了口氣:“你覺得有什麼用?難不成你還擺出你欽差的官架子,讓仙兒直接選我?”
穆悠笑道:“有何不可?上次你選妃,為了破壞楊國忠聯姻,仙兒逃了婚,我還欠你一位新娘呢。”
“不用,這是我的事情,我要憑真本事贏得仙兒的芳心。”李東升停下腳步,似乎又多了幾分自信:“你走吧,不要去現場,免得別人見欽差駕到受到驚擾,我也不想讓別人知道我們的關係。”
穆悠一把摟上他的肩:“我們什麼關係?見不得人嗎?”
李東升推開他的手:“我不想別人認為我是憑著欽差朋友的身份才被仙兒選中的。”
“好,那我喬裝一番,混在人群中為你加油!”穆悠便也不再糾纏,揮揮手,揚長而去。
李東升抱著琴加快了腳步,不多時便到了。隻見江湖客棧外已圍滿了人,他正考慮著如何擠過人群,就被毛阿五一把拽住,悄悄地從客棧後門帶了進去。
“諸位郎君請在此稍候,一會兒喊到各位再請上臺。”福伯朝眾人弓弓腰,石頭和辰賢也趕緊捧上茶來。
“在下順風鏢局林舒見過諸位郎君。”一位拿劍的公子朝眾人抱拳道。
“哦,原來是林鏢頭,久仰久仰。”另一位拿著笛子的男子微微一笑:“在下匯豐櫃坊的少東家宋承德,平日裏也少管櫃上的事,一時沒認出林鏢頭來,還望恕罪。”
“哎,無妨無妨。”
“在下雷少軒,嗬嗬,很高興認識諸位。”一名身著華服的公子笑道。
“雷……不知雷刺史是閣下什麼人?”又一位身著長襖的男子問道。
“哦,那是我三叔。”雷少軒淡淡地說道,端起茶聞了聞,放在了一邊,接過隨從遞過來的手爐暖起手來。
“哦,原來是雷家阿郎,失敬失敬,嗬嗬,是說怎麼跟刺史如此神似。”長襖男子趕緊奉承道,續而又拱拱手:“在下王易成,家父在城南開了家酒肆,名為千杯不醉,穆娘子店裏的酒都是從我那兒買的。既然和諸位有緣相聚,不管穆娘子最終選誰,大家也都是朋友,嗬嗬,你們到我店裏去買酒,我一律九折。”
李東升趕緊用袖子擋住了臉,忍住了笑,眼睛卻不由得朝王易成看去,此人倒是很會做生意,連這個空檔,還不忘推售自家的酒。
一旁原本隻顧著看書的布衣男子也合上了書,上前一步,拱手道:“在下向文博,在襄州書院教書。”
向文博!李東升心頭一顫,趕緊朝這個仙兒最先瞧中的人看去,隻見他雖然衣著樸質,可是相貌英俊,全身散發著儒雅的氣息,怕是學識淵博,吟詩作對、琴棋書畫也都不在話下吧。
“在下永清縣縣尉令狐忠。”一直站在角落裏的人終於走向眾人,抱拳道:“今日我隻為私事而來,諸位不必太在意我的身份。”
“令狐縣尉。”
“見過縣尉!”
眾人還是一起抱拳見了禮,隻有李東升一人仍呆呆地站著,沒有反應。
仙兒啊仙兒,你居然連旁邊永清縣的縣尉都引來了!看他一身勁裝,跟穆君逸的打扮神似,怕是也會些功夫,不知……
哎,李東升啊李東升,論文的有向文博,論武有令狐忠,你能戰勝他們嗎?……
“這位仁兄,不知如何稱唿?”
“呃……敢問郎君如何稱唿?”
……
所有人的眼光都落在了李東升身上。
“啊?”李東升終於發現所有人都圍著自己,猛地迴過神來:“嗬嗬,怎麼了?有事兒嗎?”
“敢問郎君尊姓大名?”林舒再次問道。
“是啊,就剩郎君一人還未作自我介紹。”王易成上下打量一番李東升:“不知郎君姓甚名誰?是哪裏人士?在何處高就啊?”
“我……哦,在下李東升,長安人。”李東升有些遲疑,一時發愣,他們何時都介紹完了?也沒聽清還有三人是何來頭。
他頓了頓,終於又接著說道:“安祿山的叛軍攻破長安的頭一日,我有幸逃出了城,然後便一路逃亡,輾轉多地,聽說襄州城繁華依舊,所以決定在此安家。”.Ъimiξou
“哦,幸會幸會。”所有人一起抱拳道。
“我們襄州遠離戰火,確實是難得的寶地,你算是來對了。”令狐忠感歎道。
“長安過來可真是遠,如果光靠兩條腿走,怕是得要好幾個月吧?”王易成說道,再次朝李東升看去。
李東升知道他們在看什麼,多虧了穆悠,給我準備了合適的衣裳,此刻一身藍色錦緞長衫,外披純白色鬥篷,整個人看起來氣宇軒昂,絲毫不像是逃難的模樣。
外麵一陣吶喊聲響了起來,就聽毛阿五探進頭來:“有請諸位郎君按順序依次登場。”
福伯見毛阿五領人出來,便依次念道:“現在讓我們再次熱烈歡迎。他們分別是:一號向文博,二號令狐忠,三號林舒,四號張帆,五號雷少軒,六號宋承德,七號李清泉,八號王易成,九號宋軼,十號李東升。”
福伯念著,毛阿五便挨著給他們的左胸前貼上了號碼牌。
“哇,都不錯,個個都是青年才俊!”人群中的女子們沸騰了。
有男子不服了:“還沒比試呢,哪知道有沒有才華啊?”
一女子鄙視地朝男子一瞪眼:“那也至少是‘俊’嘛。特別是十號,貌若潘安,玉樹臨風。”
“我覺得三號拿劍的樣子好有俠士風範。”
“二號看起來好有精神,我覺得他的武功一定很高。”
“一號溫文爾雅,肯定很會疼人。”
“我覺得啊,臺上坐的那個拿著黑劍的人倒是氣宇軒昂。”
“說什麼呢?人家選夫呢?那人是穆娘子的大哥穆縣尉。”
“我就說他長得好看嘛。”
“別想了,他早娶了妻,都有兩個孩子了。看臺上站著的!”
“哦,那我希望十號落選,嘿嘿。”
……
眾人七嘴八舌的議論起來。
福伯朝眾人揮揮手,待大家安靜了,繼續說道:“這十位都是我們東家親自選出來的,正因為各個都非常優秀,所以特此當眾比試,以便作最終的決斷。嗬嗬,此刻,我們是不是要請我們東家出來了?”
“哦,穆娘子,穆娘子!”圍觀的群眾大聲唿道,都忍不住想看看這個襄州城裏最火的女子到底是何方神聖。
龍雨寒看了一眼身邊的表弟,幫他把手臂上的紅綢緞往上拉正了些:“你還好吧?今日幹嘛又要過來呢?”
秦勇淡淡一笑:“我隻說不想急著談婚論嫁,並沒說不想娶她,我隻是想多爭取一些時間,讓阿娘接受她。沒想到她會如此心急征婚,選出這麼多人來。今天是她的大日子,我怎能不來幫幫她。
你看他們,就這麼站在臺上,任人評頭論足,一會兒還要展示才藝,渴望著被選中……不知他們如何會不惜顏麵,為了一位女子,把自己變得如此卑微。”
一陣花瓣雨從客棧樓上飄落下來,淡淡的臘梅的清香讓人群驟然安靜了下來。就在眾人仰頭看花時,一位身著紅衣的女子緩緩走了出來。
“啊,真是漂亮啊!”人群中歡唿起來。
“大哥,你看,那不是暖心嗎?”秦勇驚訝道。
龍雨寒當然也注意到了,臉上露出一絲欣喜:“我以為她走了,沒想到……”
暖心朝眾人屈膝見了個禮,朝後一轉身,眾人才知正主還在後麵,這個隻是丫鬟而已。
果然,緊隨其後,穆仙兒也由錦繡扶著現身了,隻見她一身雪白的長襖,身披大紅色白絨毛鬥篷,發髻高聳,上麵別著大大的粉色牡丹花,一塊白色的輕紗連在她兩側的鬢角,遮住了她的容貌,隻留一對柔順的彎眉和一雙燦若繁星的眼睛。
“是她!”龍雨寒激動地一把抓住秦勇:“你看她的樣子!”
秦勇被嚇了一跳:“沒錯啊,是暖心,她怎麼甘心留在仙兒身邊當丫鬟了。”
“不,你看穆仙兒,你覺得她戴著頭紗的樣子像不像一個人?”
“誰啊?”秦勇一臉茫然。
龍雨寒知道秦勇並沒有見過白雲仙子的模樣,也就不好再多言,他看著那蒙著輕紗的臉,將懷裏的絲帕緊緊地握在了手中。
“穆娘子,穆娘子!”人群中歡唿起來,掌聲雷動。
臺上的十名候選者,也都麵帶微笑,分開了一條路來。
穆仙兒來到臺中央,暖心和錦繡便退到了她身後,兩身紅衣似乎與她的鬥篷融為了一體。
穆仙兒朝臺下微微欠欠身,又對著左右各施了一禮,然後微微抬手,摘下了麵紗。她今日的妝容精致極了,全身散發的氣質更是無以倫比。
全場突然安靜了下來,是被自己的美豔震驚了嗎?穆仙兒心中竊喜,如紅葡萄般誘人的雙唇微微一揚:“感謝諸位,先開始展示才藝吧!”
“哦,請十位候選者依次進行才藝展示。最終再由穆娘子親自選出一人,誰能被贈予這把寶劍,誰便是我們江湖客棧的新東家!”福伯笑嗬嗬地說道,見穆君逸也點了頭,便正式宣布道:“開始!”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係的生滅,也不過是剎那的斑駁流光。仰望星空,總有種結局已注定的傷感,千百年後你我在哪裏?家國,文明火光,地球,都不過是深空中的一粒塵埃。星空一瞬,人間千年。蟲鳴一世不過秋,你我一樣在爭渡。深空盡頭到底有什麼?愛閱小說app
列車遠去,在與鐵軌的震動聲中帶起大片枯黃的落葉,也帶起秋的蕭瑟。
王煊注視,直至列車漸消失,他才收迴目光,又送走了幾位同學。
自此一別,將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後才能再相見,甚至有些人再無重逢期。
周圍,有人還在緩慢地揮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著,頗為傷感。
大學四年,一起走過,積澱下的情誼總有些難以割舍。
落日餘暉斜照飄落的黃葉,光影斑駁,交織出幾許歲月流逝之感。
陣陣猶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動聲在他身邊響起,強烈的光芒開始迅速的升騰,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襯在他背後。唐三瞬間目光如電,向空中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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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時,”轟”的一聲巨響從天堂花上爆發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衝天而起,直衝雲霄。
不遠處的天狐大妖皇隻覺得一股驚天意誌爆發,整個地獄花園都劇烈的顫抖起來,花朵開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氣運,似乎都在朝著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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